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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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要的报偿我也给-了,现在可以为我敷药了。」傅灏运气跃上床,四平八稳地斜靠在床柱上。
    「你!」
    于霜紧缩成一团,水眸内写满了埋怨。
    「怎么了?我带给-高潮,-不感激我,还用这种眼神瞪我,对得起我吗?」他悠哉的一笑,斜睨着她,私底下却不断稳住自己的呼嚷,以舒绶紧绷在下体的热源。
    「傅灏,为什么你──」
    「好丫头,-怎么连口气也换了?刚才我不是要-喊我十一爷吗?怎么现在倒喊起我的名字来了?」
    他勾勒起残佞的笑,接着又说:「只要听-喊我爷,我就会想起刚才-那副淫荡样。记住,虽然我还没彻底要了-,但-已不算清白了。」
    傅灏的每字每句都像强酸,侵蚀着她的心房。
    「你……你不要太过分了!」于霜的心狠狠的一揪,长久以来压抑在心中的委屈顿时爆发。
    「我可以离开这里,就当做我们从来不曾认识。」她突地吼道。
    「不认识?这种话-也说得出口。」他眼一桃,语气变冷,弹指间又恢复那间逸的调调。「我的腿-不管了吗?」
    「对!我不管了。我何需厚着脸皮留在这儿,还要让人戏弄?」她隐忍的泪随着话语的吐露而落下。
    「我戏弄-?难道-一点儿也没有『乐在其中』吗?」他浅淡一笑,露出一个让人不敢恭维的迷人眼神。
    于霜的脸色倏地转红,难堪地立即想走。
    「站住!虽然-的医术让我失望,但我愿意再给-一段时间,替我上药吧!」傅灏双臂环胸,喊住了她。
    「我说了,我放弃。就当我输了吧!」
    「-就打算这么回到欧阳王府吗?」他半合着眼,悠闲地问这。
    「这不关你的事。」她冷冷的响应。
    「是不关我的事,但我这双腿当初不只-保下了,就连呈祥也插了一脚。难道-又不管他了……」他邪佞一笑,笑里藏刀。
    傅灏又拿出老法子来牵制她。
    「你简直不是人!」难道他就喜欢以威胁人为乐吗?
    从前如此,他现在依然如此。
    「随-骂吧!我能威胁到-,我觉得很快活。」这就是他猎人的手段。
    于霜咬紧唇,静默地待在原地,久久才说道:「我……我要回去换件衣裳才行。」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几乎可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不用了,反正该看的地方我都瞧遍了,何必忸怩作态?」
    「你怎么──」
    「逗逗-罢了,瞧-气的。」他伸手喝止她,目光往墙边瞟去,「那里挂着我的斗篷,-先拿来披上,我没时间等。」
    傅灏玩世不恭地笑了笑。
    她怒瞪他一眼,这才无奈的取下斗篷披在自己雪肤半露的肩上。然后拿起医盘上的药泥为他敷药。
    很意外的,接下来的医疗程序他都非常配合,只是老以一双勾摄人心的眼投射入她的瞳底,使她十分不自在。
    尤其是针灸时,也因为他肆无忌俾的目光试她好几回差点失了手。
    好不容易经过一个时辰,他上半身的扎针工作终告结束。于霜这才收起医盘,打算离去。
    「这针插下去挺舒服的,问题是我是下半身不能动,-怎么净在我上半身扎针呢?」他一双精湛的黑眸,瞬也不瞬地盯着她。
    「这只是初步,我得先打通你的上半身血脉,以后我会慢慢移换穴位。你休息一会儿,等时间到了我再过来替你拔针。」
    她端起药盘,彷似他是只会食人的野兽,疾步奔出了傅灏的寝房。
    她一消失,傅灏冷俊的外表才赫然松懈下来。不知为何,一看见她,他潜意识里的猎捕欲望便滚滚上扬。
    在逮到杨小姆之前,她就只好当个替罪羔羊了,他在心中暗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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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霞妃娘娘、霞妃娘娘……」
    小陆子急忙往霞宫而去,一见霞妃,立即拱身请安,「小陆子拜见娘娘,娘娘吉祥。」
    「究竟怎么了,瞧你冒冒失失的。」霞妃轻挥丝帕,示意他起身,并命令身旁的侍女倒了一杯萱茶,赐给小陆子润润喉。
    「谢谢娘娘恩典。」小陆子连忙接过手。
    「有什么话快说吧!瞧你喘的!」待小陆子饮完茶水后,霞妃说道。
    「是这样的,您不是要奴才监视那个可疑的女大夫吗?奴才发现今儿个夜里她去为十一阿哥上药,竟然三个时辰后才出来。奴才趁夜色一瞧,她身上还兜着十一阿哥的斗篷,您说这可不可疑?」
    小陆子说得口-横飞,一心想在霞妃身上巴结好处。
    「你说的可是真的?」霞妃立即拍案站起,怒火熊熊地说:「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又去勾引灏儿了?还说她没目的,我死都不相信。」
    「说的也是,瞧十一阿哥已让她医治了那么久的日子,根本不见好转,难道您还要留下她!」他自然看出霞妃对于霜的不满,便顺着她的话说。
    「我哪肯留下她,不都是灏儿坚持吗?真不知他是着了她什么道?」她忿忿然地数落了傅灏几句。
    她就是想不通傅灏是受了什么打击,自从被救回宫后,整个人就变得阴阳怪气,不仅难以沟通,连她的话也不听了。就算废了腿,但他也不是个自暴自弃的人,为什么都不见他好转呢?
