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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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能找到这间一开窗就可以看见101大楼的房子,早在回台前的三个月,蔚呈韬就利用网路透过中介公司,看了不下数十件案子,才找到这间视野和格局都令他满意的公寓。
    “什么意思?”她背着他问道。
    “我刚买下这间公寓,想问问你的意见。”他故意走到窗边,指着前方的景象,压抑着想搂抱住她的冲动,淡淡地说:“我想跨年夜,在这里应该可以看到101的烟火……”
    她的心头有股说不出的苦涩与愤然,没想到他居然把对她的承诺实践在别的女人身上。
    他是在对她炫耀他的幸福,刻意激怒她?
    抑或他真的这么健忘,遗忘了对她的承诺?
    不管他的出发点是什么,都让她再一次受到了伤害。
    “又不是我要住的,问我的意见干么?”她偏过头,凝视着他的侧脸,语气有着明显的不悦。
    “你的意见对我来说很重要。”他双手插在西装的口袋里,嘴角勾起一抹迷人自信的微笑,暧昧的暗示着。
    两人的视线交换了几秒后,他得意的挑眉姿态,彻底地惹火了维琤,她感觉到他是故意的,不只在炫耀他的幸福,也在变相地报复她退还婚戒给他。
    “这么需要我的意见吗?”她昂起下颚,一副挑衅的口吻说:“好啊!那我这个前女友就大方一点,帮你到底好了,就当是送你的‘结婚礼物’!”
    “谢谢你,我相信我的‘未婚妻’一定会很喜欢你的品味。”他嘴角扬起,俊郎的脸充满迷人得意的笑容。
    她不服输地冷瞪回去,就不相信他和未来的妻子住在一间充满“徐维琤”式喜好品味的房子里,会过得多幸福,多快乐!
    接下来的半个月,蔚呈韬不用各种理由“骚扰”维琤,一会儿询问她房车的品牌该挑奥迪还是三菱好?婚戒是该选经典的Cartier抑或是浪漫的Tiffany?
    客厅的沙发、窗帘的颜色、厨房里的厨具的品牌等,大自房子的装潢风格,小咖啡对杯的款式,全都问过她的意见。
    维琤也赌气似的,按照自己的喜好,品味风格,一一替他挑选。
    两人相处的模式,犹如玻璃缸里养的那两条接吻鱼,它们在有限的空间里,以最亲密的姿态咬住对方的鱼嘴,捍卫着自身的地盘。
    而蔚呈韬和维琤,就像两头互斗的小兽,看似玩着甜蜜的游戏,却是折磨对方来体现爱情。
    这一天,气象局发布台风警报,天空下起了滂沱大雨,强势的风劲雨势让路上的行人纷纷闪避到骑楼下,地势低洼的路面已经积起水。
    维琤刚跨出医院骑楼外,手里的雨伞抵挡不住强风的吹袭,立即开了花,身上被雨水淋湿。
    她狼狈地退回骑楼下,每次看到计程车开过去时,还来不及伸手拦住,就已经被其他的乘客抢先了。
    突地,一辆白色奥迪亡国停在距离她两公尺的前方,玻璃车窗缓缓地降下,露出一张熟悉的俊脸。
    “维琤,上车——”坐在驾驶座上的蔚呈韬探过身,打开右侧的车门,朝着维琤扬声喊道。
    隔着淅沥的雨幕,维琤犹豫着该不该上车,但偏偏她的雨伞被吹坏了,根本走不到捷运站,计程车又很难拦。
    “叭!”
