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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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喀什米尔山谷包括三个截然不同的区域——查谟、喀什米尔、拉达克;而查谟是外型俊美的多格拉人之故乡。
    “这是我祖先统一的国家之一。”古德铁在阿马玛哈勒宫的角楼内,指着眼前的市景,为爱妻莫瑜妃介绍:“在塔维河的对岸,有全市最古老的建筑物——巴胡堡,相当具有古朴风貌;二年前,在汗特铝的维修后,价值更甚。”
    “哦!”莫瑜妃一向对这些建筑没多大兴趣,偏偏整个“新蒙兀儿帝国”是印度历来王朝对艺术最为喜爱、建筑最具特色的王国,而偏偏吉德铁是帝国之首。
    延绩十六世纪时“蒙兀儿帝国”六位祖宗的精神,在廿世纪,六名子孙成立了“新蒙兀儿帝国”,也替现今印度带来欣欣向荣的经济生活。
    古德铁是“经济之王”,整个帝国的主裁者:在以前,他会以五个兄弟的意见为优先,而现在,他将爱妻摆在第一位。
    完全是因为……他的妻子太好动也太皮了!就连怀孕,也不放弃找酒喝:要怪就怪六城主之一的伽罕银,当初为了测试她而让她无止尽的畅饮:自此以后,酒成了她最爱好的饮料,且非刀酒不喝。
    为了预防莫瑜妃生下一个醉醺醺的婴儿,古德铁只好带着她游走四方,转移她对酒的注意力。
    “我不是说过,等你生完孩子,再让你喝个够吗?”他搂着妻子,在她耳侧轻声说道。
    “后来我想想,你答应得太快,肯定有鬼!”她太清楚丈夫的聪明才智,自己连哄带骗都无法成功了,更何况是他一直反对的事情?
    “你愈来愈像我了!瑜妃,我喜欢聪明的女人。”他轻抚着她微凸的小腹赞许。
    角楼下,一名西装笔挺的男子朝着鸿蝶情深的两夫妇挥手。
    莫瑜妃意兴珊的一瞥,没好气的说:“汗特铝!你来这里做什么?”
    “大嫂,别这样听!”汗特铝叹了口气,明了现在大概只有让她见到酒,才会看到她的笑容吧!
    古德铁见到汗特铝先是一惊,尽管各城主分散世界各地,亦不曾间断彼此的联系,但会在此突然见到汗特铝,仍教他感到讶异。
    “怎么没有事先通知我们?”
    “给你一个惊喜啊!”汗特铝坦然道。
    莫瑜妃一脸看透他的神情。“我看你没有薛沙锡那么无聊的搞流浪,也不可能放下工作去游乐,想必又是为了公事。”
    汗特铝拍了两掌称赞道:“大嫂真是够聪明,这里有三座寺院的整修是我负责的工程,我有些事来这儿瞧瞧,顺便来看看你们。”
    “什么工程劳你大驾?”古德铁自知汗特铝凡事必亲力亲为的个性,以至于终年忙碌,所以叹道:“你也该找个时间好好休息几天吧!”
    “那怎么可以!”汗特铝闻言,好似天要塌下来般。
    “你还劝他?”莫瑜妃指着古德铁责备:“你正好和他相反,公事一堆不去办,三天两头带我到处跑。”
    古德铁的用心莫瑜妃怎会不晓得?只是喝不到酒的闷气积在心中,只好将气朝丈夫身上发泄,倒也不是真心骂他:如果古德铁当真是三天两头不见人。她不真的气死才怪!
    古德铁置于她腰间的手柔柔抚触以示安慰,转头问汗特铝:
    “工程上出了什么问题?”
    “大致上还是材料的问题。”这类情况他处理多了,因此他看起来满轻松。他的设计顶尖、风格独具,在他凡事求完美的监管下,建造工程往往比预期晚些:工程所需的材料,更是以精致华美为要,因此在采购方面常遇难题。
    “又是材料!”古德铁实在佩服他的耐心,“即使找不到你要的,你也绝不会找替代品,这等精神很值得后世人学习。”
    “老大,我才几岁!现世都还没过完,哪来的后世?”汗特铝笑着,瞥见莫瑜妃的肚子,好奇的问:“都忘了数日子了,大嫂,几个月了?”
