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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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看到沐言安然无恙的回来,彩儿激动的抱住她,又哭又笑,“小姐,你把彩儿急死了,彩儿还以为你回不来了!”“不是告诉过你,亥时之前会回来吗?”说好气又觉得好笑,这丫头跟著她也好几年,见过的世面够多了,怎么还是老鼠胆,一点长进也没有?
    “小姐,这会儿早过了二更天了。”
    “是吗?”见彩儿认真的点点头,沐言柳眉一挑,厉眼一瞅,冷飕飕的问:“你怎么没叫赵惺上采红阁救我?”
    “我……我忘了。”彩儿怯怯的看著她,很识相的拉开她们之间的距离。
    “忘了?”吹胡子瞪眼睛的,沐言真想揍人,“还好本姑娘福星高照,没遇上什么大麻烦,否则,我真会被你给害死!”
    “小姐,彩儿等你等到两腿都发软了,哪还想得了那么多?”一张小嘴噘得好高,她好无辜哦!
    “两腿发软?你是站著吗?”沐言好笑的想翻白眼。
    “彩儿一直守在门边,不敢乱跑。”彩儿好神气的说,她真的很听小姐的话,小姐要她待在房里等,她连门槛都不敢跨过去。
    “你,一直站在门边?”沐言不敢置信的提高嗓门,她知道彩儿不太聪明,傻得糊涂,傻得可爱,傻得叫人好气又好笑,可也不至于无药可救啊!
    “彩儿很担心小姐,不守在门边,心里头不安。”她做错了吗?
    “你不会拿张椅子到门边坐吗?”这一次沐言终于忍不住翻白眼,真正叫人担心的应该是她吧!
    “彩儿……没想那么多。”像个苦哈哈的小媳妇,彩儿好无助的扭绞著手。
    “你……罢了罢了!”看著她那张可怜兮兮的脸,沐言无力的挥了挥手,当初就是因为她这副样子,忍不住对她起了怜悯之心,才会把她留在身边当丫环,否则她这个人粗鲁惯了,哪用得著丫环伺候!
    “小姐用过晚膳了吗?”
    摇了摇头,沐言闷声道:“你以为采红阁的酒菜我敢吃吗?”万一被下了药,她女扮男装一事岂不是叫人给拆穿?“那彩儿去帮小姐弄点吃的来。”
    “先别急!”像只小狗一样,对著自己左闻右闻,她皱了皱鼻子,“我全身上下都是呛死人的胭脂味,我想先净身,你叫人帮我烧桶热水。”
    “是,小姐。”
    半个时辰后,沐言已经泡在足以塞进三个人的大澡盆里,澡盆里头洒满了彩儿特地采来的花瓣,淡淡的花香随著氤氲的热气飘散在空气中,为一室的春色添上撩人的风情。
    “真舒服!”背抵著盆沿,玉腿高高的抬起,沐言娇媚的横躺在澡盆里,让彩儿用丝绢帮她擦拭手脚。
    “小姐,那个采红阁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彩儿好奇的一问。
    “你想,男人寻花问柳的地方还能怎样?不就是一大堆的姑娘,个个涂得像唱戏的一样。”
    “那儿的姑娘是不是都很美?”
    “美?”嗤之以鼻的一笑,沐言调皮的将整个人浸入水中。那些姑娘如果称得上美,她们唐家三姐妹岂不是仙女下凡?
    见状,彩儿慌张的喊道:“小姐,你不要玩,小心溺死。”
    哗啦一声,沐言突然从水中冒了出来,水花四溅,弄湿了彩儿身上的衣裳,惹得彩儿惊声尖叫。她咯咯的笑道:“溺死?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娃儿吗?”
    “小姐!”彩儿好凄惨的嘟起了小嘴。
    沐言双手交叉置在澡盆上,下巴往上一搁,一脸色迷迷的对著彩儿眨眼睛,“既然衣服都湿了,我看你把衣服脱了,进来玩玩吧!”