    后方的车辆按起了催促的喇叭声。
    “快,上车!”蔚呈韬喊道。
    她狼狈地跨出骑楼,额头和发梢也都沾上了雨珠。
    尤其是身上的白色雪纺衬衫遇上水后整个黏贴在胸前,呈现半透明状态,连粉肤色的内衣都清晰可见。
    扣好安全带后,她尴尬地拿起包包挡在胸前,以遮掩外洩的春光,然后抽起面纸,试着脸上的水珠。
    蔚呈韬腾出手,侧过身,将放在后座的西装外套递给她,以一种霸道的口吻说道:“披上才不会冷。”
    “谢谢。”她低声地说,接过西装外套遮覆在身上,闻到衣服上还留着他淡淡的古龙水味道,仿佛自己被他暧昧的圈困着。
    维琤坐在副驾驶座上,侧眸瞥了眼握住方向盘的蔚呈韬,感觉有说不出的复杂情绪在心底发酵。
    这辆车是她挑的,连颜色也选她爱的白色,音箱里播放着Camila乐团的唱片,也是她最喜欢的歌曲之一。要不是两人已经结束了恋爱,她会有一种身为女主人的错觉。
    窗外,雨势愈来愈大,通往她住处方向的道路摆放着维修警告的标志,提醒民众绕道行驶,偏偏正值下班进段,其他路又塞成一片。
    “这边是单行道,不能开进去,没有其他路可以走吗?”蔚呈韬握着方向盘,侧眸看了她一眼。
    “我只知道这几条路而已……”她的声音透出一丝懊恼。
    “那先回我那里好了,等雨势转小我再送你回家。”他作出决定。
    车窗上两支雨刷来来回回地试去玻璃上的水痕,偏偏雨势又大又急,影响能见度,让她找不到理由拒绝他的提议。
    半个多小时后,蔚呈韬将车子驶进地下停车场,两人一起搭着电梯上楼,进屋后,她脱下被雨水浸湿的高跟鞋,趿着拖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
    这是她第二次踏进蔚呈韬的家,上次来的时候刚交屋没多久,整间屋子空荡荡的,现在客厅摆上她挑选的墨绿色布面沙发,白色大理石桌面,窗户悬挂着米色窗帘,虽然房子还是有点空,但家的轮廓已经慢慢出现。
    维琤望着这一切,心里有说不出的悸动,屋内所有的摆设全都依她的品味,仿佛她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这曾是她憧憬的幸福……
    “先去把湿衣服换下来吧!”蔚呈韬锁上门,走到她身边说道:“浴室在这边,里面有干净的浴袍,你可以先穿上。”
    “谢谢。”她淡淡地说,将包包和外套放在沙发上。
    走进浴室,她换下湿衣服,拿起架上的清洁用品,洗去脸上的残妆。
    接着又泡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后,才穿上折放在架上的干净浴袍,拿起吹风机将洗好的头发吹干。
    她感觉到自己仿佛被蔚呈韬的气味包围着,发梢上散逸着他惯用的洗发精味道,皮肤上透着清爽的马鞭草气息,身上穿着他的浴袍,亲密地熨帖着她的身体,有一种说不出的暧昧感。
    她拉起两侧袍带,在腰上紧了一个结,才走出浴室。
    在她梳洗的同时,蔚呈韬也用了卧室内的浴定快速地淋浴,换上一套轻便的后,走到流理台前,用红茶和牛奶,煮了两杯奶茶。
    听到身后窸窣的脚步声,他转过身,凝看着她。
    她身上穿着他的浴袍,过大的尺寸,更显得她的荏弱无辜。
    “我煮了奶茶。”他把两杯她的荏放在客厅旁附设的小吧台上。
    “谢谢。”她走了过去,坐下来。
    两人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面对面坐着,各自捧着一杯热奶茶,静谧中暧昧的气氛缓缓地降下。
    “你挑选的家具还满适合我的,改天再帮我选一幅画,我想挂在客厅的墙壁上。”他试着找话题跟她闲聊。
    “喔。”她轻应一声。
    “还有鱼,你觉得放在哪里比较好,是靠近吧台的地方?还是玄关的地方?”他询问她的意见。
    “都不好。”她摇摇头,走到窗台前说道:“放这里比较好。”
    “为什么?”他纳闷。
    “把鱼缸摆这里的话,它们也能看到窗外的景致。如果是放在玄关的话,它们就只能面对墙壁,太可怜了。”她一脸认真地说。
