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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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安飘散着发,躺在一片陌生的云枕上,怀带一颗美丽的心情,望着窗外绽蓝的天空。
    才不过稍脑一宿,昨夜的风兵雨卒竟在转眼间撤防了,而她也在风雨退守前,随着自然变节,蜕变成为一个货真价实的女人。
    “称刁钻古怪的小脑袋在想什么?”一个酣懒富磁性的音调在她耳边响起。
    她瞄了眼一头乱发模在胸前的英俊男人,睁着一双清澈明亮的眼,温颜软语地问:“你知道水乳交融的境界是什么样子吗?”
    常橡华闷哼应了一句,“什么样子?”他有点心不在焉,因为他正侧躺在她身旁,霸占她滑腻如丝的娇躯,食指优游在她的前胸画下好几道恋符。
    安安静躺五秒,知道他写下——“喂你,女孩,知否?”后,会心一笑地说:
    “是当你对我付出你的爱,却用你的心与双眼,默默无言地告诉我,你好爱我的时候。”
    他盯着怀里明艳无传的女孩,旋身疼惜地将她紧紧搂住,好怕她突然在下一秒自他的臂弯间消失掉。
    他以热灼的目光饱食她秀丽的容颜,温柔地拂开她面额的发丝,啄吻她的值,语带怜惜地抱歉,“对不起,你一定很疼。”
    安安目光明澈,如浮着雾用的两沙潭,坦白地对他倾诉心情,“是的,但是疼得很美丽。”
    常棵华挑起一眉,质疑道:“只有美丽而已?”
    “好吧,”她将肩一耸。“再加上舒畅。”
    “敢情安小姐当我是瓶装可口可乐,清凉、解渴又舒畅!”
    “人家不会形容嘛!”安安两额蛇红,不甘心被他消遣,粉拳一握,槌上他结实平滑约二头胸肌,当成两面皮鼓,咚咚地敲打。
    他两臂交在脑后,大方地任她敲,慢条斯理地跟着“人皮鼓”的音韵哼出三个字,“再、想、想。”
    “或许……”她停了手。“说成温柔也可以。”
    他不苟同,“这点矛盾得大有问题了。既然你会疼,就表示我欠温柔。”
    安安不知道他在寻她开心,认真地道:“可是我就是有那种又疼又受呵护的矛盾感觉,就像……就像……”她急于寻找适合的字眼,“对了,就像艳阳天下的两一样,又暖又湿,又潮又热,最后被搞怪的天候折腾到无所适从的绝境,然后……”
    “然后呢?”常棣华的嘴角浮着一抹秘而不宣的笑。艳阳天下的两!天啊!他真的是爱上了一个矛盾女孩,十二年前是,十二年后依然转不了性。
    “然后就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还爱上了一个很曾闪烁其词的装蒜女孩。“你这叫顾左右而言他。找一个具体的字眼好不好?”
    “具体的……喔,解脱,对,没错,解脱,就是这个字眼。”安安终于把感觉说出来了,还带了点委屈地瞅着他。
    常棣华思索她的话,好整以暇地起身,亲密地将她压在身下,晶灿的白牙一咧,开怀朗笑。“好一个妙不可言的解脱!安小姐这么辛苦地想答案,我非得好好再嘉勉你一回不可。”
    安安神醉地看着他,有一点期待地问:“你要用什么嘉勉我?”
    “再来一次高潮迭起到妙不可言的解脱,如何?”他的白牙闪闪,俊美的脸上难得泛起邪恶的笑容,比他的胞弟常棣彦还要玩世不恭。
    “才不要,”她抵挡不住他这种勾魂的魅惑,试着钻出他迷人的肉牢,抿着嘴说:“我可没打算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死’两次。”
    他将笑容一敛,愧疚地以下巴摩擎着她的颈项。“爱着你,我有那种与天女共婵娟的感觉,恐怕一辈子都要不够,而你该不会觉得自己被恶魔缠上一世吧?”
