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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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
  韩亚诺想都没想地脱口而出,像是不愿被挂上某某人专属的牌子,他依然是自由身并无任何牵绊,与某人同行不代表关系匪浅。
  虽然有点伤人却是事实,他从没承认过心薇是他的女友,两人相识二十余年可说是标准版的青梅竹马,可是他们的感情一直平淡如水激不起浪花,似有若无的来往至今。
  因为两家是世家的缘故交往密切,所以上一代的长辈有意撮合两人结成儿女亲家,有意无意的拉近他们的关系。
  虽然没有所谓的口头承诺,但两家的长辈似乎已有默契地想将他们送作堆,暗地里为他们打点婚礼所需的一切,只要他肯点头这件婚事就成了,不需要烦恼旁枝末节的琐事。
  身为新闻记者的他每天都有追不完的突发事件,本不应该有时间抽空观看这场比赛,原先他打算追踪一件双尸命案的后续报导,可是他的上司,也就是他父亲却抽掉他的行程,以几近命令的口气要他“护送”妹妹前往道馆,不许他逃脱。
  后来他才得知车上多了一位乘客,骑虎难下的勉为其难当了一次司机。
  “哥,你怎么可以说心薇姐不是你的女朋友,你们都快结婚了耶!”韩安诺忿忿不平的代人出头,一脸不快的指责他。
  “小孩子别乱说话,别害心薇身价暴跌,她可是最有潜力的新锐律师,前途不可限量,可别让我这个没没无闻的小记者拖累了。”她的未来可比他有光明多了,不像他还在摸索当中。
  男孩子较吃亏的是他们要服一年十个月的兵役,念完大学加上新闻研究所三年,他的起步足足慢了四、五年:当她已是小有名气的刑法诉讼律师时,他才刚退伍不到半年,正朝自己的理想前进。
  ’现在他由最基层做起,先跑社会新闻再跑财经,艺文和影艺也多有涉猎,全方面的接触,充实内在好成为真正的一线记者,而不想落人口实的认为他只是靠父荫起家的刘阿斗。
  不过这也是他较辛苦的一点,因为他父亲就是报社负责人,同时还拥有一家电视台,在传媒界算是举足轻重的重量级人物。
  “你才不是什么小记者,将来爸的事业都要交给你管理,你需要像心薇姐这么能干的贤内助帮你打理里外。”韩安诺照着父母的意思加以洗脑,反正多念几次他就会听进去了。
  当然,她是在为自己铺路,日后嫁人方家才不会被欺负。
  “我还没有任何成就不想耽误人家,女孩子的青春很短,不应浪费在我的手上。”韩亚诺这句话等于说给双眼低视的女人听,要她别把希望放在他身上。
  “可是……”他这样说心薇姐太可怜了,感觉好像被抛弃一样。
  “我不在乎等你多久,只要有心多大的困难都能克服。”被冷落的女主角终于开口了,眼露坚定的说道。
  你有心人家无心呀!难道你看不出他有多无奈,语气敷衍的想劝你打退堂鼓,虽然他长得还可以,但不到令人痴狂的地步,你就好自为之的放手,别再做惹人厌的事了。
  挪了挪头上的棒球帽,翻了个白眼的高中女生有点受不了正在上演的文艺爱情大烂剧,忍不住出口维护“正义”,这也是她分内的工作嘛!不然日后发生感情纠纷造成情杀案件,他们当警察的也很累。
  这个一点也看不出岁月痕迹的小女生芳龄二十五,刚忙完一件校园喋血案件还没换下卧底时穿的高中制服,她是警察同仁跟中的恐怖分子蓝青凯。
  “我很不想打断你们相亲相爱的时间,不过你们的阿武哥快输了,快拿起汽油桶帮他加油吧!”输了可就很难看,对方可是只学了一年左右的初学者,技巧还生涩得很。
  “我们不是……”韩亚诺正想解释他们的关系,另一道声音宏亮的女音愤慨的一打断他说了一半的话。
  “你胡说,阿武哥才不会输呢!他是全场最厉害的高手,没有一个人打得过他。”韩安诺既神气又与有荣焉的扬起下巴,仿佛她喜欢的男孩是天下无敌的武林盟主。
  “要打个赌吗?”幻灭是成长的开始,学着长大吧!小女孩。
  “打赌?”心性不定的韩安诺狐疑的睁大眼,一下子注意力就被她引过去了。
  “我赌他三分钟内会输,你敢跟我赌吗?”不敢也没关系,反正没人会笑你。眼神闲散的蓝青凯如此说道。
  她最让人害怕的本事便是擅长控制人的反应,她深入对方大脑潜意识层读出里面的资讯,由眼球动作和其反射神经看出此人目前在想什么,下一步会怎么做,甚至不需要仪器也能测出这个人的耐压性有多高。
  以她的资历和专业能力,根本不用判断就能了解一个高中女生的想法,毕竟她最常扮演的角色就是十六、七岁的青少年,融人他们的生活是查探案情的第一步,单纯的学生最容易被所处的环境影响。
  而眼前出身良好的女生就像一面光洁无污的镜子,让人能轻易看透她的心,简单干净得好想欺负她。
  “好!赌就赌,我就不信阿武哥会输。”她有什么不敢赌的,阿武哥一定会赢。
  自信满满的韩安诺一如蓝青凯所料的禁不起激,一个敢字就把她逗得气沸沸,和她大眼瞪小眼,让身旁的韩亚诺和方心薇来不及沮止她的意气。
  “那要赌什么呀?”没有赌注好像不太过瘾。
  看比赛看到最后变成看热闹,一旁理平头的高中男生跟着瞎起哄,加入浑水里搅和搅和。
  蓝青凯看了看几张好奇的稚嫩脸孔,一抹顽色掠过飞扬的神采。“就赌输的人留下来打扫道馆吧!”
