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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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了三天的乖宝宝,司小苗已重新恢复了先前的活蹦乱跳。
    这三天中,她真的哪儿也没去,天天在家睡饱吃、吃饱睡,像只猪。
    当然,她会如此听话,全冲着“致胜的秘诀”那五个字。
    这几天,一想到前辈终于肯把那套压仓底的秘诀告诉她,她就兴奋不已,因为这意味着自己追求一生的梦想即将实现,她连做梦都会笑醒!
    等了三天,已是她等待的最后期限,她决定等会儿前辈一来,就要把他所有的压箱宝全翻出来。
    由于心情实在太好,她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还破例地用她五音不全的破嗓哼着歌儿。
    是以,当拎着便当的江森一踏进门,就先被这怪腔怪调的声音吓了一大跳。
    坦白说,她的“歌声”实在令人不敢恭维,但听在江森耳里,却变成一道轻笑,练球的疲惫一扫而空。
    心情好,表示已无大碍了吧!那么他“阴谋”的进行,应该没什么好畦碍的了!
    嘴角的笑愈荡愈高,心则陷入一阵盘算里。
    这一次,他非把那些不切实际的梦幻,从她的脑袋驱赶出来,他只准那个笨蛋心中只存有自己。
    由于满心投入盘算中,没注意到从浴室出来的司小苗跳到了他的身旁——
    “前辈,你回来啦?今天怎么这么早?”
    被吓一跳的江森猛地回过身,正想开骂,声音却冻结在半空中,而所有感官则凝结在她一张初出浴的清爽面容中。
    由于她靠他极近,一阵阵夹杂着沐浴乳的清香袭上了他的心头,刺激着雄性最脆弱的地带。
    所有的怀念头陡地自胸中源源而生,强烈到不可抑制!
    更糟的是,满脑子只有“致胜的秘诀”五个字的司小苗,丝毫未觉他心中的波涛汹涌与矛盾挣扎,竟然一骨碌地坐到了他的身旁。
    更要命的是,她那张微启的朱唇,正对着他不断地做着规律的颤动,那像是一种勾引、一种招唤、更像一道致命的蛊惑……
    刹那间,所有的感觉神经被一种欲念炸了开来。
    他突兀地起身,退到了一旁,想借外面清新的空气来消弭胸中的欲火!
    忍!他咬牙克制住自己,这么冲动下去的后果,不仅输了尊严,也输掉了气势……
    然而,“不识相”的司小苗却跟到了窗旁,用她那双状况外的澄清大眼关心地问道:“前辈,怎么了?你的脸好红喔!”突然,她一惊。“糟糕!你该不会被我传染了吧?”说着,伸出手想摸摸他的额头。
    谁知,伸出的手立即被抓住,跟着,一道嘶哑的吼叫声轰上她——
    “小矮人,你知道你在玩火自焚吗?”
    吼完,他甩开了她的手,以最快的速度冲向浴室,扭开莲蓬头,猛淋冷水。
    这粗暴的举动吓坏了司小苗,捂着嘴的她忙立在浴室门前,惊恐又不知所措地望着他。
    猛淋了十分钟后,江森才关掉水龙头,对着镜子喘着气。
    一条浴巾伴随着一道怯怯的声音,一起出现在他眼前——
    “前辈,你……真的生病了?”
    望着她那张纯真、无辜又不知所以的脸,江森实在想一头撞死。
    老天!他恋上的是怎样一个怪妹妹?
    他抢过毛巾,胡乱地抹了抹脸后,再把浴巾用力丢还给她,走到客厅。
    一路上,他把自己那该死的尊严、面子,诅咒了好几百遍。
    “你……没事吧?”抱着浴巾的她像个小媳妇般、小心翼翼地问道。
    江森瞅了她一眼,只把其中一个便当丢给她。
    考虑了一下下,终于,司小苗大着胆子坐了下来,决定问出蛰伏在心中几天的问题——
    “前辈,既然你没事……那……我可不可以请前辈把‘致胜的秘诀’告诉我?”
