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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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湄穿了件白底黒间条的套装裙,露出两条雪白的小腿,裙子刚好到膝盖,白色不露趾高跟鞋,在脚踝处打了个银色蝴蝶绳结。
    她缓缓地从花园出来,边走边戴上一顶白色圆满小花的意大利帽子,她算好了时间,到门只两分钟,希文的汽车便会来接她上班,每天都是这样。
    一出门口:“江清湄!”
    清湄回头一看,竟然是马莲娜,虽然有点意外,但是反应很平淡:“马莲娜,很久不见了,你好吗?”
    “我当然好!怎样?四年了,还嫁不出去?”
    “四年多以前,我的心早已嫁了出去,我无意再婚,谢谢你的关心。”
    “你这女人真不要脸,今时今日,还谋算人家的丈夫?”马莲娜的手指几乎指到清湄的脸上去了!
    “马莲娜,到底是我谋算你的丈夫?还是你在谋算我的未婚夫?我和希文订婚的舞会,你也有参加的。当然,我和希文都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我未能做到坦诚相对,他对我信心不足。于是,你便用计谋带希文到别墅,骗他喝酒,结果你有了孩子。我知道希文喜欢孩子,而且他是个负责任的人,我爱希文,当然要为他设想,也不想让你毁掉孩子!”
    清湄叹了一口气:“你别忘了是我双手把希文奉送给你的。为什么?是为了希文,为了孩子,你应该明白!”
    “你既然要成全我和希文,就应该退出。”
    “我退出了,你们结婚那天我已经远走他乡。”
    “走了就不该再回来!”马莲娜迫逼前一步。
    “这儿是我的家呀!马莲娜,你总不能那样霸道,要我老死异乡!而且,我回来是因为我母亲生病进了医院。我做人子女怎可以对父母不闻不顾。而且,我怎样也想不到,三年多了,你还得不到希文的心,你只会怪别人,为什么不自我检讨!”
    “如果不是你占住希文的心,他会爱我的。你不只阴险奸诈霸占我的丈夫,还霸占了我的女儿。一回来就把他们父女抢走,你下贱!”马莲娜挥手大吵,又哭又闹。
    “我回来根本无意和希文复合,我一直避开他,后来他利用宝宝争取我的感情,宝宝实在太可爱,而且太可怜了。”清湄不由地埋怨起来:“记得我当初把希文交给你的时候,提出的两个条件吗?我要你好好照顾希文,但是三年多不见的希文又高又瘦,面色又不好,现在才强壮起来。我要你好好对待孩子,你竟然把她打得满身伤痕,你怎样做人家太太,怎样做人家母亲?’
    “什么,你这下贱的女人,竟然管到我的头上来,怪不得宝宝对我不好,一定是你教的!”马莲娜举起手就向清湄的脸上打,清湄一手抓住她的手腕,马莲娜动弹不得,高声大骂:“你去外国几年,就学会这些!”
    “不!这是我进大学后学的。别忘了你带希文到冯家,我和冯嘉伦正在冯家的练武室练空手道。其实,上一次你打我,我可以还手。但是,我不想弄伤你和小孩。现在,我已经没有顾忌了。不过,我也不会打你,我始终认为打架是非常野蛮又没有教养的事,何况是女人,但是,我且不会让你伤我的`”
    这时候,希文的汽车吱的一声停下来。
    希文从汽车里扑出来,清湄放开马莲娜:“希文,不要。”
    希文已重重掴了马莲娜一个巴掌,马莲娜打着踉跄人退到墙边,嘴角都破了:“还记得你在学校通道打清湄吗?这是还给你的。”
    “你敢打我,你敢打我,从来没有人敢打我的!”马莲娜放声痛哭,引来了街上一、两个过路人。
    “我早就想打你这个泼妇!”
    “希文!”清湄去拉他:“你总得给她留点面子。”
    “马莲娜!”希文指住她:“这种人不用给她面子。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来骚扰清湄,我要你的命!”
    清湄拥了他上车,汽车开走了。
    马莲娜追上前去:“你们这对狗男女不得好死!”
    “她念了不少书,怎会”清湄喃喃的,心里很难过:“幸好这里不是旺角,否则新闻可多了!”
    “清湄,看在我份上,不要跟她计较,没有受过教育的人也不懂的尊重自己。”
    “我不怪她,只是,拖着四个人,何苦?”
    “别再说她了,对不起,我今天来迟了,否则她也没有机会在你门外放肆。”希文拿起她的手轻吻一下:“我先送了宝宝上学。你从外国回来的事,她是从宝宝口中套出来的,我怕马莲娜心情不好,拿宝宝出气。所以,我特别叮嘱校长,除了我,谁也不能把宝宝带走!”
    “可是,马莲娜是宝宝的母亲,她有权利带宝宝走!”
