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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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天祥手里把玩着一只清朝玉凝花瓶,臂弯里却搂着一个艳若桃李的女人,神情之快意让人为之羡慕。
    但令人不解的是,一个喜欢男人的男人,手里抱个女人像话吗?他又意欲何为呢?
    “牡丹,最近姓裴的那小子有没有常往二十一楼跑啊?还有,你看展妍她到底有没有下功夫执行我所交代的事?”
    “她呀!得了吧!”牡丹单手一挥,嗤之以鼻的说:“自从上回你叫人行刺不成,他们的感情更是增进许多。我真搞不懂,那个姓裴的一表人才,怎么会看上像展妍这种瘦弱的小女人?像我这么玲珑有致的身材不知在他面前晃了几次,他竟然无动于衷,搞不好还不知道有我这个人的存在呢!”
    她一副像极了怨妇的口吻,听得展天祥挺不是滋味的,他皱起眉,搁下手上的花瓶,问道:“你是我的女人,怎么可以有非份之想呢?”
    “你的女人?”牡丹笑声更狂妄了,“得了吧!别人不清楚,我可是对你的喜好摸得一清二楚。”
    “牡丹,你——”他冷不防地一把将她推到地上,气得牙齿不停地打颤着。
    “哟——别这样嘛!你我不都是看在‘钱’的份上,所谓‘各取所需’嘛!你也用不着发那么大的火气。”牡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点也不以为意。
    “无论如何,在外人眼里,你就是我展天祥的女人,以后不准你在我面前提别的男人的名字,尤其是裴唛杉!”他义愤填膺地说,不希望这个女人坏了所有的游戏规则。
    “瞧你,冷酷得近乎冷血一样,火气那么大,碰到鬼了吗?别忘了,在‘陈氏’,你还得靠我当眼线盯着展妍,我并没有全部卖给你,少在那儿以那种自命不凡的口气跟我说话,而且,你也不过是人家的狗头军师,谁是我真正的老大,我心里可清楚得很。”
    她那张血红的双唇就这么一开一合的,所冒出的话都足以令展天祥死好几次,还真是个厉害的角色!
    “没错,雄老大虽然是我们的头儿,但是,他最听谁的话你应该也是很清楚才是,相信那个人绝对不是你。”
    这种情形还真是应验了一句话:狗咬狗,一嘴毛。
    “所以,我也就冲着这一点,得事事听你的吩咐,对吧?”她不怀好意的睨了他一眼。
    “没错!明天起,你还是乖乖做你该做的事,少给我耍嘴皮子。”他摆出应有的气魄,不甘心让她一直踩在脚底下。
    “是!狗随主人富嘛!”她不屑的低吟道。
    “你说什么?”
    “没有,我说你说的对——”牡丹故意拉长声调,以强调自己的不悦。
    “明天起,你可以给展妍一点压力,别让她乐昏了头,忘了自己的任务;但是,你暂时还是别现身的好。”
    展天祥忍住气,就当牡丹是只会咬人的母狗,不打算对她的反应再有任何情绪产生,因为目前他必须先以大事为重,这个女人留着以后再对付。
    当然,牡丹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的心思她可是抓到十之八九;只见她轻撇红唇,不以为忤的说:“放心,该做的事我会先去做的。”
    ???
    今天是展妍受伤后第一次回公司上班,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唉!简直跟垃圾山有得比了!”
    “这些东西先别管它,我会找人处理的,你刚来上班,可不能太累了。”裴唛杉挪开她桌上的一大堆文件,不准她动它们。
    实际上,他也陪了她好些日子没来公司了,有关陈东耀委托他的工作,他也尽可能交代石奔代为处理,所以,他桌上的公文也不见得比她少,然而,他担心的还是展妍的身体状况。
    “别这样,别人会说闲话的。”她抢过他手上的一些档案。
    “我不怕别人说闲话,我在意的是你。”他托起她的下巴,眼神流露出灼灼的火花,游走在她的唇齿之间。
    展妍脸红心跳的避开他浓情款款的注视,“开会的时间就要到了,你快去吧!可别让人等。”
    “我堂堂一个副总让他们等一会儿算什么?”他轻言低语,含着若有似无、欲语还休的柔情,惹得她心乱如麻。
    “可是——”
    “别可是了,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他泛起一抹勾魂摄魄的笑容,展妍相信这笑容足以令每个女人为之倾倒,她当然也无法避免呀!