    说到这,莫瑜妃先是一愣,与古德铁对望一眼,屈指算来,扳来数去都不对。“你不提,我也忘了!”事宜是,从她知道自己怀孕两个月之后的日子里,她根本没在记小家伙在自己的肚子里仍需待多久?反正有丈夫照顾,她也从不细记,到最后不外把孩子生下来而已。
    古德铁又好气又好笑地代答:“反而是我记得比你清楚,是三个月又六天!”
    “啊!你真细心!”莫瑜妃深知丈夫的体贴,但口头上仍是一副的嘴硬。
    古德铁微微一笑,转向汗特铝。“汗特铝,反正也不急于一时,咱们到巴胡堡去瞧瞧,好让瑜妃看看你这位建筑艺术家的杰作。”
    汗特铝心知肚明的摇头。“我看,是大嫂已经闲得发慌,不带她逛逛不行吧!”
    “你就是心思细。”古德铁右手一搂,领着妻子拾阶而下。
    “人不要太完美。”莫瑜妃忽而对汗特铝道:“我就不信找不到你的缺点。”
    “大嫂,你想找我的缺点吗?恐怕得花一段时间。”汗特铝这句话说得不免有些狂妄,但他一向以零缺点而自傲。
    莫瑜妃说要找,一时之间却真也找不出他的缺点,她的脑子一转。“可是,我不喜欢你的优点。”反正她就是不想夸奖他。
    汗特铝意外的挑眉,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评语呢!
    “为什么?”他不明白的问。
    “没有为什么!”莫瑜妃不打算理他的追问,因为自己那句话完全是不服气的搪塞之语。“反正就是很讨厌啦!”说完,她索姓抢先一步钻入车内,感慨新蒙兀儿帝国的六城主不管性情如何,都有一个共通点——自大狂!
    “妈的,这里还真是他妈的冷。”颜美姬一下飞机就直拨颤,忍不住批评了起来,惹来身后与她一样来自台湾的旅行团的侧目。
    真是难以想像,这喀什米尔山谷在夏天时都是一片片绿油油的稻田,阡陌之上尽是高耸排列的白杨树,此刻却是白雪皑皑。
    她不是跟随旅行团而来,一路和旅行团的行程不谋而台,也因而认识不少人,此,导游领着大家来到达尔湖边,介绍着:
    “这是水上市场,几个世纪以来,湖舟一直是这水乡文化的一大特色,更有水生水长的商人:这些湖舟有的已经变成了旅客借宿之用,有的仍是进行着老祖宗流传下来的古老交易。”
    颜美姬往湖上望去,商船来往频繁,大多是载满了蔬果,八方汇集至核心水域进行买卖,相互讨价还价之声不斯,让她想起了母亲齐玉与赵飞飞的叫价情况,不禁莞尔一笑。
    来到了目的地,就剩下比较和找寻了!这里是顶级地毯的出产地,又是交易的市场:至于要如何评各一张好地毯,虽然在母亲的谓教、耳濡目染之下,她也算是通,但要找到一张古董级的好地毯也不是那么简单。
    既然这里是交易的主要场,她就先从这附近着手找起。
    她背起行李,朝着停靠在湖的一艘船借宿。
    终年往来水域的人家,连性格也与陆地居民颇有差异,这是颜美姬的感想。因为。她跟眼前这位先生沟通了老半天.始终搞不清他到底是何称呼?
    “你好,我颜:先生,请问贵姓?”她心想.既然是借宿,也该客气些。所以语气也难得一见的恭敬有礼。
    这位船家年近五十,说话三倒四,指着自己不下一次的回答:
    “妊鱼.我叫妊鱼先生。”
    “嗄?妊鱼?”难不成这湖里有妊鱼?她可没听说过:还是他做妊鱼皮的买卖?不可能啊!