    「说的也是,奴才也认为那个于霜八成是个骗子。」小陆子又在一旁加油添醋。
    「我得好好想想办法,把那个女骗子逼走才成。」霞妃的眸子一-,眼底蓄满了愤怒。
    「不知霞妃娘娘打算怎么做?」
    「她现在人在哪?」她目光如炬地问道。
    「奴才刚刚瞧见她走回她的厢房,应该是在房里。」小陆子恭谨的回道。
    「好吧!我们现在就去找她。」霞妃做了决定。
    「这样不太好吧,现在已经那么晚了,说不定她早睡了。」
    小陆子认为以娘娘如此尊贵的身分,现在跑去东厢客房,于理不合啊!
    霞妃犹豫了一会儿,小陆子说的也是,但是,要她咽着这口气撑到明天,她实在办不到。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最好是今夜就把她赶出宫,我才会快活。」霞妃凝高唇角,似乎把于霜当成撵不走的苍蝇,非得将她赶出她的视线不可。
    她随即走出霞宫,小陆子只好无奈的跟上。
    一至东厢客房,小陆子连忙喊道:「霞妃娘娘驾到。」
    这时候正躲在厢房内暗自饮泣的于霜,连忙拭了泪,站起身迎接。
    此时,霞妃已仪态万千地走了进来。
    于霜不明白那么晚了她还来这儿做什么?自从上次她们在「灏睿宫」互相对峙后,她就再也不曾见过她,今天是为何而来?
    霞妃体美的脸上布上一层不悦之色,态度不卑不亢地说:「听说-今天在十一阿哥那儿待了好一阵子,出来后还披着灏儿的斗篷,-……是不是又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霞妃娘娘,您侮辱我不等于也间接侮辱了十一阿哥吗?」于霜的媚容薄含怒意,原本就受尽委屈的心坎彷佛又被狠狠的划上一刀!
    「哼!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不过是名庸医,也敢在我面前大声咆哮。」霞妃被她这么一反击,顿觉没面子。
    「娘娘,那么晚了,您来这儿就是想和我争论吗?」于霜觉得好累啊
    在他们母子的夹攻下,那真是一种无法摆脱的痛苦……
    「-哪有资格让我来与-争论?今天我来的目的是想把-驱逐出宫,不想看见-!」霞妃坦言道。
    「您当真容不下我?」于霜蹙起秀眉,纤容蒙上一层苦恼的阴影。
    「对,我就是容不下-,-快给我离开,说什么今晚这个『东厢』我都不会再让-住下了。」霞妃语气咄咄。
    「可是,十一阿哥的腿──」
    「-还好意思说,已经多久了,他的腿可有起色-不要再拿这个烂理由当借口,我不会再相信。」霞妃颦着额,转首向小陆子下令道:「把她赶出东厢,今夜不准她回来这儿。」
    「-怎么可以──」于霜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出此下策。
    「别废话,既然娘娘已下了令,-还不走?」小陆子揪住她的手臂直往外拖。
    无论于霜怎么挣扎,还是逃不过被驱赶的命运。
    ※天长地久的踪迹※※
    于霜被赶出东厢后即被小陆子丢在宫后一个无人的废墟内,让于霜根本摸不清方向,即使要离开紫禁城也不知由何处去?
    此时已是冬末,再过几天便过年了,北方的气候寒冽无比。尤其此刻正是溶雪时节,冰雪溶化下的寒意这得她直打哆嗦。
    好冷啊!于霜抱紧自己蜷缩在墙角,然而破瓦砖墙外的冷风还是呼呼地吹着她的肌肤,冻坏了她的身子,让她觉得好心慌、好想哭……
    难道她错了?当初他不该执意留下医治傅灏的腿,如今落到这样的悲惨下场也是她自找的。
    好冷……头好疼……谁来救救她?