    “我当然懂了,只是——你还是快走吧!”展妍笑着推他到门口,照理说,她这机要秘书理当同行,陪伴于侧,为他做会议记录,但今天她获准特赦,留在办公室休息。
    “总搞不过你,老是要那么公私分明。”他故意在她面前挤眉弄眼,佯装一副感情受创状。
    “少来了,你这种无辜脸蛋还是别在我面前晃动的好,对你每一根骨子里的把戏,我可都一清二楚,花心大少。”展妍边推他边说着,丝毫没注意到他脸上瞬间罩下的阴影。
    “你说我花心?”他的脚宛如突然生根了一般,任凭展妍怎么推他都文风不动。
    她对他一笑,但语气却酸得可以,“不是吗?在我休息的这些日子,可是接到不少女人的慰问电话,偏偏慰问的对象却全是没受伤的你。”
    裴唛杉恍然大悟,原来这小妮子吃醋了!他摸摸鼻翼,趣意盎然的想,那几个女人除了找碴的殷凡、孙荃、纤纤外,还会有谁,这三个女人一加起来,就唯恐天下不乱。
    但是,她们怎么知道他遇袭呢?如今一回想,就石奔的嫌疑最重,八成是他那只乌嘴关不住,又在四处唱歌了。
    “她们全是我的嫂子。”对彼此兄弟的老婆,他们一致尊称为嫂子。
    “嫂子?你有很多兄弟吗?”
    “没错,加上我一共是五个。”他指的是“北海”。
    “可是,为什么你兄弟都没人打电话来‘慰问’你,全都是一些‘嫂子’呢?”哦!被她抓到语病了。
    天!他该怎么说呢?他能说他那些嫂子天生爱作弄人,把消息封锁,不让他的兄弟知道吗?
    “瞧,没话说了吧!”
    她白了他一眼,表面上虽无所谓,但是一颗心却严重地震动了一下,她知道自己不能对他的花心视若无睹、平常心以待。但又想到自己的身份,她实在毫无权利要求他,毕竟当他有一天知道她的目的时,她所得到的会是比这还深的创痛。
    她亦不给他有任何解释的机会,看了一下壁上的钟,“迟到了十分钟,快去吧。”
    裴唛杉叹了一口气,虽然她误会了她,但他唯一深感欣慰的是,他知道她是重视他的。
    他扯出了一个笑容,吹了声长长的口哨,心情愉悦地往会议室走去。
    展妍折返办公桌前,听见那声愉快的口哨声,不懂为何他还能如此愉快,难道她说错了或看错了什么吗?
    不管了,还是先将桌上的“垃圾山”整理一下吧!
    随意翻动了一些信件,蓦地,她看见了一个令她很熟悉的地址——帛琉,是乔名丰。
    她飞快地撕开它,眼睛随着字迹的移动,变得兴奋喜悦、欢欣不已。
    乔名丰要带莉倩来看她,明天,就明天耶!简直是棒透了!
    她高兴不已的转了两个圈子后,这才将它轻轻的放回抽屉中。才刚打开抽屉,一张红底黑字的纸张立即映入眼中,这是什么?
    该行动了吧!
    别再作白日梦了,难道你想舍弃你母亲生前最爱的那栋房子吗?
    是谁?是展天祥说的监视者吗?展妍突然有种被人偷看的感觉,她急忙将百叶窗拉下,猛然回过头,抚着起伏不定的胸口。他是公司里的人吗?男的女的?唛杉知道吗?
    老天,一大堆恼人的问题搞得她都快爆炸了,为什么她就不能有几天稍微安定的日子过呢?展天祥就像是个无孔不入的病毒、细菌,非要搞得她人仰马翻不可,难道这就是她今后得面对的生活?
    看着手中乔名丰的信笺,方才所有的喜悦都被那碍眼的红纸给摧毁殆尽。不管了,明天名丰及莉倩就要来看她,她要给他们一个幸福快乐的容颜,绝不能让他们为她而烦恼。
    ???
