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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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童若奾敞开心胸,谈开心里的事,还当场收了小宇当干儿子,杨靖卉心情极好地走出病房。
    一打开门,就看到林宗泓站在门外,而从他脸上的表情看得出,她们之间的谈话,他全都听到了。
    “宗泓……”
    想到刚才若奾责备她的话,杨靖卉便愧疚得几乎不敢抬起头来,她只因为同情若奾就不分青红皂白将他硬推给她,他一定很生气吧?
    “你这个笨蛋!”
    林宗泓一个箭步上前,举起右手,杨靖卉吓得立即闭上眼睛,将头别向一边,准备承受那一巴掌的惩罚……
    然而,没有痛楚,只有紧紧的、温暖的怀抱,原来他不是要打她,而是要大力拥抱她。
    那怀抱好温暖、好熟悉,杨靖卉忍不住伸手抱紧他,感动得想哭。
    但是,他确实很生气,只是一个拥抱,并无法消弭他的怒气。
    “谁准许你这么做的?当我是加油站的赠品,随随便便就能送人吗?”
    要是把他当成商品买卖也就算了,至少他还有点面子,但她简直把他当成跳楼大拍卖时免费奉送的原子笔、钥匙圈,轻率随便地塞给别人,叫他怎能不呕?
    “对不起,人家知道错了嘛!”呜呜,装可怜求饶好了。
    “还有啊,你问也不问,就自行断定我喜欢若奾,你那颗脑袋瓜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我过去是喜欢过若奾,但我不能再喜欢上别人吗?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呃——”
    气呼呼的埋怨突然停止,因为一张嫣红的小嘴,聪明地堵住了它的喋喋不休。
    “靖卉……”熟悉的柔软樱唇紧贴着自己,林宗泓立即像是触电一般,连刚才自己说了什么都忘记了。他深深叹息,张开嘴加深了这个吻。
    他们缠绵地拥吻,把这些日子的忧虑、不安与伤怀,都释放在这个吻里,让它们随着热情融化,逐渐蒸发、消失……
    “你这样实在很伤人,以后不许再这么做了,知不知道?”他眷恋不舍地放开被吻得微肿的小嘴,心里还是有气,不禁叨念了两句。
    “知道了啦。”自作孽,不可活。
    杨靖卉也不敢为自己辩解,只能乖乖地点头。
    “还有,你给我老实说,你——呃……咳,是真的喜欢我吗?”
    一个害臊的大男人,看来实在很矬,但是她觉得他害羞的样子好可爱,眼底的不确定又是那么令人心疼,杨靖卉心底涨满了柔情,觉得自己好像更爱他了。
    “你怀疑呀?”她钻进他怀里,撒娇地揉呀揉地。“听好了,我爱你,很爱很爱你,你是除了家人之外,我最爱的男人。”
    “真的?”林宗泓脸上出现傻瓜般的笑容,大手更加搂紧了她。
    “当然啦!”他脸上中奖似的开心笑容取悦了她,不过……她还是想亲耳听他说爱她。
    “那你呢?你爱不爱我?”
    “你怎么现在还在问这种问题?”他的心意连若奾都看出来了,还用他说吗?
    “你说嘛!我要听你亲口说。”撒娇兼耍赖。
    “这个……”
    “快说嘛!”
    “好,我说——”
    林宗泓飞快低下头,牢牢地吻住她的小嘴。用自己炙热的唇舌,转达自己说不出口的爱。
    在他们沉醉在热吻之时,一道窥视已久的鬼崇身影,快速地闪过墙角,消失在走廊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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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我来晚了!”
