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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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雷鹏家一待就是十天,琉璃把自己关在房里,哪都不想去。
    今天在杏儿的建议下,雷鹏临时决定招待赫连令野与琉璃到山野踏青。
    琉璃本是不愿前往,但又怕赫连令野指责她装模做样,只好忍着身体的不适随他们来到临城的一处山间坡地。
    他们一行四人乃由赫连令野驾马车载着琉璃与杏儿,而雷鹏则独自骑着一匹白马前往。这片山野之地乃属于雷鹏所有,因此当他们来到这类并不见外人。
    “雷兄,想不到你出来外头游玩,还不忘带马一道,还真是爱马成痴埃”下了马车后,赫连令野笑看着雷鹏身旁那匹毛质亮泽的白色骏马。
    “你会错意了,这匹马是杏儿的。”雷鹏笑意盎然地看着杏儿。
    杏儿走了过来,接续他俩之间的谈话,“我喜欢马,平常在府邸没机会骑它,所以我请鹏带着它来,待会儿好让我一逞快意。”
    “我怎么不知道你那么爱马呢?”赫连令野撇开唇,兴味地说。
    “骑马是我这几年养成的兴趣,你当真不明白了。”杏儿对他媚惑一笑,当着自己丈夫的面,丝毫不避讳地与赫连令野眉眼勾搭。
    尾随在后的琉璃只是静默地走着,他们之间的对话对她虽是刺耳万分,但她却无力说什么,只能尽可能的关上自己的心门。
    “这么说,你的骑术全是雷鹏教你的?”赫连令野的口气似乎有点吃味。
    “当然了。鹏,你说你是怎么教我的?”杏儿掩嘴甜甜一笑,举手投足间都是风情万种,令琉璃见了愈是自惭形秽--
    “其实杏儿是个很聪明的女孩,我教她不过半个月,她就能驾轻就熟的骑着马儿四处奔驰。等会儿让她表演给你们看看,你们就知道我所言不假。”雷鹏例嘴大笑,似乎对此相当得意。
    “真的?”令野挑眉问道。
    “你不相信?现在我就让你见识一下。”她巧笑倩兮地瞟向他,随即转向琉璃问道:“你愿不愿意和我一块骑马呢?”
    琉璃一震,没想到杏儿会和颜悦色地对她说话,顿时错愕得不知如何是好?
    “我……我不会骑马。”她怯怯地说。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更离谱的是,她居然还毛遂自荐,自愿教琉璃骑马。
    琉璃惊诧不已,眼看这匹马这般高大,怎是她能驾驭得了的?
    “既然否儿愿意教你,你不妨试试看,这也是难得的机会啊!”雷鹏听见自己的妻子这么说,也立即升腔附和道。
    一方面他也兴奋于杏儿对琉璃态度转变。如此一来就不会再发生昨晚那种尴尬的场面了。
    “我倒觉得不妥。琉璃没有武功,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教她骑马可不是简单的事,只怕杏儿会太过辛苦了。”赫连今野的话冰冷无情。
    “不碍事的,即使她再笨,我也有把握教会她,谁教她长得那么像我,足以做我的替身?”杏儿话中有话,娇滴滴的声音在琉璃耳畔响起,可她听来欲知针尖般锐利。
    “我不想学了。”琉璃立刻躲到赫连令野的背后,全身像刺猬般竖起了防卫的护甲。
    她不想当他们增加情趣的话题,她想回去……回到老夫人的身边。
    赫连令野这回却改口,他将琉璃从他的背后拉出来,晒笑道:“既然雷兄和杏儿都那么热情,如果你再拒绝就太不通人情了,去向杏儿学学骑马、运动运动,对身于骨也有好处。”
    琉璃身子瞬间僵住不动,她不明白刚刚才极力反对的他怎么才一会儿工夫又改变主意?
    这下她该怎么办?真要骑上那匹今她害怕的马儿吗?