    安安知道他误会她的意思,娇腮绯红地说:“不是那个,而是……”“我需要清洗一下。”
    他闻言双目瞟上红蕊般的落印,紧紧盯着她,睫毛一瞬也不瞬,深邃眸光里不熄的火苗似乎在瞬间复燃。
    安安被他看得羞红,热血从小脸一路直往脚底板窜。
    “等我一下。”常棣华说完,起身跃下床,睡袍披上身后往盥洗室走去,不到一分钟,带了一条半温的毛巾挨近她身边。
    她知道他打着什么主意后,惊恐地伸手想抢过毛巾。
    “太好了,你既然已觉得自己懂得人情世故,何不假装你让牙医师看牙?”常棣华哄着。
    她的牙医师没他帅得如此让人脸红心跳,当然,更不可能衣衫不整、袒胸露腹地帮人看牙。“你的比方很不妥当,如果我‘那里’真的长了一副牙,也绝对是獠牙,敌人一旦入侵,要全身而退可难了。”她伸手跟他讨毛巾。
    这回他就是不依她,也不动气,对她绽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就像绞肉机是吗?”
    “没错,还会是电动的。”安安鼻子一皱,掀被遮住趴着的玉体,只肯留一小片滑溜溜的肩头给他垂涎。
    “那么你就假装是一只下热水滚过的熟螃蟹好了。”他又建议。
    “螃蟹?怎么又扯上螃蟹了?”安安回眸,疑惑地睨他一眼。
    “注定要被我这个飨客大快朵颐一顿。”常棣华说完将被子一掀,大手轻溜上她圆翘坚挺的粉臀,灼热的唇赤柱同时发动攻势,从她的腰椎处一路往下吻,不顾她连连抗议,趁她翘起身子时,将她的玉体扳正,以毛巾温柔且体贴地清抗她纯真的印记。
    他一边检视,一边给她保证,“看起来还好,没我想像中的糟。”
    安安全身僵得像一草木乃伊,呼吸都快停止了,她以为男女间交往最亲密时,也不过是做爱交欢时的那几段,没想到,这样隔着一层毛巾任地抚触。注视,却比做爱更亲密百倍。
    尤其他一脸担忧、小心怕弄痛她的模样,让她猛觉得自己是一块无价之宝。
    想到这点,安安情不自禁地发颤,赫然发现原本慰借她刺疼伤处的毛巾已被他修长迷魂似的手所取代,一股曼妙的美好感觉在他纯熟的诱引与缠绵的织网下,慢慢地溜窜涌出,往她的欲望泉源集中,不过片刻,销魂的无力感驱散了所有的不适,即刻泛滥开来,她娇柔的身子无法自拔她随着他亲密的接触而抑扬。
    他那双膜拜的眼眸让她无法思考,只能落入他的温柔之翼下,晶灿的泪眼,无助地望着他,以眼神对他倾诉爱的颂赞。
    他解去睡袍,小心翼翼地与安安再次结合为一体,怕弄疼她,还刻意收敛狂奔的冲动。
    她不愿他有任何保留,她要他撤尽一切理性的粉饰,与她共同攀赴温情仙乡,正式成为柏拉图的叛徒。
    迷醉地缝绉过后,安安倚着常棣华汗水淋漓的热体,满足地闻着他独特迷人的男性气息。她像一只夏日懒猫,伸展着四肢,发出一声轻叹,卷缩进他结实壮硕的臂弯里。十二年来第二回,她不必依赖眼罩,甜熟地沉睡进一个有御风百合的真实世界。这次,他不会再不告而别。
    向晚时分,安安靠坐在常棣华的胸前,看着一对白鹭鸾在沼泽地翱翔觅食,放心地任由船家将小船从八里渡船口摇摇晃晃地向彼岸的渡船口推进。下了船,他们没去谈海,反而就近找了一处地方落坐,静静观景聊天。
    “为什么喜欢上我?”她问。
    “不为什么。看对眼,觉得心上舒服,后来,一次又一次地期盼见到你,到最后就像古人说的,一日不见如三秋兮那么难熬。”
    “当初又是怎么注意到我的?”安安又问。
    “好像是……”常棣华沉缅着,一副寻思模样。“当初在火车上,有一个坐在我身旁的清秀不佳人打算起身让位给一个刚上车的老太太,谁知她好心归好心,没想到是个粗心的人,起身离座时,重不奔啷的书包一甩,像铅锤似地扫中我的下巴,叫我登对头昏眼花,眼里星星与小鸟齐飞旋转。
    而那个女孩小巧秀丽的脸却红得跟西王母娘娘的蟠桃一般,让我猛然觉得被你的书包撞得有理。我想我大概就是在当下那一秒坠入情网,对你一见倾心吧!此后,我爱上了搭车的感觉。”
    安安记得那一次,因为真的是很臭,他当时还捂着下巴颊把她轻压回坐位,改让出自己的位子给老太太,然后不发一语地拾着袋子避走到另一节车厢。她当年曾试图忘却这段较难为情的记忆,没想到却是他开始注意她的起缘,而这个起缘恰好发生在她跟着他和季韵贤到医院后一天的事。
    “看来我们还真该感谢那个老太太了。”
    “可不是。”常棣华自我解嘲,“还有你的书包。”
    安安红了脸。“棣华,我想再问你几件事。”
    他没应,反而一副陶然的模样。“我喜欢听你唤我的名字,像海潮一般,很酥很软很感性。”
    她语坚意定的问着,“好是不好?”
