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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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
  有了迟疑便是心动了,最后一根钉子也拔除了,而剩下的姨娘、通房哪需要她出手,只要她们敢轻举妄动,怕影响到自己「权和」的两位俱妃自然会出马收拾她们,她真是知人善用呀!
  宫徽羽暗暗陶醉着。
  【第十二章】
  「小姐,你实在太厉害了,三、两句话就治得从门缝底下看人的余侧妃和方侧妃服服贴贴的,对你赞誉有加、心悦诚服,奴婢太太太……崇拜小姐你了,奴婢若能学到小姐万分之一的伶俐,死也甘愿了……」
  听着阿绣如见神明般的崇敬,宫徽羽心中有着小小的得意,她也没料到只照本宣科的说上几句话,利用紫微斗数和星座学的说法便能将她们搞定。
  其实事前她也曾犹豫过,深恐她说的那一套不被接受,毕竟她只是学有小成的门外汉,若遇到对玄学有研究的人,很快就会露出马脚。
  幸好老天爷挺眷顾她的,至今居然都没露出破锭,还顺利地攻下两位侧妃的心防,拉拢她们成为盟友,连她自个儿都意外不已。
  不过也是因为后宅的女人见过的世面不多,虽然识字却不见得懂得经纶大计。
  她们看的是《女规》,《女诫》之类的书籍,学的是如何服侍男人,她们会争宠会宅斗,其余的杂学却少有涉猎。
  宫徽羽占了多活一世的便宜,她所知所学是这时代的女子所不懂的,她侃侃而谈的天文地理、五行八卦十二宫,对足不出户的女人而言绝对是一门高深学问,自然令人畏而敬之。
  但这也多亏她当初为牵红线所学的专业知识,这才能有惊无险地收服这两位侧妃,不然硬碰硬的杠上,她绝非对手,说不定还会被两人联手啃得尸骨无存。
  「死倒不用,多说两句奉承话来让我乐乐,我连你几岁当娘、生几个孩子都帮你算出来,放心,你是福气相,绝不会穷途潦倒的。」除非她家四爷在皇位争夺战落败,否则跟对了人也是富贵长存。
  朝堂上的男人战争,令宫徽羽心里有几分复杂,身为妻子,她当然不希望丈夫落于下风,他们输不起,万一失败,赔上的将是身边亲友的身家性命。
  可若有朝一日阿祯登上九五之尊,他还能遵守以前对她的允诺,此生只她一人吗?
  为了平衡朝廷上各方势力,皇帝必须广纳功臣的女儿、妹妹,以期获得他们的忠心,还要为了让皇家血脉开枝散叶,必须雨露均沾。
  就算他不主动也有人送,一次、两次有藉口拒绝,次数一多呢?难道要因为拒收美女而导致君臣离心?
  不过她不提不问、暂且不去想,想多了让人烦心,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再来烦恼吧!
  「小姐别老拿奴婢寻开心,锦儿、绵儿也不小了呀,小姐才该为她们打算打算。」阿绣红着脸,不甘心的把在一旁偷偷窃笑的锦儿、绵儿拖下水。
  「我们还小,不急,再相看个两三年也能挑中如意郎君。」有主子为她们作主,挑的对象能差到哪去。
  「是呀!我们过了年才十六,不像阿绣姐姐等不及了,再不嫁人就要半夜咬着棉被偷哭了。」绵儿顽皮,故意咬绢帕做出含泪欲泣的模样。
  两姐妹一搭一唱的取笑阿绣想嫁人,把她气得两眉倒竖,又羞又恼地追着两人要掐上几把好泄忿。
  「你们两个歪嘴的说什么歪话,敢说要敢当,站住!不许跑,不让我掐两下谁也别想有好果子吃。」气死人了,尽会耍嘴皮,她不治一治,下回更没边的胡诌。
  「啊!富春姐救命,阿绣姐姐要杀人了……」哈哈,捉不到,捉不到,她跑得很快。
  「富春姐姐快挡下阿绣姐姐,她发疯了……」哇!好险,差点被揪住后领,幸好她闪得快。
  锦儿、绵儿两人就像长不大的孩子,一边跑一边娇笑地喊着,眉眼愉悦不见愁色,双生子的心有灵犀,只稍一个眼神便知对方心意,两人突地分两边跑,让追得气喘吁吁的阿绣为之傻眼,不知该追哪一个,脚跟一跺,气呼呼地站在原地。
  见阿绣追不上了,两姐妹才一脸淘气地躲在富春后头,拧鼻吐舌朝阿绣扮鬼脸,让宫徽羽和富春看得哈哈大笑,指着这三人大啐一声毛娃儿。
  「阿绣连走媒下聘都没有,你们要她嫁给谁?村口卖豆腐的吗?」实在是胡来。
  「噗哧!」富春满脸正经的说起俏皮话,逗得宫徽羽忍不住噗哧一笑,笑得全身颤抖。「我的好富春,你这冷笑话说得好,主子我赏你十锭银元宝。」
  一锭五两,十锭五十两,是富春那口子吴顺两年的月银。
  「冷笑话?」什么意思?
