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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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逢假日,凌兰馨总是睡得特别晚,可是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天她几乎天亮了就起床,眼皮好像在预告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跳个不停,所以母亲邀她陪同去市场买菜,她就答应了。
    一路上,她像个傀儡似的紧跟在母亲身边,她不知道自己都在干么,更不可能猜想母亲突然邀她出来有何目的,直到踏进家门,看到那个就是化成灰烬也可以一眼就认出来的恶魔,她才赫然发现这是一场预谋。
    脸色刷白,她不谅解的看着母亲和外婆,她们怎么可以这样子对待她?
    「兰馨,-爸爸今天只是来看看。」胡洪玉连忙柔声道。
    「兰……兰馨……」凌浩生颤抖的呼唤着女儿。
    冷静!别怕!她再也不是那个小女孩了……双手握拳,凌兰馨努力压抑内心的恐惧,她拉高嗓门壮大自己的胆量,「你这个恶魔,你来这里干什么?你现后悔当初没有打死我们是不是?你听好,你别想再碰我一根寒毛,我已经长大了,我不会再任你拳打脚踢、言语辱骂……」
    「兰馨,-冷静一点,-爸爸只是来看看。」胡玫月安抚的抓住她的手,可是此时此刻她眼中只有那个令她憎恨的恶魔,她听不见其他的声音。
    「如果你还有一点点良心未泯,你就离我们远一点,别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没有你,我们会过得很快乐。」
    眼里泛着泪光,凌浩生充满哀求的说:「兰馨,爸爸对不起-,爸爸不敢求-原谅,爸爸只是想看看。」
    「我对你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恨死你了,我一辈子都不想看到你这个恶魔!」她越说越大声,如果现在她手中有任何可以攻击他的工具,她会毫不犹豫的向他砸过去。
    「兰馨,-不要这么激动,-爸爸没有恶意。」胡玫月忍不住道。
    甩开母亲的手,她不可思议的瞪着母亲,「妈,-疯了吗?这个恶魔只会毁了我们,-怎么还可以忍受他?」
    「-爸爸他病了。」
    一个冷笑,她尖酸刻薄的说:「真是太好了,老天爷终于长眼睛,恶有恶报,像他这样的人就是病死了也不值得同情……」
    啪!胡玫月一巴掌打断了她的话,她显然被自己的举动吓到了,一时之间愣住了。
    半晌,凌兰馨不敢相信的摸着灼热的脸颊,「-打我。」
    「对不起,妈只是……」看着留在女儿脸上的红印,她又难过又愧疚,她只是想阻止女儿说出更多将来会后悔的话。
    摇着头,她的眼中有着失望和伤心。
    「我马上离开。」凌浩生慌慌张张的站起身准备走人,可是就在这时候,他的胃又痛了,他痛苦的抱住肚子弯曲身子。
    这会儿胡玫月顾不了女儿了,她连忙过去扶他,「浩生,你怎么了?」
    「……没事,待会儿……就好了。」凌浩生努力的挤出笑容。
    「你先坐下来。」胡洪玉也赶紧靠过去帮他坐下。
    「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好了。」胡玫月担心的说。
    「不需要浪费钱了,没有用了。」
    「你能不能偶尔听听别人怎么说,不要只是关心自己的想法?」
    这里还有她容身的地方吗?凌兰馨悄悄的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她突然觉得好孤独,彷佛全世界都遗弃她了,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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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床上,凌兰馨靠着墙壁目无焦距的望着窗外,她还清楚的感觉到母亲留在脸上那巴掌的灼热,她打痛的不是她的脸,而是她的心。
