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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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真正分手的意思了吧?”
    接到哥哥的电话,她才知道严军前几天便起程到美国,就在她决定好好和他谈的两天后。
    他走得那么急,那么绝然,前阵子不接她电话也就算了,连离开,也没捎个信息给她。
    或许,我该好好考虑这样的情况,我们的感情是否该再继续下去。
    这是他最后对她说的话。
    而分手,就是他决定的结果。
    举头看著别墅,俐落的现代感装潢布置,各种夸张的颜色搭在一起却不突兀,就像他这个人一般,高傲、独断而狂妄。
    她只能苦笑。他的自尊,终究是胜过了对她的爱情。
    或许这样也好,她不用为他费尽心力,也不用把他的事放在心中第一位,她可以继续做她的懒虫,睡一整天也不会有突来的电话把她吼醒,煮的东西再难吃,也不会有人嫌它狗都不吃,更不会有人总是极为挑剔的叫她去张罗一些琐碎的小事……
    可是为什么,她仍是感到胸口闷闷的,好像心脏收缩得太用力,把血液都逼到皮肤表面,让她双手酸麻,差点拿不住话筒,眼眶也开始泛红?
    难道是因为从今以后,没人会在她的要求下唱情歌给她听,没人在她睡觉喊冷时充当她的暖炉,没人在她生病受伤时,为她煮一锅米没熟的粥,也没人会像个孩子般,索求她的爱情……
    明明这个结果她也做了心理准备,他若选择了爱情,总是会接听她的电话,听听她的安抚,但他却选择了自尊,飞到美国,要她识相的就快点滚出他的视线。
    “小暖?小暖?你还好吧?怎么不说话了呢?”电话那端的裘杰有点急了,恨不得从美国飞回台湾,“你刚才说,你和回台湾新交的那个男朋友分手了?”
    “嗯。”她好难过,连到了最后一步,也没有办法告诉哥哥那个男人是谁。
    她只能再次安慰自己,这是分手的另一个好处,她裘暖的爱情是要光明正大摊在阳光下,而不是偷偷摸摸爱得那么卑微。
    “你的声音听起来不对劲啊!”怎么听,他都觉得妹妹在哽咽。他也才离开台湾不到半个月,到底是哪个该死的男人伤了她的心?“最近怎么大家都失恋,唉,严军好像也遇到了感情上的挫折,整天不是闷不吭声就是猛弹乐器,脸色沉得吓人。”
    这是不是代表著她可以认为,那男人也不如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洒脱呢?
    “哥,我很好,只是没睡饱。”她揉揉眼睛,还真有点水气。
    “希望真是如此。这阵子为了严军的唱片,我也忙翻了,幸好他的唱片在美国开出红盘,真没想到那些外国人会这么迷他的音乐,第一周就登上Billboard单曲榜的第一和第二名,专辑榜也名列前茅……”
    “别提严军了,他和我又没有关系。”她淡淡打断。她,一定要比严军更洒脱。
    “说的也是,真可惜,我还想寄张专辑给你呢!这张专辑台湾买不到的。对了,小暖,其实我打这通电话主要是想告诉你,我到美国有特地回家一趟,妈跟我说了一件事,和你有关的,你听了可别生气。”他莫名叹了口气。
    “什么事?”她现在或许连生气的劲儿都没有了。
    “那个汤尼……就是透过妈介绍,一直狂追你的那个美国人,他过几天要飞到台湾了,说是不追到你不罢休。”
    “那人不晓得死心怎么写吗?”麻烦一波接著一波,她有些挫败。
    “其实汤尼条件不错,美国线上购物网站的总经理,对你又痴情,虽然大了你十二岁,但这样才显得稳重。老妹,你真的不考虑看看?”
