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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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儿,外面的空气真好,是不是?你看,经过我一个礼拜的强行监督下,你一下子胖了两公斤耶!」凯蔷停下脚步,将宝儿的脸转向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又说:「我看你这张脸也丰润多了,这样才像个孕妇嘛!」
    宝儿一把拿下她的手,指向她的鼻子,「你品头论足够了没?小姐我饿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哇噻!你现在的胃口可真是不同凡响,可见你那两个小家伙是个大胃王哟!」凯蔷好奇的低下头贴著她的肚子,「我好像听见他们在叫乾妈了。」
    「你活见鬼了,还没出生就会叫乾妈,你是科幻小说看太多罗!」宝儿睨了她一眼。
    「我是在幻想呀!才不像你把自己的儿子说成鬼。」凯蔷噘起嘴,一脸委屈相。
    「你可真行,把我的话都听得一宇不漏。」
    「还不是想逗你开心,不然你以为我耍宝给谁看呀!」
    其实宝儿也知道,凯蔷并不是一个善於说学逗唱的人,她之所以如此辛苦的使出浑身解数,也是为了安慰自己,这让宝儿更加珍惜她俩之间的深厚情谊。
    宝儿牵著她的手,目光中载满了感激,由衷的说:「谢谢你,凯蔷,要不是你……」
    凯蔷因宝儿瞬间改换的表情而愣住,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好了,别说了,我们去吃饭吧!」宝儿露出一个顽皮的笑容,不想让凯蔷的情绪也陷入低潮。
    「我倒忘了我那两个乾儿子,已经饿得闹翻天了。」凯蔷似乎了解她的心思,随即粲然一笑,改变话题。
    她俩正想往餐厅进攻的时候,介夫却匆匆忙忙的跑过来,「宝儿,你的房裹出现个男的,他说要找你,因为我不认识又没见过他,怕他是你家裹的人派来捉你回去的,所以我骗他说我们这没他要找的人,可是他却斩钉截铁的说确定你在这儿,又说有很重要的话要告诉你,我一时慌了,就跑出来找你。」
    「他有没有说他叫什么?」宝儿问他。
    「他有说,但我一紧张给忘了,好像叫柳……什么来著。」他一慌又开始搔著头皮。
    「好了,别想了。我去看看不就成了。」凯蔷想:姓柳的,难道是他?
    「可是他一看见你,就知道我在这呀!」宝儿担心的拉住她。
    「你放心,我会应变的。」凯蔷安慰地拍拍她。
    「那看你的罗!凯蔷。」介夫给她一个苦笑。
    当凯蔷转进病房的同时,逸凡也正想出来透透气,不料两人撞个满怀。
    「啊!」凯蔷抚著鼻子,疼得眼泪都出来了。「怎么跑出个铜墙铁壁嘛!」她在心中啐-道。
    不过,幸而有一双强而有力的臂膀及时扶住了她。她正准备抬起头道谢的时候,蓦然,才发觉挡在面前的铜墙铁壁竟是环绕在她心中已久的柳逸凡,不用想也知道,刚才紧急扶住她的一定也是他了。
    凯蔷羞愧的泛红双颊,「对不起,我太莽撞了。」
    柳逸凡饶富兴味的看著她,不发一言。
    凯蔷见他无所反应,以为他还在生她的气,於是泄气的垮下肩膀,微愠道:「我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嘛!再说你也把我撞疼了。」她又不安的摸了下鼻子。
    此时的他,轻拂她耳鬓的发丝,灼热的眼神深深瞅住她,其中载满了许多她不懂的东西,似温柔、似热情,又似怜爱。
    最後,他终於开口了:「手放下来,让我看看。」他握住她的手轻轻的拿下来。
    「你……」凯蔷为他此一举动,弄得全身燥热,形成一股微妙的感觉。
    「别忘了,我是位医生,相信我。」他轻抚过她小巧的鼻尖,看著她那眉目如画的清秀面容;霎时感到如痴如醉的蛊惑著他心中隐藏已久的一丝情愫。
    他忘情的吻上她的唇,没想到渴望中的她竟是如此的甜美、诱人。此时的凯蔷几乎被他的热情淹没了理智,她忘了身在何处、为什么前来,只一味的接受他所给予她的震撼,及无法抑制的吸引力。
