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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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妈妈猜错了,我当不成植物研究员,也开不成花店当老板娘,只是成为一个帮佣的而已。”
    小小的年纪,便要面对父母双亡的命运,最后被送进孤儿院,想到这儿,他无法控制自己地心疼起来,心疼那小小的她。
    “不过不要紧,我还有小然。”她那个窝心又乖巧的妹妹,一想到妹妹,她又全身充满力量,有再多的委屈也不怕。
    你还有我。
    一句话,梗在喉问,因为太肉麻了,一点也不符合他雄纠纠、气昂昂的个性,所以他说不出口。
    真该死的!
    他尝试着想将这句听起来很中听的话说出口,可是每一回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喉间,来来回回好几遍,最后女主角已经走到数公尺远的地方,完全没有发挥的余地。
    气闷地将所有话全吞回肚子里,高正武一声不吭地陪在她身边,一直到她专心地逛完偌大的温室。
    他怎么了?突然不说话,感觉怪怪的。
    邬知柔并非他想像中那么专注的欣赏那一花一草,反而是不时偷偷查探着他脸上的表情跟情绪,只不过,他好像挺不喜欢温室、不,应该是植物园,不然他怎么不像平日那样那么多话?
    “我们……回去吧。”想了想,她说。
    既然他不喜欢这里,勉强他跟她继续逛下去也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何不早一点回去呢?
    他一怔,“你不想逛了吗?”瞧她的样子,根本就是意犹未尽,为什么突然想回去?
    “我有点累了,所以想回去。”她半垂下眼帘,不让他察觉自己眼中的失望。
    “累了?”他疑问着,却也没有再强逼她给予其他的答案,“既然累了,邢我们先回去,下回再来。”
    下回再来?他的意思是,他还愿意跟她来这里,植物园?
    她有点惊讶地瞅着他,她还以为,他绝对不会再踏进植物园半步,没想到,他居然许诺他会再跟她来。
    一瞬间,她高兴得有点说不出话来。
    这是不是代表,其实他是在乎她的?不是什么责任感,不是什么其他奇奇怪怪、毫不重要的原因,就是单纯地在乎她?
    “你怎么了?”一会儿一副闷闷不乐的神情,一会儿又一副又惊又喜的样子,难不成她真的这么累?
    “好啦,快回去吧。”一手牵起她带着一点粗茧的手,他带着她缓缓离开美丽的温室,一心想早一点带她回去休息。
    哎,都怪他不懂得节制,好吧、好吧,从今天起他就“吃”少一点,不要让她这么累好了!
    他想着。
    邬知柔猜不着他此刻在想些什么,只是看着他紧握住她不放的大手,好一会儿后,她情不自禁地收紧手指,握住了他那粗糙的大掌。
    如果可以一直握下去,那该有多好?
    “知柔?邬知柔?”蓦地,远远地响起一声响亮的呼唤声,打断了她的沉思。
    她有着片刻迷茫地看着那从远处向她飞奔过来的男人,他是谁呀?
    “知柔,真是有缘千里能相遇,无缘对面不相逢呀!没想到咱们俩会如此有缘,从国中毕业后一直没联络,今天居然有缘在这个美丽的植物园里相遇,你说我们是不是真的很有缘?”
