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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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并不是在开罗的医院,而是在伦敦的医院里结婚的。
    在医院神父的主婚,主治大夫和护士的见证下,他们彼此许下了钟爱一生的誓言,成为彼此一生的伴侣。
    虽然苍白的病房里只有一束鲜艳的红玫瑰,既没有梦幻般的礼服,也没有热闹的宾客和宴席,但对司琪与文-而言,这是世上最罗曼蒂克的婚礼,因为婚礼中有他也有她。
    曾经,她差点失去他,如今,她终于得到他,此后,她会牢牢捉住他再也不会放开手。
    之后,他的家人开始称呼她为:阿琪。
    “阿琪,你不回家去休息一下吗?”
    司琪叹气。“为什么每次你们叫我的时候,我都觉得是谁在打喷嚏?”
    邵风大笑。“我们家的人都是这么叫的嘛!”
    司琪再叹气,“算了!”转进浴室里拧毛巾。“我不回去,在这里休息不也一样很好!”
    “好吧,那我回家拿午餐来给你吃。”
    “不用了,我在餐厅吃就可以了。”
    “妈说老吃外面的不营养,如果你不回家吃,那就拿来给你吃。”
    “可是我不……”司琪走出浴室,“咦?人呢?走啦?啧,也不说一声。”眼角瞥见病床上的人在摸索,忙过去把病床的控制器交给他,顺便帮他擦脸。“七哥刚走,你就醒了。”
    “我就是听见他的声音才醒来的,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文-懊恼地嘀咕。
    “干嘛,有事找他?”司琪一屁股坐上床沿。
    “想叫他帮我拿些纸笔过来,又不让我出院,真的好无聊!”
    “又想画漫画?”司琪笑着拉开床边柜的抽屉,“说到这,我就想到……”取出一张画纸,“这张画……”放在他手上。“我不喜欢!”
    文-双眉高扬。“这张还是不喜欢?为什么?”
    “胸部太小,腰太粗了,”司琪一本正经地挑出毛病来。“还有,穿这样我会热死!”
    “干嘛不说话?”
    “干脆你画给我看好了!”文-喃喃咕哝,像小孩子在赌气。
    司琪不禁莞尔,“看你这样子,真的很难想象你能够在半分钟不到的时间里连杀九个人呢!”她拿回画纸收进抽屉里。“嗯,这张画我要裱起来挂在房里,提醒你不可以再把我画成这样了!”
    一提到那件事,文-的表情马上不对起来,“小琪,你……”他悄悄摸去她的柔荑握住,神情有点不安。“真的不在意吗?”
    “在意什么?”
    “我……”文-吞了一下口水。“杀人。”虽然他们已经结婚了,但他还是不希望她心中存有任何芥蒂。
    司琪歪着脑袋注视他片刻。
    “你杀的都是坏人吧?”
    文-犹豫一下。“这要看你对坏人的定义是什么,一般行动里,我可以肯定我们杀的都是坏人,因为我们会挑选任务。但在战争中,敌人是我们必须杀戮的对象,可是他们并不一定是坏人。”
    “但你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你,不是吗?”司琪指出重点。“所以那是自卫,就算对方是好人,当他要杀你的时候,你也不可能乖乖让他杀呀!”
    “所以……”文-握紧她的手。“你真的不在意?”
    “当然不!”司琪说得毫不迟疑。“那天你杀的那九个人,虽然他们的死相超恐怖,但我真的觉得他们是活该,天知道他们强暴过多少女人了!”
    文-很明显的松了一大口气。
    “这有,你那天杀人的手法,有一瞬间我还以为是在看电影呢!”司琪赞叹道。“真是不可思议,就算是套招也要练很久吧?”
    “套招?”文-哭笑不得。套招给他杀?谁那么蠢?
    “啊,对了,对了!”
    司琪突然跳下床跑进浴室里,一会儿出来手上拿了一管牙膏。
    “喏,表演给我看,那天我注意到你在用那把刀时,有时候倒握,然后五指张开,那把刀竟然没有掉下去,还自动在你掌心中绕半圈变成正握,就这样倒握、正握,正握、倒握来回转换,好厉害,快,表演给我看!”