    情场老手的柳逸凡首先找回了自我,他倏地推开了她,看著她那尚未恢复的迷蒙眼神,他满意的扯动了嘴角笑了笑。
    渐渐被拉回现实的凯蔷,却将这笑容看成了耻笑,她羞愧难当涨红了脸,怒不可遏的指责道:「你觉得很好玩是不是?我忘了这对你们长年居住在外国的男人来说,根本就是司空见惯的事,你要笑就笑!我保证不会有第二次了。」
    「哦!是吗?」他不怀好意的又向前一步。
    凯蔷惊惧的往後退了好几步,连忙说道:「你赶快说你来这儿找宝儿有什么目的,该不会只是好玩而已?」
    「我本来不是这个意思的,不过……」他顿了下,意味深长的又说:「现在我觉得这倒真的不难玩,而且挺刺激的。」
    「你!」凯蔷活了这么大,第一次恨人恨得牙痒痒的。
    「哈……真有意思。」他兀自找了张椅子坐下,欣赏著她那不知所措的表情。
    凯蔷真的了无颜面、无地自容,气得转身就跑,还未踏出门外又撞上一堵墙。
    「你……你是短跑健将吗?」凯蔷皱著眉头,难以置信的看著他。
    他长叹了一口气,「我不是短跑健将,只可惜呀!」
    「可惜什么?」
    「可惜却有人像在太空漫步。」他好整以暇的等待她会如何反击。
    「我……我不理你了。」凯蔷使劲往他的脚背上踩去,便溜了。
    逸凡不知道她竟会来这一招,抚著脚背唤住她:「喂!难道你不想知道子扬的下落?」
    「什么?」凯蔷不自觉的转身问道。
    「我要见宝儿。」此时他的表情却是那么认真。
    「好吧!你跟我来。」凯蔷率先往花园走去,但身後那股无所遁形的压迫感,惹得她非常的心不在焉。
    在花园中引领而望的宝儿,远远就看见凯蔷,及尾随在她身後的柳逸凡,陡地,惊觉不对劲,拔腿就想跑。
    介夫及时拉住她,「宝儿,面对现实吧!再说你也得相信凯蔷,她不会出卖你的。」
    宝儿停止了挣扎,喃喃说道:「我该面对现实了吗?」
    此时逸凡已翩翩来到她的面前,颔首道:「宝儿,近来可好?」
    「我很好,谢谢你的关心。」宝儿暗忖,他该不是爷爷派来的吧!
    「不过,我有一半的关心是来自子扬的。」逸凡兴味盎然的看著她。
    「子扬!逸凡你别开玩笑了。」宝儿感到喉头梗塞,难掩心头波涛汹涌。
    「我没开玩笑,尽管他现在正处於四面楚歌的情况,最关心的依然是你。」
    「你的意思……」倏地,她只觉全身打了个冷颤。
    「子扬有危险,必须自己去化解,但却又放心不下你,只好激怒你,让你恨他。」逸凡眼神中若有还无的泛出一丝担心。
    「他让我恨他继而离开他,这样无论他此去的结果如何,对我来说都变得无关紧要了,对不对?」宝儿近乎嘶吼般的迭声叫道:「错了,错了,他大错特错,我会更恨他、更恨他。」
    凯蔷急忙扶住她,「宝儿,你别这样,会动了胎气。」
    宝儿没有反应,自顾自的又说:「不对,他向来不认输,更不会轻易放弃,而今他却放弃了我,那他此去一定连自己都没把握。逸凡,你告诉我,他到底遇上了什么麻烦,快告诉我呀!」
    逸凡摇摇头,见宝儿如此激动,不禁怀疑自己是否做错了,但步子已经踏出一半,总得踩下去呀!於是叹口气,将霍克成遇难的事,钜细靡遣的全部告诉宝儿。
    此时的宝儿却变得无比平静,她喃喃自语著:「对方是海盗,而且早已计画多时,子扬他……不!我要对他有信心,他绝不会弃我们母子於不顾的。」
    「对,宝儿。你一定要对子扬有信心,相信他。」介夫亦在一旁安慰她。
    「逸凡,谢谢你来告诉我这些,现在我知道我和孩子不是没人要的就够了。」
    「那我走了,子扬就交给我吧!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照顾好自己和腹中的孩子,懂吗?」
    「我会的,谢谢。」宝儿当然知道,如今孩子是她的一切,她必将终其一生爱著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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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扬沉重的挂下电话,他万万没想到,对方竟那么的老奸巨猾,约他在公海上会面,进行交易的船也是由他们所指派的,各种条件都不利於自己的情况下,他的脸更深沉了。