    林宗泓满头大汗地跑进来,丢下擦汗的毛巾,洗了手,就赶紧到厨房帮心爱的女友准备晚餐。
    “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啊,那就麻烦你帮我洗高丽菜好了。”正在炉子前熬鸡汤的杨靖卉回头对他一笑。
    “好,没问题!”林宗泓挽起衣袖,开始俐落地洗起高丽菜。
    今天是童若奾出院的日子,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还有童若奾自己的努力,病况总算暂时稳定下来了,医生宣布她从今天起,可以出院回家休养。
    虽然她的病还是没有治愈,但至少她可以暂时像正常人一样活动,与大家一起生活,他们都满心欢迎她回来。
    为了庆祝她出院,他们特地准备了一大锅营养丰富的山药土鸡火锅,当作今晚的晚餐。
    “最近好忙喔!”林宗泓一边洗菜,一边跟杨靖卉闲聊。“不知道怎么回事,订单突然多了好多,附近的学校、公园都来订盆栽,而且一订就是几千盆,以前很少有这种大量的订单呢!”
    一订几千盆?杨靖卉搅拌高汤的手顿了下,没来由地想起高雄那个财大气粗的老爸,心里阵阵发寒。
    哈哈,怎么可能?不可能是他啦!
    要是他知道她躲在这里,还跟男人“同居”,不早拿散弹枪冲进来找林宗泓算帐才怪呢!
    “可能最近政府机关正好推广什么绿化运动吧,不然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她告诉他,也说服自己。
    “或许是吧!”
    两人正闲聊时,外头忽然传来小宇的尖叫声,他们还来不及反应,他就大叫着冲进来。
    “哇,好可怕喔!”
    “小宇,怎么了?”杨靖卉讶异地问。他是看见最怕的老鼠了吗?
    “干妈,外头有人在偷看我!”小宇指着窗外,气愤地指控。
    “啊?偷看你?”杨靖卉和林宗泓同时一愣,接着面面相觑。
    噗,不会吧!
    杨靖卉本来差点笑出来,但为了怕伤小宇的心,赶紧藏起笑意,假装严肃地问:“怎么会这样呢?是谁在偷看你呀?”
    “我不知道!”小宇嘟着嘴,忿忿然道:“刚才我在院子里玩,看到有个穿黑衣服、戴黑墨镜的人趴在围墙上往里头偷看,我吓得大叫,他才赶快逃走。”
    穿黑衣服、戴黑墨镜?杨靖卉心头一惊,有种很不妙的预感浮上心头。
    那该不会是……
    “可能是心理不正常的变态狂吧!”林宗泓如此推断道,接着一本正经地告诫小宇。“虽然那个人冲着你妈咪或干妈来的可能性比较高,不过现在这社会病了,对孩童感兴趣的变态也变多了,你以后自己在院子里玩要当心,知道吗?”
    “噢。”
    不!不可能的!杨靖卉甩去令自己惊慌的想法,也加入说笑的行列。
    “耶,你又知道那变态是为了我和若奾而来的?如你所说,现在这社会病了,搞不好那个人是为了你而来的。”杨靖卉很坏心地吓他。
    “不会吧?!”林宗泓真的被她吓到了。
    想到可能有个大男人躲在围墙外偷看他,爱慕地注视他的一举一动,他就……
    好想吐!
    “你别吓我,我没那方面嗜好。”
    至少他很清楚自己的性向,也知道自己偷偷在梦中拥抱的人是谁。
    “要是你有,我可不会饶过你。”杨靖卉娇嗔地白他一眼,接着转头柔声对干儿子说:“小宇,火锅快准备好了,你去请妈妈起床吃饭。”
    “好!”小字衔命,开心地奔向客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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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星期后
    童若奾的身体状况好很多了,坚持开始工作,而神秘黑衣人所引起的波澜,不但没有止息,反而愈加剧烈。
    因为不单是小宇,童若奾、林宗泓,甚至是杨靖卉本人都看见了。
    她终于确定黑衣人的出现不是意外,而是预谋,因为——
    她认得那个人!
    “陈‘土’助,你给我出来!”
