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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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开、让开!”
    吆喝的声音不断传来,不管是端水、端茶、端点心,或是走在回廊上的丫环、太监们,无不被这声音吓住,但他们还是快速走避到一旁。
    马公公脸上挂着笑。“对不住啊对不住,请闪一闪。”走至回廊的公布栏面前,拿出皇上刚写好热腾腾的圣旨,往上一贴,就这样要昭告天下了。其实真正昭告天下的圣旨是发布在各大城门口,这份是要昭告宫延里上上下下的人的。
    一名女子从回廊的另一头的拐了弯,她摸摸自己的发,脸上尽是烦躁。“哎喔,真是无聊,天天都是这样闲着发慌,人生有什么意义可言啊!
    “唉,我美丽的大好青春居然是这么黯淡,居然像是个犯人般被囚禁着,这样怎得起我自己呢?我应该轰轰烈烈地干场大事,使我的青春绚丽起来!”这么想着、想着,眼睛不禁闪闪发亮,好像自己已经身历其境了。
    身后追上来的丫环和太监每个莫不是愁眉苦脸,贴身丫环琪儿听了更是要昏倒了!
    “我的好格格,您还想做啥事?别捅出祸端就阿弥陀佛了!打从您今天一张开眼就没闲过,您到花园辣手摧花,在广场踢了整个时辰的球,还跟小的们玩躲猫猫,甚至丢石头把神享宫的窗打破了,还把马厩内的马全放出来!我的好主人、我的好菩萨,您可不可以行行好?饶了我们这些小的们?咱们好不容易才把花种了回去,会不会活还不知道,那可是惠妃最爱的秋海棠呀!至于神宁宫,咱们就不行了;马,咱们也弄得人仰马翻地才把它们赶回厩内,这样已经够了吧,格格?”琪儿疲倦得不得了,她侍奉的格格啥也不会,就只有精力旺盛和破坏力最强。
    “琪儿,本格格今天才发现你的话可真不少!”顿了下再接着说:“若不是看在你对本格格还算勤奋的分上,我老早把你调到惠妃那边去受苦受难了!她和我额娘水火不容,两人彼此勾心斗角,要是她向我讨了身边的丫环,刚好是要你,你就完蛋了,她的心情要是不好,拿东西砸人、拧人出气都会,她可没我额娘那样亲切呀!比起她,我这点‘活动’算什么?”
    琪儿想想也对。“是呀!格格。奴才一辈子都不要离开格格了!”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吓得一愣一愣的了。
    “那你还挑剔本格格?”拍拍琪儿的脸,好玩的警告她。“下次还敢这么发牢骚,我就把你赶去惠妃那边过灰白的生活,看你还知不知福!”
    “格格,奴才怕死了,奴才不敢了!”琪儿赶忙求饶。
    “本格格大人有大量不同你计较,更何况惠妃的如意算盘就是要你过去,我哪可能让她称心如意……”狐疑的看向前头。“发生了什么事,那么多人聚在前头?”
    “可能是公布栏上有大事公布吧!”
    “咱们过去瞧瞧!”格格马上走了过去,但实在是太多人了,使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挤到前头。
    “格格万福!”
    “格格吉祥!”奴才们一个个弯下身请安。
    这下就受当了,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了。“起喀、起喀,只要别挡着我的视线就行了!”
    “是是是!”众人退到她的身后,都怕极了这位鬼灵精怪、一刻不得闲的格格。
    “奉天承运,皇帝诏日:“查天下之广,朕深感无力到每一地方去视察民情之苦,特派起柘王爷下江南,代朕微服出巡,以查察各地县区父母官是否尽职,起柘王爷处事谨慎,为人刚正,朕万中挑一,惟知只有他可胜任,此状诏告,不许他人有议,钦此。”
    支着下巴,明宸格格黑白分明的大眼转了转。“什么嘛,我说这些王宫贵族的生活可更惬意,平常在京城的生活就是自由自在的,还可以有这种特派公务,整路上不只可以游山玩水,还可以仗着代皇帝出巡的名义要做什么就做什么,真是令人羡慕毙了!”
