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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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杯还是四杯……我看她心情不是很好……」所以想喝就让她喝,虽说他们交往时,他从未见过她喝酒。
  「你不知道她是一杯醉吗?」醉了会做出疯狂事,把人逼疯,穆幽华一股气无处发。
  他是上回装醉时发现她这种毛病,她光闻他一身酒气就醉倒了,因此趴在他胸前睡了一整夜,期间还爬起来对他又摸又亲,等他起了反应想玫城掠地时又昏睡不起,让他饱受欲望的折磨。
  「她……」张志辉颇为无奈,一杯醉跟千杯醉有什么差别?瞧她精力十足,谁看得出她喝醉了。
  何桃花是越醉越清醒,她不能控制的是行为,先做了再说,其实脑子比谁都清楚。
  「我醉不醉关你什么事?你的态度给我好一点,不要随随便便就威胁我的男朋友,你太过分我可是会揍人的。」她用力戳看他胸口,戳得手指头发疼。
  「你的男朋友?」脸色顿地一沉,穆幽华深幽瞳眸眯成一条线。
  「怎样,犯法吗?你有女朋友,我有男朋友,我们都是成双成对的,谁也不落单。」她也是有人陪,不一定非他不可。
  「你们复合了?」他问得很轻,内心妒火和痛苦在翻腾。
  「是呀!今天,我觉得他还不错,比起某个满嘴谎话的诈欺犯,他的表现诚实多了。」
  「我没有骗你……」他这些日子的作为还不能取信她吗?原以为自己筑起的是坚固的城堡,实际上却是沙堡,一个沈坷坷就催毁了他的努力。
  何桃花手一挥,手上的鞋子差点挥上他面颊。「你可以放开我了,我的男朋友在看着,我不希望他误会你和我之间有什么。」
  别把他扯进去,不误会,不误会,他乐见其成,看出两人的不对劲,何桃花分明是在闹瞥扭,又跟以前一样,一遇上事情就退缩,张志辉悄悄地后退,打算让小俩口好好谈。
  「没有吗?」穆幽华臂肌绷紧,勒住她腹身。
  她呵呵地笑出来。「顶多是前男友的关系,还能变出什么枕样吗?我何桃花这辈子最不缺的就是前男友。
  「他曾经对不起你,你还愿意原谅他?」是什么改变了她的想法。
  「人非圣贤,谁能无过,他答应我不会再犯。」他们聊到,他不再劈腿,为了他新女友,所以她说的是事实。
  「而我没犯过一丝错误,为什么你判我出局,不肯让我走进你的心?」穆幽华说话的声音很沉痛。
  沉默了许久许久,连张志辉什么时候离开也没人在意。
  何桃花才缓缓开口,「大概是爱和不爱的差别吧!我们分开太久了。」
  「你爱他?」他不信,他所认识的桃花对爱情的要求太严苛,根本容不下一点污痕。
  她没回答,只仰头望月。「只要是能让我快乐的人我都爱,我讨厌一个人被遗忘在角落痛苦。」
  「小桃……」原来他又伤了她,一段单方面的错爱竟是她伤痛的来源,即使并非他所为。
  看来他要尽快打发艾琳娜,让她不再死命纠缠,否则他追爱的路还很长,且布满荆棘。
  「我脚痛,想回屋。」
  穆幽华目光深沉地望着她,幽然一叹。他直接把她抱起进门,熟门熟路来到她房间,将她放在床边。
  他找出医药箱,不禁关切,「都几岁的人了还这么胡闹,要是割伤了脚怎么办?万一不小心细菌感染,你这条小命还要不要……
  「你可不可以别念经了,我还不到吃斋念佛的年纪……嘶!你用什么擦我的脚底……」好刺痛哦。
  「生理食盐水洗伤口,待会再上点药。」他抬起她双足,以沾水毛巾先洗净脚底污垢,再细心地为磨出的伤口上药。
  屋里的灯光是长管日光灯,照出两道离得很近的身影,灯影下是俪影双双,但心却离得很远,交错着彼此说不出口的心事。
  他们爱着,可是两人隔着墙,爱得太模糊,谁也看不见谁的心,只能摸索着往前走,看前方等待他们的是什么。
  「等我睡看了再走好吗?今晚我不想一个人。」他的温柔令她明知不该,却还是眷恋,特别是在再次认知到自己没人爱的时候她是借的,只一夜。
  「……好。」他没抬头,安静地按摩她走得僵硬的双腿。
  外面传来呼啸而过的车声,吵杂过后是宁静的夜,满天星斗伴着十五圆月,在夜空上一眨一眨地似在说话,却无人听得懂。
  该怎么做才能打开她的心?