    “为了马莲娜常打伤宝宝的事,校长已经不大满意她,前几天她又到学校吵,校长怀疑她神经不正常,她不会把宝宝交给马莲娜的。”希文问:“等会儿我去接宝宝放学,我们三个人一起吃午餐好不好?”
    “当然好!我们上班后,如果你担心宝宝,可以把她送到我家,我爸妈会照顾她的。”
    “我怕那泼妇闹到你家里去。”
    “别说我们江家的男工,女工不少,单单是一个亚倩,已经不是善男信女,她以前还说过要打马莲娜。”
    “最好先打她一顿,然后报警,不能对她客气。”
    “希文,厚道些,毕竟你和她也做了几年夫妻。”
    “我特此更正,我仅仅跟她做了一夜夫妻。”
    “一夜夫妻百日恩,何况你们还有了女儿。”
    “我何只还她百日恩?是四年,还赔上一个母亲,这四年我真的是受够了!”
    清湄何尝不是也赔了四年?
    三年多一个人举目无亲地独居外国。每逢时节、生日,不知道有多凄凉,现在马莲娜还吵上门来,难道她就不难过?
    但是,她从来没有埋怨过半句,怕增加希文的心理负担。所以这大半年来,其实多数的时候,清湄都是装着笑脸做人,内心的痛苦,连在父母面前也不哼一声。
    “为什么不说话,还在为她不开心?”希文问。
    “怎会?我只是想,下午和宝宝去吃广州菜还是吃西餐好呢?”
    整整一个星期,马莲娜的脾气暴躁,心情糟透,精神几乎陷于崩溃。
    她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跑去女儿的房间,但宝宝已经上学了。于是她马上到学校,要接走宝宝,校长加以拒绝,晚一点去接女儿,但希文总比她早一步,就算碰上了,希文也不理她,抱了宝宝上车,开车便走。
    午餐她一个人吃,下午茶也是,甚至晚餐也只有她一个人,希文父女不到睡觉时间不回家。
    以前宝宝在家,马莲娜疼她也好,打她也好,总算有点孩子的声音,也有人做她的伴儿。现在连宝宝也不在,她更感到空虚难过。
    这天,她真的忍无可忍,一个晚上没有睡觉,大清早起床化了妆换了新衣服,然后到宝宝的房间,宝宝正在吃早餐,她捏了女儿的脸一下:“今天妈妈送你上学,啊!”
    宝宝飞也似的走到父亲的房间,希文正在结领带。
    “爹爹,我不要妈妈送我上学,我不要!”
    “傻瓜,什么事不开心,又来撒娇?你妈妈还在睡大觉,你请她,她都不会送你上学。”
    “我正准备送她上学。宝宝,过来!你还没吃完早餐呢!”马莲娜伸手想去抱她。
    宝宝连忙躲在父亲的身后,抱住他的腿,死也不肯站出来,希文摊了摊手:“这都怪你平日没有好好爱护她,你不但没有把她当女儿,简直没把她当人,喜欢就逗逗她,不喜欢就又打又骂,自己没做个好母亲,就休想女儿会对你好,这叫做恶有恶报。”
    “爹爹,我们走,快走!”宝宝摇着希文的腿。
    “你还没有吃早餐呢!”希文穿上外套抱起她。
    “我不要吃,爹爹快走!”宝宝把脸埋在希文的胸前,用背对着马莲娜,不敢看她。
    “你这小鬼,你别回来,回来我打死你。”
    希文连忙抱走宝宝,开车到江家。
    清湄看到宝宝,很奇怪:”宝宝为什么不上学?”
    希文把刚才的事告诉清湄:“我不敢带宝宝上学,怕她发起神经,跑到学校,连累张修女!”
    “今天我要去巡视几间银行,带着宝宝不方便,宝宝。”清湄吻了她一下问:“跟婆婆在一起好不好?爹爹和姨姨下班,回来接你去吃西餐。”
    “好的!我和婆婆玩翘翘板!”宝宝高兴地说。
    清湄抱了宝宝进屋里去。
    马莲娜一直跟在后面,把一切看进眼里。
    马莲娜回到家里,坐立不安。她把一股怨气全放在清湄的身上。因为她认为丈夫变心,女儿对自己不好,全是清湄一手造成。但是女儿是自己亲生的,竟然喜欢江清湄,害怕自己,她岂非不劳而获,平白得了个女儿?
    这口气,她怎样也吞不下,她认为清湄太可恶了,非要好好地教训她一顿不可。
    晚饭前,她打了电话到江家,知道江清湄不回家吃饭。于是她耐心地等,她算准时间,希文平时差不多回来的时候,她就打电话到江家,压住声音,鬼鬼祟祟。几次了,江家的人还是说清湄没有回家。
    一直到十一点,电话打到了,她立即拿了手袋,又拿了两样东西,飞快地跑出门。
    她的一举一动保姆桂姐一直都在暗中监视。桂姐对玛莲娜可以说是毫无好感,因为马莲娜几乎每天都骂她几次,还呼呼喝喝,本来她早就想辞工不干,只是希文留住她,又加了她薪金。
    凑巧,她也见过清湄两三次,每次清湄对她都很客气,并没有把她当作下人,还称赞她对宝宝好,又给她赏钱,所以保姆喜欢清湄比马莲娜多几倍。
    桂姐焦急地等待,幸好希文不久就抱着宝宝回来,宝宝已经在他怀中睡熟了。
    “抱她上床睡觉!”
