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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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还是阴雨绵绵,就像程乙婷沉重的心情。
    两天了,虽然她的情绪平稳许多,但她仍是足不出户,还差点不让小宝去上幼稚园。
    在何扬的极力保证下,她才同意让何扬亲自送小宝去上学。
    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们不能因为一个程火木而乱了生活步调,这样的威胁时时存在,他没有办法看自己心爱的女人在那里担心受怕,连夜里都会因为恐慌而连连作噩梦。
    透过床头上的小夜灯,可以看见她脸上的憔悴,好不容易才被他养胖的小脸,这下又消瘦下去。
    他收紧了手臂,将她紧紧圈在胸前。
    「婷,睡了吗?」
    「还没。」她感觉到他收紧手臂的动作。
    「还是睡不着吗?」他问。
    「嗯。」
    「那我们再来一次床上运动好了,累了-就会睡着。」
    她笑了,知道他是故意在逗她。
    「刚刚才运动过。」前一个小时,她和他才汗水淋漓,恩爱地翻云覆雨过。
    「可见我不够卖力,所以-还不够累。」
    她又笑了,有种羞怯。「你很卖力了,我也很累了,可是还是睡不着。」
    「我觉得光躲不是办法,难道-永远都不出门吗?-不是还想找工作,还想多看看这个世界?」他淡淡的说,没有责备的意味。
    「你有更好的方法吗?我真的好怕他。」
    「不要怕,我们要主动出击找到他,把一切摊开来解决,或许他真的如他所说的已经改过自新了。」他鼓励着。
    「不可能,我不相信。」
    「给他一笔钱,让他生活无虞,他就不会来找-麻烦了。」
    「不行,他会食髓知味,那是个无底洞。」她用力地反对。
    「放心吧!如果是那样,我会有办法让人盯死-爸,甚至把他送到大陆去,让他永远回不了台湾,相信我,我绝不会让-和小宝再受到一丁点的伤害。」他在她的额上轻轻烙下一个吻。
    何扬可以经营pub这种娱乐事业,黑白两道的人脉多多少少都有,要盯死程火木,绝对不是难事。
    听他这么说,她安心了。这两天来她吃不好睡不好,偎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她才稍稍安心,若是没有他,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凶恶的「坏人」。
    对何扬来说,要找出一个曾经恶名昭彰的人并不是难事,他透过征信社的朋友,在这个阳光突然露脸的午后,在程乙婷淡水的老家里,找到了正窝在墙角抽烟的程火木。
    虽然房子年久失修,没水没电,甚至屋顶已经被掀翻了一大片,但至少还有个可以遮蔽风雨的角落。
    这时,何扬和江震威来到程火木的面前。
    「你们?」程火木从墙角站了起来,看着眼前两位穿着不俗的年轻人。
    「伯父,你好,我是乙婷的未婚夫,我叫何扬。」何扬一身名牌的毛衣和牛仔裤,品味十足。
    「伯父,你好,我是乙婷和何扬的好朋友江震威。」江震威笑出一口白灿灿的牙。
    「乙婷的未婚夫。」程火木双眼一亮。「看来乙婷就要好命了。」
    「伯父,我们请你吃饭,顺便有事跟你聊聊。」江震威笑说着。
    「我怎么知道你们说的是不是真的!」程火木想想不对劲,像他这种人大家都避之唯恐不及了,怎么可能会突然要请他吃饭?