    “不……彩儿不想玩。”虽然知道沐言是在捉弄她,彩儿还是惊慌的往后一退,因为谁都算不准小姐会不会突然玩上瘾,直接把她拖下水,小姐就是这样子,兴致一来,什么事都敢做。
    “都是女娃儿,你怕什么?”不过她脸上的表情可不是这么一回事,还是那副垂涎的色相,好似意图染指黄花大闺女的采花贼。
    “小姐,你别再闹了,水冷了,可是会著凉。”彩儿一脸哀求的道。
    “你真无趣!”赏了彩儿一个白眼,沐言再度躺回澡盆里,双眼懒洋洋的一闭,一个人影跳进她的脑海,他一脸戏谑的对著她笑,叫人又羞又恼……安心的折回澡盆边,彩儿忍不住嘀咕道:“小姐,以后你可别再上采红阁,那种地方太危险了,万一不小心叫人家发现你是唐家三姑娘,你的清白就毁了。”
    讨厌!她怎么想到他?他可是她的死对头,她还一次又一次的在他面前出丑,若是叫他发现她是唐沐言,岂不是笑破他的肚皮?他们最好永远不见,各凭本事,各做各的生意……“小姐,你有没有听到彩儿说的话?”
    倏然睁开眼睛,沐言烦躁的甩著头,说好了不想,他怎么老在她的眼前转来转去?尤其是他那该死的笑容,充满了嘲弄,一再提醒她干了什么蠢事,真是可恶透了!
    吓了一跳,彩儿慌张的一问:“小姐,你怎么了?”
    站起身来,沐言心不在焉的道:“彩儿,我累了,想休息了。”
    “喔!”彩儿转身取来单衣,沐言随即跨出澡盆,让彩儿为她著衣,就在这时,屋顶上传来一阵惊动的声音。
    怔了一下,沐言接过彩儿手边的工作,把单衣系好,然后快步往外头走去。
    “小姐,你上哪儿去?”彩儿紧张的想跟上去,可是走得太急了,一个重心不稳,跌了个五体投地,痛得她哀声连连。
    顾不得彩儿,沐言迅速打开房门,一只猫儿从屋檐上滚了下来,因为一时不察,她失声一叫。
    喵……猫儿叫个不停,不知道是被吓到了,还是摔疼了。
    “小姐,发生什么事?”从地上爬了起来,彩儿跌跌撞撞来到她身后,越过她的肩膀往外头一瞧,只见夜风吹动枝叶,发出沙沙的声音,什么也没有。
    顺了口气,沐言好笑的道:“没事,一只调皮的小花猫从屋檐上摔下来。”
    其实,她若肯抬头往屋瓦上瞧个仔细,她会发现小花猫不过是代罪羔羊,真正的罪魁祸首正躲在上头,此人正是风继业。
    “在哪儿?我怎么没瞧见?”
    “跑掉了。”
    一阵凉风吹来,彩儿冷不防的打了一个哆嗦,她拉著沐言道:“小姐,我们赶快进去吧!外头风大,你这样子很容易著凉。”
    “嗯。”沐言转身退回房里,彩儿随后将房门关上。
    当一切恢复宁静,风继业才缓缓的放松紧绷的神经,翻过身,转趴卧为仰躺,一脸沉思的望著满天星斗。
    真美!走遍大江南北,见过的佳丽无数,却不曾有人像她一样,叫他目不转睛——肤如凝脂,娇媚撩人,灵活生动,变化万千,如此佳人试问谁能不动心?可为何她是唐沐言?
    有关唐沐言的传言,杭州城处处可闻,伶牙俐齿、聪明过人,他一直当她是个竞争对手,也一直希望她是个男子,如此方能避免胜之不武的闲言,却没有人告诉他,她有如出水芙蓉,赛过貂蝉。
    既然知道绣帕的主人是谁,他也该走了,可是……虽然君子不该做出这种鸡鸣狗盗之事,不过已经来了,又岂能辜负这良辰美景?