    在一处露天的咖啡座内,浓郁香醇的咖啡豆香气充斥在每一个角落,就连路人从一旁经过也无法抗拒诱惑地往里面深深吸上一口气,看着他们舒畅着迷的神,就不难想像这里的咖啡能传遍整个香港,的确是有其过人之处。“莉倩呢?她不是跟你一块来的吗?”一入座,展妍就不停搜寻着四周,原来是在找莉倩的身影。
    “她呀!一来就被表姐拖去‘瞎拼’了,她要我跟你说声很抱歉,得应付过她表姐后才能过来找你。”乔名丰咧着嘴,提起佳人,表情里尽是止不住的笑意。
    “原来如此,坦白说,香港的确是个购物天堂,有人能带她四处看看也是好的。说出来也不怕你笑,我来这儿也有一段日子了,还没空去各大商场走走,本来还有点儿担心无法做个好向导,既然知道莉倩的表姐也住这儿,我也可以放心了。”展妍摇着头,有点儿自嘲的说。
    “真是那么忙的话,可以回我那儿去,‘陈氏’的名声虽说是顶尖,但忙坏了身体也就划不来了。”
    对于展妍,他虽已无非份之想,但依旧有股类似兄妹间的关怀之情。
    “不会的,只不过是初来乍到,很多东西都不熟悉,就拿语言来说吧!我还有待加强呢!”她露出一排如贝般的玉齿,轻柔的发丝被微风轻轻拂起,一张原本就细致无瑕的脸蛋,就增添了一股出尘脱俗的柔美。
    “小妍,在这儿有没有遇见有缘人?我以一个兄长的身份衷心希望你能尽快找到幸福。”
    她那么美,乔名丰相信,一定有不少人追她。
    “是有一个不错的男人在追我,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我的有缘人。”她想起了裴唛杉,但又不太敢想像他俩的未来。
    “真的?什么时候介绍咱们认识认识,我也是男人,可以为你评鉴评鉴。”乔名丰好奇不已的说着,眼底流露着浓厚的兴趣。
    “什么评鉴,又不是东西。”
    展妍斜睨了他一眼,两人顿时都笑开了脸,气氛变得融洽的不得了。
    ???
    “你说在展妍进入‘陈氏’的前两个礼拜,有一个叫林牡丹的女人也刚考进监控室?”裴唛杉屏气问道,对于石奔所告知的一切,发出一连串的臆测。
    “没错。小陈也真是的,弄个女人进监控室干嘛?八成是受了诱惑,而且,我调查过那女人,巧的是,她跟展妍一样是从帛琉来到香港,我去机场查过,她竟然是和展天祥坐同一班飞机。”石奔似乎挺满意自己的成绩,他扬着眉道来。
    “做的好,阿奔。”裴唛杉不忘称赞他两句。
    “我为了你的事,好几天没开店了,而你给我的就只有‘做的好’这三个字呀!”石奔摆出一副苦瓜脸。
    “我知道你不是个爱邀功的人,今天是怎么了?”他双手抱胸,以蓄满力与美的站姿靠在墙边,一本正经地看着他。
    “我……”他搔搔头皮,闷闷地笑着,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我们是难兄难弟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裴唛杉瞧出了他的尴尬,噙着笑意问着他心中的难言之隐。
    “我……是这样的,我交了个女朋友。”想像看看,一个魁梧的大男人红着脸腼腆的低头说话,这副样子有多滑稽呀!
    “哦!恭喜你了,这可算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呢!”
    “我想……我想向你请教追女朋友的招数。”他终于说出了他的目的。“原来如此!”裴唛杉大笑三声,“追女朋友没什么招数,只要真心以待就成了。”
    “可是,我口才那么差……”
    “若那个女人就因为你的口才、外表而不理你的话,那我劝你,这女人不要也罢。好了,我有事得很走了,下回再谈。”语音方落,他已旋身准备离开。
    “喂!”石奔追到了门外。
    “放心,那女人既然看上了你,就不会嫌弃你的口才。”裴唛杉以一种难得认真的口吻对他说,石奔这才放下一颗悬宕的心。
    裴唛杉一回音,走没两步即瞧见展妍与一个陌生男子坐在路边咖啡座,两个状似亲密,还笑得异常开心;她为何要骗他说去逛书展?原来是在这么有气氛的地方与别的男人约会!
    裴唛杉猛然想起她曾说过她有个男朋友,还是未婚夫什么的,难道会是这名男子?这顿感胸口一窒,所以的血液因为这个可能而几近凝固,他不敢想像她为什么要骗他?