    这是为什么?她难道忘了那段有如生活在地狱般的日子吗?她不知道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经常作恶梦吗?每当半夜惊醒过来的时候,她的身体总是抖得像狂风中的枝叶,那种椎心刺骨的恐惧怎么也摆脱不了。
    不,她不要跟那个恶魔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就算他病了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她也没办法容忍他的存在……
    叩叩叩!胡洪玉慈祥的声音传了进来,「兰馨,外婆可以进去吗?」
    动也不动,她还是呆若木鸡的看着窗外。
    过了一会儿,胡洪玉径自打开房门走了进来,她是帮外孙女送晚餐,「兰馨,-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外婆帮-准备了一份三明治和一杯柳橙汁。」
    她还是静悄悄不发一语。
    胡洪玉把手中的餐盘放在书桌上,然后在床沿坐下来,「-不想说话没关系,可是,-也不应该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啊。」
    双脚弯曲拱起,她把头埋进身体和双脚的中间,可惜,她还是没有办法阻止自己的耳朵接收外在的声音。
    「我知道-很难谅解我们的决定,可是看到-爸爸现在居住的地方,地下室的一间小套房里面,而且他已经病得那么严重,我和-妈真的没办法狠心不管他。」
    半晌,她终于抬起头来开口说话了,「他会走到今天这个局面,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怨不得别人。」
    「他也知道,他并没有埋怨任何人,他只是想在有生之年看看-妈、-,还有宇杰,他想知道你们过得好不好,这阵子他一直偷偷摸摸的跟踪你们,如果不是因为-妈逮到他,他当时又正好胃痛来不及躲避,-妈也不会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已经这么糟糕了。」
    迟疑了一下,她忍不住问:「有生之年──这是什么意思?」
    「-爸已经是胃癌末期了,他恐怕没有多少日子可以活。」
    身子一颤,她失魂的喃喃自语,「没有多少日子可以活。」
    「-妈是担心将来有一天-会后悔自己说了那些伤人的话,她才会一时心急打了-一巴掌,-不要怪她。」
    她不是认为就是死了也不值得同情,可是为什么这一刻她的心如此沉重?
    「-妈不是忘了-爸爸带给你们的伤害,只是两个人夫妻一场,他也没剩下多少日子,她怎么可能还跟他计较过去的事?」
    女人就是这么心软,面对一个弱者就是狠不下心来,即使他十恶不赦,可是一看到他,她就会想起过去受到的伤害……摇了摇头,她真的做不到,「我没办法原谅他。」
    「外婆明白-的心情,-不必原谅他,-只要让他住在这里就够了,其实,这也是为了-妈,-总不能让-妈天天两头奔波吧。」
    她没办法慷慨的点头答应,但是她也没办法硬着心肠摇头反对,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比较好?
    「-好好想想,外婆不吵-了,还有,明天要上班了,-赶紧把东西吃了上床睡觉。」胡洪玉起身走了出去。
    许久,她才有气无力的走下床,胡乱解决掉外婆准备的晚餐,再匆匆洗了一个澡便上床休息,可是混乱的脑子一刻也静不下来,她根本没办法入睡。
    想到他不时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她的情绪就会很激动,恐惧感就会跳出来刺激她的神经,她真的不知道如何心平气和跟他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可是,他没有剩下多少日子了,她难道连这点时间都无法容忍吗?
    敲了敲脑袋瓜,她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她能不能暂时一下什么都不要想呢?