    “少爷,你等一等!”桂姐抱了宝宝上床,替她脱下靴子,盖上被,就追了出去:“少奶奶刚刚出去了!”
    “闷了那么久,出去走走也好!”希文向自己房间走。
    “但是,少奶奶约了江小姐!”
    “江清湄小姐?”史希文马上站住,脸色一变:“我刚和清湄分开不久,她没有说。”
    “少奶奶一个晚上都在找江小姐,刚才好不容易找到了。我看见她把房间的水果刀放进手袋,后来到客厅,又再拿另一把水果刀。”桂姐的眼睛瞪得好大:“少奶奶一共带了两把刀出门。”
    “她去了多久?”
    “她出门不久,少爷就回来了。”
    史希文飞奔下楼,桂姐急忙叫住他:“少爷,你去哪儿?你根本不知道少奶奶约了江小姐在哪儿见面。”
    “不用问,一定在江家门口,我要赶快点,马莲娜这个人凶残成性,迟了唉!清湄会没命的!”史希文边走边翻车匙。桂姐再次叫住他。
    “少爷,少爷,少奶奶约江小姐在海滩见面,她说:在四年前晚上那一处”
    四年前清湄离港前,曾约希文在沙滩见最后一面,那一次,马莲娜还用树枝打走清湄。
    希文连忙截了一支树枝,飞快地跑向沙滩
    马莲娜来到沙滩,清湄也刚巧到了。
    “找我有事吗?”清湄很平静的:“不能在电话说?”
    “我的期限到了,希文要和我离婚。”马莲娜用怨恨的眼光望着清湄:“我失去丈夫,失去女儿都因为你,是你一手破坏我的家庭。”
    “你和希文既没有开始,也没有终结,你也是个知识分子,你应该明白爱情不能够勉强。”清湄还是平心静气:“也许,希文和你离婚,你认为希文一切都是为了我。但我也曾离开了他三年多,你和希文共食共住,你早就应该赢取希文的爱,但是情况并非如此,希文始终不肯和你成夫妇,这证明他真的对你没有爱意,你已经浪费了四年的时间,你还要斗多久?这样下去对你有什么好处?”
    “起码,你也得不到希文。”
    “我已经得到他。我不一定要做史太太,只要我每天和希文在一起,我已经很满足!”
    “还有宝宝!你连我的女儿也抢走,太过分了。”
    “如果你不是那么讨厌小孩子,如果你对宝宝好一点,你和希文离婚,我会劝希文把孩子交给你。但是,你一直都在虐待宝宝,我怎放心让她跟你呢?”
    “啊!原来是你这婊子教的,怪不得宝宝向着你,不要我!我对宝宝不好?女儿是我生的,我辛辛苦苦生了女儿让你享福!”马莲娜突然从手袋里抽出一把刀,挥向清湄:“我要杀了你!”
    清湄猝不及防,被刀锋割伤了左臂,血渗了出来,马莲娜再拼命刺第二刀,清湄身一闪,随着把马莲娜手上的刀踢掉。
    马莲娜又去拿另一把刀,疯了一样向清湄扑击,清湄闪了几下,一个旋转身,又把马莲娜的刀踢下。
    马莲娜发了狂,双手去抓清湄,她的指甲又长又尖,抓在清湄的伤口上,痛得清湄泪水直流:“马莲娜,不要这样,冷静些”
    马莲娜用手去抓清湄的衣服,裙子都破了。
    清湄用右手握着伤口,无法制止她。
    “呀!”突然马莲娜痛叫一声。
    希文用树枝挥打她,马莲娜一边逃跑,一边哀叫:“你竟然这样对我那么残忍”
    “残忍吗?四年前你不是用树枝打伤了清湄?还你的,你逃不掉!”
    “希文!”清湄痛苦过,实在不忍:“不要再打她,够了!够了!”
    希文不理,追着马莲娜打。
    “希文!”清湄情急之下,大喝了一声:“住手!”
    希文把树枝扔在地上:“我说过还你的!”
    马莲娜身心俱裂,她哀声哭啼:“和你做了四年夫妻你竟然这样狠心?”
    “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四年来,你得不到我的心,也得不到我的人。我的人和心,从一开始到永远,都是属于清湄的!”希文指住她:“别以为清湄死了我会对你好。她死了,我也不存在,而你也没有命活下去!这是连锁的,马莲娜。你还是滚回甘马高的身边吧,他或许会爱你,怜惜你。你跟着我总有一天你会被我打死的!”