    他调理了一下呼吸及思绪,缓缓的走向他俩,“嗨!小妍,这位是——怎么不替我介绍一下?”
    “唛杉!这么巧,你也来这儿?”
    展妍闻声抬起头,见到来人后,眼底全是藏不住的欣喜;只不过,看他注视着乔名丰的眼神似乎不太对劲,目光灼热又刚烈,精光尽现。
    乔名丰也察觉到了,但他并不紧张,凭着男人对男人的直觉,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所表现出的行为叫做敌癔。
    看来是他误会了!而他和小妍之间究竟又是什么样的关系呢?瞧小妍方才在惊见他时那种狂喜的表情中即可猜出个十之八九,他就是她所谓的“不错的男人”。
    然而,更令他讶异的是,眼前这个男子挺拔俊逸、气势不凡,眸中更有一抹不容轻忽的威严与豪气,的的确确是个难得的人才,也难怪小妍会动了芳心。
    “你是觉得太巧了,还是太扫兴了?”裴唛杉做事说话向来心思周全,从没这么不经大脑,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小妍……”
    “为什么说话要带刺?”她不服气。
    “好了,两位不用为了我起争执,我自我介绍,我叫乔名丰,在帛琉时我曾是小妍的同事。”乔名丰实在不愿因自己的出现而坏了一对佳人的感情,所以急欲辩解;他更不懂的是,小妍怎么都不做解释呢?任由她的男友这么误会。
    “帛琉的同事?”闻言,裴唛杉俊逸的脸庞立刻添了三分冷冽。他转首看向展妍,“他就是你在帛琉的男朋友,或者未婚夫?”
    裴唛杉此刻有一股自掌嘴巴的冲动,他怎么可以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呢?这下可好,人家已经找上门来了。
    乔名丰觉得事情好像愈来愈奇怪了,他什么时候和小妍有了这等关系?这个误会可不能持续下去,他得解释才成,“不——”
    “不错,他就是我的男朋友。”展妍打断乔名丰欲出口的话。
    展妍反驳他的解释,只因一股郁气积在心头,忿忿难消,他凭什么胡乱栽赃呀!
    “你当真是她的男朋友?”他将头转向乔名丰,目光阴郁。
    不待乔名丰发言,展妍立即抢答道:“怎么,不行吗?我有男朋友难道是件不可思议的事,非得经由你‘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不可?”
    “看来,我的确是多此一举了,也难怪你要骗我是出来逛书展,原来是和老情人幽会。”他霍然起身,神情鸷猛,抑郁的脸孔罩着几层寒霜。
    “等等!我虽不知道你是谁,但我想你是误会了。”
    乔名丰喊住他,绝不能因为自己好意的来访,而破坏了一对璧人的感情,看来,小妍的脾气还是一样——拗得很。
    “误会?我误会了什么?”裴唛杉止住了步伐,矫捷地转身向他。
    “名丰,你不用跟他解释什么,我最讨厌像他这种自以为是的人了。”展妍赌气的说。
    “你说我自以为是?你才是想左右逢源呢!放心,我不会让你得逞的。”裴唛杉朝她大大地跨了一步,几乎与她脸对脸了。
    “我偏要。”展妍气得握紧小拳头,开始语无伦次。
    “你甭想!”他立刻顶了回去。
    “你们两个有话好说,这是干什么呢?”小俩口闹别扭,可急坏了一旁的乔名丰。
    “名丰,你别管,他对我不信任、疑心重重的,我干嘛又要对他和颜悦色。”展妍甚感委屈地负气道,泪珠儿早已忍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
    裴唛杉下颔紧绷,本欲破口而出的话,被她眼中的泪水给活生生的逼了回去;他心中一拧,攒紧眉心说:“小妍,我——”他又看了看乔名丰,“对不起,是我不够君子,但又有什么事能在遇见自己心爱的女人背着他与别的男人约会时更让他心痛、心乱的。”
    “这位先生,我想你……”“我姓裴,叫裴唛杉。”
    “裴先生,我想你是弄错了。”乔名丰紧张的说,从未想过当和事老会那么累人。
    “你不要再解释什么,我会与你来个公平竞争的。”他眼光咄咄,有着不容抗拒的气势。
    “你最讨厌了,谁要和你竞争来着!”展妍红着脸,丢下了这么一句话就跑了。裴唛杉不懂的是,她那表情并不像是生气,倒像是害羞,这是怎么回事?