    他匆匆按了下桌上的按钮,只听扩音机中传来一声:「子扬,你又有什么事?」
    「别问这么多,过来一趟就是了。」子扬命令道。
    只见小马耸耸肩,无可奈何的丢下笔,起身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一进子扬的办公室,只见他沉著一张脸不说话,小马似乎感染到他那份不安的气息,快步走向他问道:「怎么了,事情很棘手吗?」
    「比想像中要困难许多。」子扬将刚刚在电话中所谈判的结果告诉了小马。
    「这不是要绝了我们的生路吗?都已经把『威格』送给他们了,还那么贪得无厌!」小马已气得顾不及形象,咬牙切齿的咒-著。
    「『威格』!哼。」子扬冷笑一声,又说:「就算把『远洋』整个送给他们,他们也不会放我们走的,他们准备杀人灭口,永绝後患。」
    「那你去不去?」小马不禁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去,怎么不去!」他两眼细眯、薄唇紧抿,一副坚决的态度。
    「什么?你要去!」小马巴不得是自己听错了。
    「以静制动、置之死地而後生,这是我唯一的方法,你别再劝我了。义父有危险,我能置之不理吗?」子扬面对他,言辞异常激动。
    「难道没有别的方法?」小马垮下了肩膀,跌坐在沙发上。
    「我会尽可能去调查对方所派遣的船只是那一艘,动用的人手有多少。问题是三年来我们一向正派经营,绝不结交任何帮派,想要得知对方的内幕消息,可能没那么容易。」子扬早已分析了这整个事件的脉络,根本找不到一丁点能转败为胜的希望。
    「那什么时候?我和你一道去。」小马对霍家向来是忠肝义胆。
    「不了,小马,『威格』还必须靠你支撑下去,我坚持一个人去。」他对小马的这份义气相当感激。
    「可是你一个人去,教我怎能放心?」小马还是感到极为不妥。
    「别忘了,『威格』是我俩的心血,若也没有了你,它的处境是很危险的。为了它,更为了我,你留下来吧!」
    「好吧!那你一切见机行事,不可太逞强,小心有诈。」一向就只会搞笑的小马,竟也会有想哭的时候。
    子扬心中一凛,不再表示什么,顺手丢了烟蒂,去搜集他所想要的讯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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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早宝儿就感觉肚子有些不适,但预产期明明还有一个月呀!因为是第一胎,她根本没有经验,她不知道这就是早产的徵兆。偏偏这个礼拜她度日如年,心系著子扬的安危,可能是压力使然,让她有了早产的迹象。如今介夫去上班,凯蔷又去买生产用的东西,而她却痛得欲哭无泪。
    骤然间,她感觉到底裤一阵潮湿,从凯蔷买给她的「产妇须知」中,她知道这叫「破水」,也就是快生了。
    她一阵慌乱的冲到床边按下紧急钮,不一会儿,就见一位护士匆忙赶来问道:「发生什么事?」
    宝儿虚弱的回应:「我破水了,大概快生了。」
    「那你先躺下,别让羊水流乾了,我去叫医生来。」她边说还边扶著宝儿慢慢躺上床。
    宝儿向来不喜欢护士,只觉得她们永远是一副晚娘面孔,但眼前的这位小女生,终於让她能将护士与白衣天使联想在一起了。
    经过医师的诊治之後,必须立刻进行剖腹产,因为她羊水已快流乾,但子宫口却没有张开的趋势,再拖延下去只怕会伤及胎儿。而今手术的进行已箭在弦上,却找不到亲属签章,可急煞了医护人员。宝儿只知道自己痛得快昏厥过去,她现在才知道原来生孩子那么不容易,口中还不停念著:「死霍子扬,差劲鬼、讨厌鬼,你到底跑到哪去了?」强忍了一个礼拜,不愿哭出来的宝儿,终於忍不住的掉下泪水。