    白花花的雪片直飘落在她身上,浸湿了她的衣衫,使她的四肢愈显僵冷。她的双唇逐渐发白泛紫,身子也僵化了,熬过了半住香后,她终于支撑不住昏厥过去。
    就在这时,宫里的御林军巡逻至此,凑巧发现了她。
    「那里好象有个人,该不会是刺客吧!」一位名唤多尔的侍卫远远便瞧见倚在废墟石墙迈已是昏迷不醒的于霜。只因距离太远,她整个人又被白雪所覆,几乎认不出来。
    「你胡说八道什么,刺客还会躺在靴儿让我们逮吗?」另一位啐骂了一声,举步走过去看个仔细。
    「咦!她不是那位专门替十一阿哥治疗腿伤的于大夫?」那人猛睁大眼说。
    「是啊!她应该待在东厢,怎么大半夜里穿著这么单薄躺在这里?」多尔纳闷道。
    「我看咱们还是赶紧将她送回去。」
    「你真笨,咱们把她送回东厢,她身旁又没宫女,谁照顾她啊?」多尔立即回击,报了方才被骂的一语之仇。
    「那你说该怎么办?我们也不能扔下她不管,更不能将她抱回咱们那儿。」对方睨了他一眼。
    「不如这样,干脆将她带到下人房,请玉儿照顾一下吧!」多尔建议,玉儿是他的远房亲戚,当初进宫当下人也是由他引荐的。
    「也对,我们现在就赶紧把她送过去吧!再延误就怕她……」看她那模样似乎早已冻坏了。
    「好,那就快点。」
    于是在他们的救助下,于霜逃过一劫,挽回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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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早,呈祥与姜颖来访,傅灏为此摆开宴席,亲自招待他们夫妻俩。
    傅灏的额娘霞妃对呈祥向来怀有「宿怨」,此怨乃起源于老佛爷常在她面前提及呈祥的孝顺与善良,因此,她就担心呈祥会依恃老佛爷对他的宠爱而爬到傅灏的头顶上,于是,对他始终抱持着提防心态。
    话虽如此,但他们两人的情谊可是与日俱增、形同知己,绝非霞妃一两句话就能破坏得了的。再说,对于呈祥的心性,傅灏可说是最了解的,他相信他绝非是个有野心的贪婪之辈。
    「好个十一,你今天是突然开窍了?怎么会想要宴请我和姜颖呢?」呈祥夫妻俩一进灏睿宫,便对他打起哈哈。
    「听你这么说好象我很小器似的,要不我就收回这顿饭好了。」傅灏还击道,随即对姜颖笑说:「嫂子,平常我就和呈祥笑骂惯了,-可别在意啊!」
    姜颖掩嘴低笑,温柔地说:「怎么会?如此才能感受到你们两人的情谊真的很深厚。」
    她一双晶莹的水眸旋之四处望了望,「不知于霜在吗?自从她进宫后我就没见过她了,想趁这难得的机会和她聊聊。」
    「这还有什么问题,小春子。」傅灏向外拔声一扬。
    一名小太监立刻入厅,恭谨问道:「十一阿哥,有事吩咐奴才吗?」
    「去东厢把于大夫请来。」
    「喳!」小春子立即衔命而去。
    片刻后,就在傅灏和呈祥闲聊等候时,小春子却疾步折返,复命道:「奴才不见于大夫的踪迹。奇怪的是,她的东西全被扔在东厢外的雪地上。」
    姜颖闻言倏然一惊,「这是怎么回事?呈祥,我想过去看看。」
    「好,我陪-去。」于霜可是他带过来的,他怎能让她在宫里出事呢?
    「那就一块儿去看看!」傅灏也陷入怔仲,脸色陡转僵冷,瞬转动轮轴先行出宫。
    一到东厢,于霜真的不在里头,傅灏在心中暗忖,怪就怪在他平日没派给她使唤的奴才或宫女,如今连个询问的对象也没有,他不禁为此惶恼不已。
    她究竟是去哪里?难道昨天被他……所以,在羞愤之下离开皇宫了?