    「震威,麻烦叫一下乙婷。」何扬对着江震威说。
    江震威立刻走回停车的地方,没多久,程乙婷下车了,不过她站在车门边,没打算走过来。
    何扬又说:「伯父,我想你也很希望可以解开和乙婷及她妈妈之间的恩怨,你也不希望乙婷一看到你就像见到鬼,所以,我们得好好谈谈。」
    程火木听何扬这么说,只能点头,然后坐上了江震威的车。
    何扬开着自己的车,因为程乙婷拒绝和程火木同车,两辆车一前一后来到一家日式料理店的包厢中。
    何扬叫了一桌子的菜。「伯父,这算是帮你接风,你想吃什么尽量吃。」
    江震威热情地替程火木倒了清酒。「伯父,你也尽量喝。」
    程乙婷一直缩靠在何扬的身上,不发一语,脸上总是冰寒着,连筷子都不想动。
    程火木已经好久没有吃这么好的料理,别说在监狱里,自从出狱之后,所有人避他如蛇蝎,他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只好窝回老家去,连三餐都是有一餐没一餐。他顾不得女儿不开心的模样,先喝了酒,再大口大口的吃着生鱼片。
    等程火木吃得差不多,何扬才开口谈到正事。
    「伯父,我会负责把淡水老家给重新修缮装潢,让你有个住的地方,也会帮你开个户头,每个月固定给你一笔生活费;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介绍工作,你觉得怎么样?」
    何扬看似温文,却有股不怒而威的迫人气势。
    「这……」程火木看着何扬,有些怀疑。「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因为你是乙婷的爸爸,我希望你暂时不要出现在乙婷和她妈妈的眼前,毕竟以前你曾经狠狠的伤害过她们母女;只要你答应,我愿意提供你一切的生活所需,让你无后顾之忧。」何扬开门见山,把话说得很白。
    要不是体恤程乙婷担心害怕的心情,何扬也不会多带一个江震威来帮忙,其实,只要他一个人出面应付程火木就可以了。
    「看来你应该是个有钱人。」程火木继续喝着酒,享受难得丰盛的一餐。
    「你不要觊觎何扬的钱,你想都别想。」程乙婷忍不住咆哮出声。
    「乙婷,别这样,我们在解决事情。」何扬轻握了握她的小手。
    「他那种人该下地狱的,为什么要把他放出来?为什么?!法律真的很不公平!」她怒瞪着程火木。
    「乙婷,是爸爸不好,爸爸对不起-,我亏欠-和-妈太多了,我不配当-的爸爸,-放心,我以后一定不会出现在-的面前。」程火木皱着眉头,苦着一张脸。
    「伯父,我刚才说的你听进去了吗?我们都希望你能重新做人,毕竟人生只有短短几十年,我想你也不会希望再进监牢。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再找任何人的麻烦,包括乙婷的爷爷奶奶,后果就由你自己承担,也别怪大家没有给你自新的机会,我是有办法让你消失在这块土地上的。」何扬软硬兼施,并施以利诱。
    「当然,谁不想重新做人呢?只要给我机会,我会证明给大家看的,我真的已经改过自新了,我不想再进监狱,我想自由地过完下半辈子。」程火木说得信誓旦旦。
    虽然程火木拍胸脯保证,但是何扬和程乙婷都不敢轻易相信,毕竟江山易改就怕本性难移。
    从那天开始,何扬派了征信社的人二十四小时跟踪程火木,以防他有不轨的举动。
    另一方面,在他和程乙婷筹备婚礼的同时,也让人重新修缮淡水的家,甚至介绍程火木去工地工作,当然,工地的监工会盯紧程火木的一举一动。
    程乙婷的生活也渐渐恢复正常,感受到何扬的魄力和能耐,她才深深的后悔,当年她不该以那样的方式让何扬离开,还让自己平白受了这么多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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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风徐徐的三月天,百花齐放的美丽季节,程乙婷终于披上白纱,在知名的五星级饭店举行婚礼,宴请宾客。
    不过,她还是没让程火木知道,毕竟她还是不相信他真的会改过自新,以他过去的贪婪,只怕攀结了这样有头有脸的亲家之后,只会变本加厉。
    虽然何扬和父亲何强生闹得不可开交,但是在何母的力劝下,何强生还是以主婚人的身分出席婚礼,现场也来了许多商界大老,宾客云集。
    宴席结束,送走所有的宾客之后,饭店的休息室里只剩下何家的亲属。
    何强生一整晚都笑得很开心,虽然父子俩曾经决裂过,但这次何扬亲自邀请他当证婚人,也给足了他面子。