    瞪着她放到他手上来的牙膏,文-简直想哭。
    “快啊!”
    “……如果我喷了你一身牙膏,你不会生气吧?”
    牙膏杀不了人,只会喷得人一身,这谁都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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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出院后回家休养了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司琪终于搞清楚他们堂表兄弟姊妹们的排行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不同父母,但只有一种排行,因此出现老大、老二同年,老三、老四和老五同年……这种奇特现象,而且有四个人姓邵,总之,他们十四个人就是十四个亲兄弟姊妹,这种关系不是血缘或姓氏能够分隔开的。
    还有文-的工作,他一直透过电脑在处理公司业务,签约则是由文老大代替他出面,只是司琪都没注意到而已。
    九月中,由于司琪要开学了,他们不得不回到台湾去,文家的人依依不舍。
    “寒假要回来过年啊!”
    “没问题,寒假我一定会回来学开枪、学玩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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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飞机上睡了十八个小时,文-和司琪终于回到台湾,直接搭计程车回到永和,在路口下了车,才刚转进巷子里,邻居们的“问候”就围攻过来了。
    “听说你们结婚了,什么时候补请客啊?”
    “可惜,我儿子没希望了!”
    “排候补吧!”
    “你老公看上去瘦多了,你是夜夜操他是不是?”
    愈听愈不象话,司琪直翻白眼,拉着文-赶紧躲回家里去。
    由于司家的人都知道他们要回来,又是周末,因此除了司二哥之外,司家的人都在。
    “我还以为你有了老公就忘了还要上课了呢!”司三姊一见面就调侃人。
    “哪会,我随身携带老公,超方便,干嘛不回来上课?”司琪也很嚣张的把老公推出去献宝。
    “听说他身体不好,住院将近一个月,没事了吧?”司大哥关心的问。
    基于文-的要求,司爸爸并没有把在埃及发生的事告诉儿女,只说是文-身体不好住院,司琪想陪伴在他身边,干脆两人就结婚,说得轻描淡写、避重就轻,除了一个事实重点,其他都是蒙混过去的。
    反正他才是老大,他说什么大家都信,就算他说原来猫就是狗,大家也认了。
    司琪瞄一下文-,“没事了,早就没事了。”随即推着文-进她的房间。“不过坐这么久的飞机也累了,你还是去睡会儿吧!”
    半个钟头后,司琪回到客厅。
    “他睡了?”司大哥问。
    “嗯,说他累了他还不信,我才刚打开旅行袋整理,他已经开始打呼了。”司琪走向厨房,恰好司三姊端着一锅冰绿豆汤出来。“哇,有绿豆汤耶,太好了,夏天喝这个最爽!”
    冰绿豆汤一放上餐桌,所有人都聚集过来了。
    “喔,够冰,”司琪一脸陶醉。“爆爽!”
    “有冰块耶,难怪这么冰!”
    每个人都捧着一大碗绿豆汤边吃边回到客厅里,既然要享受就享受个彻底,不坐餐椅坐沙发,再来个跷脚丫子看电视,这才够highclass。
    “啊……”司琪叹息。“还是在自己习惯的家里舒服!”
    “听说台南那边的生活比较俭朴,我猜你一定不太适应吧?”司三姊顺口问。
    “台南?谁说我们在台南?”司琪忙着按电视遥控器,漫不经心的反问。
    司三姊怔了怔。“你不是住在他家吗?”
    “是啊,他们家二十几口人,好热闹喔!”每天都在比刀比枪,真过瘾!
    司三姊蹙眉,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但,他老家不是在台南吗?”
    “那是老家,不是现在的家好不好,”终于按到一台还可以的影集,司琪放下遥控器。“他爷爷早就移民到英国,他出生在伦敦,讲的是标准英国腔英文呢!”
    “耶?英国?”司三姊吃惊的傻眼。“原……原来他是双重国籍!”
    “不过他们在家里都讲中文。”
    “英国啊……”司大哥喃喃道。“那他家一定不穷吧?”