    男人一来到她面前,便像机关枪那样连珠发射,一大堆的缘份不缘份,“轰轰轰轰”地吵得她头昏脑胀。
    不过,她还是能从那一大堆有的没的宇句里听到几个关键字。
    “国中毕业”、“没联络”,那么这长舌的男人,应该是她的国中同学,至于姓啥名啥,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不过想来就怪,她最近遇到的男人好像大多都是长舌多话,像是高正武就是其中一个例子。
    思及此,她抬起头来,看向那个一直牵着她不放的男人。
    一张阴霾的男性脸庞,不期然地映入眼帘。
    “呃,这位先生是?”那个长舌的国中同学终于发现高正武,同时也发现了两人交握的手,“啊,你、你们居然握着手?”惊讶得合不拢嘴地道,他仿佛看到一对奸夫淫妇似的。
    高正武瞄了他一眼,挑衅似地将邬知柔拥入怀里,居高临下地看着那矮了他几近一个头的男人。
    虽然他穿了一身名牌休闲服,头发也用发蜡抓了个有型的造型,但比起他浑然天成的粗犷美,显然还是差了一大截。
    高正武打量着这个跟他女人装熟的国中同学。
    “你……”对方太高大,粗壮的手臂彷佛一拳可以将他打飞似的,所以他连忙退后几步,在安全的距离下才可怜兮兮地向邬知柔开口:“知柔,你不是说过要等我的吗?怎么才过了几年,你居然、居然投入这个肌肉男的怀抱里?你教我情何以堪?”
    什么等他?又什么情何以堪?
    邬知柔被说得莫名奇妙,更被围观的人群以不屑加不齿的目光凌迟。
    “这位先生……”她尝试说之以理。
    “什么先生?”男人大叫,其声之尖锐让人直想用手捂住双耳,以免魔音穿耳,“你以前都叫我耀权的!”他指控地道。
    耀权?
    邬知柔连忙在记忆里翻找有关这个名字的资料,好不容易,她终于想起了她与这名“耀权”同学有什么瓜葛了。
    她没想过会重遇这个麻烦人。
    她重重地叹息出声,这下,真的不知要闹到什么时候了。
    “怎么一回事?”明显感到她的不悦以及无奈,高正武所有的担忧不翼而飞。
    “那个男人,是我国中同学,爸爸是有钱的厂商,妈妈是知名的设计师,从小就被捧在手心里被人仔细呵护,所以总以为这个世界是绕着他转,甚至还白目地以为,凡是‘母’的动物都该对他着迷。”她轻声在他耳边娓娓地道出国中的悲惨遭遇。
    “就因为我没有像其他女同学一样对他听话、前拥后簇的,当时的女同学以为这是我用来吸引他的手段,国中时的我因为他而被整得好惨,后来不知谁将这事传到他耳中,连他都以为我‘迷恋’他,就开始缠着我;在毕业前,我已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我对他一点意思也没有,也不喜欢他,可他却像听不到一样,害得我时时刻刻都被那些喜欢他的女生整。”
    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哪。
    有担当的男人就不会让自己喜欢的女生被其他人欺负而不作声!
    想到自己的女人当初因为这男人被欺负得那么惨,高正武就感到不爽,有仇不报绝非高正武的性格。
    “乖,我帮你出这口怨气。”在她颊上印下一个轻吻,他轻轻地在她耳边低语。
    他想做什么?
    邬知柔竟然有些期待他会怎样替她出气,她乖乖地站在原地。然后看着他换上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用着一副很不耐烦的口吻开口道:“阿权,我早就跟你讲过,我不会爱上你的,为什么你要来污蔑我的未婚妻?”
    “你你你……你在胡说什么?”没想到他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来,陈耀权顿时结巴,却让人有种他被说中心思、恼羞成怒的嫌疑。
    完全不理会他,高正武一转身,向着那些围观的人,继续道:“我跟他从小一块儿长大,我一直都把他当成好兄弟,我可以当天发誓,我从没有给他一丝会让他误会的讯息,但他有一天突然跟我说他很爱我,要我跟他一生一世在一起,可是我已经有了心爱的女人,就是她。”他突地拉过在偷笑的女人。
    “她长得这么美,我怎么可能会爱上阿权?可是他却一再纠缠,甚至用谣言中伤我心爱的女人,害我们不得不离开生长的地方;我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他竟然还不肯放过我们两个,居然跑到这里来谩骂我的未婚妻!请大家帮我们评评理!”