    “我也不稀罕你!”马莲娜边哭边抚着伤痕:“我要跟你离婚,我要跟你离婚!”
    “明天你又改变主意了!”希文喘着气,不屑地说。
    “改变主意?”马莲娜巴不得马上离开史希文:“你有什么了不起?甘马高爱我又宠我,你打我,他知道了也会打你。离婚!只要你把女儿给我?”
    “死了那条心吧!法官不会把女儿判给一个通奸的母亲。”希文也不理她,回头抬起清湄的手臂:“流血了,那泼妇用刀伤你的。哼!我真要”一回头,马莲娜已经走了,边走边哭。
    “她走迟半步,我捅她一刀!”希文拿出白手帕,替清湄包住伤口。
    “我不喜欢你用这种态度对马莲娜!”清湄摇了一下头:“树枝大,你力又大,她受伤不轻!”
    “她该死的!”希文吻一下她的手臂,把她抱起来就走。
    “希文,你干什么?”
    “你受了伤,我抱你回家!”
    “这儿不是世外桃源,沙滩上面有很多别墅。而且我只不过上了手,又不是伤了腿。”
    “到上面,我把你放下来。沙滩黑漆漆的,一个人也没有!连月亮、星星也没有!”
    “满天黑云,很快就要下雨”
    马莲娜哭着回到史家,第一件事就是到宝宝的房间,因为她担心希文明天会控告她通奸,她以为希文手上已有了证据。
    于是,她想到了一个好办法,马上把宝宝带走,然后躲起来。希文想控告她,也变成有原告,没有被告,同时她又可以得到女儿。这样拖他两年,让他痛苦两年。两年后的事,到时再算。
    她把女儿抱起来,帮她穿好鞋子。
    宝宝睡得正香,她揉着眼睛:“干什么?”
    “妈妈带你离开这儿,我们马上走!”
    “不,我不走,我要和爹爹在一起!”宝宝挣扎着从马莲娜身上下来。
    “你爹爹娶了江清湄,江清湄就是你的后母,她会打你,刻薄你,爹爹也不会疼你!”
    “我喜欢姨姨做我妈咪,姨姨很疼我的!她才是我的妈咪,你不是,你打我,欺负我,我不要你!”
    “你要江清湄做你的妈咪?”马莲娜十分气愤,瞪住她;“你敢再说一次?”
    “我要姨姨做我妈咪!不要你!”
    “啪,啪!”两个大巴掌,宝宝哇的一声大哭。
    桂姐连忙推门进去:“少奶奶,宝宝她”
    “喂!你进来干什么?”马莲娜大喝一声。
    “孩子睡了不能打,会吓坏的!”
    “我打女儿关你什么事?滚出去,滚回你的房间!滚啊!”马莲娜回头对女儿说:“你不听我的话,我宰了你,起来,起来啊!”
    马莲娜把宝宝抱起来,两手用力抓住她,抱出房去,跑下楼梯:“我不要走,我不要走,我要爹爹,我要姨姨,桂姐,桂姐呜”
    佣人都缩在一角,桂姐在自己的房间流泪。
    快到门口的时候,宝宝突然在马莲娜的手臂上咬了一口,马莲娜手一痛,一松,宝宝摔在地上。
    “隆!”天上雷声炸响。
    “呀!”宝宝发抖惊叫,马莲娜弯下腰要捉她,宝宝马上奔出大门。
    “回来,你这小鬼,我非要狠狠打你一顿不可!宝宝,这小鬼”马莲娜倒在一张椅子里,她很疲倦,好失意,好心痛,她呆呆地,外面打着狂风大雨,她竟懵然不知。
    她突然好想念马高,她什么都不要,只要躺在马高的怀里痛哭一场。
    她翻开手袋取出车匙,缓缓走到车房,上了车,外面雨大,她慢慢地把车驶出去。
    到门口,她按喇叭,护卫员穿着雨衣走出来,看了看:“少奶奶要出去?”
    “开门!”马莲娜不耐烦地大声喝叫。护卫员开了按钮,两扇电动门缓缓张开。
    桂姐等着,等着,确定马莲娜开车走了。于是,她才蹑手蹑脚走出来,碰见一个佣人:“少奶奶出去了没有?宝宝呢!”
    “少奶奶一个人开车出去,没有看见宝宝!”
    “宝宝,宝宝!”桂姐由楼上跑到楼下,由楼下跑到楼上,怎样也找不到宝宝。
    她撑了把伞走出花园,边找边叫,后来她又叫其他的佣人帮忙找:“你们撑把伞在花园前后到处找宝宝!”
    “打第一个响雷之后,好像看见宝宝跑出花园,我不敢走过去看,只听见少奶奶说要狠狠地打她一顿,她一定吓慌了!”管家说,他满面的汗,满面的雨水。
    “那么说,一定在花园,拿大电筒来!唉!孩子那么小,又是雨,又是雷,吓都吓死了”
    江家,希文替清湄敷了药,拥着她坐着。
    江子斌夫妇看见女儿受伤,大为心痛,忍不住责怪起马莲娜来。
    时间晚了,江子斌夫妇上楼休息,清湄对希文说:“时候不早,你也回家休息吧!”