    在这紧要开头上,凑巧介夫回来拿设计稿,也正好担任了签名的重责大任,在产房外他不断的祷告,若出了什么差错,他怎么跟子扬交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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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时刻,远在美国的子扬,手裹拿著「远洋」的资料及让渡书,乘上了敌方为他准备的小船,向公海的方向驶去,在中途他感到心头莫名的烦躁不安,眼皮跳个不停。他自忖:怎么回事?难道宝儿她……不可能的,她的预产期还有一个月呀!我一定可以赶回去,陪她一起迎接孩子的来临,宝儿等我,我不能让你一个人承受这种痛苦。
    子扬回神,冷眼观察这周遭的一切,发觉他们监控得非常严密,尾随在後的自己人,是否能将他们一网打尽,全部换下呢?子扬开始担心,却不能没有信心,如今一无所有的他,「信心」是他唯一的致胜武器。
    经过半天的行驶,他们的戒备慢慢松懈下来,子扬认为机不可失,不待此时,更待何时?他缓缓、小心地从他手上的资料袋中,拿出了一颗像鸡蛋般大小的圆球,用力的往地上一扔,瞬间七彩烟雾齐飞,呛鼻的气息四处流窜,让人目眩又异常昏沉,此时几名潜在水中戴著氧气罩的黑衣男子,伸出头一跃而上,立刻将船上那些面露凶光的大汉一一制伏。其中一名黑衣人,立刻丢了条湿毛巾给子扬,只见一直屏息凝气的子扬,立即拿起毛巾按住鼻口,不停的喘著气。渐渐地,他那已些微泛紫的脸色才出现了红润的光彩。
    须臾过後,七彩烟雾已慢慢散去,子扬才开口道:「把他们的衣服换上,押到地下室去关起来。公海已在眼前,接下来的路是更崎岖难行,只好有劳各位了。」
    黑衣人向他颔首後,立即押著那些人往船底走去。他们不是黑社会分子,而是子扬在纽约这三年来不停提携的中国人,让他们在异国能拥有舆洋人平起平坐的地位,所以一直对他抱著感恩衔环的心。这次当他们知道子扬有困难,都奋不顾身的自愿参加此次行动。子扬本不同意,但他们却要胁以死明志,让子扬不得已只好答应了。
    大约又过了数小时,公海已浩浩荡荡的出现在大家眼前,每个人都摩拳擦掌,等待著接踵而来的挑战。
    子扬暗中吩咐了每个人该小心注意的事宜後,即从容不迫的走向立於公海中央的大轮,他不能认输,即使知道毫无胜算也不能轻易放弃。
    当他走到一处甲板上时,身後押著他的那位高大外国人,即用枪口在他背部抵了一下示意他停下来。这才发现,他目前所处的这艘船,原来就是和义父一块儿失踪的那艘,实在是天助我也,因为子扬非常清楚这上面的各种暗门及保身武器的使用方法。
    但并没有太多的时间让子扬重新思考救人途径,因为对方的声音已从船上的扩音喇叭中传了出来:「东西带来了没?」
    子扬警觉且不露痕迹的往播音室窗口瞄了一眼,似乎有两个红发及一个黑发男子。子扬心中暗啐:「又是洋鬼子,而那黑发男子必定是内奸,只可惜距离太远,无法辨认出其真面目。」
    对方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又说了一遍:「好小子,你听不懂英文吗?我问你,你东西带来了没有?」
    子扬以流利的英文回问道:「我父亲呢?」
    想不到子扬却只听见一声狂笑,对方才开口:「连你的性命都操在我的手裹,你还想救霍克成。」
    子扬知道他们绝对是狠角色,但还是故作天真的问道:「你们不是答应以物换人吗?」
    红发男子合笑了两声後,「我佩服你那天真的想法,只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打算东西也要人也要,外加个你,听说你有一流的经商头脑,若效忠我们,保证你从此吃香喝辣的。」
    此时的子扬额际的青筋暴跳著,他咬牙切齿的从嘴进出一句话:「你们下地狱吧!」
    「很好,那我会让你们死得很难看!」对方亦双眼冒火的威胁他。
    「除非你们不想要有关『远洋』的一切资料。」
    「笑话!宰了你们,还怕我会拿不到吗?」
    「哦!」子扬从口袋拿出一块金属片,朝播音室的窗口扬了扬,「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只不过是块铁片嘛!我不怕你耍花样!」对方不层的说。