    听到这里,原本对邬知柔的不屑与不齿目光,倏地全数转向陈耀权。
    “我、我没有……”被这么多不善的目光瞪着,所有的气势全都跑光了,他连话说得大声一点也不敢,最后只能落荒而逃。
    “谢谢!谢谢各位的帮忙,我相信他以后再也不敢出现在我们面前了!”高正武向众人抱拳道谢,然后俯下脸,在她耳边问:“这样够不够?”
    邬知柔想起陈耀权刚刚的样子,禁不住地轻笑出声。
    “有我在,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抬指拭去她因笑而溢出的泪珠儿,他忽地正色道,那认真严肃的神情,完全没有戏谵耍闹的成份。
    她怔住,傻愣愣的看着他,耳边像彷佛一再地响起他这句话。
    心房鼓动着,她知道,那是喜悦、是快乐、是狂喜,她更知道,这下,她真的完全沉沦了。
    就算是没尊严、就算会受伤害,她也不在乎、不理会了。
    在男人惊喜的目光下,她主动投入他的怀抱里,满心满足地依偎着。
    ***
    最近,眼力正常的人都看得出,高正武的心情很好,好到连抓到那个企图绑架邬家姐妹来威胁他的幕后黑手,也少给他几拳,只是把人打成猪头而已。
    高正文眯起眼,看着春风得意的老哥,想必跟邬知柔打得正火热,天天乐不思蜀,想到自己家里那个看似娇弱、实则顽固的小娇妻,他就不禁嫉妒起来。
    “阿武,心情很好喔?”他坐到老哥身边,故作闲聊地问。
    “你问这干嘛?”斜睨了他一眼,高正武不答反问,当了三十年的兄弟,若还不清楚他老弟在抱什么心眼,他还真的是白混了!“搞不定小然?”
    一刀捅中了死穴。
    高正文的嘴角抽动着,“你一定要捅得这么准吗?”害他的男性尊严一败涂地,捡不回来。
    高正武白了他一眼,“你以为她们两姐妹是这么容易搞定的话,你就大错特错了!想你老哥我可是费尽心力才抱得美人归!”这小子,活该被邬知然整死。
    “哪有归字可言?知柔可还没有答应嫁给你!真正抱得美人归的人是我,我可是已经娶了小然。”找到空隙,做弟弟的人马上加醋,酸死那个洋洋得意的人。
    呼吸一窒,高正武瞪着他,“那是因为我还没有求婚!你现在可以改口叫她大嫂了。”话虽这样说没错,但他没有绝对的信心邬知柔会在这个时候答应嫁给他。
    想想,要她喜欢上他已经这么困难了,如果要她嫁他……那绝对是一场斗智、斗力的耐力赛。
    “是吗?”高正文奸笑,瞧他一脸菜色,用膝盖头想也知道不可能,“老哥,你以为她们两姐妹是这么容易搞定的吗?”终于轮到他吐气扬眉地说出这句话来酸他了!
    闻言,高正武差点气结。
    “而且,小然快要生下我们的宝宝了。”想到快要出生的小娃儿,高正文难掩脸上的满足与骄傲,看得原本就一肚子闷气的男人更加火大。
    他妈的!快要当人家老爹很了不起吗?替奶娃儿把屎、把尿很过瘾吗?
    但最该死的是,他、很、羡、慕!
    一想到那个软趴趴的小东西将来会一天一天的长大,学会走后就会摇摇晃晃地跟在他后方,牙牙学语时便会奶声奶气地喊他“把拔”……想到那个情境,他就更加嫉妒了。
    瞧他那郁闷的神情,高正文爽快地在心中大笑好几声,方才的窝囊气一扫而空。
    “好了、好了,别说我这个当弟弟的一点表示也没有。”他用力地拍着老哥的肩头,“小然快生了,所以老爸、老妈在下个月会回来,你那个时候带知柔一起回去吧!”