    “何止不穷!”一年几百亿美金的合约,想穷都穷不起来。
    “他家很大?”司三姊再问。
    “一座城堡。”战斗城堡,陷阱重重、步步杀机,如果不是有文-保护她,她这条小命根本不够玩。
    “城堡?哇!”司大哥惊叹。“难怪他的身体不好,有钱人的生活都过太好,抵抗力低,养尊处优最容易患富贵病。如果可以的话,你最好叫他多运动运动,身体才会强壮起来。”
    “肉脚!”司小弟不屑的嘟囔。
    司琪瞄他一下,旋又拉回眼来定在电视萤幕上。“他不能做任何运动……”
    “超肉脚!”司小弟更轻蔑的咕哝。
    司琪又瞄他一下,再拉回眼来定在电视萤幕上。“他一做运动就会发作,严重的话还会失去意识……”
    “爆肉脚!”司小弟再丢出最鄙视的评语。
    猝闻铿锵一声,众人才见司琪的绿豆汤碗碎落在地上,司琪已瞬间移动到司小弟前面,恶狠狠的揪住司小弟的衣襟,司小弟的绿豆汤也吓掉了,淋得满身都是绿豆,一脸错愕。
    “你敢再说一次阿-肉脚,我就揍得连你自己都不认得自己!”她咬牙切齿的警告他,那种凶恶的口气,那样犀利的眼神,决不是随口说说的而已,大有可能司小弟再说一个字,她就会三不管开扁。
    面对这种毫无预警的突发的状况,不仅司小弟愕然不知所措,其他人也一时反应不过来,各个都怔愣地看着她,不解她为何突然发飙。
    绿豆汤不好喝吗?
    “小琪,别这样,”司爸爸最先回过神来。“小弟只是……”
    没想到他连话都还没说完,司琪的箭头就咻一下转向他。
    “别人的孩子死了没关系,自己的孩子连挨揍都舍不得吗?”
    这就太过分了,竟然对自己的爸爸说这种尖酸刻薄的话,司大哥和司三姊同时板起脸来打算教训司琪一下,却被司爸爸的眼神挡回去。
    司爸爸若有所思的凝视司琪片刻。
    “小琪,你还在生气吗?”
    “生气?生气?你以为我是在生气?”司琪哈了一声,猛然甩开司小弟面对司爸爸。“不,我是发怒!”
    现在,她才真的爆发了。
    “我为什么不能发怒?别人怎样我勉强不了,但你是亲生我的爸爸呀,我以为至少你会站在我这边,但你没有,你跟别人一样急着把阿-推出去送死,为什么,爸爸?是我对你要求太多了,我不应该因为你是我爸爸,就认为你一定会站在我身边跟我一起奋战,我应该把你看成跟其他陌生人一样,不能对你有所期待吗?”
    司爸爸深深叹气。“对不起,小琪,我一直想跟你说,是爸爸错了,爸爸真的很抱歉,非常非常抱歉!”
    “抱歉?”司琪难以接受的道。“如果阿-死了,你现在说抱歉又有何用?”
    “小琪……”司爸爸欲言又止的再叹息。“爸爸实在无话可说……”
    “我的要求并不多,只希望爸爸能够跟我一起坚持到最后一刻,即使最后还是不得不把阿-推出去送死,我也绝不会对爸爸有所怨恨。但爸爸你却……却……”
    司琪两眼定定的凝住司爸爸,目光是痛心的,语气是悲哀的。
    “想想,换了是大哥、二哥或小弟,爸爸会这么急着把他推出去送死吗?不,不会,他们是爸爸的亲生儿子,就算你终究会把他推出去送死以换取大家的生命,但你一定会坚持到最后,直到万不得已的最后一秒、最后一刹那,对不对?”
    司爸爸沉默了好半晌。
    “对。”他老实坦承。
    眼神在痛心之外又多了一份失望,司琪眸眶悄悄渗出水光。
    “爸爸,从小我就好崇拜你,我一直认为你是个好伟大的人,绝不会做错事的完人,但现在我才知道你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就因为崇拜太深,期待太高,失望也愈重,那份痛心更教人难以承受。
    “而阿-,他到底做错了什么?没有,他唯一的错是陪我去看你,所以就要他付出生命做代价吗?我知道大家都怕死,但他已自愿用自己的一条命换大家的命了呀!原本大家都注定要死的,可是因为他,大家有了活路,为什么就不能为了他再多坚持一下呢?”