    说完,还即兴地来场康熙讲话的表情。“我说明宸啊,在宫中就那么不好吗?瞧你,女孩子没女孩子样,成天不学无术,只爱胡思乱想!”
    垮下了姣好的脸蛋。“皇阿玛,您是皇帝,您要出官都是随自己高兴,我可不同了,要出宫?门都没有!这要怪都要怪您,老拿些外头的稀奇古怪的东西回来赏人,这不是啥好事,每次我都是拿着那些东西来想象外头的世界,有够可怜的了我!”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捧腹大笑,明宸格格就是调皮了点,但她也是众人心中的宝。
    “等等、等等!”格格又指着圣旨上的名字。“起柘王?这家伙的名字怪熟眼的!”拍了下手掌。“哈,我记起来了,他可不是那性情阴晴古怪、见到我就绷着脸的那个起柘王么?居然是那个王,我对他可有很大的成见了!我从没招惹过他,只不过是七岁那年把他的爱马不幸‘驯练’死了,他以后见到我就笑也不笑了,真是心胸比我狭窄!”
    “格格,那……那叫‘驯练’吗?”琪儿大明宸三岁,对那件事她还记忆犹新。十年前只有七岁的明宸就是个超活泼、好动的女孩,有一日她到起柘王的府内作客,见到了一匹骏马,她十分喜爱。她为了那匹马将来长大了,体力还能持久不衰,因此她要那匹马在一日之内,马不停蹄地狂跑,还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她就使尽了十八般方法去虐待那匹马,不到一日的时间,那匹马就一命呜呼了。
    直到起柘王自核练场回来,他愤怒的往地上丢下石子;人家有割席绝交,他则是丢石绝交……呃……他们甚至还没认识呢!以后起柘王只要见到格格就总是寒一张脸了。
    大而化之的明宸格格在马死后只说了句:“劣等品!”一个时辰后,就坐在榻椅上、跷着双腿,吃着南海进贡糕品,把这事志得彻底了。
    但起柘却亲手埋了那匹马,很伤心的模样。
    “不然叫什么?”明宸反问。“居然为了匹马和我反目成仇,你说他的心态有没有问题?他的马多得是嘛,他对我分明是有意见,我刚好犯了错就让他拿来当理由!”
    “也许是吧……”琪儿结结巴巴地道。
    “皇阿玛竟然还这么器重他,他在京城的名气就够大了,一出巡岂不更不得了了?哎,派他?真是有眼无珠!”对,没错,对他非常有成见的是她,可以因为一个小事情就把事情搞得漫天烟雾的也是她,怎么样!
    “格格……”琪儿的脸色难看地唤着她。
    明宸和她大眼瞪小眼。“怎么了?我说的可是句句属实……”明宸住后退了步,奇怪身后怎么有堵肉墙?
    琪儿朝她比了比狮子爪撕裂的模样。
    “狮子爪?”她急速的转过身,吓了一大跳。“哎唷我的天,我的娘,皇阿玛,您什么时候站在明宸身后的?”
    “这狮子爪是什么意思?”康熙依样模仿。“是指朕像狮子般会撕裂人?”
    明宸搔搔头。“不是啦皇阿玛!它的意思是阳光普照,是指皇阿玛像阳光一样温暖。”她吁了口气,佩服自己硬办的功力。
    “是吗?朕可是怀疑到极点,你必定是在搞鬼花样!大正午的你不去上课,在这儿高谈阔论什么?朕看你说的眉飞色舞、还比手画脚的,后宫的嬷嬷都是这样教你当格格的?”康熙的威肃带着不容忽略的宠溺。
    明宸摇摇他的手撒娇。“皇阿玛,您要我去上刺绣、学筝琴,根本就是要我的命,”
    “所以你就逃课在这里闲逛?”思索了下。“今早神宁宫的窗是不是你打破的?”
    她如果承诺就是傻子!
    明宸举起双手。“皇阿玛,我到现在还没去坤宁宫,您可别冤枉我呀!”
    “这不是冤不冤枉的问题,而是你的奴才、丫环们要不要砍头的问题。”康熙的心中有谱。
    “在这皇宫真是无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皇阿玛,干脆我代您出巡好了!”她灵机一动。
    “你?你一去,那江南的百姓可比闹洪水还要被搞得天翻地覆了!”