    因为年轻时忙着打拚而没时间周游列国,所以他们的父母在两兄弟有自立能力时,便包袱款款到处旅行去了,除了偶尔打打电话、寄寄明信片来说明他们两老还平平安安没大碍外,没有什么重要大事也鲜少回来看他们。
    “他们终于肯回来了吗?”想到这里,高正武忍不住咬牙切齿。
    他已经叫老妈老爸回来叫了好几次,说要介绍未来老婆给他们两老认识,谁知他们居然将一句“也不知道是不是你这混小子在唬弄我们,我们才不会那么蠢”扔过来,坚持不回来。
    “还有我听说,他们在马德里遇到恬恬了。”这个,才是他送给老哥的最大礼物,“下个月回来时,会带着恬恬一起回来。”
    “什么?”高正武瞠目。
    “是啊,说是‘巧遇’,但到底有多巧呢,还真的要看恬恬的用心罗!”
    “天杀的!这么久了,那小魔女还不肯放弃吗?”高正武用手耙过头发,烦躁得宛如囚在笼里的野兽。
    “谁叫你要跟恬恬说什么长大后要娶她,害她一直以为她长大后你就一定会娶她。”给了他一记“自作孽,不可活”的眼神。
    “我哪知道她会当真?她那时候还只是个七岁的小女孩而已!”谁知道一个小女孩会对当年的戏言如此坚持?
    “你得好好的想办法跟恬恬说清楚,不然……你得知道,老妈虽然没说什么,但一直以为恬恬会成为她的媳妇儿。”所以说,老哥死定了。
    高正武也深觉这真的是大事不妙。
    他得好好想一想,到底他可以怎样解决这个重大的问题。
    ***
    结果是,无法解决。
    可是,他从没有想过,自己会遇上如此大的难题,恬恬小魔女竟然出现在邬知柔面前!
    本来他还打算早早打发完小魔女离开后,就带知柔回家见父母,不料小然却在这个时候出了状况,她差点就掉下楼梯,虽然人跟宝宝都没有大碍,但动了胎气,必须待在医院躺个几天。
    疼爱妹妹的知柔当然二话不说地冲往医院,然同一时间刚回国就听闻媳妇儿住院的高家两老也立刻带着恬恬来到医院。
    而他,顿时感到大祸临头。
    “武哥,你好坏喔,居然换了工作也不告诉我!”出落得越来越甜美的周恬恬从一见面就巴住了他的手臂,一劲儿地撒着娇抱怨着:“如果不是这次在马德里遇到高爸爸跟高妈妈,你要到什么时候才告诉我?”
    当然是一辈子都不告诉她!
    这句话,高正武当然没有说出口;尤其是在他家老母面前。
    因为身体不好,所以当他家老母生了两个小孩后,他老爸就三申五令不许她再生,甚至偷偷瞒着她去结扎了,一直想要女儿却连续生了两个带把的高家老母,只好将满腔的宠爱转嫁到周恬恬身上。
    他老母疼恬恬的程度,完全已经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就算恬恬说要当王妃,他家老母也有可能想办法让她嫁给王子!
    悄悄地拿开她的手,不让她继续缠他,高正武踱到父母身边,“换工作只是小事而已,没必要到处宣扬。”他看向那一直低着头,守在妹妹身边的女人,心里直咒骂着。
    但他骂的不是她,而是他自己。
    为什么当初要给自己添一个这样的乱子来?
    她越是安静没有反应,他越是心慌得不知所措,这是他从未遇过的状况哪!
    他知道,自己一定是爱惨了她,不然,他为何会如此害怕她会误会他,再也不愿与他有任何的关系?