    但是,宫里平日有不少奴才走动,御林军也分批的巡逻,从东厢欲走出紫禁城外可有一段好长的路,要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消失是绝不可能的。
    「小春子。」他唤道。
    「奴才在。」
    「快,去问问昨儿夜里可有人见过于大夫离开这儿?」他吩咐道。
    「禀十一阿哥,刚刚奴才一路上己问过了,这附近都没有人看见于大夫离宫啊!但……有宫女指出她好象看见霞妃娘娘昨晚来过这儿,但由于天色已暗,她不能确定。」小春子简单地回答。
    「什么?又是我额娘!」傅灏手握成拳,奋力地往轮椅上一捶,遂下令,「走,我要去霞宫。」
    就在这时候,一名下人突然在外头探头探脑、神情鬼崇。
    傅灏的贴身护卫骑易发现,立即跃起,翻过矮墙逮住了她。
    「-是谁?竟然敢在外头东张西望的,打什么主意?」骑易怒言道。
    「不……奴婢不敢……我是在下人房洗衣的小玉,来这儿是想帮于姑娘拿医箱的。」
    屋内的傅灏闻言,倏然喊道:「带她进来。」
    姜颖紧抓着呈祥的胳臂,显露不安。她真伯像于霜这么一位好姑娘会因为无法适应宫内勾心斗角的纷乱,而遭到什么意外。
    「这位是十一阿哥,还不跪下?」骑易将小玉一推。
    小玉双腿着地,匍匐在傅灏面前,吓得全身发抖。若非是要帮于大夫来这里取些东西,她怎么也不可能见到如此高贵的十一阿哥啊!
    「-说-是来替于大夫拿医箱,那她现在人呢?」傅灏立即开口问道。
    她颤着声,怯怯地说:「昨晚……昨晚侍卫发现于姑娘倒卧在北边那幢废墟内,当时已冷得昏迷不醒,所以,把她送到小的那,要小的……小的暂时照顾她。
    「今天早上她醒了,说她要她的医箱,又说那是她的生命,她不能没有它……说完这句话后她又昏了过去……」
    小玉一字字想把整件事给说清楚,可是,面对高高在上的十一阿哥还是禁不住浑身颤抖,好几次都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呈祥,推我去下人房。」傅灏眉头拢聚,如果她有个什么……那他──
    天!希望她没事才好。
    见呈祥半天不行动,他忍不住喊了一声:「快啊,呈祥──」
    「好,你别急,咱们现在就去。」呈祥微微撇高唇角,眼神直注视着傅灏铁青的脸色。向来敏锐的他突生一种感觉,傅灏和于霜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微妙的变化,只是他不知情而已。
    姜颖却是忧心仲仲,怀着一颗不安的心跟着他们前往下人房。
    当傅灏一进入小玉的房间,一双错综复杂的眼神便直瞪着躺在床上的于霜身上。
    「-去唤太医了没?」他头也不回,冷着声问小玉。
    「太……太医?」小玉忽而跪下,震惊地回答,「禀十一阿哥,太……太医怎是我们请得来的?他们绝不可能来我们这种地方。」
    「小春子,带着我的口谕去把纳兰大夫请来。」傅灏眉宇一皱,立刻下令。
    「喳!小的这就去。」
    姜颖立即走向床杨,拿起手绢轻轻为于霜拭着额际的汗水,却发现她额头的温度烫得吓人。
    「天!她发高烧了!」姜颖轻喊了一声。
    「发烧了!我看看。」傅灏转轴来到于霜身旁,伸手抚碰她的脸颊,不一会儿遂瞠大眼,狠狠地叫嚣道:「她烧成这样,你们竟然没人去请大夫,倘若我不知道,她岂不是被你们给害死了?」
    小玉和另一名下人吓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低着头偷偷的哭泣。
    「十一阿哥,你怎能怪他们,他们都尽了心,只是能力不及、身分有异啊!」心地善良的姜颖实在看不下去,于是,替小玉他们说了两句话。
    傅灏噤了口,姜颖说得没错,是他太心急了。
    心急!他突地一震,不明白自己怎会突生这种感觉?他是为何心急?难道他对她……
    傅灏的目光又重新锁定躺在床榻上那憔悴人儿的小脸上,有意避开这个可怕的念头。
    「奇怪了,怎么太医到现在还没来?」看着她红通通的小脸,他又禁不住心急如焚。
    「咦?你们看她好象有话要说耶!」姜颖发现她的唇轻轻掀了一下,却听不清楚她在说些什么?