    “也对。”他赞同地点头,打趣道:“被养在鱼缸里已经够可怜了,如果再不能欣赏外面的风景就太苦闷了。”
    隔着窗,她望着屋外瓢泼大雨,淅沥沥的雨水唰唰地流过玻璃帷幕,景色一片苍茫,仅看见远方几盏灯亮着。
    蔚呈韬望着荏弱的背影,再也压抑不住内心汹涌的情潮,走了过去,由身后拥抱住她,依恋地将脸贴在她的侧颈。
    “小琤,回到我的身边。”蔚呈韬低沉的嗓音饱含着痛苦。
    他再也无法忍受看见她,却不能拥抱她;靠近她,却不能亲吻她的苦涩折磨。
    他鼻端、四周全盈满她芳馥的香气,混着他惯用的香皂味,交织成一种暧昧的诱惑,骚动他的感官。
    她的背脊隔着衣衫巾熨在他的胸膛前,一股温暖又强硬的气息将她密密实实地包围住,宛若一张炽热的网,让她挣脱不开。
    在他搂住她的那瞬间,她怔愣住,心中漏了数拍,几钞后,才居处以往的沉着镇定,声音带着一丝哀伤的惆怅说:“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了?”他问道。
    “你和别的女人有了婚约……”她提醒他,心口紧了紧,无限的酸楚汇聚上鼻端,感觉眼眶好势,有股想哭的冲动。
    他扳过她的身子,强迫她迎视他的眼睛,低声解释道:“小琤,那个和我有婚约的人就是你。”
    她的眼眶蕴起了泪影,怔怔地望着他。
    “我没有爱上别人,从头到尾我就只属于你。”他锢住她的肩膀,柔声地说:“我口中那个未婚妻就是你。”
    “是我?”她觉得自己被他扰乱了。
    “是的,我口中的未婚妻就是你。”他墨黑的眼眸闪动着促狭的笑意,继续说:“就算我们分开三年,我还是没有忘记对你的承诺,我答应你会回来,要带你住进看得见101夜景的房子……”
    他和她玩着恶质且甜蜜的游戏,一方面处罚她轻率地摘下婚戒,不相信他对这份感情的执着;另一方面也想让她了解,他没有忘记对她的承诺。
    挑动一个男人的yu望只需要纯粹的激qing,但要触动一个男人的心,就没有这么容易,他知道再也没有一个女人能像她一般包容他,宠他,与她相爱不只成为一种习惯,更是身体与心灵的必然需要。
    “你……”她瞪住他,心头汇聚着酸楚与愤怒,抡起拳头,胡乱地捶打着他的胸膛,柔斥道:“你……真的很可恶!这样逗着我玩,这样欺骗我,很有趣吗?”
    “对不起……”他猛地拽住她的手臂往怀里带,将她整个人圈抱住,低声附在她的耳边说:“我知道我很可恶,也很坏,但我做这些全都是因为我太在乎你了……”
    她在他怀里扭动挣扎了好几下,最后还是不争气地哭了出来。
    “我爱你……”他低声地说。
    她怔住,忘了抵抗,忘了生气,脑海回荡着他的告白。
    “我爱你……”他捧住她的脸,低首吻住她的唇,给了她一个又湿又热的深吻,激切地与她的唇齿纠缠着,吞噬她芳甜的呼息。
    当他的嘴覆在她的唇上时,她挣扎地想别想脸,抵挡他的吻。
    他炙热又熟悉的气息霸道地灌入她的口鼻时,所有相爱过的记忆全都被唤醒。他火热的舌滑入她的唇齿中,一次比一次更激qing挑逗着她的感官。
    她被驯服了,无助地欺向他,渴望重温心底的迷惑,双手像有意识般攀向他的颈项,仰起头,渴望更多的吻。
    他将她压向玻璃窗,激qing地与她缠吻着。
    屋外,风雨交加。
    屋内,情火燎原……
    随着入夜,风雨非但没有停歇,雨势反而愈来愈大,暴风推倒工地围栏,挂在骑楼下的广告看板摇摇欲坠,整座城市仿佛泡在水里。
    外头的狂风暴雨不只将维琤圈困在蔚呈韬的屋子里,也将她囚困在他结实的臂弯里。
    他霸道地抱起她,让她坐在窗台旁的边柜上,将她抵在玻璃帷幕上,热切地吻住她柔软的唇瓣,仿佛只有无止尽的缠绵深吻才能倾诉他对她的爱。
    她闭上眼睛,感觉到他的嘴来来回回轻刷过她的唇,吞没她微启轻喘的嘴,湿暖炽热的气息充斥在她的唇齿间。
    他男性阳刚的味道包围着她,仿佛要盈满她身体每一个细胞,令她迷醉不已,双手攀附在他的颈项。
    即使分开那么久,她依然记得他唇里的味道,记得她吻他的感觉,记得他的拥抱,记得那些相爱时美好的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