    在她狐疑猜想中,那人又说:“不然,叫我花痴!”
    “呀——”她忍不住叫了出来,这人是神经病啊?称自己是花痴?当下她摇了摇头,心想还是另投他处吧!
    要不是见着他船屋顶端上嵌着飞鸟图腾,以及听到一丝丝织造声,还有她天生爱往老者处跑的性格,她根本懒得前来打探,被他搞得胡里胡涂,,
    她正想离去,突闻一个女声音起:“小姐!别理他!”船屋的门倚了一位老妇,“他跟你闹着玩的,跟你打哑谜。”
    “哑谜!”
    老妇显然是刚才织造声的制造者,听到两人的对话,这才放下了手里的工作。
    “在这里,花痴的口音有奇的意思,因为他老是疯言疯语,所以附近的人给了他奇先生这个外号。”
    “原来如此!”颜美姬总算明白了。
    印度是以男为尊、非常大男人主义的社会组织。哪能容忍女子如此的大放厥辞?然而老妇的一番言语,奇先生却未作任何驳斥,反而啥哈大笑,继续手边的工作,一副全由妇人处理的样子。
    “刚刚听颜小姐提到是要借宿吗?我是他的妻子桑卡!”“是呀!”颜美姬瞧着桑卡,她肤色略黑,但始终保持着微笑,让人看了也舒畅。
    桑卡望了奇先生一眼,不晓得在传达些什么。
    颜美姬举步说:“不方便?那我走了!”
    “等等!”桑卡叫住她,并且来到她面前,急急地说:“颜小姐不要误会,不是不方便,我们当然很欢迎,只是我们从来没有收留过借宿旅客,所以……”
    “不曾?”颜美姬想了想,“这附近不是每艘船都可以借宿的吗?难道是价钱谈不拢?”
    “不是!”桑卡指着湖上几艘颜色鲜艳、看来新颖的船屋,“自从旅客渐渐多了之后,有些船家便将船转为借宿专用的客船:基本上只要旅客喜欢,湖上任何一艘船都可以借宿。只不过我家是这附近最旧、外貌最脏的船,所以也没收过什么借宿客。”
    不过颜美姬是一反常态的怪胎,愈脏她愈处之泰然,否则自己的房间怎会被父亲称为猪圈,正是因为脏乱不已。
    “住宿费多少钱?”颜美姬直截了当的,她向来不罗唆,可是却很有耐性,既然挑中了这个水上的地毯织造家,就先在此待着吧!“我可能会住很久。”
    “颜小姐要住到什么时候,就到那时候再付钱吧!”奇先生突然插话。
    颜美姬讶异地看向他,这里的生意人是出了名的,个个都是生意能手,如要达成双力都蹒意的价钱,总要磨上好久,更别说在短时间内达成协议。
    奇先生见她不语,接着又说:
    “别误会,我们不会借机跟你要天价,只是因为没人借宿过,也没习惯打听平均价格。这样好了,我们这虽然破旧,冲着它尚可遮风蔽雨,一天就一百卢比好了。”
    “嗄?”颜美姬心想,未免太便宜了吧?吃一糍就没了!
    “就当交个朋友吧!你不嫌这里简陋就好”
    “好吧!”颜美姬二话不说,踏上甲板随着桑卡走入船舱,一边打量着内部,发现舱内跟它的外貌一样好,倒是干干净净、简朴实在。
    “颜小姐!”桑卡掀开靠右边窗户的帐布,脸上有些歉然。“这是你的房间。”
    颜美姬一瞧,船屋很小,更别说房间了。而桑卡指的房间,仅是一张单人床,而以帐布做隔问罢了。靠左边又有一个帐布隔着,应该是桑卡夫妇的“房间”。
    对颜美姬而言,这个环境才适合她。随手将行李往床上一丢,整个人捎在床上,突见顶端帐布织着一排样式别致的大象、老虎和狮子乱窜的田案,配上粉红色底布,登时吸引住她的目光。
    “这是……你织的吗?”