    “琉璃,去吧,相信杏儿会是个好老师。”雷鹏也在一旁鼓吹道。
    她无助她看了看他们三人,只能被动地点点头。
    “太好了,琉璃,你跟我来——”杏儿开心地带领她往坡地走去。
    琉璃乏力地跟着她走,这回她不求助任何人,因为她已想通,在这样的情势下根本没有人会帮她,也不会有人了解她的害怕。
    当到了一块空旷的坡地,杏儿便停下脚步,回身对琉璃笑说:“咱们就从这儿开始,你先上马吧。”
    琉璃瞪着这匹马,半晌没有动静。杏儿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我来帮你吧。”
    她先让琉璃踩着勾环,而后解说上马的技巧,而琉璃也挺聪明的,很快就抓到了上马的窍门,快速地一瞪上马。
    站在远处观看的雷鹏立即鼓掌叫好,而赫连令野只是蹙起眉,脸色凝重地看着这一幕。
    “太好了,琉璃。你先轻轻挥动疆绳,它就会带着你散步。”杏儿表现出殷切的善意。
    “是这样吗?”原本害怕至极的琉璃有了小小的进步后,心情转为兴奋!
    她小心翼翼地驱赶马儿向前走,每走一步她都开心的笑出声,那天真又自然的模样直让赫连令野看得目不转睛。
    杏儿看着赫连令野那副痴望的表情,瞬间怒火攻心,她扯了抹冷笑对琉璃说:“现在你可以用力一点儿,双腿再往马腹一夹,它会跑得更快些。”
    “好,我试试看。”
    琉璃完全信任地照着她的话做,哪知道马儿奔跑的速度不只是加快了些,而是快得令她招架不住,这情况让赫连令野与雷鹏都吓了一跳!
    “琉璃,拉紧逼绳,快——”杏儿假惺惺地在她身后喊着。
    琉璃听见了,使尽吃奶的力气用力拉住缰绳,果真马儿立刻降下速度,仰天长啸了声。
    她余悸犹存地愣在原地,这时杏否儿追了上来,佯装出一脸的关心,“你没事吧?快吓死我了。下来吧!现在由我来骑。”
    琉璃木然地下了马,两行清泪滑过她柔蜜的脸颊,看来十分楚楚动人。
    杏儿笑着摇摇头,“来!我帮你把泪水擦擦,没事了。”
    就在她为琉璃拭泪的同时,她技巧地取下琉璃发上的发簪,暗藏在袖内。等到她要上马时,便对琉璃说道:“你过来,看我是怎么上马的。”
    琉璃听话地走过去,才刚接近杏儿时,马儿又长啸了声,竟然疯了似地往前飞奔,吓得琉璃跌坐地面,怔茫地望着狂奔而去的马儿。
    “杏儿——”雷鹏吓出了一身冷汗,但他不会武功,只能迫在马儿身后,不停叫着杏儿的名字。
    刹那间,赫连令野飞起身,施展轻功,几个空中翻跃便追到杏儿,急急住她腰间一揽,顺势带下了马。疯狂的马儿也在他的一击重拳下昏厥了过去。
    雷鹏这时奔了过来,抱紧杏儿忧急如焚地问:“杏儿……杏儿,你没事吧?“他不解他自言自语道:”这匹马向来温驯,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他着实是百思不解,看来以后还是别让杏儿骑马得好。
    这时赫连个野霍地发现在马的侧臀上插着一支发簪!他弯腰将它拔起,对着雷鹏说道:“祸首在这儿!”
    “这是……”雷鹏愣了下,与赫连今野不约而同地看向错愕无语的琉璃。
    “是你下的手?”赫连令野声色俱厉地逼问道。
    “我?”琉璃呆住了!望着他斩钉截铁的神情,一时噎声无语,连解释的话语都卡在喉中,吐不出也吞不下——尤其是那根已深入马臀内的发簪,更是让她无言以对。
    “不是我。”她急急解释,忧急的泪水已不知不觉凝聚在眼眶,“我没有做,令野……你一定要相信我——-”“你真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做错事还不知悔改,只知矢口否认,简直不是人!”