    子扬见他们一副外行样,更加自信的说:「这是块晶片,『远洋』所有的资料,全都浓缩拷贝在这裹面。」
    「什么?来人哪!」洋鬼子一看东西就在眼前,只要拿下他,马上就可到手。
    「等等!」子扬迅速喊住了由四方向他趋进的杀手,吼道:「要是你们也不想活了,就尽管来吧!这裹面我已经藏了迷你强力炸药,只要我手一松,嘿……大家就来个同归於尽吧!反正我只有一个人,也够本了。」
    「呸!你们退下去!」红发男子气愤的大喝。
    「我想知道我义父是否平安无恙,你们别再拖时间了,我手上的炸药可等得不耐烦了。」子扬晃了下手上的晶片,并将整个矛头转向位於播音室内的三个人。
    「好好,你别冲动,我叫他们去带你义父出来。」红发男子安抚著他,并打算一等霍克成出来,待他的情绪因激动而疏於防备时,将他擒下。
    缓缓的,左边第二间船舱的门打开了。子扬知道那是厨房,在与第一间饭厅交接处有一个暗门。
    当他确认走出来的人果真是霍克成时,他没有迟疑,更没有让对方有下手的机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向霍克成,用力将他一转,两人挤向那道暗门,立即将它闩紧上锁。
    子扬喘了口气,由於裹面完全黑暗,没有一丝光线,他只能靠摸索才能行动。
    他轻声急促的问著:「爸,你还好吧!」
    霍克成此时激动得全身发颤,他不敢想像在这么危险的情况,子扬竟肯来救他,他摸索子扬的全身上下,「孩子,委屈你了,你没受伤吧!」
    「爸,这怎么算是委屈呢?只要你能平平安安,一切都值得,你还撑得住吧!我们得赶紧离开这儿。」
    「我还撑得住。」於是他跟著子扬沿著墙壁慢慢往外攀爬。
    「爸,外面有船等著我们,待会儿一出去,你就得马上闭住气往上游。」
    一到尽头,子扬用力转开门锁,并说道:「爸,你抓紧我,水流冲力大,我们绝不能被冲回去。」
    语毕,只见一泓潮水直往内街,子扬赶紧躲在门後,并抓紧霍克成,直到海水不再往内灌入,子扬才拉著霍克成,奋力往上游,直到看见由小船上垂下的绳索,两人抓紧它後,子扬才将口袋中那块所谓的液晶片往上一丢,立刻冒出一团团白色烟雾,船上的夥伴们一看见此一信号,立即将他们拉上船,并发动引擎向外海急速行驶。
    红发男子眼看这到手的鸭子就要飞了,立刻下令,不论死活都得将他们捉回来。只见十来个身材魁梧的外国人,纷纷搭上一艘预备的小游艇急起直追,眼看就要追上了,那一群彪形大汉拿起冲锋枪正要瞄准发射。突然无声无息的从空中掉下一枚催泪弹,正中红心,搞得那些家伙鼻涕眼泪直流。
    子扬往上一望,原来是架静音直升机,奇怪的是,它忽然直兜圈子,像是在打某种暗号,不久从四面八方传来轰隆隆的舰艇声,等看得见它们的时候,它们已将敌方团团围住。
    播音室中的三个人见大势已去,立即冲下甲板向四周喊道:「这裹是公海,你们无权逮捕我们。」
    直升机上的一名男子,亦拿起扩音喇叭开始喊话:「你们不要轻举妄动,我们并不隶属於任何国家警方或军方的军舰,只属私人所有,也就是说我们可以把你们给杀了,却没有人有权利拘捕我们。」
    「什么?!」此时他们只能不甘心的手高举过头,束手就缚了。
    这时,折回来的子扬才看清楚那三名男子中唯一的东方人,原来就是两年前义父的手下员工,当初因犯了不可原谅的错误,义父才将他逐出「远洋」,没想到他竟然对这件事耿耿於怀,进而以出卖「远洋」以达复仇的目的,让人不胜欷吁。
    更令子扬不解的是,这些来救他的人到底是谁?眼看那架直升机已飞远,看来这一切只有回到陆地上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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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子扬不停的揣测,始终得不到结论,到底是谁会为了他动用那么大批的舰队及人手?莫非他们是冲著义父来的?义父交游甚广是有这个可能,但令他匪夷所思的是他并未放出消息,他们又是从何得知?