    “那个起柘就有多好!”她低声嘀咕。
    “在说些什么?你对起柘有意见吗?朕的圣旨上明写不许任何人有议,你是明知故犯是不?待会儿罚你抄写四书五经一千遍,你才会学乖!”康熙恫吓。
    “皇阿玛,女儿哪有说什么,您不要给女儿定莫须有的罪。”明宸一听要罚写四书五经,腿都要软了。
    “有没有你自个儿知晓!幸好人家起柘都没说过你的不是!你好好地回去反省,要是那么想玩,当心改天把你嫁到天边海角的藩国去!”康熙讲归讲,丫头可不是这样盘算。
    “我才不去呢!我要留在宫中陪皇阿玛和额娘玩!”
    康熙呵呵大笑,轻戳了下她的额角。“你摆明了还童心未泯,实在不晓得有哪个王爷阿哥受得了你的个性,”
    “我的性子与他们有何干?”她十分不解。
    “朕跟你说六天五夜,你也不会懂,得了,朕还有别的事不跟你扯了,你马上回书斋让嬷嬷、师傅们给你补补今日的进度,朕择日铁定要考考你。你若考不出结果,你就等着一个月都不能出门的惩罚!”康熙下了重话,因才施教在明宸的身上就用得到,打她没用,她整日不能活蹦乱跳最是痛苦。
    “皇阿玛,”她不依的叫着。
    “走吧起柘,朕还要同你商量些事。”康熙说着。
    起柘,那家伙也在这里吗?
    一道高大的人影走过她的眼前,他对她是那么不以为然、瞧也不瞧她一眼!
    明宸嘟了下嘴。“琪儿,咱们这就跟去!”
    “格格?”琪儿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要跟去看看这个起柘到底有多大的通天本领,竟可以让皇阿玛像是被灌了迷汤般地器重他!”说到底,她不过是咽不下那口气罢了。
    “千万不可呀,格格!要是给养心殿的侍卫捉到,咱们就吃不完兜着走了,”琪儿忧虑的道。
    “船到桥头自然真,你要是怕死,本格格自己去就行了!”明宸非得见识、见识不可。
    “哎唷,我的天、我的地呀……”琪儿还在喊糟,见明宸走远了,赶紧拔起腿追着。“格格,等一等啊……”
    “怪了,皇阿玛要议事居然不到养心殿,还把左右的人遣下,留马公公跟起柘在,是要干吗?”明宸的肚子里有一大堆的疑问。
    “格格,这样是不行的,要砍头的,咱们还是走吧!奴才陪您去踢毽子、放纸鸢,还是……要拆了您看不顺眼的屋子,奴才现在都有精神了!”琪儿拍拍胸脯,显示自己目前精力十足。
    “嘘,你实在是没大脑,若是不想被逮个正着,马上闭嘴!”明宸命令着她。
    琪儿欲哭无泪。“格格……”
    明宸干脆捂住她的嘴巴,马公公的双眼正梭巡着御花园四周。此时百花正谢,地上都是纷飞的花叶,又有桂树、梅树相错着,真正美不胜收。而明宸也就在这样有利于她的情况下,逼近到康熙的不远处,躲在树后仔细的聆听。
    “是否有消息了?”康熙的声音有着急切。
    “有的。”起柘低道。
    真是的!老天给他长的英俊就算了,居然连声音也那么好声,明宸暗忖着。
    “说来听听,”
    “根据微臣的暗中部置及私下查访,起初是一无所获的。这位被锁定的行僧似乎知道有人在找寻他,所以他处处躲避、行事小心,微臣也一度拿他没辙。但是后来他低调回到五台山、西凉寺,这才有了他的线索。”
    “一切都在掌握中吗?”康熙问着。
    “目前他还在寺内,周围都是穿着平民服装的侍卫在守着。”起柘报告着。
    “那就好了!”康熙欣慰的叹了声。“马公公,你听见了么?朕的心愿就要达成了!”
    明宸摇头晃脑着。皇阿玛他们在说什么,她怎么半句也听不懂啊?