    “唉!好,你请问。”
    “你是开什么公司的?”
    “股份有限公司。”他答得很顺,像是料到她会在这个时候挑这个问题问。
    “什么样的股份有限公司?”安安紧接着问。
    “未上市的。”这有答跟没答一样。
    “从上次你分析管理理念给我听的样子,你似乎对管理很熟。”
    常棣华采取迂回战术,拐个弯说:“你想问我大学时主修什么是吗?其实我是修机械的。”
    “机械?那么…——你对车子零件的拆装组合的知识应该是了然于胸了?”
    “很久没接触那行,说了然于胸是夸张了点。”
    还是不肯露出蛛丝马迹就是了!安安面对阿水,骨碌碌的眼睛转了一下。“我很好奇,你工作上正式的称谓是什么?”
    常棣华斜瞄她的后脑勺一眼,打着混水摸鱼的主意。“最高执行主管。”
    “也就是CEO是吗?”
    “看情况,CEO是美式说法,在欧洲业界,大部份的人统称ManagingDirector。”
    “换作中国的说法,是不是就是头儿、老板、当家主事者及执行总裁?”
    他到这时才苦着脸投降,两手将安安圈得老紧,左摇右晃地拜托她,“好,我招认,我就是你心里臆测的人。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别跟我玩猜心的把戏了。”
    换句话,他就是恒宇集团的负责人,也是“恒兆”那个协理口中魔高好几丈、有办法叫死车复活、活车暴毙的CEO!
    她早该猜到的,唯欠一根灵通的筋。“所以,是你要那个协理给我一次机会,命令他接下我们公司的案子噗?”
    “没有,你是靠你自己的努力赢得合约的。”常棣华沉稳地给她答复,“不可讳言地,我是握有那种生杀权力,但若每个案子我都事必躬亲问候打点一句的话,我手下的人还要办事吗?你该感谢的人其实是那个协理,是他给你机会,不是我。”
    “除了那个协理,我也是要感谢你的,若没有你的帮助,我不可能通过第二次约谈的。”
    常棣华听了静不答腔,半晌后,才问:“安安,请别告诉我,你去棣园找我,是夹带着几丝偿思的情怀。”
    安安听出他口里的恐惧,忙解释,“你知道不是的,我对你的感情已根深抵固到没有任何事能够改变。我所不了解的是,为什么你刻意瞒着工作上的身份?你难道不希望我除了爱你以外,还多敬重你一些吗?”