    这个疑问一直盘旋在子扬脑中,直到他扶著霍克成上岸,才告终止。
    他一著陆地,就看见立在眼前欢迎他们的两位男子——乔松宇及柳逸凡,瞧见柳逸凡身著的那套黑衣劲装,才若有所悟,原来在直升机上率领大队来救自己的人,就是他。
    子扬赶紧趋向前,搂著乔松宇问道:「爷爷,你怎么会来这儿?」又往逸凡肩胛骨捶了一拳,「好小子,刚刚耀武扬威的那个人,原来是你。」
    逸凡也在他胸前落下一拳,笑道:「这排场,可是乔爷爷费尽心思安排的,至於我嘛!只是乘机遇过-人的乾瘾罢了。」
    「爷爷……」子扬看著乔松宇那历经沧桑的面容,久久无法平复,战栗了许久才叫出声。
    「子扬,你还好吧!」乔松宇以锐利的眼光审视著子扬。
    「我很好,只是……」他犹豫了一会儿才说:「刚才那一大批人马你是怎么弄来的?」
    「这是凭爷爷在商场上数十年的关系,及花一点小钱借来充充场面的。」乔松宇甚为满意这次的杰作,思及此,还忍不住哈哈大笑呢!
    「花一点小钱?」子扬不禁深皱眉。
    「爷爷的钱最後还不是你的,除非你舍不得,否则不要用这种表情看著我。」
    「爷爷,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不想你再为我付出太多,而且我知道这一定不是小钱。」
    「不管大钱、小钱,你的命我一定得保下来不可,你休想走在我老头前面,先向阎罗王报到,除非我先去。」乔松宇开始耍小孩脾气了。
    「子扬,乔爷爷真的很担心你,本来路途遥远他说不来的。结果还是放心不下,闷不吭声一个人跑了来,造就是所谓的天下父母心呀!」逸凡连忙打圆场,免得这出喜剧变成闹剧。
    「爷爷,对不起。我一时心直口快,请你原谅。」子扬也觉得自己似乎太过於吹毛求疵了,於是惭愧的说。
    「好了,爷爷知道你的硬脾气。」乔松宇继而往子扬身後望去,「你还没替爷爷介绍,这位是……」
    霍克成会意的走向他俩,自我介绍:「我是子扬的义父霍克成,很感激你们的搭救。」伸出手向他致谢。
    「哪裹,我才要感谢你三年前救了子扬,并照顾了他三年。」乔松字眼中盛满了感激。
    「爷爷,你……」子扬想不到爷爷已知道了一切。
    「你和宝儿结婚的那天我就怀疑了,毕竟你是我从小拉拔大的,你的一举一动我都能了若指掌。」乔松宇笑笑的说。
    「对了,提到宝儿我才想起,刚才我拨了电话到日本,想向她们报告这个好消息,没想到凯蔷说宝儿早产又碰上难产,正在动手术呢!」逸凡出其不意的冒出这么一句话,震惊四座。
    「宝儿她……」子扬这下可慌了。
    「我看你没时间休息了,快去日本看看我的孙媳妇及未来的曾孙。」乔松宇催促著。
    然而子扬根本没听见爷爷的叮咛,早已飞奔得不见踪影。
    「乔老爹呀!我看你和子扬真是绝配,一个是有了曾孙忘了孙子,一个是有了妻儿忘了爷,就连我这个义父也被抛到一边去了。」霍克成调侃的说。
    霍克成的这句话惹得乔松宇一时语塞,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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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倚在床头的宝儿,心满意足的抱著她的心肝宝贝喂著母奶,仔细观察他们细致的五官,是那么相像,尤其是眼、鼻的部位,却又是如此的熟悉。只是他们不像子扬的犀利、霸道,倒有些像乔皑的温柔、宜人,这让宝儿一直想不透。莫非是她想乔皑想得太多了,但她自己却非常肯定,她想子扬想得更深。
    正当她为此百思不解的时候凯蔷推门而入,手裹还端著一锅鸡汤,「宝儿,你在喂奶呀!待会见喝点鸡汤。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又坚持要喂母奶,所以营养一定要够。」
    宝儿厌恶的看了一眼那锅鸡汤,「凯蔷,我能不能不要再吃鸡了,油腻腻的反胃极了。」
    「这怎么行,多少喝一点嘛!否则奶水的营养会不够的。」凯蔷还顺手舀了碗鸡汤放在桌上。
    「说了半天,原来你是担心你的乾儿子呀!」宝儿噘起小嘴。
    「怎么了,这么大的人还跟小孩争风吃醋,丢不丢脸?来,乖孩子,妈喂你喝鸡汤。」凯蔷作势要喂她。
    「恶心,少来了。」宝儿将身子挪了挪。
    「不玩了,你好好喂奶吧!老大给我抱。」凯蔷抱著小BABY开心的逗弄著。
    「依我看,你比我还会带小孩,让我好惭愧哟!」
    「我只是跟他们特别有缘罢了。」凯蔷对宝儿笑了笑,「你别连这个也要计较,好不好?」
    「我哪有计较,只是担心子扬若是知道我这么笨,会回来吗?」
    宝儿记得她刚从产房推出来时,凯蔷就告诉她子扬得救的消息,她简直高兴得连剖腹的痛苦都忘了,可是已三天过去了,怎么还不见子扬的人影?