    望着展妍渐行渐远的背影,乔名丰这才开口说:“裴先生,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个男人,有话我就直说了。像小妍这么亮眼杰出的女孩儿,任谁见了都会想跃跃欲试,当然,我也试过了,只不过结果令人汗颜,我失败了。而现在,我已经有了未婚妻,但不是她,且凭我对她的认识,她在帛琉从未与人真正交往过,哪来的男朋友或未婚夫呢?所以,我只能说你被她骗了。”
    裴唛杉脸上的表情随着他说出的每个字变得愈来愈复杂,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刚才不就是他一个人在演一声“醋劲大发”的独脚戏。
    天啊!难怪小妍会气哭了,也难怪她会红着脸跑掉。
    “喏,她来了。”乔名丰向远方挥挥手。
    裴唛杉转身过去,看见一个端庄秀丽的女孩儿往这边跑来。
    “名丰,对不起,我来迟了,小妍呢?”女孩儿气喘吁吁的说,像是跑了满长的一段路。
    乔名丰却对裴唛杉说:“她才是我的未婚妻,莉倩。我们刚刚才到香港,目的是想亲自送这个给小妍。”他从西装口袋内掏出一张红帖。
    裴唛杉重重地拍了一下额头,“老天,我看我真的该杀!你们现在落脚在何处?”
    “Wovizer饭店。”
    “好,晚上……晚上我一定带着小妍一起为你们洗尘,等我们。”裴唛杉边跑边回头喊,早已迫不及待的想飞回展妍身边向她陪罪。
    乔名丰看了不禁笑着摇摇头,“他和小妍很配,是吧?”
    “不错,天造地设的一对。”莉倩靠在他肩上,轻吟道。
    ???
    “小妍!”
    裴唛杉冲回家门,就瞧见她一个人坐在地板上低泣着,像是哭累了一样。
    “原谅我的莽撞好吗?”他走近她,掬起她的手轻声问道,“我也弄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一看见你和别的男人那么亲密在一块儿,我就丧失了所有思考的能力与理智。”
    “我哪有跟他亲密了?只不过是好久不见,今天难得见上一面,心里面高兴嘛!难不成这也不行吗?”她生气地将身体挪离他远远的,像是他犯了滔天大罪,不容原谅似的。
    “你当我有瘟疫吗?难道不想看看这是什么?”他拿出乔名丰交给他的红贴子,在展妍面前晃了晃。
    “这是?”她睁亮眼好奇的问道。
    “嘿嘿,我不告诉你。”他将红贴抽回,脸上泛滥着洋洋自得的笑容。“哼!瞧你泄得什么样嘛!不看就不看,谁希罕呀!”她气嘟嘟的转过脸,甜美的脸蛋交织着愤怒。
    “真不希罕?那我就告诉名丰,他的婚——”
    “等等,等等!你叫他什么?名丰!什么时候你们感情好到这种地步了?刚才你不是还一副剑拔弩张,想将人家生吞活剥的模样,才几分钟不见——奇怪哟!那个呆名丰是给你下了什么降头,把你收服得那么好?”
    展妍跳了起来,将他从头观察到脚,又从脚研究到头,那种啧啧称奇的样子,仿若他真是被人下了蛊似的。
    “你当你老公是妖怪呀!什么收服、下降头的。”他也站起身揽住她的肩,轻轻地将她压进沙发里;瞧她在他面前转来晃去的,他头都晕了。
    “别把老公这个名称挂在嘴边好不好?想害我嫁不出去呀!”展妍用力拍了一下他挂在她肩上,有些不规矩的双手。
    “你除了嫁给我,还想嫁给谁呀?”
    他竟将整个身躯捱近她,享受着她身上清新的自然香味,吊儿郎当的脸孔上有着恶作剧的笑意。
    “你忘啦!我是有男朋友的耶!就是你嘴里喊的名丰呀!我当然是要嫁给他。”她干脆将错就错,气死他最好。
    “唉!唉!”
    “我结婚是喜事,你哀声叹气的干嘛?触我霉头呀!”她双手叉腰,摆出水壶的架势。
    “你真是狗咬吕洞宾耶!我是为你难过,为你不值呀!”他摇摇头,外加长吁短叹的。
    “你干嘛为我难过,为我不值?名丰在帛琉也算是间大公司的负责人,而且,他对我一向很好,你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她不懂他为什么听她要嫁给别人,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一脸极有兴趣的样子。
    “他对你很好?可有比对一位叫莉倩的女孩子还好?”他憋着笑问,好整以暇地等待看她做何反应?