    听到哥哥的评语,她顿时有种讽刺的感觉。“或许你说的对,我之前的男朋友不仅脾气坏,还常对我呼来唤去,汤尼至少对我很体贴,而且百依百顺,我想他到台湾来,我会试著和他相处看看。”
    这是天意吧,也叫她不要执著,给了她另一个机会,有比较才有进步。
    “喂,你千万别是心灰意冷才想拿汤尼充数,这样不只你不好过,对他也不公平。”裘杰隐约听出她的自嘲。
    “我只是和他相处看看,又不是马上要嫁给他,说不定汤尼才是我真正的白马王子,总要有个开始才能判定。”
    “好吧,既然如此,你好自为之。”
    结束了这通电话,裘暖觉得全身好像空了,却分不清是失落,还是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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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届衍军下了舞台,回到后台,还听得见台下观众的鼓掌声没有停下。
    他成功了!他真的用自己的音乐打入美国,听众的反应就是最好的证明,他的音乐无国界,他让那些美国佬,一窝蜂回过头去找他亚洲的唱片!
    只是,掌声下的空虚,大到他自己也不敢相信,如果不站在舞台上,他几乎不知道自己在这块土地干什么,宁可回到台湾的小别墅,抱抱那个令人气极的小女人,就算是被气得火冒三丈,至少他碰得到她。
    他没料到这趟宣传会是这么忙碌,忙碌到让他喘口气都没机会,有时想抽空打个电话给她,又气恼明明该是她打过来才是,犹豫之下,两个月就过去了。
    已经好久,他没有听到她睡醒时的声音,没有见到她清秀怡人的容颜,他告诉自己必须忍,给她两个月的时间,她应该已经深深知错了,相信回到台湾,他会看到她的在意。
    可是,偏过头看到猛扯头发对著通告单抓狂的裘杰,他什么时候才能回台湾呢?
    “好了,别看了。”他皱起眉,从裘杰手上一把抢过通告表丢给小周。“挤不下就不要硬挤,你是要操死我吗?”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严军。”裘杰想拿回行程,但被高头大马的好友兼艺人挡住,只好苦著脸求饶。“你知道吗?经纪公司居然想在下半年开始替你规划巡回演唱会,还有你的歌估计会入围葛莱美,所以现在有多少通告我们要尽量上,否则等你开始录新歌、体能训练、试唱彩排……我们哪里再挤得出时间?”
    “裘杰,你太夸张了。”他不觉得有必要这么密集,他做音乐是为了自己爽,而不是为了领奖或虚名。
    “唉,我也这么希望,可是事情就是这么夸张。”裘杰苦到眉毛都下垂了。“如果可以,我也想回台湾啊!我挺担心小暖的……”
    “裘暖?!”屈衍军差点拎起他的领子。“她怎么了?”
    纳闷的睨了眼突然激动起来的男人,裘杰先拍开他很具威胁性的手,才道:“上个月她说,她和男朋友分手了——”
    “什么?!她和男朋友分手?”他险些没一拳揍向裘杰。“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
    该死!那女人什么时候和他分手的?他这个当事人居然不知道?
    “你先别激动。我今天才知道你这么关心小暖?”整整离三大步远,裘杰才向暴怒的男人解释。“说到她那个男友我真是一肚子气,叫她带男友来看看,她说不方便,从来也不会接送她回家,总是让我看到她三更半夜独自进家门,最过份的是,这次和小暖分手,居然就直接人间蒸发,连话都说不清楚……”
    “我没有人间蒸发!”屈衍军突然拍桌,面对经纪人不解的眼神,又脸色难看的硬拗。“我是说,说不定小暖的男朋友有事无法联络,怎能说这就是分手呢?”
    何况,他虽不方便出面,但绝不会让她三更半夜一个人回家,至少也会开车送她到巷口,再目送她进门。
    “我也这么想。不过,小暖说之前那烂男人曾说过决绝的话,之后也不跟她交代一声就离她而去,这暗示很明白了吧?”说到那个负心人,裘杰还是牙痒痒的。“反正我们小暖行情可好得很,那个烂人走了也好。”
    “行情好?”紧握的拳头几乎要发出咯啦咯啦的声音。“是哪个不长眼的男人……”敢碰他的女人?