    他倏然揪紧她的衣领。
    “是啊!你真的好歹毒!我好心教你骑马。可你竟然还想害我!呜……刚刚真是吓死我了,鹏…我好害怕。”
    杏儿泪流满腮,水抽拭着泪水时还不忘从袖缘上偷看赫连令野的表情,见他责备辱骂琉璃,心头便有说不出的快意。
    “为什么…”
    她迭退数步,心神俱碎地看着他,“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还记得在潭边的洞穴内你对我说的话吗?难道——难道只是甜言蜜语……”琉璃两片瑰丽的粉唇渐渐泛白。
    “哦?我对你说了什么?”他唇畔肆笑,眼腔开始凝聚幽冷光束。
    “我……”他的眼神好陌生,琉璃只觉得心里那道迷离又疼痛的漩涡不断扩大,几乎吞没她的五脏六腑。
    “快说啊!我到底对你说了什么甜言蜜语?”赫连令野慢慢欺近她,冷冷地牵动着唇角。
    “令野……”她心底一寒。
    “你算什么东西,令野可是你叫的?”他幽送的眸子眯成一条线,话中带着冷冽与讥消。
    “那是你允许我的!”
    琉璃哭哑了嗓子,明眸带了一丝浓烈的悔恨,此刻他那俊逸的丰采、隽伟的身形对她而言变成最剧烈的毒药了。
    她不该再为他所迷惑……但他对她而言早已是上了瘾又戒不掉的噬心之毒。
    “我允许你的?有吗?该不会是你自作多情幻想出来的吧?”他撇嘴冷嗤,句句酸蚀人心。
    “哼!令野,你怎么会带这种丫头出门,一点羞耻心都没有!或许是你记恨我曾与你有过一段倩,才会要心机硬是要置我于死地!”
    杏儿此话一出,雷鹏立即变了脸色,他羞愤地对赫连令野吼道:“是真的吗?你与杏儿不仅是旧识,而且还有过一段情?”
    赫连令野神情变得矜冷,他没想到杏儿居然完全不念及雷鹏的想法,将此事给揭发出来。
    “雷兄,此事早已事过境迁,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他深遇的黑眸一闪,浑身上下带给人一种阴沉感。
    琉璃只是默默低首,承受着这股椎心刺痛与不白之冤。
    “杏儿,那你——”雷鹏转向她。
    “呵!你真会吃味儿,我现在心只当然只有相公你了,不过……”杏儿不怀好意的眼神经膘向琉璃,冷嗤道:“你得替我作主,我不要一个会陷害我的女人和我住在一块。”
    “这……”雷鹏瞧了琉璃一眼,叹口气道:“很抱歉,我们这种小地方可能不能再留你住下。”他又看向赫连令野,蹙眉道:“不是我不欢迎你,只是…”
    “我懂,我会让她回去的。”
    赫连令野据傲地眸脱了琉璃一眼,“明天一早你就离开开封回扬州去吧!若不是我娘要求我带你出来,我是不会自找麻烦的……想不到你还真有本事,居然能拢络我娘的心?”
    琉璃身子紧绷,脸色泛青,如今才知道他之所以会带她出门全是因为老夫人的关系!
    可老夫人的表现并非如此碍算了,她好累,累得已无法去追究这些——她一语不发地转过身,手捂着泛疼的心,踩着蹒跚的脚步徐徐往回走,无神无心无绪的她最后连怎么让赫连令野架上马车载回雷府的,也全然不知。
    夜深人静,琉璃从床上爬起身。心想既然明天一早就要离开,何不自动走人?
    省得到时候还要让人亲自驱离。这种创伤对她而言将会是更深剧的痛。
    她才推开门扉、盏然发现赫连令野居然闲适地斜倚在门边。
    琉璃立刻回了神,柳眉微慢地欲将门合上。怎奈地却强行进入,随即闩上门。
    “少爷!”琉璃惨白了脸色!