    坐起身,风继业轻轻的掀开一块瓦片,再一次窥视房内的一举一动。
    ***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放下手边的书卷,风继业慢慢的踱到窗边,他是怎么了?这几天老像失了魂一样,做什么事都无心,就连上采红阁听莲花姑娘唱歌,都觉得意兴阑珊。莲花姑娘的歌声如黄莺出谷,丝丝扣人,一向是他解闷的好良方。
    这是因为她吗?自从亲眼目睹了活色生香的美人出浴,什么都乱了,而且一听见有人谈论她,总忍不住竖耳倾听,他想见她,想知道有关她的每一件事。
    不可否认,他佩服她的胆量,寻常姑娘家绝不敢像她一样女扮男装逛妓院;他欣赏她的才干,他知道很多商家对她的女儿身颇有微词,一些不服气的布坊经营者更是故意中伤她跟绣坊的管事有暧昧,可是诸多的不公平并没有打倒她,她甚至把唐氏绣坊经营得很好,然而,她终究是他的对手,他万万不能将自己的心先输给了她。
    “少爷!”柳逸匆匆忙忙的走进书斋。
    神色一正,风继业不慌不忙的回头应道:“什么事这么急?”
    “福州来的信。”
    接过柳逸送上来的信,风继业抽出信笺,翻开一阅,随著信上的一字一句,紧抿的唇瓣笑了开来。
    “少爷,什么事这么开心?”
    “李昱来了消息,我们在福州的生意有进展了。”李昱是风继业离家期间结识的好友,因为兴趣相投,两个人合伙经商,当风继业决定回杭州,他也义不容辞跟来杭州,风继业把杭州以南的生意全交给他打理。
    “恭喜少爷!”
    “不急,等我把生意敲定了,再恭喜也不迟。”话虽这么说,风继业却信心满满,以他的交际手腕,没有谈不成的事。
    “少爷要去福州?”
    点了点头,风继业走回书桌坐下,“你去打点一下,后天一早我们就起程。”
    “这么急?”
    “打铁要趁热。”
    “有李公子在,少爷用得著亲自前往福州吗?”
    “我要李昱帮我上泉州办点事。”
    “少爷,柳逸这就去准备。”
    挥了挥手,示意柳逸可以退下,风继业再次把目光移向手中的信,也好,正闷得发慌,到福州走走也不错。
    “大哥,”人还没到,风继扬的声音已经先向风继业报到,“柳逸急急忙忙的上哪儿去?”
    把信收好,风继业抬头迎视一前一后踏进书斋的风继扬和风继遨。
    “继遨,你来得正好,我赶著去福州谈生意,这一趟少说也要个把个月,府里的事你就多担待点。”
    “大哥何时起程?”
    “后天一早。”
    “大哥,既然你有好些日子不在府里,今儿个我们兄弟就聚一聚。”风继扬贼头贼脑的提议道:“‘云宾楼’最近来了一个卖唱的小姑娘,听说歌声不输莲花姑娘,我们去瞧瞧。”云宾楼乃是杭州城最热闹的茶馆,杭州城的诗人墨客似乎特别喜欢聚在这儿。
    “你应该留在府里多读点书。”风继业不赞成的微皱著眉。
    “大哥,你怎么也像爹一样,就会管我读书,我都快成了书呆子。”嘟著嘴,风继扬像个饱受委屈的小娃儿。
    “风家事业那么多,你该学著分担。”
    “我年纪还轻。”风继扬悄悄的投给风继遨求救信号,他可不想跟大哥一样,成天跟帐册为伍,日子多无趣啊!