    “喂!小暖虽然懒懒散散的,但追她的人可不少,最近就有一个网路公司的总经理追到台湾,说不把小暖娶回美国不放手……”
    “她不会那么容易见异思迁的。”即使盛怒之下,屈衍军仍是对她有这么一点点信心。他可是万中选一难得的好对象,要代替他的地位实在有难度。
    “不不不,小暖这回是铁了心了,我也鼓励她看看别的男人,别再把心思放在那个前男友身上。”
    “你鼓励她找别的男人?”他阴恻恻的眯起眼。
    裘杰见状,忍不住冒起冷汗。“是、是啊,有什么不对吗?”忽然灵光一闪,他迳自猜测。“是不是你也觉得可以让她听你的音乐放松一下?其实、其实我有想寄一张你的唱片给她,但她拒绝了……”
    “她为什么拒绝?”他忍住气。
    “呃,或许是害羞吧,她说……”这家伙怎么杀气这么重?裘杰打著哈哈。
    “她说她跟你又没什么关系”
    “砰!”屈衍军用力往桌面一捶,如果他是古代的大侠,怕桌面已断成两截。
    他恶狠狠地盯著裘杰。“我的行程很满?”
    “对……”被看得心里毛毛的。
    “一点空隙都挤不出来?”
    “这个……你也知道,下半年度有巡回演唱会,还有葛莱美奖的提名,另外还有这个节目宣传……”
    “我要回台湾。”撂下一句任性的话,他转身往外走。
    裘杰连忙拉住突然暴走的男人。“喂!你不能说走就走……”
    “我当初好像只答应上几个节目,并没有演唱会的规划。”他好整以暇的将手交叉胸前。他这阵子这么卖力配合,是想用忙碌抛去那小女人印在他心里的影子,但现在,他要去抓她回来!
    “可是……可是……严军!你不能弃我而去~~”说不出理由,只好耍赖。
    屈衍军冷笑,他都还没算这男人教唆妹妹劈腿的帐了,他居然敢装可怜?
    “给你两个选择,你腾出一星期左右时间让我回台湾,我就配合演唱会,如果硬要留我下来,那演唱会就取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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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尼,谢谢你了,不好意思造成你的麻烦。”请汤尼将她的行李搬到他租的高级轿车上,裘暖的小脸难掩失落。
    最后一次环顾这栋别墅,这间气派新潮的房子,陪伴她几个月生活的小庭院,还有她跌落下来的那棵树,将永远印在她心里。
    她要离开了,因为和严军分手,她认为自己不再适合住在属于他的屋子里,她有她的骨气,既然他先放弃这段爱情,她也不会死赖著不走。
    “裘,现在要前往你的新住处?”汤尼抹去额际的汗。他没想到台湾竟然这么热,尤其他还穿个大西装来替她当搬运工。
    “对,我们走吧。”
    汤尼体贴的替她打开车门,裘暖最后依恋的看了一眼别墅,正要弯身上车,却发现自己的腰身硬生生被扣住,然后拉入一个温暖的胸膛。
    她尖叫一声,回头看清究竟是谁这么无礼,却让一张铁青的脸吓得噤声。
    “小睡猪,你要和这个洋鬼子私奔?”屈衍军瞄了一眼后座的行李,心里的不悦已累积到最高点。
    “私奔?”她想挣开,却被蛮横的抱著,索性挣扎起来。“我是要搬出去!你放手——”
    “搬出去?你为什么要搬出去?!”他就是不放。
    “我们不是分手了吗?我不想再待在这里。”对她而言,分手是他做的选择,她只是顺应他的选择。
    “该死的我什么时候说分手了!”他瞪著汤尼。“还是这只是你想跟这个洋鬼子走的理由?”
    “你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她挣不开,懒得挣了,只是扁起嘴哀怨的望著他。“你说,你考虑这段感情是否该继续下去,然后就再也不接我电话,甚至直接飞出国,我如果还不懂你分手的暗示就太蠢了。”
    “你也知道自己蠢?我本来就预定到美国的,你自作主张说分手,还敢怪在我头上?”要不是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他真想吻昏她。“裘睡猪,我给你五分钟,你马上把行李搬回去。”
    她直直望入他眼中,看到他认真的厉色,心却怎么样也快活不起来。“你要我搬回去,是想挽留我吗?”
    “我是再给你一次机会回到我身边,你最好别拿乔!”相信她现在已经知道一切都是她胡思乱想的错,他可以宽宏大量一点。
    “如果我不搬呢?”她在心里苦笑,他的自大和狂妄,真是一点都没改啊!