    “安安,这是我感情上的心结,得追溯到好几年以前。曾有一度,我以为你我之间真是风流云散,一别如雨了。我在家族事业有了新局面后,利用过一些女人宣泄情欲,而她们也因为我的身份与财富而投我所好。若将得意忘形的我和那些女人的交往关系细细列举出来,无疑要污染你的耳朵。”
    “总该有一两个真心爱你的女人吧!罗织琳似乎”“安安,也许就如你所说,她是多爱我一些的,但是我们当初交往的动机已不单纯,如果不是我有一点钱,她的眼光是很难在我身上久留,当然这不能怪她们,是我先该检讨自己的心态。所以,当你因为骆伟与别的女人一夜风流而分手,风流债多他不知几十桩的我几乎不知如何面对你。”
    “还说呢!你一直叫我原谅他,我若真原谅他,那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了。”
    “做人难两全。”
    “你偏做烂好人,连终身大事都当恩情来还。”想到这里,安安真是有点怨了。
    这回,不需她开口追问,常棣华主动解释。
    “安安,我与韵贤是青梅竹马的玩伴,但从来就没有掺杂爱情成份的。韵贤喜欢的人是玩世不恭却善良到不分是非黑白的棣彦。无奈棣彦是个怜恤弱势族群的人,与其任千金小姐摆布,他宁愿追一些命薄女子,再加上开设信用合作社和农社的季伯父从棣彦的身上看到我父亲的败家特质,韵贤对他的这段暗恋始终没有见光的一日。”
    “季小姐喜欢棣彦?你那个不事生产的宝贝弟弟?”
    “棣彦跟我父亲一样,虽然不擅理财,其实是有很多优点的。”
    “这我知道,但我就是跟棣彦谈不拢,即使他跟你长得很神似也一样。既然季小姐的一颗心放在棣彦身上,为什么……为什么十二年前她怀孕时,陪她去医院的人是你?”
    “那是因为我是孩子的伯父。”
    “伯父?”安安从没想过这一节,老天,害她那一天差点哭死在十字路口上。
    “是的。韵贤有天跑来告诉我,她怀孕了,孩子是棣彦的,但她不敢跟棣彦承认,因为她用父亲送给她的二十岁生日礼物——一克拉钻石项炼买通棣彦当时在酒郎打工的女友,事先将他灌醉,然后李代桃僵地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他。”
    “啊!”安安听得目瞪口呆,没想到像季韵贤如此的女强人,其敢做出这样疯狂的事!
    “那时韵贤已跟我订了婚,她希望我能跟她父亲解释,既然她有了棣彦的骨肉,自然该嫁给棣彦。但是季老可不接受这样的逻辑,他认为韵贤肚子里的小孩既然是常家的,那么我们俩成亲是理所当然,否则他不但不疏通我向农社提出的信用贷款案,甚至还要杯葛其他借贷出路。
    “我以为他当时是真的看重我的才华,于是便点头了,谁知老谋深算的季者突然心脏病发瘫成废人,我和韵贤的婚事就这么搁下,我也才知道老家伙借钱给我是不安好心的,因为他利用我的名义又多挂了好几个人头,融资超贷的总款数比我实防要求的,还多了三倍!”
    “结果呢?”
    “结果是,韵贤把整件事情压下去,巧妙地退完她父亲打算私占的钱,然后将季家所有流动资产,尽数押宝似地对常家进行救援。我花了足足七年的时间才还清债务,但是欠她的人情可是一辈子也偿不了。
    “不巧,去年初,韵贤掌理的银行出了一些投资纰漏,与她竞争龙头的董事打着说服其他股东与别家银行合并的算盘,想踢开韵贤这个碍事的人,进而期望通吃银行的业务。”
    “季小姐掌理哪一家银行?”
    “瑞通。”
    “那不止一家了,光是遍布全省的分行就有三十来家!”安安更愁了。“这么棘手的事,你们结一场政治婚就有用吗?”
    “除去恒泛银行的部份不提,光是位宇集团的管理投资部会,可自由运用的总投资额就有二十亿美金之多,此外,让我们最引以为傲的成就是我们在全球五大洲包揽了一流的管理、投资人才。
    “就凭这点优势,韵贤可以说服那些摇摆不定的游离股东,巩固自己的势力,暂时纾解被人合并的危机。因为目前再多的钱也无法发挥雪中送炭的急效,只有我们发布婚事,恒宇集团为瑞通背书表态,才有可能发挥作用。”
    “所以这场婚你是执意结定了。”
    “安安,韵贤并不想当我的新娘,她之所以同意,也是情非得已。如果你肯等我几年,只要韵贤那边的事一稳定,我会与她协议离婚,只是我目前无法给你一个时间。”
    安安眉首低垂,哀伤地问:“你要我等你?”