    不行,她得让自己有个喘气的空间……倏然坐起身,她走下床开始收拾行李,她现在的心情太乱了,她必须找个地方透透气。
    收拾几件简单的衣物,她随手挑了一本旅游指南走到书桌前面坐下来,翻阅手中的旅游指南,她很快就找到一个看起来很不错的地方,接着她取出信纸和笔,写下──我出去散心,过几天就回来了,-们不要打电话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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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点一到,褚鸿耀立刻坐在凌兰馨的座位上,边看着门口边数着时间,十分钟过去了,半个小时过去了,她竟然还没有现身。
    如果是平常,他也许不会这么紧张,可是想到那天她心神不宁的样子,他就免不了担心,她会不会出了什么事?不能再等下去了,他还是直接拿起电话听筒拨打她的手机好了。
    「你好,我是凌兰馨。」
    听到她的声音,他紧绷的神经顿时松懈了下来,「凌秘书,-今天准备迟到多久?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还是干脆不来了?」
    「总经理,我已经跟人事经理请假了。」其实,她是五分钟前才想到这件事。
    「-有没有看过公司规章?-难道不知道请假必须先得到上司的同意吗?」
    「我正准备打电话向你请假,你就打来了啊。」如果可以她根本不想打电话向他请假,他肯定-唆个没完没了,可是人事经理硬是勾起她对公司规章的记忆。
    「我不准-请假,-现在立刻来公司上班。」
    「你不是教我无心上班就请假吗?」
    「我现在又改变主意了,-马上来公司上班,半个小时之内我要见到。」
    顿了一下,她不得不坦白了,「别说是半个小时,就是明天我也不能上班。」
    「为什么?」
    「我不在家里,我出来散心,单是来回就要花上一天的时间,再说,我怎么可能连心都还没散到就回家?你就饶了我吧。」
    「-在哪里?」
    「我有必要向你报告吗?」
    「-必须经过我的同意才可以请假,我当然有权利知道-在哪里。」
    虽然很不愿意,她还是说了,「我正在前往垦丁的路上。」
    「-去垦丁干什么?」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我出来散心,我预计在那里待上三天两夜,如果你坚持不可以的话,我只好缩短为两天一夜。」
    「-一个人?」
    「我这个人比较喜欢当独行侠,不喜欢玩团体游戏。」
    「这一点我们两个很像,-去垦丁会住在什么地方?」
    「我已经订了一家叫南洋风情的民宿……奇怪,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唆的上司……是啊,因为他是她第一个上司嘛。
    「我喜欢清清楚楚的掌握下属的行踪。」
    「总经理,你是不是已经准假了?」
    「我可以不准假吗?」他的口气像个小孩子似的。
    「谢谢总经理的宽宏大量,再见了。」她俐落的切断通讯。
    瞪着电话听筒,褚鸿耀不悦的嘟着嘴,她干么这么急着挂电话?
    放下电话听筒,他越想越不对,她一个人出门在外实在是太危险了,万一遇到色狼怎么办?单是她那张脸就可以让男人疯狂了,再加上她老是毫不掩饰的曝露自己魔鬼般的身材,她怎么可能不惹上麻烦?不行,他绝对不能放她一个人在那里。
    跳了起来,他立刻冲回办公室收拾东西,同时打电话交代副总代为处理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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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步在船帆石沙滩上,眺望着宽阔无边的大海,凌兰馨觉得自己的心都开了,这个时候也许很适合思考,不过此时此刻她不想烦恼那些问题,她只想专心享受眼前的景色。
    伸了一个懒腰,她用手做成一个圆形对准嘴巴,「凌兰馨!」
    「-恨不得所有的人都知道-是谁吗?」褚鸿耀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吓!她倏然转身瞪着他,「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也觉得很奇怪,我怎么会在这里呢?」他状似茫然的左右张望。
    见状,她忍俊不住的噗哧一笑,「你别装傻了。」
    撇了撇嘴,他显得很别扭的说:「-一个人待在这种地方太危险了。」
    眨了眨眼睛,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你是来这里陪我?」
    「-用不着太感动,我也想趁这个机会休个假。」
    她还是半信半疑,忍不住挑衅的反问他,「你不是恨不得跟我保持距离?」
    「我有说过这种话吗?」他一脸迷惑的皱着眉。
    「你……你根本不必说出来,你的表现已经很明显了。」严格说起来,他并没有明明白白的跟她划清界线,他们只是回到最初的关系。
    他亲昵的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女人都这么喜欢胡思乱想吗?」
    瞪着他,这个男人真的把她搞糊涂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什么想怎么样?」这个时候他看起来像个天真无邪的大男孩。
    「你、你干么又跑来招惹我?」这个男人真的很令人生气!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一个人待在这里太危险了,我只好飞车来这里当护花使者喽。」他说得好像日行一善。
    「如果遇到危险,那也是我的事,这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是我工作上的好帮手,如果-出了什么事,我也不可能置身事外啊。」
    哈!她得意的挑了挑眉,他总算承认她的工作能力了,不过,她还是搞不懂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怎么来到这里?」
    「坐火车,然后再换计程车啊。」
    「以后不必这么费事,找我一起出来散心就可以了,我有车子,-想到什么地方,我都可以当-的司机,好啦,我肚子饿了,-可以先陪我去吃东西吗?」
    「为什么我要陪你?」
    「不要这么小气,走嘛!」他随即拉起她的手往民宿的方向走去。
    她没有抗拒,可是却不忘了在嘴巴上嘀咕一下,「你这个男人真的很糟糕,从来不会想想人家的感受,你这种人可以娶得到老婆那就太奇怪了。」
    斜睨了她一眼,他笑盈盈的说:「可是,我这个男人却让-心动了啊。」
    张开嘴巴又闭上,这个时候还是保持沉默好了,虽然她不断告诉自己,她再也不要为他伤心难过了,可是心动了,她又怎么可能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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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刻的感觉像在作梦,她没想到他们可以像今日这么亲近,不知道这个情景可以延续多久?几天?或者继续这么下去?
