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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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焰——
    他,似冰似焰,让她捉摸难忖;
    她,无邪无心,令他又爱又恨。
    是怎样的情缘,将他们纠结,生生难解?
    是哪人的诅咒,使他们的心,咫尺天涯?
    他冷她热,无疑是种报复折磨。
    他热她冷,只道是他伤透了她。
    霭霭白云浮掠过青贺山顶,深幽的洞穴内坐著一个白须老人,他双手交叠在胸前,双目紧闭,彷若在运气练功。然,嘴角一道醒目的赤红却让人心下一惊,诧异又不解……这是走火入魔抑或是遭人暗算?
    其中,他的嫡传弟子楚御便是最震惊的一位。
    「师父。」楚御跪在白须老人面前,望著他苍冷却柔软的面容。
    「白须老人」终生茹素,又自幼练功,内力之深厚根本无庸置疑,如今即便往生了,皮肉依然柔软。
    楚御确定师父绝非走火入魔,而是遭人暗算,但是既然他武艺高强,又怎会在屏息练功时遭人毒手?
    「师兄,我们才下山一会儿,没想到就发生这种事,」楚御的师妹江菱当知道师父已过世後,就一直泪流不止。
    「我也没想到,只是师父一向淡泊,会得罪谁呢?又是谁有如此出神入化的功夫,能杀人於无形?」楚御方才已稍微检查过师父的身躯,竟找不到任何一个致死原因?
    「我敢说师父从没得罪过人。」江菱道。
    「我也知道。」楚御抿唇想了想,「现在只有等宋昱来了。」
    「宋昱是谁呀?」
    「我的一位知己好友,他善於医理,应该可以帮得上忙。」楚御看看时辰,「我已於两个时辰前送出飞鸽,凭宋昱的轻功,应该快到了。」
    十二少宋昱医术之高明在江南几乎无人能及,素有「神医」之称,楚御相信师父的死因只要经他诊断,定能够水落石出。
    而楚御乃是「江南六少」中的七少,楚家经营江南最大钱庄,财力自然丰厚,而他却不因家中的富裕奢华而影响人格,从小便自愿上山向「白须老人」学艺,为求高深的功夫,任何苦他都愿意吃,就连眉头也不皱一下。
    「他那么厉害!」江菱挑起一对柳叶眉。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後,宋昱终於现身了。
    「楚御,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纸条里写得不清不楚的,是谁——」宋昱一走进洞内,话才说一半,就看见楚御与江菱两人都跪在地上,而在他们面前盘腿而坐的就是「白须老人」。
    「怎么了?」宋昱眉头一蹙。
    「你自己看吧!」楚御紧锁的眉始终没松开。
    宋昱眯起眸,缓步走上前,蹲在白须老人面前仔细观察著。
    「我和师妹下山采买,回来时师父已断气,我查了好久可仍找不出原因。」楚御缓缓道出心底的疑惑。
    「动过尸首吗?」宋昱问道。
    「我知道这样会防碍你的判断,我没动过。」
    宋昱站起,在白须老人四周绕了一圈,突然,他眼睛一亮,「你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楚御立即走了过去,江菱也跟上前,当她瞧见师父耳背上那细如牛毛的针尖时,忍不住大喊道:「天呀!莫非这就是凶器?」
    「太可怕了,居然可以用那么细的针杀人!」楚御亦倒抽了口气,究竟是谁要取师父的性命?!