    “啪”的一声,一声拳头砸桌的声音吓得司小苗闭起了眼睛,而还来不及睁开眼,衣领已被狠狠地揪住。
    “我警告你,今天晚上要敢再提这件事,我就把你掐死!”江森充血发红的眼睛像要夺眶而出似的,死命地瞪着她,好一会儿,才丢开她,用力开门走了出去。
    司小苗满脸的莫名其妙,委屈跟着涌上来!
    慢慢地,她的嘴巴嘟了起来,满心的期待变成一股浓稠的失望。
    jjjjjj
    司小苗重新回到球场。
    两天来,前辈都没来找她,她感觉有些失落,却又顾忌着地前晚的怒气,不敢主动找他。
    不料,在球队练习结束前,他却出现了!
    虽然脸色还是不怎么好,却抛下一句她朝思暮想了好几天的话——
    “你不是想知道什么是致胜的秘诀?今晚我告诉你。”
    这急转直下的变化,让司小苗喜出望外,早早解散了球队像个跟班儿黏在他身旁。
    可是,令她不懂的是,前辈却要她先回家收拾行李。
    她当然想问为什么,却碍于他又阴又黑的脸色,满腹疑问只有往肚里吞。
    然而,这样的疑问累积了一个又一个后,她再也受不了地问了出来——
    “前辈,我们到底要去哪里?我们已经开了好久的车了。”看着窗外,黑漆漆的景象让她心头的疑惑不断地升高。
    她实在被前辈的举动弄糊涂了,她不懂,那套“致胜的秘诀”为什么不能在家里说?偏偏要跑到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来?车子走了也快两个小时了吧?前辈到底要带她去哪里?
    江森仍绷着先前那张老K脸,只不过,慢慢有些人气了。
    他瞅了她一眼,只冷冷丢下一句:“为了你的秘诀,忍耐一点。”
    这话果然让司小苗闭嘴。只不过,五分钟后——
    “前辈,先透露一点点好不好?我们……到底要去哪里?”
    “我家。”
    “啊?”司小苗一下反应不过来。
    他用行动回答了她的“啊”,车子停在一栋精致的屋前。
    “下车,我家到了。”
    “你家?”她睁大眼。
    “没错。”他松开了安全带,催促着她。“走吧!大家已经等我们很久了!”
    大家……等我们……
    她的大脑还没接上线,江森已把她拉下车。
    “前前……辈,你把我带来你家……做什么?”
    江森来不及回答,因为,屋中冲出两个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孩,兴奋地扑了上来——
    “二哥,你迟到了!”
    江森一手接住一个,亲昵地搂着她们道:“你们两个,才几星期不见,好像又长大了!”
    双胞胎虽偎在江森怀中,两双眼却骨碌碌地绕在司小苗身上。
    而跟在女孩身后的,是一位长相俊俏斯文的年轻人,以及一对容颜和善慈祥的中年人。
    三人表情不同,但盯着司小苗的目光却是一致,同样充满了好奇与打量的味道。
    一见到那对中年人,江森立刻放下双胞胎妹妹趋上前喊了声:“爸,妈。”
    “吃过饭了没有?”江母微笑地问道。虽问着江森,眼神却望着他身旁的司小苗。
    这阵仗……司小苗真是呆了!
    要不是前辈推了她一把,她的三魂七魄可能还悬在半空中,找不到原身。
    jjjjjj
    透过江森的介绍,司小苗总算对江家成员有些概念。
    原来,前辈在江家排行老二,那位长相俊俏斯文的年轻人叫江谦,是江家大哥;排行老三的叫江风,正在浴室洗澎澎,而那对双胞胎,则是江家父母意外的产物,目前才就读高一的江菲与江茵。
    虽然稍微有概念,但她还是不懂,前辈到底带她来这儿做什么?莫非……那套致胜的秘诀在这儿?
    不过,她没有机会问,因为,有早睡习惯的江家父母进房后,她就被那对双胞胎拉进房间玩“拱猪”。
    她们一离开,江谦就忍不住打趣道:“阿森,真想不到你会被这样一个小女生套牢,我还以为这辈子没有女人可以让你看得上眼呢!”
    江森白了他一眼,“大哥,你这是挖苦我还是恭维我?”