  韩安诺立刻接着问:“那赢的人呢?”一点好处也没有还赌什么赌。
  “赢的人可以要求输的人为她做一件事,不管任何事都要全盘接受不得有异议。”够公平了,别说她循私枉法。
  比武场上明显可见实力相差悬殊,高大的方心武占着身高足足高对手一个头而打得轻松,脸上充满自大的神色应付对方的攻势,丝毫不当一回事想表现个人英雄主义,不时打到一半还停下来让一群尖叫的学妹拍照。
  虽然场上呈现一面倒的形势,可是他却没能真正获得优胜,一来是他的虚荣心作祟,想让更多人看到他发威的英姿,有点作秀的心态迟迟不肯结束比赛,二来是个子矮小的对手耐性十足,还是硬撑着非坚持到最后不可,死缠活缠的和他纠缠到底。
  一个不愿认输跌倒了又爬起来,一个过度自信想继续玩下去。所以比赛没完没了的拖着,拖到大家开始同情屡战屡败却毅力不摇的对手,佩服他习武者的精神而给予喝采和掌声。
  一见观众把注意力转向较弱的一方,原本一路领先的方心武像失去舞台的演员焦躁不安,脚步浮动不似先前那般稳健,喘息声渐大,速度也跟着变慢。
  心揪着的韩安诺拼命喊着加油加油,但他像没听见似的直用护腕拭汗,情况比他想像中的还难以应付,他的脸上出现慌乱的神色,不再像无事人一般的和裁判比出胜利的手势。
  “攻下盘。”
  轻轻的一句女音飘进比武现场,照理说应该没人听见才是,可是矮个子的男孩有如神助似的发挥实力,集中所学攻向方心武的下盘。
  不过才短短几秒钟的事,局势大为逆转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只重形式不肯下功夫苦学的十九岁男孩因为下身不稳而落败,翻云脚一探身向后倾,结束了这场耐人寻味的比赛。
  一直看着蓝青凯的韩亚诺忽然觉得她深不可测,看似平凡的高中女生却隐藏惊人的实力,只用一句话就扭转颓势留下惊叹号,反败为胜创造奇迹。
  当她嘴角扬起一抹颇具深意的微笑时,身为记者的本能由体内攀升,他突然发现她有不为人知的一面,感觉一下子成熟了许多,不像一位高中女生而是事业有成的中坚分子。
  刹那问,她勾起他的兴趣,想深入探讨她的内心世界,以一个记者的笔写出她的故事。
  就在他望着她出神的时候,身旁的方心薇也在注视他,心中微带不安的看着他黝黑的侧脸,某种快捉不住他的隐忧浮上心,他似乎快要飞离她的身边,到她伸手无法触及的地方。
  她不能再自欺欺人的以为一切已成定局,当他公然的否定两人的关系时,她就该警觉事情已失去控制,他不会按照长辈的安排走他们要他走的路,他已经飞出牢笼了,是只翱翔天际的成鹰。
  “小姑姑、小姑姑,你太不够意思了,要来也不先知会一声,我好把师兄弟们集合起来,让你来一次震撼教育。”
  三十来岁的粗壮男子扯开大嗓门直嚷嚷,大家都不晓得他到底在叫谁小姑姑,下意识的看向第三排第五个位子上的年长妇人,只有她的年龄符合姑姑的要求。
  但是让他们差点吓掉下巴的是,回应的对象居然是个穿制服的高中生,年轻的脸上完全看不见一丝岁月的痕迹,简直有欺骗世人的嫌疑。
  更诡异的“灵异事件”随即发生,一群大概四、五十岁的老男人竟然恭恭敬敬的排成一列,连裁判席都有几名桃李满天下的大师也入列的一喊,“小师姑好。”所有人都怔住了。
  真是匪夷所思的画面呀!看来很普通的女孩子竟受到如此热烈的拥戴,每一个人表现出的态度是敬畏有礼,丝毫不敢造次地仰着头瞧看台上的她,她没开口无人敢动。
  “你们这群痞子给我安分些,人家在比赛你们吵个什么劲,还不快回到原来的位子坐定继续比赛。”蓝青凯没好气的一吼。他们想破坏每年一度的武术大会不成,简直胡来。
  “可是你很久没回道馆了,我们都很想念你……”啊!什么东西弹向他的腩壳,有人放暗箭?