    “我不想回去,省得又跟她吵,这个人,我最好永远也见不到她,我留下来陪你。”
    “她心情不好,会不会拿宝宝出气?”
    希文心跳了一下,连忙打电话回家,桂姐在电话里哭得唏哩哗啦:“宝宝不见了!屋子内外都找遍了!”
    “她不是睡了吗?你为什么不看着她?”
    “少奶奶回来把她打醒,又不准我理宝宝。”
    希文可急慌了:“会不会少奶奶把她带走?”
    “不会,宝宝死也不肯跟少奶奶走,护卫员也说少奶奶的车上只有少奶奶一个人。少爷,大风大雨又大雷,一定把宝宝吓坏了”
    “我马上回来。”希文挂上了电话,对清湄说:“宝宝失踪了,我要去找她。”
    “我跟你一块去。”
    “你受了伤,外面又下雨,你留在家里,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一定打点好通知你,等我!”
    清湄把雨伞交给希文。
    宝宝去了哪里?她由大厅逃出来,一直在近门口的大洋白兰树下躲避,雨打在她身上,但是,她不敢回屋子里,怕马莲娜打她,更怕马莲娜带她走。
    后来马莲娜开车出去,她马上闪身出门,她本来想去找清湄,但雨大、路又黑,天上又不停地打雷,她人一慌乱马上迷失了方向,全身发抖,放声大哭,一个霹雳大雷响过之后,她晕倒在家附近的路口。
    希文奔跑着回家,叫着宝宝的名字,又到到处张望,快要到家时,看见地上有一团白色的东西,他走上前蹲下去一看:“宝宝!”她已晕过去,全身冰冷湿透。
    希文扔掉雨伞抱住宝宝奔回家,亚桂已守在台阶上,希文把宝宝放进她手里:“我开车来,送她进医院。”
    希文和清湄一直守在床边,等候宝宝醒来,因为医生说宝宝患了急性肺炎,病得很严重,幸好发觉得早。但是宝宝一直昏迷不醒,医生认为情况不太乐观。除非宝宝醒过来,热度减退,才算度过危险期。清湄整夜握住宝宝的小手,希文也只离开过一会,是管家把衣服送到医院,希文把湿衣服换下来,用毛巾擦干头发,马上又回去陪伴女儿。
    “醒来没有?“希文坐下来,轻声问。
    清湄担忧地摇摇头:“我好担心”
    “都是马莲娜害的,她打宝宝,又吓着她,加上又大风大雨,一个小孩子怎受得了?马莲娜真该死。”
    “这个时侯还说这些干什么?现在,我只有希望宝宝马上醒过来。”
    医生来巡过两次,希文还给宝宝请了个特护。
    “我们俩在熬夜担心,她却在和甘马高风流!”
    “你说这些话干什么?就不能静一下。”
    “这证明她是坏女人,不配做宝宝的母亲。”
    没错,马莲娜的确倒在马高怀里痛哭。
    马高一向把马莲娜视作掌上的一颗黑珍珠,现在看见马莲娜手臂、背上都是伤痕,马莲娜又哭得那么伤心。他心碎了,什么都不会说,只会叫:“怎么这样?怎么这样?”
    “史希文用树枝打我!”她哀伤地说。
    “什么?这些伤痕都是他打出来的?还用树枝,太过分了。”马高的肌肉好像扭在一起,一脸的杀气。
    “马高!”马莲娜边哭边拉住他:“你去那儿?”
    “去史家!史希文打你,我打他!”
    “他根本不在史家,他在江家陪那女人!”马莲娜双手抱住马高:“而且我不想你离开我,我要你陪着我!”
    “好吧!明天我去找他!”马高把马莲娜抱到床上,替她脱去高跟鞋,给她一杯酒,然后解开她的衣服,在她的伤口上抹上止痛膏。
    “明天你真的要去找史希文?”
    “当然!”他毫不考虑。
    “这样,他有更足够的证据控告我们通奸,你不是一直害怕影响家声?”
    “我不能为了维护家声,任由他能虐待你!”
    “马高!你真好!”几年来,她第一次说出真心话,她握住他的手:“你不要去找他,他跆拳道很厉害,你斗不过他,可能会被他打成重伤。”
    “他打你,我就要打他。保护你是我的责任。责任尽了,他打死我,我也没有怨言!”
    “啊!马高。”马莲娜用双手抱紧他,感动得流泪:“我现在才知道只有你最爱我。我真傻、真笨。在史希文身上浪费了足足四年的时间。”
    “得不到的洋娃娃是最美的,我明白你。”
    “不!你才是最好、最完美的!马高,我爱你”
    太阳透过百叶帘照射进来,整整一个晚上过去了。
    希文怜惜地摸了摸清湄的脸:“你一个晚上没有睡,要不要休息一下?”