  想了一夜,睁眼地望了星空一夜,他用一夜无眠去思考,早上回到家也还是在思考,却仍然无解。
  到底是什么让桃花心存胆怯,迟迟不敢交出最珍贵的感情,宁愿选择封闭,不许别人走进高筑的城堡,一个人忍受噬心的寂寞……
  她在害怕什么?
  是他,或是她自己。
  站在房间窗边,穆幽华神色平静地眺望远处的流云,小白兔形状的云朵让他联想到隔壁的邻居,他嘴角越拉越高,忍不住笑出声。
  这不就是她吗?像只兔子,远远看起来大胆,实际上却是胆小,才时时竖起长耳朵行走野地间,一有风吹拿动就跑得比谁都快,眨眼间钻进树洞里,教人不着踪迹。
  他笑着笑着变成苦笑,眼底有着惆怅。他在笑自己太笨拙,连想爱的女人都追不到,反而让她逃到别的男人身边……
  蓦地,听见隔壁传来阵阵争吵声,他身体一动,眺远的目光往下一瞧,深远黑眸顿地眯起。
  何桃花和一名套装女子隔着铁门在争执。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你不要想打这块地的主意,它不会败在你、我手中。」何桃花秀眉倒竖,忿忿的说,谁也别想夺走她最后的回忆,那是她最美好的时光。
  「什么败不败的,你冷静点,好好地说话,不要动不动就大吼大叫,你有点歇斯底里的症状不是好现象。」形象端庄、身看套装的美女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脸嫌恶的说道。
  她玲冷嘲讽,「是谁引起的?你要是不出现,我的日子过得很平静,人人都说我人见人爱。」是她破坏她的宁静,令她看见丑陋的人性。
  女人一听合沙射影的嘲讽,描绘精致的眉燮起。「谁教你这么不礼貌,我来了好一会儿,连杯水也没有,你要一直把我档在门外吗?」
  「这是我的家,我不欢迎你。」何桃花口气十分凶恶,好像眼前站的是她不共戴天的敌人。
  「何桃花,你说错了,它不完全属于你,以法律的角度来看,就算你外公外婆留给你一份遗产,你母亲也还有一份。」根据现行法律规定,遗产的分配以直系血亲为第一优先,父母子女,其次是孙字辈。
  「不要童法律来压我,我知道你是律师,而且非常优秀,可是你无权处理我外公外婆留下来的房子。」
  女子有些不耐烦地拍拍手中的文件。「我是外人吗?你的外公外婆和我没那么疏远,我现在平心静气地和你谈,希望你也发善的对待我,我要的是双赢的局面而非两败俱伤。」
  「是你自私自利的独赢吧!话说得再好听还是掩不住你的贪婪,谁不知道律师那张嘴又毒又利,杀人不见血。
  「何桃花,你不要让我生气,你晓得我动怒有多可怕,与我作对相当不智。」
  「那才是我要说的话,你要是再来烦我,我直接用扫把赶你出去,让最重颜面的你灰头土脸地丢了面子。」
  「何桃花你.....」她气得抬起手,似乎很想给何桃花几巴掌,狠狠打醒她的愚蠢。
  「请问发生什么事?我好像听见不太愉快的争执声。」整个幸福里都听得见。
  隔壁大门突地拉开,走出温润清雅的穆幽华,他语调如风令听者舒舒服服,笑容温和得令人生出好感。
  「没什么。」
  套装美女和何桃花同时发言,两人抬眸互视一眼,眉眼间有几分相似。
  「土地捐客?」他问着「邻居」。
  「不是。」何桃花闷闷地回道,似乎不太愿意他知晓太多。
  「那是土地纠纷咯!」他听到房子,以及遗产继承权。
  「不是。」她目露凶光。
  「要不,是债权人上门讨价?」她们两人看起来很熟,但态度却是针锋相对,教人摸不着头绪。
  「回你家去,关上门装没听到,我的事不用你来管。」她的手轻轻颤抖着,强抑着恐惧。
  穆幽华脸上的笑意收了几分,再认真不过的说:「的事就是我的事,要我袖手旁观做不到。」
  「……你谁要你多事了,这件事你根本管不了。」她气他硬要替她出头,
  老说些扰乱她心绪的话,可又有些感动他不论对错,皆站在她身边,给她无形的支持。
  他脸色柔和地对她笑道:「管不了壮壮声势也好,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不是一个人,不管你遭遇什么都有我陪你一起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