    琪儿则是不停的抖,树上原本要掉下的树叶都被她抖下了。明宸见她这样是又好气又好笑,不过也知道平时和琪儿没白好的了!
    马公公叹口气。“皇上,您的孝心,小的是有目共睹的。十几二十年来,小的也陪您这样走过,实在不忍心再拨您冷水!”
    “你是说这或许又是痴心妄想?”康熙想来也觉得很无奈,但是只要有一线希望,他就不肯放弃。
    “小的不敢肯定。”马公公答道,但却是唉声叹气。
    “起柘,那你的想法吧?这件事除了朕、马公公,就只有你知道了!马公公是朕身边信赖的人,朕今日找你来共商此事,足以知晓你在朕的心中是独一无二的。”这事令他遇到太大的挫折了,希望这次可以美梦成真,那么此生还有何憾?
    “皇上,微臣也不知道该如何诉说此事,根据文献记载,先帝顺治于顺治十六年死于天花,是皇祖太后亲身为先帝着衣入敛的。但却又有另一说法,顺治先帝没死,根本不在陵寝内!当时的情况不可而知,但是皇上既然有心要弄清楚此事,就应当坚持到底才对。”起柘说出他的想法。
    “你讲的对,肢不应该屡遇挫折就灰心丧志,朕现在要找的是朕的父亲啊!宫内曾服侍过先帝的太监,虽然已故,但在他的日记中却清清楚楚地写着:‘董鄂妃死于花样年华,顺治爷不胜伤痛,追谥端敬皇后。一日赴西凉寺,不觉恍惚,深感人生悲凄。夜里董鄂妃忽来梦,巧笑倩兮已不复见,汗涔涔地转醒,大叹知己难求、人生无趣,自己一身孤苦,有天下又如何?遂剃渡出家,从此寻不得!而当时天下刚定,满族人大胜,皇室为了不扰动人心,所以宣布顺治帝死于天花!’是啊,一国之主出了家,这样的事怎能宣扬?”康熙不断的苦笑。
    “皇上……”马公公也不由得地觉得心酸。
    “朕只是感慨,花开花落还有人能替它掉泪,怎么先帝就不可怜、可怜他儿子思父的心情呢?”
    起柘无言。
    明宸则是迷迷糊糊,皇阿玛看上去真是感伤!她也不敢相信,平日看起来亲切威严的皇阿玛,双肩已把天下扛起来,一声令下就可平定边界纷乱的皇阿玛,居然有那么低落的时候!
    “不管是不是先帝,朕都要见他一见。”康熙下了决定。
    “惟一能庆幸的是,那行僧身旁似乎有个侍卫,那侍卫也削发出家。但样子经过图像比对后,可能是当时服侍先帝的侍卫冷公公。”
    “你是说冷僧机?”这无疑是给康熙打了剂强心针。“先帝向来就最信任他,冷僧机也是忠心耿耿。先帝下葬时,他莫名的就在宫内平空消失了!”
    “这真是个大好消息。”马公公觉得士气大振,能有这样的大突破真是可喜可贺,但也可见起柘是用了多少的心。
    “不过那侍卫和尚竭力护着那名行僧,以至于那行僧的庐山真面目尚是个谜。”起柘深知事有蹊跷,那两位和尚的举止都异于常人,不是一般的和尚该有的高贵气度。
    “尽快安排,肢要悄悄出官到西凉寺,但消息不要外露,先颁旨休朝半个月。”拍拍马公公的肩膀上朕带几个小厮出访就好,你留在宫中,若是有奏文就派人日夜不停地送到西凉寺,肢批好再写圣旨让人送下山,你再宣布,懂了么?”