    「我很帅对不对?」褚鸿耀突然神气的扬起下巴道。
    唇角抽动了一下,凌兰馨皮笑肉不笑的道:「是啊,你跟孔雀可以媲美了。」
    「什么意思?」
    「你这么聪明,可以自己想啊。」
    「就是因为我聪明,我才不会浪费时间去做这种无意义的猜想,总而言之,我就是很帅,所以-才一直盯着我看。」他用不着搞得太清楚,反正听她的口气就知道这跟证美扯不上关系。
    「我、我哪有一直盯着你看?」
    「-不要不好意思,我可以理解-无法移开视线的心情,有时候照镜子,我自己也会看傻眼。」
    她差一点从椅子上面跌下来,原来这个男人也有自恋的倾向。
    「来,-尝尝这个味道,很棒哦!」他突然切了一小块烟熏猪肋排塞进她的嘴里,「最近-瘦了一圈,-要多吃一点。」
    慌乱的咽下嘴里的食物,她喝了一口开水顺了顺喉咙才道:「你怎么知道我瘦了一圈?」
    「我随便用目测一量就知道了。」
    「你真厉害,随便用目测一量就知道了。」可想而知,他的经验一定很丰富,否则,他怎么可能用眼睛就可以测量出她变轻变重?
    倾身向前,他的声音变得低沉,「-的口气很酸哦!」
    「我哪有?」她心虚的脸红了。
    「-成天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对-的身材已经了若指掌了,-变胖了还是变瘦,这根本不需要丰富的经验。」
    「……你有丰富的经验也跟我没有关系,还有,请你搞清楚状况,我是因为工作的关系不得不跟你接触,我才没有成天在你面前晃来晃去。」
    「无所谓,-多吃一点就对了。」
    「我不会让自己饿肚子,你管好自己就好了。」
    缩回身子坐正,他安安静静用餐不到一分钟又开口了,「-怎么突然想出来散心?」
    「因为我的上司太不人道了,我再不喘口气可能会发疯。」
    「从旧金山出差回来之后,我可没有让-加到班,-不要拿我当借口。」顿了一下,他的眼神变得很柔情似水,「-知道吗?我是打着灯笼也打不到的好听众,如果-有什么苦水需要宣泄,可以找我。」
    半晌,她慢条斯理的对着他一笑,「我有很多关于上司的苦水,你要听吗?」
    「我对-的上司没有兴趣,我对-的兴致比较高昂。」
    「那就太可惜了,如果是关于我,我可没有苦水需要宣泄。」
    「既然-不想说,我也不勉强-,可是不管何时何地,当-需要听众的时候,我都会奉陪到底。」
    这个男人就是有办法教她感动,原来当她以为自己孤零零的没有依靠的时候,他一直关心的守在一旁看着她,也许这才是他追来这里的原因吧。
    如果说她对他的提议无动于衷,那是骗人的,她真的很需要听众,可是她已经太习惯沉默了,她不懂得如何向人家倾诉,再说,他只是她的上司,她实在不宜拿自己的家务事去烦他。
    「-别发呆了,赶快吃啊。」他在她眼前挥了挥手。
    赏他一个白眼,她不服气的说:「你不要一直吵我,我就可以专心用餐了。」
    「用餐的时候不说话多闷啊。」
    「是是是,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没意见。」
    「咦?」他稀奇的挑了挑眉,「-怎么变得这么好沟通?」
    「我这个人本来就很好沟通,除非遇到那种蛮横不讲道理的人。」她别有含意的看了他一眼,他就是那个人。
    「我这个人也很好沟通,除非遇到那种怎么说都说不通的人。」他礼尚往来回敬她,虽然他承认自己蛮横自我,但是她不也是我行我素吗?他们说起来是棋逢敌手,谁也不输谁。
    张开嘴巴又闭上,她可不承认自己就是他嘴里那个怎么说都说不通的人,她还是专心吃她的晚餐好了,不理他,她就不相信他一个人有办法说个不停,最后的结果呢?他当然不可能一个人唱独脚戏,不过,他就是有本事刺激她出言回应,她不得不认清楚一件事情──她对这个男人根本就是没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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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民宿已经十点了,进了房间,褚鸿耀随意放下手中的行李,便扑上围绕着纤白纱帐的藤编大床,真是舒服!