    弟弟有难,为兄的岂能坐视不管,风继遨笑著道:“大哥,继扬已经很懂事,读书习武,他一样也没偷懒,你可以问师傅们,师傅都说他进步很多了。”
    “是吗?”风继业半信半疑的挑了挑眉。
    “大哥,不信的话你可以考考我,不管是作文章,还是比武,我都不会令你失望。”
    算计的一笑,风继业慵懒的道:“这些都免了,我另有更好的主意。”
    “什么主意?”
    “我不在杭州的这段日子,我会叫刘管事带著你,让你在编坊学习,看看你是不是已经足以担当重任。”
    “我……去绣坊……”天地变色,风继扬那张可爱的娃娃脸顿时一片惨绿。
    “或者,你想跟我上福州?”
    “不……不必了,跟著刘管事就好。”跟在大哥的身边,成天都是生意经,有什么好玩,倒不如留在府里读书习武。而且自从爹生了病以后,体力大不如前,管他的力气也没有了,虽然近日气色好多了,也只忙著种花逗鸟,怡情养性。
    “好好跟著刘管事学。”
    好委屈的点了点头,风继扬不死心的道:“大哥,这会儿是不是可以上云宾楼听歌?”
    无奈的一叹,风继业还是让步了,“好吧!”
    ***
    打著算盘,沐言笑得嘴巴都快要裂开来了,看到辛苦经营的绣坊生意兴隆,财源滚滚,这是一件多么有成就感的事情。
    “小姐,先歇会儿,瞧瞧我帮你准备了什么?”一踏进书房,彩儿就迫不及待的拉开嗓门道。
    挥了挥手,示意彩儿先搁著,沐言一刻也没停,手指飞快的在算盘上拨动。
    “有藕粉桂花糖糕、松瓤鹅油卷、奶油炸的小面果子,还有小饺儿,全都是你爱吃的点心哦!”彩儿不死心的强力推销,“小姐,彩儿还帮你泡了一壶碧螺春,你快点过来尝尝。”
    依然不为所动,沐言此时只看得到白花花的银子。
    把琳琅满目的托盘搁在茶几上,彩儿来到唐沐言的身侧,不解的问:“小姐,这算盘有那么好玩吗?你怎么一点都不累?”
    过了半晌,沐言才放下手边的算盘,朝彩儿的脑门狠狠敲了一记,“你明知我打算盘的时候,最讨厌人家吵我。”
    “小姐晚膳没吃,彩儿担心你肚子饿嘛!”呜!小姐好粗鲁,每次都欺负她的脑袋瓜,怪不得她这么不灵光,根本是被打笨的!
    “少吃一顿,会死人吗?”吃吃吃,三餐加宵夜,这丫头对吃的特别讲究,一餐都不能少。
    “银子没长脚,小姐歇会儿,银子也不会少一个。”
    呵!唇角僵硬的抽动了两下,沐言皮笑肉不笑的瞅著彩儿,“今儿个嘴巴挺刁的嘛,还会顶嘴?”
    “彩儿说错了吗?”
    气得想翻白眼,可是看著彩儿那副无辜的模样,沐言只能说:“你如果每天都这么机灵,我也不用这么命苦,绣坊的生意教给你打理,每个月的算盘让你来打,我就快乐似神仙。”
    “小姐,彩儿虽然不知道怎么做生意,也不会打算盘,可是彩儿会做小姐最爱吃的点心,还会帮小姐抓痒,陪小姐下棋,逗小姐开心。”言下之意,虽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听她这么一说,沐言还真的有点愧疚,她从来不知道彩儿的好处这么多。
    “是是是,我的彩儿最棒了。”
    欢喜的一笑,彩儿拉著她催道:“小姐,那些点心你趁热吃了吧!”
    “好,我吃。”沐言正准备坐下来好好享用,就见到赵惺行色匆匆的踏进书房。
    “小姐,大事不妙了。”
    “什么大事不妙了?”沐言第一次看到赵惺如此慌张。
    “我刚刚得到福州传来的消息,‘吴记’心生异动,不打算采买我们唐氏绣坊的绣品。”
    “吴记?我们不是刚跟吴老爷子签了契约吗?”