    「这针上喂有剧毒。」宋昱沾指轻闻了下。
    「剧毒?」楚御眯起眸。
    「毒性之强,只要一眨眼的工夫便可蔓延全身,中毒之人会有种溺水窒息的痛楚,一般人的死相是极其难看,可是白须老人竟然面色平静,我想那是他本就视死如归吧。」宋昱仔细判断。
    「是谁这么狠?」江菱愈想愈难过。
    「宋昱,你不但精通医理,对於毒亦有钻研,你说江湖上惯用此毒的是谁?」楚御朝他跨近一步。
    「据我所知,在江湖上使毒的门派就数唐门与左家,而唐门之毒毒性虽强,但是使毒的器具便没有这么精密,像这类肉眼难以察觉的毒针唯有左家人会用。」宋昱站了起来。
    「左家!」楚御握紧拳,「我不希望寻错仇家,宋昱,能不能给我一个确切的答案?」
    「这……当然可以。」
    说著,他小心翼翼地取下那根细针,置於一块大石上。
    「左家有个习惯,任何施毒之器定是以他们专有的青玉铜所制,现在我只要测试它的材质,便可断定是否为左家之物。」
    「嗯,那就麻烦你了。」楚御那张向来清朗、俊逸的脸孔微微一揪。
    他行事向来冷静理性,由於尽得「白须老人」毕生所学,武功的高强自不在话下。
    也因为如此,他了解以师父的功力,绝不可能让任何人暗算得逞,这样的谜题他非解出来不可。
    宋昱点点头,「我尽力。」
    他接著找来两块打火石擦出火苗,点燃堆积在大石下的乾草,不一会儿,石头连同那根细针都燃烧在火焰之中……直到乾草烧尽,火苗熄灭,宋昱这才趋上前观察细针的反应。
    这一瞧,他眉头便锁了起来。
    「怎么了?」楚御瞧出宋昱的惊愕。
    「这是青玉铜所制的没错。」
    「哦,这么说真是左家了?」楚御咬著牙说。
    「左家在哪儿,我要去报仇。」才不过十六岁的江菱,义愤填膺地说道。「他们居然用这种阴招杀害师父,我不会原谅他们的。」
    「是左家没错,只不过——」这就是宋昱难以启齿的原因。
    「宋昱,有话快说行吗?」
    「这种青玉铜,不同於普通青玉铜。在左家可分为东、西、南、北、中五派,每一派的长老所持的青玉铜等级亦不相同。」
    待细针不再发烫,他才将它拿起,指著上头的金色粉末。「产生金色粉末的便是最高等级,也就是左家掌门东派左让所有。」
    「左让!」楚御勾起嘴角,「好,我这就去杀了他。」
    「等等。」宋昱拉住他,「左让早在三年前便隐居了,没人知道他身在何处,你要从何找起?」
    「什么?」楚御先是皱紧眉头,跟著划开一丝冷笑,「我就不信他家人也不知道,找不到他,我就找他家人算帐。」
    「楚御,我只能说这暗器的确为左家所有,但是不是左家暗算白须老人,你还得仔细查清楚,可别一时莽撞呀。」宋昱就担心他一时乱了心,失了冷静与分寸。
    他接著又说:「既已归隐之人,有必要杀人吗?依白须老人此刻平静的样貌看来,他极可能在得知对方想暗杀他时,便心甘情愿地受死。这其中又藏著什么样的秘密,你可曾想过?」
    「老天!」楚御重重吐了口气,
    他不懂,事情为何会变得这么复杂?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向来住在山里、与世无争的师父,为何会牵扯上左家的人?
    「你说的也挺奇怪,我师兄管他那么多秘密干嘛,把仇人一刀给宰了,自然是一了百了。」江菱还不过是个孩子,压根无法理解这事的严重性。
    「江菱,没你的事,你去那儿守著师父去,」楚御轻斥。
    「怎么会没我的事,师父死了我也很伤心、很生气。」江菱理直气壮道。况且,师父就只收她和师兄两名徒儿,他们不为师父报仇,还有谁可以呢?
    「很多事不是你所想的那么简单,你不会懂的。」现在的楚御心情正烦郁得很,实在没心思理会她。
    「才不,其实我都懂。」真不明白,为何师兄老爱嫌她这不懂、那不懂呢?
    「好了,你们师兄妹就别在这儿斗嘴了。」宋昱赶紧劝阻,跟著转向楚御,「我知道你心很慌,但好好想想我刚才所说的话。」
    他知道楚御只要冷静下来,就会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我会的,谢谢你,宋昱。」经他一提点,楚御突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心里渐渐有了主意。
    「好好葬了白须老人,我还有事得先走了。」想他这位名医自从娶妻後,每天上门求诊的客人可说是络绎不绝。
    「我送你。」
    「不用了。」宋昱勾唇淡笑之後,瞬间腾空拔起,乘风而去。
    「来吧,我们一道将师父的遗体埋了。」师父既然选择在这儿隐居,想必也想长眠於此吧?