    “你敢不搬?”他声音大了起来,横眉竖目。“女人,你只有这么一次机会,最好别真的蠢到放弃,我可是不会去追你的!”
    “所以如果我回去了,算是你施恩给我吗?”她突然胸口一阵难受。这男人骄傲得过头了,到底把她当成什么呢?可以呼之即来挥之则去,连追回她都不肯用心?
    他的自尊,真的凌驾一切吗?
    瞧她表情越来越幽怨,且完全没有搬行李的动作,屈衍军有些慌了,但嘴上仍不放松。“我不是施恩给你;只是要你明白情况,明明是你耍笨,难道是我的错吗?”
    “你觉得你一点问题都没有?”她叹口气,索性挑明了说。“我体贴的不追问你的绯闻,你就生气认为我不在乎你;我打电话跟你解释,你也拒接;我痴痴的在这房子里等了快半个月,才从别人的电话里知道你出国了。”
    “我究竟算什么呢,屈衍军?我甚至连我的男朋友是谁都不敢告诉别人。”她唤著他的本名。一直以来,她认为称呼全名太疏远,所以没有这么叫过他,现在她已经觉得无所谓了。
    “那是因为唱片公司和经纪人的要求,不是我的想法,等我从美国宣传回来,一切就会改善的!”他难得向她解释,因为她小脸上的冷漠令他不安,仿彿她离他很远,让他抓都抓不到。
    “等你从美国宣传回来,要多久呢?半年?一年?而你曾经告诉我你的规划吗?你不是一直我行我素,只要我配合你就好?”她摇摇头。“我不想等了,我连我们的未来在哪里都看不到,或许你离开是对的。”
    “该死!我听到裘杰说你以为我们分手,不是马上飞回来了吗?女人,不要太得寸进尺!”她好像真的要离开他!屈衍军紧张起来,霸道的话语间,透露出他的不舍及依恋。
    然而在裘暖听起来,仍是跋扈,他真的彻底毁了她仅存的一点留恋。“如果你一直这种态度,我想,我们还是分手好了。”
    “你说什么?”他怒极握紧她的手腕。“我的态度有什么不对?我一直是这样的啊!”
    “这就是问题所在。”她绝望的望著他。“你的自尊,永远胜过你的爱情。”
    一旁不懂中文,一路茫然到底的汤尼看到来人动手了,连忙走过来拉开他,转身问袭暖。“裘,你没事吧?他是谁?”
    “他是……”她当著屈衍军的面,毫不考虑的否决他的身份。“他是我哥哥的工作伙伴,替我哥哥来探望我。”
    屈衍军整张脸都黑了,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已经退化到这么疏远?还是她跟这洋鬼子真有暧昧,否则何必避重就轻?
    他忘了,是他自己要求她不得公开两人的关系,这下终于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裘,他长得很像一个人……”汤尼皱起眉直观察他。
    “他像谁不重要,汤尼,我们该走了。”她淡淡打断,然后抛给屈衍军意味深长的一眼,随即步行到刚才打开的车门边,准备上车。
    “裘暖,我说过你只有这次机会,而且我不会追回你。”屈衍军仍是嘴硬,他不觉得自己有错。
    已经半个身子进入车里的裘暖微微摇了摇头,最后整个人坐进去,关上车门。
    “可恶!你走了就不要后悔!我不会去追你的!真的不会!”他的自尊令他无法低头示弱,即使心里再慌,再害怕,也绝不承认。
    汤尼在裘暖的指示下发动车子,缓缓驶去。
    屈衍军一看,什么尊严都顾不了了,他追上去,拍打后座车门。“裘暖,停下来,听我说,我是为了你回来,我可以考虑修正一下我的态度,我们这样分手太愚蠢了,别走,裘暖……”他一个踉跄,差点跌倒,车子也呼啸而去。
    “裘暖……”
    望著车子的影子消失,他追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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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颓丧的回到别墅,屈衍军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双手随即痛苦的从前额揪住自己的头发。
    “该死的女人,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我随便挥挥手也有一堆女人等我,我才不在乎你,才不在乎……”
    他恨恨的踢翻桌子,又用力在椅把上捶了好几下。
    “分手就分手!我还省点力气去烦恼。”
    站起身,他不由自主往原本裘暖的房里走去,想看看她是否留下什么东西。
    “可恶!居然和那洋鬼子私奔了!他有我一半优秀吗?”
