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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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脸无辜的丁晓君说着令人吐血的风凉话。“噢!你又跌下床了,有床不睡干么睡地板,难不成你跟我一样不习惯睡觉时床上多了一个人?”
  那夜在餐厅上演一场驯妇记后,尝到甜头的风间彻便像是一尾甩不掉的水蛭,赶在天黑前把手边工作忙完,每晚必到亲亲女友家报到。
  他们在一起了,名副其实地成为一对肌肤相亲的情侣,半同居般夜夜同睡一寝,没偷懒地勤做“功课”。
  屋内的男性用品越来越多,她的浴室里摆上蓝色牙刷和刮胡刀,毛巾多了一条,沐浴乳由常见品牌换成要价近万的玫瑰精油,气味浓香得让人感觉到恋爱气息。
  这段时间以来,大师亲自操刀的丁晓君变得既美且艳,媚眼如丝,娇笑动人,浑身散发致命的女人味,仿佛是世上最娇艳的带刺玫瑰。
  他被蛊惑了,也深深着迷,陷入不可自拔的情海中,一日不能或缺她注入体内的毒素。
  “非常有趣的论调,你不先确定自己有没有梦游的毛病?”嗯,还是她软馥的身子最好抱。
  “梦遗?这是男人才有的生理现象吧!”她故意假装听错。
  满脸宠溺的风间彻以鼻在她香颈一蹭,轻笑出声。“全让你榨干了,我一滴不剩。”
  他以指摩挲丰艳嫩唇,朱丹颜色是他刚染上去的色彩。
  “风间彻,你要我再踹你一脚吗?”皮太厚了,不痛不痒是吧!
  他笑着揉捏她胸前粉蕊。“我爱听你在我身下娇嘤,更爱你意乱情迷双腿盘住我的腰催促,你温暖紧窒的包覆是我的天堂,没有你,我等于缺乏生命的泉源。”
  “那你怎么还活得头好壮壮,你的过去可没有一个丁晓君。”这男人简直把腻人的情话说得跟喝开水一样,根本是妖孽。
  她不想太放纵这个四处留情的男人,但是她才一拨开他包覆胸脯的大掌,他随即转移阵地,探向她的大腿,刻意以掌心摩挲。
  非常淫靡的动作,他做来却十分自然,好像他摸的不是她的身体,而是与他融为一体的自身,他爱着的是他自己。
  “就是为了与你相遇啊,你这美丽胴体渴望我,一如我对它的饥渴,我们是天生一对,你是令我不能自遏的罂粟。”尝过一口后就沉迷。
  人心是软弱的,她挣扎着放弃抵抗他侵入心窝的暖甜。“你打算何时戒掉?”
  他失笑地吻上她光滑后背。“你听不出我在说爱你吗,晓晓,你是我戒不掉的毒。”
  “你的爱能持续多久,保存期限到几时?”她没昏了头,轻易相信情场浪子的花言巧语。
  丁晓君是自我防护心极强的人,从她寥寥无几的朋友数目来看,她不容易相信人,害怕受到伤害。
  所以她避开一切令她不安的因子,选择独居,在她小小的天地里,她不出去,别人也进不来,她亲手筑起安全的堡垒。
  “对我有点信心成不成?不是每个女人都能让我说出‘爱’这个字,你是唯一。”以往的男女关系建立在性上面,他要的是肉体的欢愉,她们没让他有非这个人不可的感觉。
  而她,一开始并不吸引人,连美女的边也构不着,以热爱美丽事物的他而言,她是不及格的瑕疵品。
  可冥冥之中似有一条无形的线在牵引,明明她不是他会中意的对象,偏偏一靠近她就会失控。
  现在他知道那是什么了,他的心,比双眼更早察觉,她就是他想要的女人。
  “唯一?”她尾音微扬,满是问号。
  风间彻伸向大腿内侧的手慢慢往上抚。“给我时间证明,将过去的我从你的脑海中抹去。”
  他越来越离不开她,眷恋越深,这不是爱是什么?她婀娜多姿的倩影充满他的心,无所不在。
  “很难,我的记性一向不错。”不论过去或现在都是他,缺少一个就不完整了。
  他失笑。“没必要这么诚实吧!说点谎话骗我,我是不会在意,你这有话直说的个性真伤人。”
  需要安慰的男人该获得什么补偿呢?