    当她见到黑衣人又在门外张望,趁着其他人还没看见,立刻火冒三丈地直冲出去。
    “大小姐?”高壮魁梧的男人摘下墨镜,欣喜地从藏身的草丛中钻出来。
    这个大个子是她三哥的跟班,本名叫做陈“士”助,但是每回他搞砸事情惹人发火时,大家就会叫他陈“土”助,久而久之,连他都以为自己真的叫做陈土助。
    “谁叫你来这里?是不是三哥命令你来的?你一天到晚监视这里,到底想做什么啊?”杨靖卉真的快气死了。
    他们能不能好心点,给她一点恋爱的自由呢?
    “大小姐,三少他、他也是担心你的安危……”陈士助笨拙地替自己的主子说话。
    “他该担心的是,妹妹嫁不嫁得出去吧?像他们这样胡整乱搞,我找得到结婚对象才有鬼,他们已经吓跑我四任男朋友了——不是一任或两任,而是四任!”杨靖卉气得大吼。
    打从她情窦初开,有男生追求开始,就注定交不到男朋友的悲惨命运。
    就算勉强让她交到男朋友,也开不了花,结不成果。
    这一切,都要怪她超级疼爱女儿的爸爸,还有那三个过度保护妹妹的哥哥!
    爸爸和三个哥哥都很疼她、关心她,但就是因为太关爱了,所以他们武断地认定,所有企图接近她的男人,都是心怀不轨的恶狼。
    她的第一任男朋友,是高中时期的同班同学,纯纯之爱谈了半年后,因为小男友想偷亲她,竟被她那财大气粗的黑道老爸叫去,用大嗓门骂跑了。
    第二任男友是大学学长,风流俊俏,恋爱才谈了两个月,就被她抓到男友和俏学妹去看电影。
    事后,扑克脸大哥约他去喝茶,据说那男友一杯热茶喝到冷汗直流。
    席间有人来问大哥抓到叛徒该怎么处理,她那冷面大哥冷冷说了句:“拖出去砍了!”
    那位风流俊俏的学长吓得当场厥了过去,醒来后只留下一句“谢谢再连络”,随即逃得不见踪影。
    而第三任男友也是大学时期交的,对方是同校研究所的研究生,天资聪颖头脑好,而且对未来充满旺盛的企图心,常常要她透过父亲的关系,引荐知名学术界人士。
    后来她那比大学教授更斯文的二哥亲自拜访他,拿出一堆连她研究生男友都看不懂的深奥论文,津津有味地与他讨论,隔天自卑到不行的男友就主动提出分手的要求。
    至于关键的第四任男友,是她毕业之后父亲替她安排的公司里的男同事。
    他白净斯文、温柔体贴,年轻有为、前途看好,她曾经以为他是她这辈子最理想的对象,而他好像也满喜欢她的。
    她以为这一次应该能够开花结果,没想到她那鲁莽的白目三哥竟跑去找人家,还掏出枪放在桌上,威胁他要是敢让她掉一滴眼泪,就一枪轰掉他的脑袋。
    她那位白净斯文、温柔体贴的另男事,吓到腿软,事后还去收惊,之后见到她就像见到鬼一样,跑得比飞的还快。
    于是她再度失恋了!
    这回她终于忍无可忍,当晚就收拾行要,离家出走。
    她实在受够他们的“过度热心”,不管爸爸或哥哥,谁都休想再干预她的决定了!这一次,她要全力捍卫自己的爱情,绝不会再让他们破坏她的幸福。
    “靖卉?”不远处传来林完泓迟疑的呼喊声,发现他正朝这里走来,杨靖卉一惊,急忙把陈士助的头用力按进草丛里。
    “大小姐——”
    “嘘,你快下去!”
    “靖卉,你在这里做什么?”林宗泓走到她身旁,狐疑地审视四周。
    “我,呃……我在赶野猫啦。”
    “野猫?”