    小宝是又帅气又可爱的花童,每个人都把他捧在手掌心疼爱,连何强生看到唯一的孙子,都几乎要遗忘和何扬之间的磨擦。
    「小宝,爷爷抱抱好不好?」
    「好呀!爷爷今天穿得好帅,那小宝帅不帅?」小宝不仅长得七分像何扬,连那一张甜嘴都跟何扬很像。
    何强生一把将小宝抱在怀里,笑得阖不拢嘴。「爷爷帅,小宝当然更帅呀!」
    「爷爷,那我爸爸帅不帅?」小宝天真地问。
    「帅,你爸爸也帅,只要是我们何家的男人都是帅哥。」何强生又哈哈大笑。
    「爸,把小宝放下来,我们要回去了。」何扬说道。
    「小宝,今天回爷爷的家去睡,好不好?」何强生不理会何扬,他难得可以享受含饴弄孙的快乐。
    「不行啦!阿嬷没有跟我抱抱睡,阿嬷会睡不着。」听到要回家,小宝赶紧挣扎着要下来。
    何强生没好气,只好放下怀里的小宝。
    「小宝,那放假要来找爷爷玩喔!」
    「爷爷,你怎么不跟我们一起回家,你可以跟奶奶一起住呀!」小宝歪着头露出不解。「怪怪,我们班的小朋友,爷爷和奶奶都住在一起呀!」
    小宝的童言童语,让何强生尴尬不已。
    程母一听还得了,连忙把不懂事的小宝给带开来。
    「别让小宝念那种三流的幼稚园,要念就要去念双语那种好一点的贵族学校,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栽培儿子的。」何强生放不下老脸,只好将怒火发泄到何扬身上。
    「爸,很晚了,我请司机送你回去。」何扬扬起笑脸,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赶快把小宝的姓改过来,别让别人看笑话了。」何强生勉强撑起笑脸,然后才离开大饭店。
    何扬好心情的一笑置之,今天是大喜之日,他决定不跟爸爸计较,还是赶快将新娘子带回家比较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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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三大喜事之一,洞房花烛夜。
    虽然新娘和新郎早就已经洞过房了,但是在这样柔情又美丽的夜里,新郎还是忍不住把新娘给扑倒。
    新郎先抱着新娘洗了个香喷喷的鸳鸯浴,然后再轻柔地将新娘放在全新大红的床单上。
    「-好美。」新郎在新娘的耳边,诉说着最美丽的话语。
    「扬,我好爱你。」新娘也在新郎的耳边,回应着最甜蜜的誓言。
    「婷,我也好爱。」新郎也在新娘的耳边说道。
    迟来六年的感情,终于在这一刻画下圆满的句点。
    新郎正准备以超强的体力给新娘幸福时,突然传来不解风情的敲门声。
    新郎只好咬着牙,走到门边。「谁?有事吗?」
    「阿扬,小宝好像在发烧,大概是晚上吹太多冷气了。」隔着门板传来的是丈母娘紧张的声音。
    这一听还得了,新娘连忙找出衣服,穿戴整齐的冲出房门;新郎动作也不慢,强忍下快要灭顶的欲火,匆忙地套上衣服和长裤。
    她来到儿子的房间,用手背探了探小宝的额头。「妈,用温度计量了没?」
    「没有温度计,当初搬家时没带过来。」程母说。
    「妈,我先出去买退烧用的塞剂。」她说着便要往外走,她记得附近有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局。
    「乙婷,不送小宝去医院吗?」何扬急问。
    「不用,才一点点烧,先让小宝退烧,明天再带他去诊所。」她说着,已经走到了客厅。
    「不行,发烧可不能开玩笑,先送去急诊室。」何扬很急,第一次遇到小宝生病,他有些手足无措。
    「不用啦!小宝又不是第一次发烧,况且只有一点点烧,先退烧比较要紧。」程乙婷坚持不送医院。
    「现在一点点烧,万一半夜一下子就烧起来呢?送去大医院检查发烧的原因,不要乱给小孩子退烧。」何扬也有自己的坚持。
    「以前小宝还不都是这样长大,你别急,哪个小孩不发烧呢?不用动不动就送大医院,明天如果烧还没退,或者看过诊所没用的话,再送医院。」
    「-都是这样照顾小孩的吗?什么叫小宝都是这样长大的?只怕一万不怕万一呀!」
    就这样,洞房花烛夜,新郎不但没有抱着美丽的新娘睡觉,反而因为一点点的意见分歧而斗嘴。
    新娘更是为了照顾小小病人而一夜未眠,看来他们度过了一个永生难忘的新婚之夜。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