    “你——”她惊讶地用食指指着他的鼻子,脸一直涨红到脖子,“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我只知道你的男朋友快要和别的女人结婚了,所以我为你不值,为你惋惜。所以,嫁给我是你唯一的选择,我不会一只脚踏两条船的。”他隐着笑意,一本正经的说。
    “我讨厌你,真的好讨厌你!”她跺了跺脚,恨不得能把他这栋楼房给踩塌掉,看能不能挥去他那一脸得逞的笑容。
    “喏,这个给你,别讨厌我了,好不好?”裴唛杉将喜贴打开,递在她眼前。
    展妍不由自主的将眼神调到那红纸烫金的贴子上,眼睛愈随着上面的字体移动,便讶然与难掩的兴奋。
    “天呀!名丰与莉倩终于要结婚了,原来他们是特地送喜贴来的——咦,不对哟!他凭什么先让你知道,而不是我呢?”她倏地旋过身望着裴唛杉,眼神中充斥着疑惑。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用脚趾头想就知道了,因为你是他的女朋友呀!他背信在前,哪还有脸告诉你。”
    裴唛杉脸上的笑容愈咧愈大,明明白白的表现出他早已知实情,而且从一开始,他就捉弄她捉弄得不亦乐乎。
    “好哇,你这个杀千刀的!”展妍在心里发誓,从今夜起,她要做一个夜夜磨刀的女人。
    “不对,不对,‘杀千刀的’是一些老夫老妻喊的昵称,你比较适合喊我‘达令’或是‘甜心’之类的较恰当。”
    “达令?我还恨不得打死你呢!甜心?我巴不得啃你的心!好,就这么决定,以后我就喊你‘打你或啃心’。闭瑰故意装出一副妖魔鬼怪的脸孔,慢慢趋向他。
    “拜托,什么啃心,那多恶心呀!”摇着手慢慢向后退,却在两步之遥处以猝不及防的速度一把攫住她,将她深深的嵌在怀里,耳鬓厮磨着,“别气了,好吗?本想逗你高兴的,想不到竟是让你愈加生气,怎么样,咱们收兵、重修旧好,好不好?”
    展妍不想理会他,拼命扭动着身子想摆脱他的箝制,却怎么也脱不开他铁臂似的拥抱。
    “别动了行吗?软玉温香在抱已经够眩惑人心了,你还火上加油地在我身上扭动,不怕我把持不住,一口气把你给吃了?”一丝苦笑爬上他的眼底,看得出他所言不假,他几乎快受不了了。
    展妍真的不敢动了,并不是怕他真的吃了她,而是他眼中跳跃的那簇火焰,及抵着她腹部那不可否认的坚挺吓着她了。
    见她红着脸,又跃跃欲试的表情,他心底一丝抽动的纤维震动得更厉害了。喟叹一声,裴唛杉像个禁燃已久的爆裂物,赫然猛烈狂妄地一发不可收拾。
    他轻舔着她的小嘴,轻柔欲融,就像星火燎原般灼烧着她所有的感官,她发觉自己即将在他熊熊的热力下,化成一堆无力抵挡的灰烬。
    然而,他却在她无力招架的同时离开了她的敏感的肌肤,粗嘎的呻吟道:“不能再下去了,名丰他们还等着我们为他们接风,看来,我们已经迟了,若再不控制的话,恐怕他们得等上一夜了。”
    展妍将额头抵在他怀里,听着他如击鼓般的心跳,知道他比她想像的还难受,不禁佩服起他的自制力。
    “想考验我的自制力?别太看得起我。”见她一动也不动的窝在他胸口裴唛杉好不容易浇熄的心又再度燃起了火花而蠢蠢欲动。
    展妍这才抬起娇艳的脸庞,笑看着他,“我不介意让他们等上一夜。”他呼吸急促地问:“真的?”
    她灵活的大眼转了转,在他耳畔轻轻说着:“假的。”语毕,她早已有心理准备地快速闪出了门。
    然而,这却苦了裴唛杉,只见他走进浴室,不停地冲着冷水,想冲熄他已达沸点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