  自己索讨的风间彻在雪白美背落下细细啄吻,一寸福利也不肯错过地吻遍,将属于他的记号一一印上。
  在某方面,他是幼稚的,他无法不介意在餐厅里遇见的那个斯文男人,虽然他自视条件高人一等,可是从女友与那男人的互动看来,两人分明很熟稔,加上女友不肯解释,他心底的疙瘩就一直存在。
  因此,他更卖力地取悦她,用着令人全身酥麻的技巧麻痹她的感官,双手游移地挑起她最深层的渴望,以情欲让她忘却另一个男人的存在。
  套用她常用来骂他的一句话——卑鄙,你是如假包换的小人。
  “面速力达姆拿去抹,有小护士为你服务。”她没好气地一瞪眼,气恼他严重破坏她平静的生活。
  自从生命里多了一个他后,她原本有条不紊的节奏乱了,他让她所处的空间多了一丝温暖。
  那是她不想要,也要不起的暖意,她已经习惯一个人的孤单,他的闯入是意外,她不知道他推倒的是通往阳光的墙,还是她阴暗的内心。
  “有你柔嫩的小手为我抚揉就是最好的良药,医生,我胸口痛,你来摸摸我是不是长了心形硬块。”情趣呀!小女人。
  瞧他挤眉弄眼,她忍不住噗哧一笑。“你只有一个胃,不要贪得无厌。”
  见她笑了,风间彻眼底的光却转深了。“三餐加点心是基本,你把我喂饱了,我就没精力作怪了。”
  柔美的背已不能满足他,他轻轻一施力,将诱人娇躯扳正,头一低,含住早已硬挺的粉色小花。
  “哼,你想使坏还愁没机会吗?每天环绕在你四周的女人可不少,我了不起只是给你塞牙缝,离开这里,你还是生龙活虎,一见到美女两眼就发直。”他“胃口”惊人,她亲自领教到。
  觉得日子过得太堕落的丁晓君很想振作,但是他一缠过来,她所有的坚持全化为乌有,彻底实践“及时行乐”,她在储备日后的回忆。
  结了婚的夫妻都可能离婚,何况是交往没多久的情侣,她不确定两人会在一起多久,也许一个月,也许明天就分手了。
  天长地久太遥远,她把握的是曾经拥有,即使至今,她仍不相信他会对感情忠贞。
  说不定连他自己也不敢打包票永远不变心,五光十色的诱惑造成人性的沉沦,谁能保证下一秒出现的女人不是浪漫爱情的终结者。
  风间彻腰一沉,同时吻住她酸味四溢的唇。“至少在这一刻,我是完完全全属于你,没有人能与你分享。”
  她身体微颤,轻喘。“彻,希望你能习惯睡冷地板。”
  他轻笑,用力一顶,直没她深处。
  何必说破呢!不就是女人的嫉妒,美人不满地踹上几脚,不也是爱的一种表现,他快要习以为常了,当是两人之间的情趣。
  只是,她当真在报仇呀!女人的心眼跟针尖一样细小,斤斤计较他的一扛之仇,不时举腿偷袭。
  不过乐在其中的男人毫无不快,嘴角上扬,他得意扬扬的一逞雄风。
  “咦!这是什么?”