    「是的,师兄。」
    江菱与他一块儿走向师父的遗体,跪在他面前深深一拜,这时,楚御心中燃起的可是熊熊的复仇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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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悯儿玩著手中的布娃娃,柔嫩的小脸上净是天真与稚气。
    这也难怪,不过才刚及笄的孩子,又能成熟到哪儿去呢?不过,幼时丧母,三年前父亲带著颓丧的心情离开她後,她就跟著姨娘长大,外表行为上自然比其他孩子多了几分内敛。
    「布娃娃,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爹什么时候才会回来看我呀?」她鼓著腮,神情藏著一份寂寞。
    可布娃娃没理睬她,回答她的却是端了点心过来的贺彩霞,「傻丫头,你爹想你自然就会回来,你问娃娃她又怎会回答你。」
    「可是好几年了,爹是不是从来都没想过我呢?」她傻气地抬头问著贺彩霞。
    「就算你爹不要你,你还有姨呀!」贺彩霞笑说。
    「对,我还有姨。可是悯儿还希望有爹在。」从她眼中,不难瞧出有抹浓烈的孺慕之情呀!
    「别再想你爹了,他若要回来早就回来了。」不知为什么,一想起左让的逃避,她心底便会烧出一把火。
    「姨,您生气啦?」左悯儿一双乌溜溜的大眼仔细瞧著贺彩霞脸上那陡变的可怕线条。
    「我——我没有。」她这才发现自己太激动,差点就在这小丫头面前露了馅。
    「那就好,悯儿最怕姨生气了。」她噘著小嘴说。
    「哦,你怕姨?」贺彩霞微眯起一双眼。
    「不怕,只怕对不起姨。」
    「对不起我?」她笑问:「怎么这么说?」
    「左家各派都说您是为了我才不嫁人的。」她感激地望著贺彩霞,「姨,我已经长大了,您可以——」
    「闭嘴!」她用力一喝,吓得悯儿吞回到嘴的话。
    「我姊已死,照顾你是我的责任。」又发现自己太过冲动,她软化语气,「悯儿,我是你唯一的亲人,照顾你也是应该的,以後不准你再说这种话。」
    悯儿的母亲贺彩云是贺彩霞的亲姊姊,她在悯儿五岁时得了不治之症,直到她去世之後,贺彩霞便以贺彩云亲妹妹的身分住进左家,并担起照顾悯儿的责任。
    这十年来……与其说她将悯儿照顾的特别好,倒不如说她将她管得特别严格。
    可她万万想不到,左让居然在三年前交代她一句话:「悯儿今後就交给你了。」之後便不见踪影,难道他真的这么信任她?
    掌门不见了,她只好以他隐居山林为藉口,搪塞其他各派,所幸左让的唯一後代左悯儿尚留在派中,其他人才无藉口起纷争。可如今悯儿已及笄,依照以往惯例,该是她接任掌门人的时候了。
    否则,她就得择婿,由其夫婿接掌。只是,她才十五岁,「夫婿」两个字对她而言就好比是本无字天书,她根本不明白夫婿的「作用」。
    「嗯,我知道姨对我最好了。」悯儿笑了笑,接著便说:「那我去练功了。」
    小小年纪的悯儿从三岁起就由左让亲自授武,只可惜她不爱武学,学了这么久仍只是个半调子。左让离开之後,她便依照昔日爹爹所教的武功招式练习,这一练便是三年,整个左家没人敢指正她学得好还是不好,只是,现在就要面临接掌的关键时刻,她不能再如此漫不经心。
    然,掌门不好当,可得应付得了其他四大长老的武试,虽然很难,但悯儿知道她绝不能闹笑话。
    「去吧,记得在天黑之前回来。」贺彩霞叮咛道。
    「我会的。」悯儿将手里的娃娃放回原位,跟著拿起沉甸甸的宝剑,独自前往左家後山。
    到了後山,她才想运气提剑,哪知道爹的宝剑真的太重,举到半空中时,她突然岔了气,手臂一折,竟直直朝草地上扑下。
    「哎……哎哟!」好疼呀,为何接任掌门要这么辛苦?