    “是啊——”桑卡笑了笑。
    颜美姬凝视了一会见,“虽然有些旧,但手工细致,从颜色和口像的搭配看来,你是来自南印度吗?”
    桑卡双眼一亮,“颜小姐懂得织造吗?”
    “只是有研究而已。”颜美姬一边脱下鞋子,一边说:“你就叫我的名字吧!南印度的寺庙绮丽,织物通常是以令人眩目的粉红色为待色,我是这么猜出来的。”
    “那就算厉害了,以你这个年纪的观光客,很少会对这个有兴趣,通常都是看其漂亮别致,买了也不如有何特色典故。”桑卡兴奋地说。她家世代贩卖手工织物,自嫁到这个有如织品天堂的北印度,南印度的织物就称不上突出了,倒也靠着喀什米尔的名声而有了一般的公定价格,可以维持家计,更不会让这份工艺就此没落。此刻听到有人正确的认出手艺出处,彷佛见到老友般的兴奋。颜美姬就所学跟她谈及南印度,两人可谓相谈甚欢。
    “那么你知道这区,最老、最菖的地毯在何处可以见到?”颜美姬导入正,一言谈中,知道桑卡不以织造地毯为业,只好大胆的问。
    “最老最旧?”桑卡指着窗外的船家,“邢几家是贩卖地毯的商人,大家都是将手工织造好的地毯交给陆上的大盘商,如果要找,就得问问他们会比较清楚,可能在陆上的商店找得到也说不定。”
    这一点颜美姬不是没想过,只不过她要买的地毯不同,不仅要有价值,还需要历史悠久。
    “没听说有什么传家之宝、年代久远、占时帝王重金购买等诸如此类的地毯吗?”
    “如果要符合年代久远和传家之宝,还有帝王重视的条件,恐怕在这附近很难找到,也没听人说过。”
    颜美姬脸上露出失望之色,但组而一想,反正她有的是时间,慢慢打听也可以。
    “不过……”桑卡想起一件事,“有些地方一定有这些东西,只是进不去。”
    “什么地方?”颜美姬好奇地问。
    桑卡看着湖边的白杨、攸悬大道说:
    “近年来,印度的经济全仰赖蒙兀儿帝国的新生子孙来领导,不仅如此,他们六个城主大多沿袭祖先的习性和特点,所有那个时期的古迹文物,全部收购,各自的城内,有的就摆设在他们所盖的寺院城堡内当成装潢。”
    “哦?”这可真是一大佳音,颜美姬知道这个新帝国。“他们怎么可能,以将古时期的文物全数收购?又不是神仙!我不信没有遗漏在市面上的。”
    “至少到现在还没有人见过,如果想看,只能到博物馆去瞧,但也有限才真正又好又有价值的,可能都在那六个城堡里吧!”
    桑卡说得很肯定,颜美姬暂且不想反驳,却仍不放弃先从这附近找找看
    隔日大约清晨五点左右,水上市场喧闹了起来,人声鼎沸,数十艘的船只除了载满蔬菜的船,亦有想做游客生意的早船和艺品船。
    颜美姬入境随俗,才刚起床梳洗完毕,就已听见奇先生与人谈论价钱、斤斤计较的呼喊声——
    “不可能,你开玩笑!”
    “这里的价格跟陆地上一比,都是这样的,很公平啊!”那名买者一副行家的口吻。
    “我说的是当初的定价,你是大盘商,应该没忘记一个月前订购的事吧!”惊奇先生说:“三打丝巾一千卢比、一打帐布,总价二千五百卢比。这已经算是三成的价格了!”