    “是的,我知道这对你很不公平。”
    “你要我怎么等你?”
    “安安,我无法开口要求你做出违背己意的事……”
    “也就是说,你打算还人情债的心如此急切,竟然连我爱你的需要都否决掉了。
    你宁可我守望门寡,也不愿要求我当你的情妇?”
    “安安,要撑过流言是一件辛苦的事,我不愿意你吃这种苦。”
    “可是就如你所说的,跟你有了实质的关系后,我无法再过着没有你的生活。
    你不能把我又推回以前的世界,因为我的世界已不再信奉对错分明的二元论。常棣华,你把我变复杂了,可得负责到底。”
    “是谁说过不会反过来告我强人所难的?”他调侃的口吻,是怜惜多于恼怒的。
    “是谁说过若要两条线相交且持平,两方必须各有改变的?”
    “我爱你,想给你一个名份。”
    “你已经给了,这些日子来,你对我不求回报、不求功利的关怀态度,已告诉我实质的爱可以击碎任何虚名幻象。”
    常棣华审视着眼前这名女子,想从她眼中睨出一丝言不由衷的委屈,但是她笃定的表情,仿佛由娟秀玲珑的紫苑幻化为坚忍的紫藤,他忍不住轻叹一句,“安安,才几个月,你变了。”
    安安俏皮地顶了他一句,“真的吗?很好,全仰赖常先生这些日子的照顾,让不懂人情世故的我,变得有人情味些。”
    “还有梦梦喳喳迷迷糊糊似的女人味,”他柔情似水的吻着安安,补上一句,“懂得揪住我的心。”
    “你的心,藏在那么厂的胸襟下,岂容我揪得住?我是信了你、服了你,从以前那个翻看无政府主义叛逆思想的青年,到现在改走救济中小企业的土地公,你真是愈老愈懂得耍帅的艺术。”
    “安安,那也是因为爱着你,让我想变成一个更好的人的原故。”
    “原来我是世界大同的指标!”安安忍不住取笑他。
    常棣华瞪了她一眼。“谁管世界大不大同!没有你的日子,老实说,有一点像人民公社,看着你只对骆伟一人好,我就不相信‘兼爱’论。”
    提到骆伟,她眼里布上一丝阴影,惆怅满怀。此时河面飘起一层迷蒙的薄雾,沁凉得叫她直往他温厚的怀里缩,算是告诉他,不论逢晴遇雨,今生只想与他厮守。
    那一夜,常像华带着安安溜回棣园,两人像偷尝禁果的小孩。在他房里挨着,不过他们什么也没做,什么也不想,只是静躺在古雅的红眠床上,品味被爱拥抱的感觉。
    怎知,翌晨天都还没亮时,常棣思闯进常棣华的房间,大灯一捻,嚷着一句话,“哥!怎么办!我叫不醒奶奶!你赶快……”当她掀开被子,看见安安躺在大哥的怀里,她突然又尖叫出来,“啊……常棣彦,快来啊!你老婆睡错床了!”声音尖锐得连窗儒都开始震颤着。
    常棣彦一边套着裤子,一边跳进哥哥的房间,睡眼惺松的问:“常棣思,大清早的,嗓门放那么粗,你是在叫死人啊!”
    “对!就是叫你这个死人,未来老婆上错人家的床了,你还睡得跟只无能的熊猫一样!”
    常棣彦这时才将目光调到虽已清醒,仍匿进常棣华怀里的安安身上,慢条斯理的道:“这又不是第一次了。
    “你无所谓,交价了有手段的女人,但是你要大哥怎么去面对韵贤姐?”这话摆明冲着安安来。
    常棣彦机伶地瞥到常棣华瞬时转怒的面容,赶忙一把抓住快歇斯底里的妹妹,往门外推,“这里好歹是棣华的房间,你不请自如已是理亏在先,想讨伐棣华和安安,也该等他们穿戴好后再开炮。”
    常棣华翻开棉被,扶着衣衫完整的安安起身,拉着她往外走。“要对我宣战,等我看过奶奶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