    “皇上,小的也跟去不好吗?”马公公想待在康熙身旁。
    “不妥,此时朝廷虽安定,但还有几股势力因立太子之事而在互相角斗着。若是皇上一不在,必会使他们角斗得更汹涌。”起柘分析着。“马公公,皇上最亲信的人便是你,皇上与你可以说是昼夜不分开,就是皇上就寝时,你也守在门外;要是皇上没出现,你也跟着不见,那他们就要闹得无以复加了!如果你在,他们虽然质疑,但可以串通卫妃,说皇上在卫妃的书房内批奏奏章,加上天天有自西凉寺来的圣旨,那他们就是有心要乱也没那个胆了!马公公,你要为大局着想,皇上是不是可以当个孝子又一边治理天下,就依你的决定了。”
    马公公抹了下眼泪,不舍之情尽在言中。“皇上,小的只好按照起柘王所说的去做,只是您一切大小事物都是由小的来安排的,小的……”
    “好了好了,朕知道了,这事若成,朕找回父亲,朕绝对会好好犒赏你。”康熙笑了笑,他的身边有马公公是他的好福气。
    “小的不要什么搞赏,只要皇上平安归来。”马公公泪眼汪汪地说。
    “朕会的!卫妃那边朕会跟她说去,她镇日见朕愁眉不展,很是鼓励肢去寻父亲的想法,所以要求她配合并不困难。”康熙的手交插在身后,边走边说。
    马公公似乎还有什么要说,但开了口却又不知该怎么表达!万岁爷身旁有人跟,吃喝睡都有人打理,他说了也是白说,但不讲放在心里又生难过。
    “马公公,这一路上我会护驾到西凉寺,直到皇上见了那行僧。等皇上要回来,我还会护送皇上到东城门后,我才会起程到江南出巡。这一切都是有计划性的安排,你不用太劳心。”
    “有你这么保证,小的就安心多了。”马公公挤出笑容,表示他没事。
    “长久以来的心愿终要有个答案了!如果那行僧果真是朕的父皇,朕该怎么同他说第一句话?请他回来,他会回来吗?”康熙随即笑自己憨。“朕真是智能不足,都还没见到人就有这么多假设性,给你们瞧笑话了。”
    “皇上,孺慕之情人皆有之啊!”马公公安慰地道。
    “微臣同意马公公的见解。”起柘斜眼向前方的几棵大树瞅了几眼,但他不动声色,所以没人察觉。
    “朕只要一想到要上西凉寺,去见一个可能是朕父皇的人,朕的心就跳得飞快,这几晚恐怕不能好眠了!”康熙调侃着自己。
    踩着落叶的声音越走越远了,康熙的谈笑声也渐渐小了,起柘盯着那有一角没隐藏好的衣角,心中有了答案。在那颗小脑袋探出来前,他转过身慢慢走着,今不防地低咳了声,明宸惊得摔在泥地上。
    “这个起柘真是可恶的人!”明宸自言自语地低骂着。“他一定知道咱们躲在这儿了。”
    “那怎么办,格格?”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的琪儿,一度以为自己的心脏要停了,幸好好她还活着,小命还在。
    “安千百个心,他要告状早当场揭穿咱们了!”然后摸摸摔疼的屁股。“有够疼!”
    “格格,奴才给您揉揉!”
    “不必了!”明宸婉拒了她。“棋儿,你听见我皇阿玛说的话了吗?”
    “奴才吓死了,捂着耳朵、脑子空白,什么也没听到。”她只担心还能不能见到今日的太阳。
    “说你蠢就是蠢!”不过没听见也好。“本格格决定了!”
    “格格,您决定啥啦?”琪儿不解。
    “决定当个好孩子,改头换面、重新做人,打明儿起我要学琴棋书画,要学刺绣、要吟诗作对!”明宸的脸上有着奸笑。
    琪儿的一口气险些喘不上来,咽了口口水道:“格格,您在谈笑么?还是我耳背了?”
    “是天要下红雨了!你这丫头就看不起我会说到做到?”连她自己也不信,要别人怎么信?
    “我铁定是方才被吓破胆了,格格现在在说什么,我一个字也听不懂!”琪儿兀自喃喃。
    明宸的脸上有了神秘的笑,没多说其他地走着,但心中却在盘算:她该带些什么东西去才好?
    曼阿玛要去认父,她也要跟去!
    以往她都只会让皇阿玛头疼,现在是她尽收一孝道的时候了。她这么跟去,因为皇阿玛也许会有需要她的时候,这样她不只可以出皇宫、还可以陪着皇阿玛,更可以见见她的皇爷爷,岂不是一举三得?
    就这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