    “对,那只野猫经常跑来这里撒野,我拍它弄坏花木,所以才把它赶出去。”杨靖卉心虚地骗他。
    “是吗?那么既然把野猫赶走了,那就赶快进去吧,现在社会很乱,即使在家门口也不见得安全。”林宗泓有意无意瞄了眼草丛,淡淡地说道。
    “好。”
    杨靖卉飞快走进门,而林宗泓则把铁门关上,杜绝“危险份子”闯入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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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后,扬靖卉坐在办公室里吃水果,一颗甜美多汁的红苹果,被她咬得喀嚓作响。
    “靖卉,有客人来订花。”林宗泓走了进来。
    “好,我马上处理。”她将吃完的苹果核扔进垃圾桶,抽出面纸擦了手之后,便熟练地找出订购单。
    “请问要订多——”她翻开本子,抓了支笔,抬头询问客人,却在看见来者时差点昏过去。“陈‘士’——”
    “什么?”林宗泓眯起眼,直盯着她。
    “没、没什么!”地赶紧低下头,不敢再多看客人一眼。“请问这位客人,你要订什么花?要订多少?”
    “那个……小姐,我要订秋海棠,一千盆,送到××路的育乐国小。”已经来订了很多次花的“客人”熟练地道。
    “好的,谢谢您的惠顾。”
    杨靖卉随便填了单子,撕下来交给“客人”,接着扯开嘴角,转头对林宗泓虚伪假笑。“我送客人出去。”
    “来,客人,我送你出去吧!”她面色僵硬,半挟持地拉着“客人”,直往大门而去。
    到了门外,她立列松开“客人”的手,愤恨地质问:
    “说!你买那么多花,到底想干什么?”
    “大、大小姐……”陈“土”助——呃不,陈“士”助一脸如辜地扁着嘴说:“我也没办法啊,这是老大的老子的命令,我不敢不从啊!”
    “我爸爸?”一听到是父亲的杰作,杨靖卉更火了。“手机拿来!”
    “我的?”陈士助指着自己的鼻子问。
    “废话,不是你的是谁的?快交出来!”
    她双眼冒火,怒气使她散发出女王蜂的惊人气势,陈士助不敢惹她,赶紧乖乖交出手机。
    她取过手机,打开电话簿,找到老头子的电话,嘟地按下去。
    电话很快接通了,她听到熟悉的台湾国语。
    “喂?阿助啊,小卉怎摸样?你有没有好好保——”
    “爸、爸!”她咬牙切齿地冒出阴森的问候。
    电话那头的人愣了愣,接着突然欣喜若狂地大喊:
    “卉卉?卉卉,素你吗?啊,爸爸好想你喔,你竟然那样就跑出去,爸爸的心都碎了——”
    父亲的话让杨靖卉瞬间鼻酸,有片刻时间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但是——现在不是感动的时候!
    愤怒的岩浆再度喷涌而上,融化了原先的感动。
    “爸爸!我问你,既然知道我在这里,干嘛不吭声,还整天派人来买花,钱多没地方花啊?”
    没想到父亲明明知道她人在哪里,却沉得住气,不冲来揪她回家,这才让她惊讶。
    “哎,爸爸素怕你没钱没地方住,才会这么做啊!”杨虎一边吸鼻子,一边批评道:“你那掴老板,真不素偶在说耶,一副穷酸样,住的地方也那么寒酸,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赚钱。偶怕你领不到薪水,日子过不下去,才好心买花捐出去,照顾他的生意。”
    “不用你操心,人家的生意好得很!”
    虽然没有像她老爸这种暴发户顾客,但至少客源稳定,基本的生活绝对不成问题,也不可能发不出薪水。他太多事了!
    但是她老爸似乎没听见她的声明,依然沉醉在自己编织的苦情剧码中。
    “呜呜,想偶杨虎的女儿金枝玉叶,打小锦衣玉食,现在居然沦落到什么园艺店做苦工,每天从早辛苦工作到晚,一个月只赚两万多块……要不是阿鸢要我别冲动,免得又把你气跑,我早去把你带回来了,哪会让你待在那里受苦啊?”
    答案揭晓,原来是她二哥的劝阻,老爸才没莽撞地冲来逮人。
    啊,还是二哥文明——二哥我爱你!