  午后,日照射进屋内,让人暖洋洋得几乎要融化。
  一只怕光的“蚕蛹”将洁白小腿一缩,稍微移了位,让屋外吹进的凉风驱走光的热度,成荫树木带来凉爽,让人睡得更香甜。
  体力耗尽的丁晓君最需要补充睡眠,此刻天塌下来也与她无关,火灾、地震通通吵不醒她。
  “晓晓,醒醒,有你的存证信函。”不喜接触人群的她也会跟人结仇,风间彻大感意外。
  “嗯!嗯!”她懒得睁开眼,应两声表示听到了,别再吵她。
  “不要再把自己包得像蚕蛹,探出头呼吸,我说,有你一封律师函,由钟律师所发出,你听进去了没?”她这坏习惯要改,老喜欢卷棉被,把自己包在里头。
  神智仍不清的丁晓君伸出一只手,食指往左侧一比。“放入第三个抽屉。”
  “是存证信函不是广告单,有人要告你,你还睡得着。”她未免懒散过了头,凡事无关紧要。
  “我很困嘛!等我睡饱了再说。”她现在的身体机能停摆,大脑在休息。
  看不惯她的慵懒,穿戴整齐的风间彻以臂为铲,将床上的睡虫铲起。“看清楚了,睁大你的眼睛,别错看一个字。”
  她嘤咛着,睡意正浓地往他胸前一偎,继续眯睡。“你拉开抽屉了没?先看一眼。”
  “这跟拉开抽屉有什么关系,你还没清醒……”他边扶正她垂落的头,边拉一侧的床头柜,数落的话在瞧见堆到快满出来的纸张时,为之一顿。
  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何有一大叠?
  “集满十张送一张兑换券,你数数看满十张了没。”她常数,数到无奈。
  风间彻脸皮扭曲地瞪着一张又一张的诉讼文件。“你得罪多少人?”
  她打个哈欠,神色松懒。“一个就够多了。”
  “一个?”他眉头打结,难以置信。
  “我可以睡了吗?晚上有流星雨,我要在屋顶烤肉,一边吃烤肉一边观看流星。”所以她要养足精神,做一回风雅古人。
  晕黄的月色,划破夜幕的一抹流光,星星在夜空,煨红了炭火,放上烤肉架,三两片的沙朗牛排在展架上烤,撒上少许盐巴和胡椒……
  哇!口水快要流出来,情境多么惬意,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你怎么不干脆放把火把屋子烧了,省得你还得费力爬上屋顶,你以为砖烧的瓦片就不会着火吗?一点小火就会先烧死你。”她不能像个正常人吗?
  “彻,别在我耳边大吼大叫,你太大声了。”耳内嗡嗡叫,好难受。
  风间彻很想用榔头敲破她的头,可他举起的手却是捏住她鼻头。“说,这是怎么回事?”
  “小事。”不用在意。
  “都寄出律师函了还叫小事,对你而言什么才是大事?”她晓不晓得事态有多严重。
  一个处理不慎,她有可能吃上官司,被判刑坐牢。
  “睡觉。”她不假思索的回答。
  闻言,他差点失手掐死她。“晓晓,你不是一个人,有什么困难尽管找我商量,我是你的男人,有什么事我为你担。”
  不论真假,风间彻这番话说得漂亮,触动丁晓君柔软心房,她猫眸微掀,睨视眼前有张俊容的男人。
  “其实你真的不用担心,是一件不用放在心上的小事,你看我收到这么多律师函,有哪一封是法院公文呢?”不过是闹一闹,让她不得安宁罢了。
  人一急就失了理智,听她这么说,风间彻重看手中的文,眉心轻拢。“侵占私人土地?”
  “不同的律师寄来的,前后算一算也十来位,从半年前开始密集寄件,我收到都烦了。”干脆视而不见的全丢进抽屉里。
  他手上那封是不小心掉出来的,上礼拜刚投进她的邮局信箱,她拿帐单和信件时顺便取回。
  “私人土地是指包括这间房子在内的这片荒林?”如果用来盖度假饭店或休闲会馆,的确绰绰有余。
  “嗯!”她点头。
  “产权所有人登记的是谁?”他问。
  “我。”
  “既然是你,别人便无权索讨。”法律上,她站得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