    她真的不明白,文-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换大家的命,为什么就没有人为他着想一下呢?
    “只要再多坚持一下下就好了,他们……他们已经来了呀,只要再多坚持一下下,阿-就不必吃那些苦了,如果……如果不是他大哥快一步开枪,阿-……阿-就死了呀!”
    司琪终于忍不住痛哭失声,司爸爸满怀愧疚的将两手按在司琪双肩上。
    “对不起,小琪,爸爸真的很对不起,我很抱歉当时没有阻止大家,但爸爸发誓,爸爸绝不是怕死,而是为了其他人,当时我以为那是唯一的路,怕再拖下去又会无路可走,然而现在想起来,我错了……”
    他的声音沉痛,诚心诚意道出自己的歉意。
    “当我在救人的时候,不努力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其实任何事都应该一样,都必须努力坚持到最后的最后,但我没有,我太早放弃了,我唯一的解释是,当时我只想到能多救几个人就多救几个人……”
    “救?”
    “对不起,是用阿-的命去换,我以为自己是在救人,其实我也是在杀人,我是医生,要拿命去换命,也只能拿自己的命去换,但我却拿别人的命去换……”司爸爸轻叹。“现在想想,爸爸真的很惭愧!”
    司琪咬住下唇,注视司爸爸片刻。
    “我以为至少爸爸会支持我的,没想到……”她喃喃道。“我想我对爸爸要求太多了……”
    “不要这么说,小琪,你本来就有资格要求我支持你,是爸爸让你失望了,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司爸爸心痛的低喊,眼眶也红了。“再给爸爸一个机会吧,小琪,爸爸发誓再也不会让你失望了!”
    小琪又深深凝视司爸爸好半晌,忽地扑进司爸爸怀理喙啕大哭。
    “爸爸,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过分了,爸爸一直那样疼爱我,我怎能这样阶责爸爸呢?是我不孝,对不起,爸爸,对不起啊!”
    “不,不,孩子,你没错,你没错……”司爸爸抱紧了司琪,哽咽了。
    太好了,女儿终于原谅他了!
    一侧,司三姊悄悄阻止不久前才出现的文。“别过去,现在是爸爸和小琪两人之间的问题,必须让他们自己解决。”
    “但是小琪她……”文-担忧地望着埋在司爸爸怀理大哭的司琪。
    “放心,小琪不是那种会记恨的人,但她心里若是有不满,不让她发泄出来她肯定会闷到自己抓狂,然而一旦发泄过后就没事了。”司三姊低声道。“不过,在非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她那么生气呢?”
    文-别开眼。“呃,没什么,一点小事而已。”
    “小事?”司三姊不相信的摇摇头,“小琪向来最崇拜爸爸,不要说发脾气,连顶嘴也没有过,会让她这样对爸爸发飙,绝不会是芝麻小事,尤其他们刚刚所说的话……”顿了一下。“不过如果你不想讲,我也不勉强。”不知道为什么,她并不太想知道详细内容。
    即使是血缘再亲,感情再好的亲人,也会有一些事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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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琪回台第一天发生的事就像没有发生过似的结束了。
    没有人再去提起它,甚至没有人过问他们在非洲旅游的趣事,全家人都有共同的默契,除非当事人自己愿意说出来,否则那是一块不能擅自碰触的伤疤。
    不过,大家对文-的好奇心却愈来愈盛了。
    “我已经和瑞士办公室说好,这回我要休假半年。”司爸爸。
    “我考虑自愿调到急诊室,在那里学到的应该比较多。”司大哥。
    “我只剩下不到半年了。”休假回家的司二哥。
    “不太想继续做助教了,好浪费时间。”司三姊。
    “我这学期有三天第一堂有课,看样子还不能回去教阿婆、阿嬷跳舞。”司琪。
    “日本出版社一直来催稿,我快抓狂了!”文。
    “我还没有决定要不要念大学。”司小弟。
    早餐汇报又开场了。
    “等一下,小弟,你还没有决定要不要念大学?”司爸爸有点惊讶。“你不是高三了吗?”