    「你在干什么?」凌兰馨后知后觉的发觉情况不对劲,「这是我的房间。」
    「这里已经没有房间了,我只好跟-挤喽。」他仰头回给她一个傻笑,又把脸贴回床上。
    这实在是太好笑了!「这里没有房间,你不会去别家民宿吗?」
    「我是专程来这里保护-,我怎么可以去别家民宿客宿呢?」
    送上一个白眼,她没好气的说:「你在这里我才真的有危险呢。」
    翻身坐了起来,他戏谑的对着她眨了眨眼睛,「看样子,-很清楚自己抗拒不了我的魅力嘛!不过-放心,我保证当个绅士,除非-忍不住先诱惑我。」
    「厚!我又不是疯了,我才不会诱惑你。」
    「美男子近在身旁,-认为自己抗拒得了吗?」
    她哭笑不得的拍着额头,真是受不了这个男人!「你是美男子吗?」
    「-要不要跟我打赌?我们看看谁先按捺不住采取行动。」
    「无聊。」
    「-就老实承认自己意志力薄弱好了。」
    「你……赌就赌嘛!」
    「谢谢-愿意把一半的床位让给我。」他笑得好像得意。
    真是的,她怎么这么轻易就上当了呢?这下子真的没办法赶他走了,不过……「我还是先警告你,睡觉的时候最好不要乱动,我这个人有过不良的纪录,我曾经把人家踹下床。」
    「我睡觉的习惯很好,我通常一个姿势一觉到天亮。」
    「那最好。」
    像是发现什么,他突然惊呼的瞪大眼睛,「哇!从这里可以眺望到大海哦!」
    她发现他有时候真的很像小孩子,「这家民宿强调的就是南洋情调,起床睁开眼睛就可以眺望到海阔天空的大海,这样才有休闲度假的感觉啊。」
    他深表同意的点点头,再加上身边躺着心爱的女人,这幅景象更是美呆了!
    「好啦,你慢慢欣赏美景,我先去洗澡了,还有,别忘了把你的行李收好。」她随即打开行李箱取出衣物和盥洗用品走进浴室。
    动作迅速的跳下床收好行李,他又重新回到床上等候美人出浴,盼啊盼啊,终于等到美人出浴了,可是他并没有看见期待中的性感睡衣,而是休闲服,他马上反应道:「这么晚了-要出去外面散步吗?」
    「我都快累死了,哪有力气出去散步?」
    「那-干么穿休闲服?」
    「我都是穿这样子睡觉啊。」
    「什么?」
    「万一睡到一半出了什么状况,这样才不会出糗闹笑话。」
    「-是不是存心跟我过不去?」他希望她把自己包得密不通风的时候,她喜欢搞曝露,这会儿他想看见她性感撩人的模样,她却正经八百。
    强忍着笑意,她一脸迷惑的眨了眨眼睛,「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摆了摆手,他垂头丧气的滑下床,「我去洗澡了。」
    「晚安,我先睡觉了。」爬上床,她躲进被子里面偷笑,瞧他那副郁闷的样子,真是太爽了,他不是老嫌她衣着太曝露吗?这样子够保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