    傅灏也赶紧靠近她,在她耳边唤道:「-快醒醒,别再陲了,我的腿还得靠-医治,更别忘了我要收-入房啊!」
    他完全不顾身旁有人,拔声在她耳畔吼着,企图叫醒她。
    「你说什么?你要收她入房!」站在他身后的呈祥霍然走向前,扳过他的轮椅逼问他。
    「难道不成吗?今天我设宴的目的也就是为了跟你提这件事。」傅灏嘴角拉出一道轻浅的笑意。
    「你的意思是要立她为娘娘?」呈祥笑开了脸,如果真是这样也不错啊!至少他撮合了一门亲事。
    「呈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辈子最恨汉人,怎么可能会立一个汉人为娘娘?就算我要,我皇阿玛也不允啊!」傅灏棱角分明的下巴轻拾,这才让呈祥看清楚他脸上那道不屑又偏狂的褶痕。
    「那你的意思是……只能收她为偏房了?」呈祥剑眉星目猛然一黯,露出震惊的表情。
    「呈祥,她若要在宫里安全地生存下去,跟着我会容易多了。至少下人们看在她是我的人份上,会对她礼遇些。」
    「傅灏,你……你怎么会这么想?」呈祥诧异不已。
    「随你说吧!偏房虽没娘娘来得高贵,但也没人敢动她,就连我额娘也会看在我的面子上,让她三分。」
    面对呈祥的怒气,傅灏可是一点儿也不以为忤。
    「但是──」
    「你们别吵了,于霜好象又有了动静,我看见她的眼皮轻颤了一下!」姜颖连忙-止,她实在受不了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两个还有心情争闹?
    果真,于霜缓缓睁开了眼,无力又彷徨地看了看眼前略显模糊的影像。她闭了闭眼再度睁开,直到姜颖的模样逐渐清晰后,才虚弱地漾开笑脸,「-……-是少福晋?」
    她无力地问着,目光紧接着梭巡身旁的人影,却在和傅灏对视的-那微愕地半启小嘴。
    「你们!」她原本漂亮的大眼,此刻正无神地在他们脸上飘动,彷佛还理不清自己是怎么了。
    「于霜,-好点没?-已经昏迷好久了!」姜颖紧握住她的手,见她醒了,开心地笑说。
    「少福晋,我想回欧阳王府,-带我回去……好不好!」
    于霜彷佛忆及了什么,神情蓦然像白天见了鬼似的惊恐万分,她直揪着姜颖的衣袖,迫不及待想离开这儿。
    她想起来了,真的想起来了……她想起霞妃咄咄逼人的模样,恶劣轻蔑的言词,以及把她赶到废墟,逼她忍受寒风刺骨、冻入骨髓的痛苦……
    不要!她不要再待下去,她真的好怕啊!
    「究竟怎么了?告诉我们发生什么事了?」姜颖也被她的惊骇样给影响了,全身神经突然紧柬了起来。
    于霜瞠大双目,霍然瞟向傅灏。她颤抖着双唇,半晌说不出话……
    傅灏见她如此,长期冰寒的心竟然唤起了一种奇妙的感觉,他刻意压回心中的激动,冷着声问道:「告诉我,是不是我额娘对-做了什么?」
    于霜偷偷地躲到姜颖身后,不敢直视他,只是怯怯地说:「没……没什么,我只想离开,我不要再待在这儿,求求你让我走……让我走好不好?」
    她泪盈于睫,咸湿的泪液沿着她眼角滑下,彷若梨花带雨般,看得傅灏的心口猛然一揪!
    他的确是震惊住了!此刻这般无助、脆弱、娇柔的于霜是他第一次所见,昔日的她是那样倔强、不认输,即使真被他逼哭了,她也会忍着泪,嘴巴却同样强硬。但现在……她居然这么荏弱、彷徨、怯柔……让他潜伏在皮肤底层的冰冷血液突地蠢动了起来!
    「不准走,在我的腿尚未痊愈之前,在我还不能疾步如风之前,-说什么也不能离开。」他阴骜着一张脸,愤怒地吼出。
    「傅灏,你这是干嘛?她在宫里待不住就让她离开啊!难不成你想让她死在这儿?她是我带来的,我有权带她走。」
    呈祥一语惊醒梦中人,一股难以纾发的郁气致命地荡漾在傅灏浓郁的眉结间,阴沉的脸上也泛滥着复杂的波涛。
    久久,他终于说道:「你们放心,把她交给我,我绝不会再让她受到半点委屈,更会禀明我额娘,我要做她入房,不准她再动她。」
    此话一出,却震愕住了于霜,这个男人怎么那么霸气啊!
    「不要,我……我从没说过要入你的房,你……你干嘛又提这件事?」她惊得浑身颤抖,连说话也喘息不止。
    「-非得答应不可。」他-着眼道。
    「傅灏──」呈祥企图帮于霜说几句话。
    「呈祥,你别说了,我心意已决。这里就交给你们,我回『傅灏宫』了。」傅灏不想听他再说下去,迅速转动轮椅,冷着脸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