    到了紧闭的门扉前,他停住脚步,止不住心里的惶恐。如果打开门后,还有一丝丝她的气味也就罢了,若是什么都不留,空荡荡的一片,他怕自己会忍不住疯狂,毁了这栋房子。
    “我说过要给你机会的,是你自己不把握,你看著,我真的不会去追回你,我、我真的……”
    打开房门那一刹那,仿彿打开了潘朵拉的盒子,见到少了她气息的房间,一瞬间心里百感交集,他知道刚才所说的话,全都是在自欺欺人。
    “我真的……”他懊恼的抚摸著她用过的梳子。“失去你了吗?”
    打开梳妆台的抽屉。他随意瞥了一眼。却被放在抽屉里的东西吸引住视线,连心跳都仿佛停了一拍。
    她……把他送的珠宝全留下了,而且很讽刺的在绒垫上排成一只孔雀的图案,就像在指责他的财大气粗。
    拿起当作孔雀羽翎的一条红宝石项炼审视,他开始怀疑她根本不喜欢这些珠宝,没见过她配戴也就算了,居然像玩具一样的摆弄。
    当初他送这些东西给她时,是什么样的心态?
    一个绯闻一颗钻石,女人就什么都肯原谅。
    她留下所有的珠宝,是因为察觉到他这种肤浅的心思吗?
    她是否觉得,他用珠宝收买她的爱情,令她受伤,所以对这些几乎可以买下一栋房子的亮晶晶石头不屑一顾?
    他不懂自己当时究竟有什么好得意的,送了人家完全不喜欢的东西,还以此沾沾自喜,却没想到造成了反效果。
    他想起了方才她临走前那一句——如果你一直这种态度,我想,我们选是分手好了。
    他刚才是怎么对她的?大吼大叫、目中无人、自以为是……越想,冷汗越是狂冒,他几乎要怀疑起自己真是个爱情白痴,只会用很粗鲁、很伤人、很自大的方式,表达对她的爱意及占有欲。
    如果他能及时温柔一点,她会不会改变分手的主意?
    他这才察觉自己有点问题,但……就是拉不下那个脸。可是她也是对他若即若离,漠不关心不是吗?他总觉得若是不施加一点压力,她根本不会表现出任何对他的爱情及占有,也从不主动试著了解他,所以他才会变本加厉的加强他的指挥欲,至少这样她会多看他一眼。
    所以他真的很失败,女朋友的一切都是他强迫来的。
    默默走到柜子边,他推开雾面玻璃,知道自从他把那些全新的唱片送她后,她就整套原封不动的塞进这里。
    但看到一整排封膜全拆开的唱片,他有些意外,随机取出一张,不料看到亮面上微微沾到的指纹,他只能苦笑。
    原来她全听过了……还以为她对他是漠不关心,仔细想想,其实他的要求她都有做到,无论是要她听歌,或是叫她送便当,但他总是一次次让她伤心,态度也一迳的狂妄。
    悔恨逐渐袭上心头。一个钟头以前,他还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现在只是稍微逛了下她的房间,这样的信念却有了强大的松动。
    这就是问题所在,你的自尊,永远胜过你的爱情。她说。
    什么一定不会追回她,要她不要后侮的狠话,全都变成了蠢话,现在他好想全收回去,当作没说过,至少留下一线让他去找她的可能。
    但随即摇头,她都把他的东西全留给他了,代表毫不留恋,她用他的爱情,掴了他的自尊一巴掌……
    等等!
    视线突然落在床上的一角,掀开铺得整齐的棉被,一件皮外套赫然出现在他眼前。
    这件外套不是应该收在他柜子里,怎么会跑到她床上来?
    难道……原本死绝了的心,突然慢慢活了过来。
    话说潘朵拉的盒子打开后,所有正面及负面的情绪全一泄而出,唯一留在盒里的,是“希望”。
    或许这件皮外套,是他唯一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