    “你说呢?”江谦哈哈一笑。“坦白讲,大家听到你要带女孩子回来,全部吓了一跳,更在猜是什么样的女孩,可以抓住你这个眼高于顶的‘青年才俊’。”
    “大哥,你也太夸张了吧!”他不以为然。
    一道不同的声音却立刻接口:“一点也不夸张,二哥!”
    江风噙着一道笑,擦着犹湿的头发出现在客厅。“本来今年我打算留下来写论文不回来过节,但听妈说,你要带未来的嫂子回来,说什么我都要排除万难来瞧瞧,这未来嫂子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可以抓住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天之骄子。”
    江森瞪了他一眼。
    江风却笑了笑,“大哥,品质怎样?是不是真长了三头六臂?”
    “三头六臂倒不至于,却是清秀佳人一个。”
    “我想也是,二哥看上的女人怎么可能只是泛泛之辈。”
    看着兄弟一搭一唱,江森有些恼怒地道:“你们俩有完没完?”
    “大哥,糟糕,有人恼羞成怒了!”江风却继续消遣地道。
    另一边——
    江茵与江菲两姐妹正对司小苗说着“拱猪”的玩法。
    司小苗虽人称“怪妹妹”,但是运动神经还算发达,几次玩下来,她已能掌握游戏精髓,到后来,她甚至更青出于蓝!
    “哈哈!不好意思,我又赢了!”司小苗丢下手中最后一张牌后,兴奋得像个孩子般大叫。
    对输赢,一旁的两人没多大兴趣,她们对司小苗的兴趣反而比玩牌大。
    趁着妹妹江菲洗牌的空档,江茵终于先说出了真正的目的——
    “小苗姐姐,我们很好奇,你到底用什么方法融化我二哥那块臭石头?”
    “什么?”乐在牌局中的司小苗没听清楚。
    江茵进一步解释:“我二哥虽然人长得帅又酷,却是世界上最没有情趣的人,脾气又臭又硬又自以为是,你怎么受得了他?”
    她的问题,司小苗听清楚了,却弄拧了对方的意思。只见她睁大眼,替前辈辩驳道:“其实前辈,喔不,其实江……他那个人脾气虽坏了点,但心地很好,没像你们形容的那么可怕啦!”
    “而且,他很有才华,有很多我想学也学不到的优点,我崇拜他都来不及了,怎么会受不了他?”
    崇拜?!双胞胎互望了一眼,满脸的不解。
    虽然他二哥是个创下体坛纪录的奇人,但在他们家人眼中,臭石头就是臭石头,涂了釉还是茅坑里的臭石头,怎么也改变不了的。
    莫非……是情人眼底出西施?真爱可以包容一切?
    她们不了解,所以又好奇地问道:“小苗姐姐,我二哥眼高于顶,寻常女子他都看不上眼,你到底用什么方法驯服了我们家那头‘猛兽’?”
    驯服?
    这样的字眼让司小苗皱起了眉头。“我哪驯服得了他?是他驯服我还差不多。”
    张冠李戴,论点不同,却仍接得通。双胞胎立刻提出警告:“小苗姐姐,你可千万别让我二哥吃得死死的,我告诉你喔!他那个人霸道得要命,你要让他吃定了,一辈子可就难以翻身了。”
    司小苗愈听愈糊涂,却来不及发问,因为,江茵又道:“不过,你别担心,我跟阿菲都会站在你这边,我们早就希望有个人可以让我二哥吃点苦头。”
    看着她们认真严肃的表情,终于,司小苗恍然大悟地睁大了眼,“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这下换双胞胎不解。
    她们的表情证明她的猜测没错。司小苗先是摇摇头,而后升起一种自己也不了解的苦涩。
    “你们误会了,我不是前辈的女朋友,他的女朋友另有其人,叫倪紫绢。”
    愈听愈糊涂的双胞胎眉头快驶到一块。
    “怎么可能?”江菲道。“你要不是二哥的女朋友,二哥为什么要带你来参加我们村子里一年一度的‘团圆节’?”
    “就是啊!我长这么大,还没见二哥带女孩子回来过!”江茵又补了一句。
    “团圆节?”