    “可是最近买到陆地上的帐布行情眨值了,不得不降啊!不然我也跟着亏钱了。”大盘商对着这几艘艺品船讲价,言谈中显现了极佳的耐性和口才。
    “你再转给陆上的零售商还是有赚头,而且那些地毯的价钱也跟当初一样,为什么独独将帐布降为二成价,太不合理了!仳得让人想自杀。”奇先生又说。
    “那不能比啊!这里以出产地毯为主,当然不能跟帐布比。只因为你们实的是出自南印度的手艺,所以才有了买点啊!”大盘商也反驳道。
    “就是因为这里没有,所以提高价钱也不为过。”
    此话一出,大盘商和奇先生面面相,因为这句话都不是由他们两人口中传出的。
    人也。一片哗然,因为那是一名女性的口音。
    “物以稀为贵,更以罕见为尊,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大家纷纷寻找女音的来源,只见颜美姬自门遏出现,伸手将那一袋的丝巾拉至眼前仔细的着。昨日与桑卡谈论时,她就已经替桑卡精纯的手工制品在此地的定价如此低廉而感到不平了,现在又正好听见买家刻意将价钱压低,她自然忍不住要开口替他们讨公道。
    “这是桑卡辛苦的成果,也是家传的手艺,每一条都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作品,用五成价钱来收购也不为过。”
    要讲价钱,她自认不如这里的生意人。
    桑卡没料到颜美姬会开口,因为水上市场的规矩,女子是不能随便抛头露面的:虽然她只是个客人,但是碰到大盘来收购的场面,只有大盘能称为买家,他们这些船家艺品也只卖他一个商人,光客更不能插手。
    “五成!?”大盘商的眉头立即揪成一口,“你懂得这里的场公定价钱吗?”
    惊奇先生则是看了颜美姬一眼,破例的站到一旁,等待她的发言。
    颜美姬是不太懂这里的价钱如何公定,但是懂得大盘商如何赚取利润之道。
    “当然不能说很懂,你是大盘商,当然不可能让自己赔本:人人都想赚钱,更别说你这个大盘了。其实不管你用多少钱来买,你都是有赚,否则怎么会有钱买下次的货呢?”颜美姬说得浅显易懂。谁不想以小钱获大利?
    “我还要跟中盘讲价,他也有个公定价,我只是找出一个平均值来谈价钱。”大盘商才不把这个女人放在眼里,说话比先前大声了点。
    “既然是平均值,就是还有左右的空间,再怎么样也不会比这里买来的便宜。不是吗?”抓他人语病,是颜美姬的专长。
    大盘商彷若见到劲敌,这才对她不敢轻视,却有些好奇。
    “小姐是来观光的?还是来这里收购回祖国卖?”
    “都不是!”颜美姬说:“我只是看这个织法在这里本就很少有,又听到你们的讲价不太合理,所以才插进来的。你既然会到这里收购南印度的织品,证明你没有意思多花心思去原产地收购,想必在这里,这些织品更是少之又少,一定可以买到好价钱,所以难道不该谈出一个合理的价钱吗?”
    大盘商深吸了口气,点点头。
    “它们是稀少没错……好吧!瞒不过小姐的眼睛,奇先生!你决定出价多少?”
    惊奇先生凝神看着颜美姬,颜美姬看向桑卡。
    “这些艺品在你的家乡通常卖多少钱?”
    桑卡不假思索的回答:“以单条丝巾来算,二十五卢比上下,帐布就是二百上下。”
    “因为在本地较难找得到,因此格外特别。”颜美姬立刻衡量出一个价钱,“所以可以贵一点,单条各加五十卢比的价钱,这样合理了吧?”
    大盘商咧嘴一笑,“小姐真会为难人,这样丝巾反而卖贵了。”
    “那你可以亲自到南印度去购买,如果你认为划算的话。”
    大盘迟疑了半晌才开口:“算了,你说的也没错,本地没有的东西确实是一个大卖点。”开玩笑!先前之所以没到南印度去买,就是因为路程太远,光是人力车资的花费就比在这里买的还贵呢!“好吧!就这个价钱吧!”
    “那么成交!”说完,颜美姬跳下船,朝着湖畔几艘地毯商的船前进。眼前大盘商收购的,都是家传手艺的编织地毯,没有年代背景,她自然没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