    “阿武,恬恬只是关心你而已,怎能说出这些话来?”知道媳妇儿一点事儿也没有,高伯母松了口气,一回身却眼见自己宝贝乾女儿被冷漠对待,她二话不说马上给足足高了她两个头的大儿子一记爆栗,叩叩有声,“恬恬乖,不要不高兴,阿武只是害羞而已。”敲完儿子的脑袋,她马上安慰着周恬恬。
    “害羞?我哪有害羞!”这样的指控,等于火上加油,差点没有给他直接判死刑。
    “你们安静一点,小然在睡。”忍无可忍的高正文低吼出声,阻止他们宛如菜市场的声浪。
    所有人霎时消音,病房中陷入一片死寂。
    最后,由邬知柔来化解这场死寂。
    她抬起头来,看向高家父母,“高伯父、高伯母,您们刚刚下飞机就赶来医院,必定累得很,现在小然没有事,所以您们也回去休息吧!待休息够了,再来看她也不迟。”
    好不容易得来的下台阶,高伯母怎么会白白推掉?她对着邬知柔一笑,这女娃真是聪慧。
    当下,她便带着老公跟依依不舍高正武的周恬恬一同回去,省得待会儿两个儿子同时失控,那场面……她也镇不住。
    确定他们已经离开病房范围,高正武便拉过邱知柔的手臂,“我们谈谈。”
    因为怕吵到昏睡中的妹妹,所以邬知柔并没有挣扎,任由他带着她走出邬知然所待的病房。
    他们没有走太远,只是走到走廊上一个比较偏静的位置,甫站定,邬知柔便问:“谈什么?”
    高正武抬起她低垂的头脑,不许她不看他。
    “告诉我,你在想什么?”他不许她就这样定了他的死罪,尤其他根本就是无辜的!
    挪开视线,她无法正视他,更无法回答他。
    刚才从高伯母维护周恬恬、以及周恬恬黏他的程度与眼神,邬知柔无法骗自己说周恬恬只是他一个青梅竹马的好朋友,很明显地,周恬恬是高家父母内定的媳妇儿。
    而她呢?她什么都不是。
    他从来没有承认过她是他的女人,或是女朋友,他们就这样一直在一起;她知道她这样想是非常蠢的,也知道他绝对不是那种人,但她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自己只不过是他用来消磨时间的对象而已。
    所以,他的父母不知道他们在一起。
    所以,他的父母带着他未来的老婆一起来。
    所以,他们最终也是会分开……
    “我跟周恬恬绝对不是那种关系!”用力地抱紧她,他靠在她的耳畔低吼出声,直想将这话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吼进她的耳中,“她是我小时候邻居的小孩,我们几乎是从小一起长大;我妈很喜欢女孩子,却一连生了两个男的,所以她非常疼爱恬恬,而不知道为什么,周恬恬一直喜欢黏着我,就算我吼她、骂她,她都坚持不肯离我远一点。”
    她静静的听着,不作回应。
    这代表,那女孩真是的很喜欢他,就像,她很爱他一样。
    爱得……竟然有一种就算他父母不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她是他的女人也可以的想法出现,只要,他在她的身边就可以了。
    她,真的爱到连尊严也不要了……
    “可是我可以发誓,我没有喜欢上她,她对我而言,只是一个邻家女孩一样。相信我!”
    她一直都相信他。
    只不过,方才的那幕犹如一根刺,刺在她的心头上,一再提醒着她周恬恬的存在。
    她,该如何做?
    离开他?不,她做不到,不要说是小然与高正文有了那一层关系,而是连她自己也无法做到。
    遇上他,她才知道原来自己一旦爱上一个人,就无法做出像以前那种决绝的事,而是像现在这样的举棋下定、这样的惶惶然。
    “小柔。”他双掌捧住了她的脸,要她看着他。
    再也无法挪开视线,她缓缓地,将目光定在他认真且严肃的脸上,“最近,你好像常常要我相信你。”上一回她差点被人掳走的事也是。
    他眉头一皱,无法理解从心底浮现的一阵恐慌。
    蓦地,柔软的掌心覆上他的脸。
    “我相信你,正武。”她绽开一抹好美、好美的笑,轻语地道。
    如果,她的手心不是如此冰冷,或许他会更加安心。
    “不要离开我。”一句从无法轻易出口的话,倏地冲出他的喉间,引来他的错愕,却换来她一记轻吻。
    然而,她却始终没有亲口回答,只是用吻,吻住他所有的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