    清湄含笑摇一下头。
    希文轻拉着她受伤的手臂:“痛吗?”
    “我担心宝宝的安危,已忘了自己受伤。”
    “姨姨妈咪姨姨妈咪”
    “呀!宝宝的嘴唇动了,她在叫。宝宝,姨姨在这,姨姨陪着你!”清湄把宝宝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又吻她的手指:“你醒一醒!”
    “姨姨妈咪,爹爹”
    “爹爹在,宝宝乖,醒一下”希文低声叫着。
    宝宝用力张开眼皮,望着清湄笑一下,眼皮很快又盖上了。
    “宝宝,乖女儿!你醒一下!”清湄呜咽着低呼:“我求你醒一醒,宝宝!”
    “宝宝,你赶快醒来。”希文推她:“爹爹,妈咪都在这儿,你赶快张开眼睛看看我们。”宝宝的眼皮动着,希文和清湄紧张得站了起来,特护也连忙过来替她按脉搏。
    宝宝终于睁开眼睛用虚弱的声音叫道:“姨姨!”
    “啊!宝宝,乖孩子!”清湄情不自禁地抱起她,又哭又笑。
    希文也禁不住流下了眼泪。
    特护替宝宝探热,清湄问:“热度全退了吗?”
    “还没全退,慢慢退反而好,现在已经没有高烧,我去告诉医生!”
    清湄抚摸着宝宝的额头:“宝宝出汗了,爹爹拿条毛巾来好吗?”
    “马上来!”史希文人也打起精神起来了。
    “姨姨!好大雨,我睡在街上!”
    “你病了,所以把你送进医院。”清湄一边替她擦汗,一边说:“你把我和爹爹吓坏了!我们整晚都没有睡,等你醒过来!”
    “姨姨!”宝宝知道自己生病,会得到希文和清湄的加倍疼爱:“如果我好了,你能不能做我的妈咪?”
    清湄和希文交换看了一眼,清湄点了点头:“好吧!答应你,但是你要听话,乖乖地尽快把病养好!”
    “我现在就叫你妈咪,可不可以?”
    清湄抿了抿嘴唇,终于笑了:“可以!”
    “妈咪!”宝宝抱住她,希文在清湄的脸上吻了一下,他们就仿佛三位一体。
    “妈咪,宝宝想喝水!”
    “好的,发烧应该多喝水!”
    希文连忙倒了一杯水来,清湄抱起宝宝,很小心地喂她喝水,然后再把她送回床上。
    清湄再替她擦汗,宝宝拉住她的手:“我病好了不回家,我要住在妈咪家!”
    “那爹爹呢?”
    “爹爹也住在妈咪家,我们三个人住在一起。”宝宝用另一只手挽住史希文,开心地说:“我有爹爹、妈咪,多好。还有公公婆婆呢!”
    “宝宝,你要不要睡一会?”清湄怕她过分消耗体力。
    “我不要睡!爹爹!你告诉校长,宝宝今天不能上学!”宝宝把希文和清湄的手放在一起。
    突然,门被打开了。一张焦虑惊惶的脸伸进来,那是马莲娜。希文和清湄相对愕然。马莲娜轻步进来:“孩子怎样了?听说她很危险。啊!宝贝,醒过来了。阿桂说孩子醒过来就行了!”
    宝宝拼命拉住清湄的手。
    希文的声音虽然轻,但满目怒火:“你来干什么?看看孩子死了没有?”
    “你怎么可以诅咒孩子?”马莲娜反斥他。
    “你不是想她死吗?你打她,恐吓她,大雷大雨把她赶到屋外去。好啦!她吓着了,患急性肺炎,迟一点送到医院,她早就躺在街头死了!”
    “你发神经,别忘了孩子是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地生下来!”马莲娜走过去推开清湄:“别碰我的女儿,我来了,你们两个都可以出去。”
    “妈咪!”宝宝向清湄伸出小手。
    “妈妈在这儿,妈妈疼宝宝,宝宝乖!”马莲娜想去抱宝宝,宝宝推开她:“不!妈咪。”
    “江清湄!”马莲娜脸色一变:“你马上滚!你想不劳而获抢我的女儿。”
    江清湄不知如何是好,没了主意,急得哭了,特护进来:“医生五分钟内来看宝宝。咦!这位小姐是谁?”
    “姐姐!”宝宝向特护求救,她指着清湄:“宝宝要妈咪,呜宝宝要妈咪!”
    “这位小姐,请你让开,孩子需要她的妈妈!”
    “我就是她的妈妈,你们这群人都发神经的,我把孩子送到别家医院好了。”马莲娜正想把宝宝抱起来,宝宝哭叫一声妈咪,便晕了过去。
    马莲娜自己也吓呆了,希文一掌推开她,清湄扑过去,轻摇着宝宝:“醒一醒!别吓着姨姨,宝宝!”