    “人家在这里有吃有住,日子过得很好,一点也不辛苦,你可别跑来惹麻烦啦。你安分一点,乖乖待在高雄,过一阵子我会回去看你们!”她放柔语调,哄着她的老小孩——老爸。
    她电话讲得正起劲,没发现身后有人逐渐走近。
    “大、大小姐,那、那个——”陈士助猛拍杨靖卉的背,想提醒她,但却被她吼了一顿。
    “别吵啦!没看到我正在跟我爸说话?手机等一下就还你了啦。”小气鬼!
    “不、不是啦——”哎哟,来不及了,先跑再说!
    他身子一低,飞快钻进路旁的草丛堆里。
    而杨靖卉浑然不觉,还高兴地继续跟父亲闲话家常。
    这时,身旁突然传来低沉的询问声。
    “你在跟谁讲电话?”
    “就是我老爸啊,他——”杨靖卉的笑容突然僵住。
    等等!这、这是谁的声音?
    缓慢且僵硬地转过身,果然看见那张熟悉但变得阴沉的面孔。
    妈呀!怎么会是他?陈“士”助呢?
    她转头看看左右,早就不见他的踪影,她不禁在心里暗骂:好个陈“土”助,居然不提醒我人就跑了,以后遇到看我怎么修理你!
    “你在跟你爸说话?”林宗泓直盯着她,朝她伸出手。“那好,让我和伯父说几句话,问候一声。”
    “啊,不要!”杨靖卉想也不想,立即按下结束通话的按钮。
    “你干嘛把电话切掉?”他眼底的怀疑更深了。
    “我爸他……就和一般的爸爸不太一样,很罗唆的……哎啊,你还是先不要跟他说话啦。”
    要是他知道她老爸是高雄地区的……“那种人”,不立刻跟她分手才怪。
    她不要这段爱情再半途夭折啦!无论如何,她都要守住这个秘密。
    林宗泓沉默许久,两眼像要看穿她似的直盯着她。
    “刚才来买花的那位客人,到底是谁?”
    “啊?”她浑身一僵,愣了好半晌才挤出笑容,装傻地问:“什么客人?”
    “其实,我早就看见了。”
    “耶?”
    “前几天你们在门外拉拉扯扯,还有刚才又在外头说了这么久的话,是见到我来,他才躲起来的吧?”说着,他瞄向一旁的草丛,他知道陈士助就躲在里头。
    他眼眸晦黯,声音更加低沉沙哑地说:“你到底隐瞒我什么?是不是你在高雄已经有男朋友……或者是你已经结婚、有老公了——”
    “啊,不是啦!”听他愈说愈离谱,杨靖卉瞪大眼,急忙大喊。“第一,我现在只有你一个男朋友。第二,我绝对没有结婚,就连未婚夫也没有。那个买花的客人只是……他叫陈士助啦,他是我爸的属下,在我爸的公司里帮忙的人,我爸怕我在外头吃苦,所以派他来看看我……”
    她没全说实话,但也没说谎话,事实确实是如此没错。她只不过是隐瞒了家人的职业……
    “原来是这样!那简单,这两天正好比较不忙,我请若奾帮忙看着店,我陪你回高雄去看你父亲,顺道拜访你的家人。”
    说完,林宗泓转身要进屋去,但是后头一只微微颤抖的小手,拉住他的衣服。
    “怎么了?”他回过头,故意装出无辜的样子问:“你不放手,我们怎么回高雄呢?”
    “……对不起,我确实隐瞒你很多事。”她沉痛地闭上眼,有种世界末日即将降临的绝望。
    她知道只要说出事实,他一定会吓跑的——就像之前那四任男朋友。
    “我就知道。”他虽然老实,但并没有那么好骗。
    他转身面对她,眼裨温柔但语气坚定地问:“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我……其实我爸爸是……混……混那个的……”
    杨靖卉深吸一口气,睁开眼,决定豁出去,把自己复杂的家世背景告诉他。
    她想,当他知道实情之后.一定会立即与她分手。
    别了,我的爱情……
    她闭上眼,眼角滴下悲伤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