    「你怎么了?」突然,一道温润的嗓音从她头顶上扬起。
    悯儿张著双大眼,望著眼前这个好看的陌生男人,怯然地说:「我……我没事。」
    奇怪了,左家後山向来少人敢来走动,这男子是谁?
    瞧他丰神俊朗、仪表不凡,斯文中带著一抹不羁的狂野,悯儿看著看著竟有些失神。
    眼看他拾起落地的那把剑,悯儿这才转醒道:「公子,这把剑是我的。」
    他眯起眸子,凝望著剑柄上刻著「左」字的豹型标志,顿时明白了她的身分!「你是左让的?」
    问时,他已对她伸出手。
    「左让是我爹。」她握住他的手,爬了起来,接著将宝剑给揣进胸口。
    「你爹?!」楚御心一凝,跟著蹲下身在她面前笑了笑,「那你是左家目前的掌门人罗?」
    「不是,不过我正在练武,希望自己能顺利登上掌门的位子。」她露出可爱的梨涡。
    「练武?哦,你的意思是,你们左家当掌门的还必须通过考验是吗?」楚御谜样的脸孔闪现笑意。
    「对呀,所以我很头痛呢。」她看著手中的剑,满腹怨言,「我爹这把剑尤其不好搞,老让我摔跟头。」
    「你爹没教你吗?」这点倒让他质疑。
    「我爹教过我,但我始终学不来,本来我想放弃,可是姨说我一定要有信心,爹不在了,我更不能让他失望,把『左家』拱手让人。」不知为什么,她居然跟一个陌生人聊这么多。
    「姨?!」
    「就是彩霞姨,我娘去世後她就陪著我。」她水灿的眼直瞅著他,「你问我好多哦!是想认识我吗?」
    经她这一说,楚御心底突地一震。
    或许真是他心急了,才会问她一堆问题,可这小妮子也不笨,竟能以这样的反问堵回他。
    「没错,我是想认识你。」他漾出柔魅的笑容。
    「那我们是朋友罗?」她甜沁一笑。
    「如果姑娘认为在下够格,我们当然是朋友了。」
    「嗯。」她重重点点头,自我介绍著,「我叫左悯儿,你呢?」
    「我叫楚御。」他不想隐藏真名,自然是想引君入瓮。
    「楚御……」她沉吟了会儿,随即展开笑颜对住他探究的深奥双眸,「好好听的名字,我很喜欢哦!」
    「既是朋友,有困难都可以跟我说的,嗯?不打扰你练功,我走了。」
    再执意留下只会让自己更陷於盘查她的黑洞中,收不了手。所以,他不能急,得放缓脚步。
    「楚御——」没想到却是她喊住了他。
    「有事?」
    「以後我们会再见面吗?」平时左家弟子表面上虽然友好,但实则暗地勾心斗角,所以,她的朋友可说是少的可怜。「当然会。」他勾起一抹微笑。
    「可是我不知道你住哪儿。」更何况她的行动被彩霞姨限制住,要去哪儿都得跟她报备。
    如今,他是她的第一个朋友,她想将它当成自己的秘密,不让任何人知道。
    「我就住在山下村庄。」他很大方的表示。
    「即便知道你住那儿,我也不能去呀!」悯儿鼓起腮,但想想也释然了,十多年来她不就是这么过来的?「很高兴能有你这个朋友。」
    看著她那张落寞的小脸,他又折返她身旁,「告诉我,你怎么了?」
    她摇摇头,「我只是很遗憾。」
    「遗憾?」
    「嗯,好不容易有了朋友,可是……可是却不能长久。」她耸耸肩,勉强一笑,「不过算了,我也习惯了。」
    楚御疑惑地颦额思索,半晌後问道:「以後你还会来这里练武吗?」
    她点点头,「我本就应该每天都来,但过去太偷懒,老是一天打鱼,三天晒网。」说起这,她还淘气的吐吐舌。
    左悯儿天真的表情让他笑了,「这么吧,以後我尽可能拨时间来看你,怎么样?」
    「真的?!」她的眸子陡地一亮。
    「我不是个言而无信之人。」
    「那……那我们就说好了,以後就在这儿碰面罗!那今天……」她咧嘴笑著,眼珠子调皮轻转。