    “是啊!”双胞胎异口同声。“你不知道吗?二哥没有告诉过你?”
    司小苗摇摇头。
    双胞胎奇怪地对视了一眼,显然也搞不清楚这是什么样的状况。
    两人陷入了沉思中,没注意到司小苗那双黯然的眼。
    突然,话题中的男主角现身,打断了这短暂的沉默——
    “你们两个小鬼,好奇心满足了没有?”他一语道破了妹妹们的“企图”。刚洗去一身疲累的他,换上了一套蓝色休闲服,衬得他高大的身形更加英挺。
    江菲却噘起嘴,用责怪的语气道:“二哥,你为什么没有告诉小苗姐姐团圆节的事?”
    “现在讲不也一样。”
    他走过来,毫不避讳地拉起司小苗的手,“如果你们不介意,我跟她还有点私事要处理,先把她还给我。”
    这突兀的举动,令司小苗有些尴尬,只来得及匆促地朝双胞胎挥挥手。
    jjjjjj
    将司小苗直拉到一条通往屋顶的梯子前,江森才放开手。
    “上去,我有话跟你说。”
    这一次,司小苗异常地听话,看了他一眼后,默默地上了楼梯。
    到了顶楼,视野一千变得宽阔。月明星稀,夏风微迭,好个怡人的仲夏夜。
    但司小苗的心却突然沉重起来。
    “前辈,什么是团圆节?”
    “先坐下再说。”满天星斗让他的心情不自觉地大好,他指着眼前两个舒服的躺椅,径自在其中一个躺了下来。
    “九月一是我们村子里一年一度的大团圆日,意义不下于农历新年。”
    他将手枕在头下,悠闲地道:“每年到了这一天,在外面工作、求学的游子,都会尽可能赶回来与家人团围,互报平安之外,也象征一家人会长长久久、永不分离。所以,只要是我们村子里的人,都十分重视这个节日。”
    解释是解释得够清楚了,司小苗却显得异常的“闷”。
    “我又不是你的家人,为什么要带我来这儿?”
    这个再明显不过的问题让江森的好心情瞬间冻结,他偏头斜睨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道:“你认为呢?”
    她想了一下,困惑地摇摇头,“我想不通,不过我猜……你带我来这儿与‘致胜的秘诀’有关,对不对?”
    又是“致胜的秘诀”……
    江森心情瞬间跌落谷底。他用力将头转回来,用白限瞪着星空。
    见他突然不语,司小苗纳闷地问道:“怎么忽然不说话?”
    他没应,白眼球愈来愈多。
    “你好像在生气?”她稍微看出来了。
    “废话!”
    “为什么?”
    江森抓狂了!
    他一跃起身,一把抓住她手,凶狠地道:“我问你,在你心里,‘致胜的秘诀’跟‘我’这个人哪样重要?”
    不晓得是因为被对方举动吓呆,还是未曾想过这样的问题,她足足愣了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却以为她还在考虑……
    心中的火立刻像油一样地滚了起来,烧向他的理智。陡地,他用力将她拉进怀中,低头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有没有让你的笨脑袋清醒一点?”
    显然是没有!因为,司小苗愕然的瞳孔睁得老大,且浑身僵硬无法动弹。
    那副状况外的呆样,让江森气得再次以行动,释放胸中澎湃到变成滔天巨浪的情感。
    这一次,他的吻同样具有侵略性,却更深入,更大胆……
    好几分钟后,他才放开了她。
    感情释放过后,理性回笼,他掩饰地大声抛下话,“这下明白了没有?!”
    不知道……因为,司小苗根本已经像化石,除了呼吸,其他功能都已经停止。
    星光似乎变得黯淡,凉风吹来有些刺骨……
    江森翻翻白眼,颓然地转过身,用一种认命的语气道:“小矮人,我‘请’你、‘拜托’你、今天晚上好好想一想,在你心目中,究竟是‘我’比较重要,还是那个该死的秘诀重要!”
    这番话背后的“伟大”意义,司小苗根本无法意会,因为,她的心开始跳得好快好快,就像要蹦出心口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