    就在刚才看见他的刹那,她便发觉自己的心揪得死紧,怎么也无法敞开心门面对他。
    “那么讨厌见到我吗?”赫连令野低沉磁性的声音扬起,沉冷的黑瞳直盯住她戒慎恐惧的脸蛋,唇角漾出一抹兴味的弧度。
    “奴婢不敢。”她迅速别开脸,因为他的强烈误解,他们之间的距离更遥远了……
    “还在生我的气?”他早已看透她心里的别扭,冷硬的唇掠过一抹讪意,琉璃咬紧下唇,悲愤地抿住不语,不明白他究竟要戏弄她到几时才能满足?
    前一刻他是这么温柔多情,但下一刻又摇身一变成为无情冷酷的负心汉!这回他又要扮演哪一种角色了?
    “如果你只是来提醒我明天要早点儿走的话,那么请你放心,奴婢一定会准时离开。”琉璃紧闭双眸,已无心再与他争辩,更不想再听他说一些昧着良心的话。
    既然他认为她是个狠毒的女人,干嘛还要来这儿和她说话?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能马上离开,不要再与他有任何瓜葛。
    “你瞧,我才说你几句,你就顶那么多话,好像恨我入骨似的,一点面子也不留给我。”
    他慢条斯理地说着,嘴角勾勒的笑纹更深了。
    她蹩起秀眉,疑惑地望着他那张玩世不恭的笑脸,“我不生气、也不敢恨你,只是想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莫非你等不及天亮就要我离开?”
    她悲凄地揣测着,除此之外她已想不出他来此的目的。
    “还说不生气,瞧你这一气可真不小!”他带笑的脸庞突地一整,突然说道:“你不用离开了,继续留下吧!”
    “为什么?”她转向他,居然发觉自己一点也不了解他,“你要我留下,难道不怕我又使计加害杏儿姑娘?”
    赫连个野赫然压低嗓音,附在她耳畔说:“你放心,杏儿是什么样的女人,怎会是区区的你能加害得了的?!”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听得一头雾水。
    “你不用明白太多,其实留你下来的是杏儿,刚才她突然来我的房里找我,告诉我她愿意原谅你。”
    听了他的话,琉璃非但没有释怀,反而更难过了!
    她绝对没有想到,他之所以留下她,不是因为对她的信任,而是杏儿的要求…但杏儿为何要留她下来,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她无所适从。
    “我没做错什么,不需要她来原谅,明天我还是会离开。”她赌气道,身子还不由自主地抖瑟了下。
    赫连今野漾起邪笑,“你好像对她有偏见?”
    “不是,是她对我——”
    “别说了,你就是这样,一点儿也不大方,我来找你就是要你亲自去向她道歉。”
    他冷冷地说。
    “不,我不去!”她拚命摇头。
    赫连令野冷飕飕的话语仿如一股强风,不断卷袭着琉璃的心,让她愣在当场,胸口
    无端窒闷。
    “如果你坚持这么做,我宁愿离开。”说着,她已升始打包自己的东西。
    “你这是做什么,我几时要你走了?”他攫住她的小手,笑得深沉难懂。
    琉璃终于忍不住满腹的委屈,清丽的容颜一阵激动,“你走!不要再对我反覆无常,我受不了!”
    赫连令野的脸庞闪过一丝犹豫,“我的确是善变,但我有一点却是永远不变的。”
    “什么?”她眼中尽露惶恐。
    他弯起唇线,挟带轻薄无赖的笑容,“那就是对你的渴望。”
    瞬间,他已紧紧压复住她的身子,并在她的挣扎下褪去她的衣衫,以黑眸爱抚着眼前细嫩白皙的美丽胴体——
    琉璃不断以这样的话语提醒自己,但是体内又湿又热的感觉让她兴奋难耐,莫非连她的心灵也放荡了?
    赫连令野一手捂住她的嘴,笑得邪肆,“你真要喊得众人皆知吗?”
    “呜……”她窝在他怀里嘤嘤哭泣。
    “即便我不在乎让别人知道,但做这种事总不喜欢让人打扰,还是到我那儿,我的客房大,可随你叫床。”他说得邪恶。
    “不,唔——”
    赫连令野立即复上她尖嚷的嘴,将她往怀中一带,强行将她带往他的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