    司小弟吃一口糖醋鱼。“虽然我的成绩很好,可是我并不喜欢念书。”
    “那你想做什么?”
    “作神奇超人。”司琪小声嘟囔。
    司三姊噗哧失笑。
    “那也不错呀!”司大哥满口赞同。“只要你超得起来。”
    “那可不容易啊,”文-捧着饭碗喃喃道。“神奇超人要刀枪不入、无所不能,还要酷到毙,帅到不行,我看那根本不是人!”
    司二哥爆笑。“说得好,阿-,这世上哪会有那种人,有也不是人!”
    “我就认识一个很像神奇超人的家伙,”司琪更小声咕哝。“虽然他不是刀枪不入,一颗子弹就差点打死他了!”
    话落,餐桌上突然安静下来,司爸爸躲到报纸后面去,文-埋头猛扒饭,司二哥有听没有懂一脸茫然,司大哥、司三姊和司小弟不约而同忆起那天司爸爸和司琪的对话。
    “呃,阿-,”司三姊装作忙着吃饭,其实两眼斜斜盯紧了文。“你说你在家族公司上班?”
    “……是。”
    “那么,你们公司的经营项目是什么样的内容呢?”
    “……”没声音。
    “阿-?”
    “……”没声音就是没声音。
    “阿-?”
    司琪突然放下碗,不耐烦地说:“他是雇佣兵啦!”
    司三姊呆了呆。“你说什么?”
    “雇佣兵啦!”司琪更不耐烦了。“就是我们在玩的那个游戏雇佣兵啦!”
    三秒的静默后,司家三兄弟和司三姊异口同声失笑。
    “你真爱开玩笑,小琪!”
    “那比小弟要做神奇超人更不可能!”
    “所以我说你不要玩电脑游戏玩过头了,小琪!”
    “四姊夫要真是雇佣兵,我就是神奇超人了!”
    他们笑得很大声,因为这个“玩笑”真的超有趣。
    可是笑着笑着,他们的声音愈来愈小、愈来愈小,最后,没声音了。因为司琪没有笑,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文-也没有笑,他继续埋头猛扒白饭;司爸爸更没有笑,他还是躲在报纸后面。
    然后,司琪慢吞吞的起身,慢吞吞的到厨房里去,不一会儿,她拿着三把长型菜刀出现在厨房门口,司家三兄弟和司三姊愕然不解,文-神情大变。
    “等等,小琪,你想怎样?不……”
    咻!咻!咻!
    司琪眼也不眨的连续丢出三把刀,再若无其事的回到原位坐下,继续吃饭。
    而在她旁边的座位,文-挂着无奈的苦笑,缓缓放下右手接到的刀子,再放下左手接到的刀子,又拿下嘴里咬到的刀子,三把刀子排整齐放好,再拿起筷子端起饭碗,埋头继续吃饭。
    其他人,眼睛脱窗,脑袋当机。
    “在埃及的时候,有人要强暴我和其他女同学,”司琪慢条斯理的说。“他就杀了他们……”
    响亮的抽气声。
    “不多,九个人而已……”
    吞口水声。
    “只花了大约二、三十秒时间……”
    惊喘。
    “两个用枪打死,六个用蓝波刀割断他们的喉咙,一个活生生扭断颈子……”
    呻吟。
    “不信的话,你们可以问爸爸……”
    怎么问?
    司爸爸一直躲在报纸后面逃避现实,谁敢去戳破他的懦弱行为?
    “不过他已经很久不出任务了——他的身体状况也不允许,现在是私人军事公司的老板,只负责经营管理——透过电脑和电话,至于他现在画的漫画‘雷神’,就是他们公司的名字,大都是根据过去他出任务的经验所改编的内容。现在,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关于一个会杀人的佣兵?
    不,他们什么问题都不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