    「就算再笨,你永远是我锺爱一生的宝儿,一生一世我都愿守著你,永不分开。」就在
    这个时候,子扬感性的声音却从门外传了进来。
    「子扬!」宝儿看著眼前这位她朝思暮想的人儿,顿时,声音梗在喉头不能言语。
    子扬慢步走了进来,坐在她身旁,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著,眉宇之间满是怜爱、不舍。
    凯蔷见状,会心的笑了,识趣的默默离开。
    他充满爱意的眼光,看著躺在身旁的两个小家伙,不舍的问道:「宝儿,很疼吧!原谅我无法在你身边陪著你度过这最艰难的一刻。」
    「不用说了,我都了解,我非但不生气,而且我和孩子都以你为荣。」她头一次主动献上她的唇。
    「哦!别引诱我,你刚生产完,我怕会克制不了,伤了你。」他轻轻推开她。
    宝儿散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那你不是将要过好久所谓的『和尚生活』。」
    他爱怜的拧了一下她的小鼻子,「我不是『将要』,是『一直』。」
    「我是你的唯一吗?」宝儿近似羞怯的问。
    「我不想骗你,在认识你以前我曾经疯狂过,但认识你後,你的的确确是我的唯一。」
    「我……我也想向你告白,如果现在不说,我怕我永远都说不出口。」她支支吾吾的不知该如何启齿。
    「什么?我洗耳恭听。」
    「我爱你,我爱你比爱乔皑更深、更多。」她一鼓作气说完这句话。
    「那么,我得几分?乔皑又得几分?」他邪邪的笑著。
    「你一百分,他……九十九分好了。」她考虑了半天才给他这么一个答案。
    「哦!老天,原来我才小胜他一分呀!」他转遍身背对她,一副悲伤样。
    害得宝儿赶紧改口:「那我给他九十分好了,差十分了耶!很多了啦!」
    她发觉他的肩膀依然抽搐个不停,急得她快哭了,「好嘛好嘛!零分好不好,你满意了吧!」
    如此做并没有平息他的悲伤,反而抖动得更剧烈,宝儿直觉不对劲,将他用力一转,竟发觉他在笑,笑得口沫横飞,眼泪像放射状排列,舌头都打绪了。
    「死霍子扬!」她如雷贯耳的声音响遍了整个房间,子扬倏地住了口,停止了动作,但取而代之的是两个小家伙嘶喊、哭闹的声音,只见他们一人抱一个,忙得不亦乐乎。
    「可怜的孩子,委屈你们了,可能你们还无法习惯妈妈那『河东狮吼』的嗓音,不过久了,你们就会和爸爸一样,学会了一招叫『充耳不闻』的功夫了。」子扬一边摇一边还念念有辞。
    「孩子,我跟你们说,别听他鬼扯,他太坏了不是个好爸爸,我让乔皑做你们的爸爸好了,他温文儒雅,才不像他暴烈成性。」宝儿也不甘示弱的回应过去。
    「喂!你怎么可以让他来当孩子的爸?他是个死人,而且你不是才给他一个零鸭蛋的评分吗?」
    「你错了,零鸭蛋是你不是他,再说死人有什么不好,至少不会骗人、装哭。」她只顾著叨叨念著,却没发现子扬已逼近她,猛地盖住她喋喋不休的唇。
    「你话太多了。」这是他给她最後的一句话。
    两个小家伙却挺识趣的,就在这敏感的一刻沉沉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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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家今儿个真是双喜临门,一下子多出了两个小家伙,可真乐坏了倪震,左拥右抱难掩其兴奋之情。连乔松宇也凑上一脚,两个老的抢著两个小的抱,一时间好不热闹。