    「你今天想要什么?」
    「我能不能……能不能要你多陪陪我?」平日她就只能对著布娃娃说话,如今好不容易有个伴,她不想这么早就放他离开。
    「可是你不是要练功吗?我留下只会让你分心。」楚御挑眉道。
    「呃——不会啦,反正我会的就是这些三脚猫功夫,要不然你看我练好不好?」左悯儿眨巴著眸,眼里写满希冀。
    「我可以看?」江湖上自家武学根本就是秘密,是不容外人观看的。
    「你是我朋友,没什么好保密的。」她甜甜一笑,攀高沉重的宝剑,吃力地说:「我……我就练……练给你看。」
    悯儿使尽吃奶的力气抓著剑柄,而後依照当年爹爹教她的剑法,一步步展现出来。
    楚御双臂环胸,炯烁的眸光直观察著她所挥出的每一招式,这才发现左家剑法的确精细,只是这小丫头拿捏不了力道,一套好好的剑法竟让她使得七零八落的,令人惨不忍睹。
    好不容易终於比画完,她还开心地对他说:「怎么样,还可以吧?以前我爹老骂我没武学天分,左家里其他长老还说我是扶不起的阿斗。」
    「他们这么说你?」瞧她一脸嗟叹样,楚御英眉一飙,竟然道:「那我教你怎么样?」
    「你教我?!」她很意外地问:「你也会武功?」
    「略有涉猎,」楚御谦虚道。
    「哦!」她挠挠颈後想了想,「可是……这比试规定要以自家武学为主,你教我的可派不上用场。」
    「嗯,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教你左家武功。」
    「你也会我们左家武功?」这下子悯儿更惊讶了。
    「在下懂得些许皮毛。」
    「你怎么会呢?」爹曾说过,左家武学不外传呀。
    「是你教我的。」他本是不懂,可是刚刚在看过她舞弄的几招後,他已经记得所有招数。
    「我?」她指著自己的鼻尖。
    「好了,别问太多,如果你想赢得『掌门人』的头衔,不想让你爹失望的话,从现在起就得努力点了。」他说著,便拿过她手中剑。「虽然你在招式上都没问题,但是力道太小,仔细看著,是该从丹田施力。」说著,楚御便在她面前比画起来。
    悯儿张大眸子看著他那如行云流水般的流畅动作,从头到尾一气呵成,连一丝滞碍都没有。
    在她印象中,爹爹在耍剑时也是这般,往往一个闪眼就武完了,可她却连一招都吸收不了。
    「哇……好厉害、好厉害!」悯儿不敢相信地拍手叫好。
    「看清楚没?使剑不是光靠手臂的力量,否则会很吃力。」他把剑递给她。
    悯儿拿著剑,依旧觉得好沉重,「你说从哪儿施力?」
    「丹田。」
    「哦,我试试。」悯儿深提口气,缓缓将丹田的气往上移,接著举起手,顿觉剑的重量真的减轻不少。
    她眸子倏然大睁。「真的耶,它变轻了!你看好,我再使一次。」
    接著,她便腾空而起,却在半空中一个转身,丹田之气接不上来,整个人就这么栽了下来!
    「小心——」楚御长臂一伸,稳稳地接住她。
    「啊!」悯儿捂住脸,落在他怀里後,整张小脸涨得更红了。
    「练功别太急,你已经有进步了。」他魅惑一笑。
    悯儿赶紧站起来,露出小女儿般的羞赧神情,「我知道了,刚刚我的确急了点,那我……先回去了,明天下午见。」再望了他一眼後,悯儿便快步朝家的方向直奔而去。
    楚御望著她那娇小的倩影,不禁又想起她刚才那副窘迫的神情,嘴角勾勒的笑容也更深了。
    如果计画能够奏效,他应该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进入左家,查出杀害师父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