    医生带了个护士进来,看见情况一团糟:“发生了什么事?孩子不是睡了吗?”
    特护说:“孩子的确醒过来了,体温降低,脉搏也颇正常。这个女人来了,把她吓晕了。”
    希文立即说:“宝宝醒来,还跟我们谈天,又喝了一杯水。后来这女人进来,应邀抱孩子走,宝宝害怕她,吓得晕了过去。”
    医生皱起眉,翻了翻宝宝的眼皮说:“朱姑娘,马上请这位小姐离去。”
    “我是孩子的母亲,我不走!”
    医生诧异地看了看清湄,又回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马莲娜。
    “是她打孩子,又赶她出屋外淋雨。”希文说。
    “唔!”医生替宝宝打了针,对马莲娜说:“我不管你是谁,为了病人的安危,我请你马上出去。朱姑娘,李姑娘,马上送她离开医院,她再来捣乱,立刻报警!”
    “你们好狠心。分离我们母女,我不会就此罢休的!”马莲娜含泪看了宝宝一眼,掩面冲出病房。
    她上了马高的车,扑进马高的怀里放声大哭。
    “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又欺负你,我早就说过要陪你进去的,你偏要我等你,自己迫不及待地奔进去。”
    “宝宝竟然不要我,而且看见我像见了魔鬼似的。”马莲娜抽抽咽咽:“连医生也帮着她们赶我出来!”
    “她不要你就算了,以后我们害怕没有自己的孩子吗?既然要离婚,史希文的孩子不要就算了!”
    “但是,宝宝是我和你的第一个孩子啊!”
    “什么?”诧异地瞪大了眼珠子:“宝宝怎会是我的?”
    “你不认帐?五年前我念大一,圣诞、新年、农历新年我都是跟你在一起,,二月底我发现自己怀孕了,检验报告书还在。我是三月才带史希文去别墅。那时候,我已经怀了你的孩子,怎可以再有史希文的孩子呢?你竟不认账?”马莲娜越说越伤心,哇哇大哭。
    “亲爱的!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你怎会带着我的孩子嫁到史家?你不是说,你有了史希文的孩子,不能不嫁给他?我不明白!”马高惘然。
    “不相信?”马莲娜翻着手袋,把一张照片扔到马高身上:“你自己去看!”
    “那不是我小时候的照片吗?”
    “你小时候是穿裙子的吗?那是我们的女儿甘宝宝,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对呀!简直像一个模样,宝宝的确是我的女儿!”马高一把抱住马莲娜:“谢谢你为我生了一个那么可爱的女儿。我太高兴了,亲爱的,我们有女儿了。”
    “别太高兴,也许是假的,最好你和宝宝先验血。”
    “不用验了,谁看见宝宝也会说我是她的爸爸。”
    马高打一下拳头:“不管用什么方法,我们一定要把宝宝争取回来,大不了上法庭把一切告诉法官,人家要说闲话都由他说吧,女儿非要争取回来不可。”
    “说真的,我很对不起宝宝。”马莲娜用纸巾擦着眼泪,她的手帕已经可以滴水了:“我竟然利用自己的孩子打击别人,我不是一个好母亲,我真该死!”
    “你以后加倍疼她,不就弥补了吗?”
    “我没有机会了。”
    “你有机会的。不用灰心!”马高轻拍她的背:“我们改变一下,今天本来我是来找史希文打架的,现在改为向他求情。还有那姓江的,她对史希文一定会有很大的影响力,我们跟他们说好话、道歉,同时我们同意用任何方法马上办离婚手续,就由史希文控告我们通奸,我们可以成全史希文,唯一的条件是要回我们的女儿。”
    “找他们谈判,他们未必肯听!”马莲娜心怯。
    “试试看,我们尽量表现出友善、内疚。”
    来到宝宝的病房,马莲娜犹豫着,马高轻轻敲门。
    特护来开门,一看见马莲娜便皱眉,马莲娜连忙赔笑说:“姑娘,我只想和史先生江小姐谈谈,求求你帮忙。”
    特护关上门,轻声说:“刚才那女人来了,希望和两位谈谈。”
    “叫她马上滚,否则我报警!”史希文低吼。
    “她带了个男人来,样子很像史宝宝!”
    清湄拉住希文:“我们出去看看!”
    马莲娜看见他们很高兴,连忙上前问:“刚才我真的该死!孩子,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她醒过来没有?”
    “医生说,她肺炎的病情已经有好转了,刚才晕倒是因为受惊吓,她现在还没有醒过来。不过,迟些她就会醒来的。”
    清湄见希文不理睬马莲娜,她只好代答。
    “让我给大家来介绍,甘马高,史希文,江清湄同学。我想请两位现在到外面的休息室谈谈,好吗?”