    「别急,别急,我又没说不借你抱,你抢什么抢,小心吓坏了我的宝贝。」倪震闪躲著乔松宇那节节逼近的双手。
    「什么你借给我抱,是你该物归原主了,哪有人一借就借了这么久。」乔松宇见抢夺不成,禁不住抱怨著。
    「你搞什么?是不是见我一举中双曾孙,受到刺激了?」倪震见乔松宇一副沮丧至极的表情,不忍心将二宝抱给他过过瘾。
    乔松宇兴高采烈的接过二宝,「过些时候,你就知道是谁受刺激了。」
    「有毛病!」
    「你才有毛病!」
    两个加起来已超过一个半世纪的人,竟为了加起来还不到三个月的小家伙争得面红耳赤,让人见了不禁莞尔。
    这会儿宝儿和凯蔷从厨房走了出来,见此一场面,宝儿忍不住大叹一口气,「两位好爷爷,幸好这次我一口气生了两个,否则你们不就吵翻天了。如果你们喜欢的话,我再多生几个好了。」
    「我看算了,让他们去斗嘴好了,反正他俩也穷极无聊,我可不希望你再为我受苦了。」子扬爱妻的心情在此刻表露无遣。
    「好恩爱喔!真令人羡慕。」凯蔷故意揶揄他俩。
    「羡慕是吧!我的好朋友逸凡不错哟!」子扬早想牵这条红线,於是转身对逸凡说:「你就加把劲,别老让人家在那唉声叹气的。」
    逸凡没有任何表情的摇摇头。
    凯蔷见了他这样的反应,惭愧难当的立刻躲进厨房。
    「逸凡你……」子扬拿他没办法,没想到线还没有牵成,他已经将对方得罪了。
    「子扬,别说了,现在的我有重责在身,还不适合谈论感情,等一切尘埃落定後,我或许会再回来。」逸凡想起了二十年前的冤!恨!怨!他尚未复仇,又怎能涉及男女私情呢?
    「好了,感情的事要靠当事人自己去排解,你就别在那剃头担子一头热了。」乔松宇拉开子扬,轻声劝他。
    「对对对!大家还没尝遇咱们家宝儿的精采手艺吧!当我听凯蔷说,宝儿现在的厨艺已经到达登造极的状态,我真是难以相信。走吧!咱们去尝尝。」倪震适时的化解这尴尬的气氛。
    於是一夥人浩浩荡荡的往饭厅进攻,只是用餐时,宝儿不难察觉出逸凡那略为悔恨的神情,倒是凯蔷板著一张脸,看不出是怨是恨,使宝儿忍不住想好好的戏弄逸凡一番,只不过时机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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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昨夜两人激情缠绵直达通宵,如今已日上三竿,宝儿还蜷曲在子扬的臂弯裹,甜甜的睡著呢!
    突然间乔皑进入了她的梦境,脸上的表情由原本的温文儒雅,遽然变成了青面獠牙,慢慢的趋进她,她吓得一直跑,一直跑,不敢回头,最後还是不幸的被追上了,他搂著她一直摇,一直摇,并不断的啃噬她的颈项。
    她惊惧叫出声,猛然睁阴眼,定神一看,原来是子扬。他亲吻著她的耳际、颈子,并轻轻摇著她,「宝儿,醒醒,不怕,不怕。」
    她扑向他的怀中大哭出声,「我看见乔皑了,他好像很恨我,还不停的追杀我!」
    「追杀你?!」子扬好笑地复诵著她的话,他怎么可能追杀她。
    「子扬,我想好好的跟他说,我知道有个地方,他的灵魂一定会在那出现,求求你,让我去。」宝儿满是哀凄的神情求著他。
    「好吧!但记得早去早回。」子扬对宝儿所说的那地方,心中已有了谱,他想也是该坦白的时候了。
    「嗯!谢谢你。」她在他唇上重重的印上一吻,就匆匆忙忙的拿起衣服,遮遮掩掩的溜进了浴室。
    子扬笑著看她的动作,都袒裎相对好几个晚上了,她还是那么害臊,他摇摇头。他也该起身穿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