    “听说风氏绣坊找上吴老爷子,吴老爷子相当喜欢风氏绣坊的绣品,而他们开出来的条件又比我们还好。”
    可恶!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好不容易把他逐出脑袋瓜,不再想著他那张气死人的嘴脸,这会儿他竟然抢她的生意,他也未免太欺负人了吧!
    “笑话,我唐氏绣坊的绣品会输给风氏绣坊吗?”沐言义愤填膺的道,“做生意要讲道义,吴老爷子怎么可以因为人家条件比我们好,就想毁约?”
    “小姐,就是碍于跟我们打了契约在先,吴老爷子对此还没拿定主意,令我忧心的是,风氏绣坊绝不可能死心,他们一旦说动了吴老爷子,吴老爷子愿意付银子赔偿我们,他就是毁约,我们也无话可说,所以我们得想想法子阻止吴老爷子,我们在福州的生意全靠吴记。”
    “我知道。”她可以在福州另外找合作的对象,可这事不是一、两天,也不是一、两个月就谈得成,至少要花上一年半载的工夫,所以眼前断然不可没了吴记的生意,否则只会叫风氏绣坊乘机取代他们唐氏绣坊。
    沉吟了半晌,沐言决定道:“我们立刻起程前往福州。”
    “小姐,绣坊不能没有人当家,我看你还是留在杭州,福州我去。”
    “不成,你也见过吴老爷子,那个人精明难缠,你应付不来。”眼珠子贼溜溜的一转,沐言灵机一动,“有了,绣坊交给二姐。”
    “二小姐行吗?”
    “你放心,不会有问题。”
    “但愿如此。”
    “赵惺,你去准备马车。”沐言明快的分派工作,“彩儿,你去弄点干粮带在身边,路上肚子饿了,可以先充饥。”
    “小姐,时候不早了,我们这会儿出城只怕要露宿荒郊野外。”赵惺可没急昏了头。
    “噢!”沐言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
    “小姐,我知道你急著赶去福州,可是绣坊的伙计们什么也不知道,你这么仓卒的说走就走,大伙儿心里头会不安,万一因此谣言四起,对我们绣坊可是大大的不利。”
    “这倒是。”
    “我以为小姐还是等到后天再起程比较妥当。”
    “这……”后天?会不会太久了!
    “小姐,万事切莫急躁,以免坏了事。”
    “好吧!我们后天一早起程,我先去告诉二姐。”沐言莽莽撞撞的直接往外头冲去,突然,她又折了回来,拿起彩儿帮她准备的点心。
    “小姐,这个交给彩儿吧!”彩儿接过她手中的托盘,随著她走出书房。
    来到沐荑的房门外,她们正好见到沐荑的丫环碧萝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碧萝,我二姐在房里吧!”
    “三小姐,小姐在休息了。”
    “这么早就休息了。”平时都在外头东奔西跑,难得想到跟二姐聊聊,她却在睡觉,真是无趣!
    “不早了,都过了二更天了。”碧萝忍不住纠正道。
    皱了皱眉头,沐言只好打道回房,“我明天一早再来找二姐好了。”不过话一说完,她又觉得不妥,明天绣坊那儿肯定还有一大堆事情等著打理,她还是先作个交代。
    “碧萝,我还是先告诉你好了,你代我转告二姐,我带赵惺和彩儿去福州谈生意,这段日子绣坊就交给她,记得每天晚上都要把银子和帐本对仔细。”
    “喔!”
    “我的话你有没有听清楚?一定要记得告诉我二姐,知道吗?”
    “知道。”碧萝很认真的点点头,不过她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
    她不应该太多心了,碧萝只是鬼灵精,可一点也不糊涂。
    “彩儿,我们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