    希文拉住清湄:“我们回去陪宝宝。”
    “江小姐!”马高合着手:“求求你。”
    “反正宝宝不会马上醒来,我去跟特护交代一声,告诉她如果宝宝醒来,马上到休息室通知我们。”清湄答应了。
    “江小姐,我可以跟你进去看看孩子吗?”马高追上清湄,好像大海里抓住一叶轻舟:“我保证不吵。”
    “好的!”清湄带马高进去,清湄和特护交代一切,马高走到床边,摸了摸宝宝的脸,眼睛都湿润了。
    四个人在休息室静了一会,马莲娜终于开腔:“希文,我是三月带你到别墅的。但是,我二月底已证实怀孕了。那就是说,我带你去别墅的时候,已经怀了宝宝。所以,宝宝其实不是你的孩子,她是马高的女儿。”
    “什么?”希文怒吼:“你竟然用这种手段想要回女儿?你别忘了宝宝出生证明上父亲一栏是史希文,她姓史。”
    “这种事不能骗人,你和马高跟宝宝一验DNA,就知道孩子是谁的。”马莲娜控制住自己,耐心地解释。
    “你们两个骗子,休想把宝宝骗走。”
    “史希文,我也是刚才听马莲娜说了之后,才知道宝宝是我的女儿。如果我早知道,我绝不会让马莲娜和你结婚。不过,我相信孩子是我的,她和我长得一模一样,我小时候就是这个模样的,而她,史先生,她一点也不像你。”
    “她是跟你一样丑,但这孩子我养了她三年多,疼了她三年多,保护了她三年多,现在说是你甘马高的女儿,谁会相信?这种花招,亏你们想得出来!”希文忿忿然。
    “希文,你三月到别墅,宝宝十月出生。你妈咪说过,早产婴儿只有四五磅,很难带。但是宝宝七磅多差不多八磅,她分明不是早产婴儿,更可以证明你到别墅前我已经怀孕了。”
    “医生证明宝宝并非早产?”史希文不屑地说:“妈咪还说,宝宝跟我小时候两个样,没有一样相似,连头发、指甲也不相同。哼!原来像她爸爸。”
    “你终于相信宝宝不是你的女儿?”马莲娜高兴地问。
    “我早就怀疑,但我从来不相信孩子不是我的。马莲娜,既然孩子是姓甘的,你硬要塞给我干什么?”
    希文越说越火,想动手打她,马高立刻挡在马莲娜身前,清湄也连忙把希文拉开。
    “希文,你不要生气!是我不好,我该死,我们冷静一下吧!我一念之差,为了和清湄斗,又知道你特别喜欢小孩子。所以当我知道自己怀了马高的孩子,便利用她,打击清湄,争取你,我真该杀!你打我,用树枝甚至用木棍都可以。希文,我错了,我全错了!”
    希文也忍不住满眶热泪,惊闻宝宝不是自己的女儿,几年的心血都泡汤了。
    “史先生。江小姐!”马高求着:“我和马莲娜很对不起你们两位,这些年让孩子负累你们了。我们愿意付出任何赔偿,只要史先生列出条件。”
    “你不是要赔我三年的饭钱吧?嘿!”
    “我们不是这意思,我们是诚心道歉的,我们”
    “两位到底想怎样?”清湄终于开口。
    “宝宝既然是我的女儿,没有理由要史先生抚养她。说实话,我们想一家三口团聚,而史先生可以马上委托律师到法院告我和马莲娜通奸。这种案件,很快了结,江小姐和史先生也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
    “除了别墅那一夜,希文从来没有理过我,我是可以控告他四年来未尽丈夫的义务!”
    “就用这个方法吧!”
    “清湄,你傻了!我们因为这个女人吃了那么多苦,还要由她控告我!”希文嗤之以鼻:“她早该死!”
    “虽然宝宝不是你亲生的。但是,我们都爱她,既然于己无损,何不成全别人。马莲娜,希文会把女儿的抚养权交回给你,你马上去办吧!”
    马高很高兴,连忙打电话和律师预约时间。
    “我们把宝宝交回给你,为了不想影响宝宝的心情,我们不会再来,也许宝宝还不习惯与你们相处。这段时间,你们最好请桂姐帮忙。”清湄对马高和马莲娜说:“宝宝是个很乖的孩子,希望你们多疼她!”
    “江小姐!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做个好爸爸!”
    “我知道,刚才我已经看到了。马莲娜,对孩子要有耐性,不能急躁,你爱她,她必然也会爱你的!”
    “经过这个教训,我可以发誓,我一定会做个贤妻良母。清湄,你是我所认识的,最好、最明白事理的、最有爱心的人。”马莲娜紧握着清湄的手,抱住清湄说:“离婚手续办妥后,我们一家三口会移民到美国,欢迎你和希文做我们的贵客。”
    “别忘记在家里装秋千和翘翘板,宝宝最喜欢的!”
    “我会记着,我也一定会做,很感激你,清湄!”马莲娜流下眼泪,把清湄抱得更紧,衷心地说:“我祝福你,祝福你和希文永远幸福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