  完全听不懂含意的富春面露迷惑,主子的赏她受之有愧,正想开口推辞,却被抢白了。
  「谁讲冷笑话了,也让爷儿听听。」大老远就听见这儿笑语不断,一阵阵地暖人心窝,这才有家的感觉。
  一道高大的身影昂首阔步走来,随手将沾了雨水的大氅往后一扔,落地前,玄色影子迅速一接,拿给兀自发怔的阿绣,看到眼前人,阿绣好不容易褪去的脸红又羞红了一大片。
  春雨细如羊毛,虽不致令人淋得湿答答的,但春日的寒气比冬日更易让人着凉。
  见状的宫徽羽连忙接过富春递过来的长巾子,擦拭丈夫湿得滴水的黑发,嘴上难免唠叨几句。
  「你不知道要撑伞吗?还是你又把撑伞的人都挥退了?都几岁的人还这么不知照顾自己,要是受了风寒,我捏你鼻子灌苦乐。」苦死他。
  一听到皇子妃要灌四爷喝药,一旁服侍的下人都捂嘴偷笑,大伙儿侍候久了,谁都晓得怕吃药的娇主儿是皇子妃,她连喝姜汤都嫌辣,要含糖吃蜜饯压压味。
  倒是四爷很干脆,不管烫不烫舌皆一口饮尽,而后面不改色的像没事人似的,一回头又到了书房和幕僚们商议大事。
  「多说些,我爱听。」夏侯祯长臂一揽,将爱妻搂入怀中,鼻蹭鼻的厮磨,蹭得她小脸也沾上点水气。
  她微恼地推开他靠近的大脸,脚尖踮高,以长巾包住他的湿发。「哼!就会说好听话哄我,若我真说多了肯定嫌我聒噪,叽叽喳喳的像麻雀,东家长西家短的串门子。」
  「喔!麻雀还会串门子,这倒是新奇的说法。」他愿闻其详,但不保证不会放声大笑。
  「不许笑,万物皆有灵性,今日你笑鸟,他日它拉坨屎在你头上,扯平。」做人不能铁齿,凡事都有可能发生。
  像她的穿越便是最佳的见证,可惜她不能告诉任何人,一个字也不能泄露,只能憋着。
  「嘻嘻!」又是一阵低笑声,几个被主子惯坏的丫头挤眉弄眼,开心见到自家小姐和四爷之间夫妻和乐。
  「我没笑,分明是你的丫头在笑,你栽赃我呀!爱妃。」夏侯祯也挤了挤眼,刻意逗妻子。
  宫徽羽没好气地横瞪阿绣等人,随即她也笑开了。「她们是她们,你是你,不可相提并论。」
  他们是盖同一条棉被的,自是有所不同,别人做得的他做不得,别人能笑他不准笑,取笑自家娘子夫德有亏。
  「有听过偏心的,没见过你偏成这样,还偏向几个丫头,栽赃自个儿的相公,你好有志气呀!」他假意满嘴酸,打翻了醋坛子,头一甩,几滴雨水甩在妻子发上和脸上,惹得她不依地闪避尖叫。
  「夏侯祯你这混蛋,我要拆了你的骨头当烤肉架子,烤你的肉,熏你一身的人皮——啊!太可恶了,我好心帮你擦乾湿发,你竟恩将仇报,弄得我狼狈。」宫徽羽故作恼怒的嚷嚷。
  夏侯祯仰头大笑,拉着妻子不让她离开,不顾众目睽睽之下,飞快地在殷红朱唇上一啄。「好啦!不逗你了,你们刚才在笑什么,我远远走来就听见你们止不住的笑声。」
  「没什么,一点点后院小事而已,和你在外的大事一比微不足道。」说来闹笑话,还不如不说。
  他目光微冷。「是那几个惹麻烦的人?」
  「不麻烦,我循循善诱开导了一番,她们已能体谅我的苦心,目前无风也无雨,风平浪静。」至少短期内不会有人兴风作浪,认不清主子的往外通风报信,坏了阿祯的计划,贤良的妻子就要让丈夫无后顾之忧的大展鸿图嘛……
  才怪——
  她只是懒得应付天天找上门的女人,让她没能好好睡个饱,为了一劳永逸,她索性放点权力安抚余、方两位侧妃,她睡到自然醒的颓废日子自然就回来了。
  「你的意思是说摆平了?」眉一挑,他有些存疑,他花了一年时间也没让那些人少些折腾,怎么可能短短时日内,她们便成为羊圈里的小羊,规规矩矩地低头吃草而不生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