  定神一看,一只看似无害的小手在他头顶一晃。
  “很想念我的照顾是吧!待会儿你就先打电话叫救护车一旁候着,我想你更想念医院的药水味,巴不得回‘娘家’休养休养。”她不带锐气的眼眸一扫,当场跑得一只老鼠也没留下。
  “你们不想念医院的大胸脯护士吗?她们正拿着大象针筒等着。”真是一群胆小鬼,跑得比飞的还快。
  她不说则已,一说完原本退到角落武功高强的男人全脸色发白的拔腿就跑,速度之快可说是惊如闪电,一眨眼便消失得一干二净,完全净空的局面令人错愕。
  这比赛还能继续比下去吗?
  一个球场没有球员、没有裁判只剩下观众还比什么,不如散场去看电影,说不定还值回票价,他们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呃!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们不比了吗?”韩安诺天真的问,这情况叫她傻住了。
  蓦地回头,一张笑咪咪的大脸忽地朝她靠近。
  “差点忘了你呢!你不开口我还当你不守承诺的走了。”真乖呀!没偷偷溜掉。蓝青凯两眼闪着精光。
  “什么承诺?”一时没想到刚才打赌的事,韩安诺愣了一下反问身边的大哥。
  好笑的韩亚诺只是摇头,要她自己好好想清楚,他大概看了一下道馆的面积。她努力一点不用七天就能打扫完毕。
  “阿耀,把门关好别让这位妹妹离开,等咱们的狗窝干净了再开门。”真好,有免费的清洁工。
  “是的,小师婆。”回答的是个快二十岁的大男孩,声音宏亮得像在窃笑。
  一听见两人的交谈,这才想起打赌一事的韩安诺气急败坏的想反悔,一副畏罪潜逃的模样往韩亚诺身后一躲,死也不肯实践赌约地耍赖到底,一个连扫把都没拿过的千金小姐哪有可能甘做低下工作。
  可是她的大哥并未袒护她,一脸认真的要她履行赌约,还告试她人不可无信,逼得她只好向未来大嫂求助……
  “非法囚禁?”哈!跟她讲法律,这位没希望小姐还真可爱。蓝青凯嗤笑一声,“愿赌服输人之常情,情理法,情理法,情站最前头,法还殿后呢!有时间跟我玩法律条文还不如袖子一挽帮忙打扫,也许你还有机会讨好这个蠢蠢的小姑。”
  “一个高中女生说话别太凌人,台湾还是有法治的国家,你不怕我报警吗?”方心薇作势拿起手机准备拨号。  
  她端出律师的专业,以犀利的口气要求她不能为难她的“当事人”,但没人注意她提到报警时有只自动自发的手突然抬高,像在说,警察在这里。
  “我跟警察的关系好得你报十次案也没用,不会有人敢来我的地盘找我的麻烦。”除非他们打算带一身伤回警局丢人现眼。
  “我没看过比你更张狂的女孩,你真以为学了些功夫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她就不信治不了她,凭他们方家的社会地位,还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一开始她纯粹是为韩安诺讨个公道,不想她平白遭人扣留。以两家的交情她不出面说不过去,何况她还是自己弟弟的女朋友,不帮她还能帮何人呢!总不能像她哥哥袖手旁观的想给她的莽撞一个教训。
  可是一交手她才发现不该小看眼前的小女孩,她不仅盛气凌人还言之有物,不像一般高中生以玩乐为主却没什么见识,说起话来架式十足,一副大人样,甚至夹带一股令人背脊发冷的气势。
  “张狂是需要本事的。”她差点忘了一件事。“啊!你们先听听这个再决定要不要报警,别说我坑了你们。”
  蓝青凯从背包中拿出一枝很普通的笔,笔盖一旋让人以为她要写字,没想到韩安诺的声音突然从那枝小小的笔中发出,叫他们面面相觑的错愕当场,不知道她居然会录音存证。
  这根本是警务人员会做的事,或是征信社常玩的把戏,他们一时之间也没想得那么多,只是惊讶不已的盯着她瞧。
  “你怎么会有这种高科技的产品?”韩亚若满心疑云,连常跑、新闻的他都很少看过这类录音器材。
  “我说警察送的你信不信?”她只是和警务署长聊了十分钟的天而已,隔天配给就下来了。
  瞧她多受宠爱呀!谁说她是仗势欺人的恶枭来着,一切公事上的申请她都照规矩来,绝无贪赃枉法、中饱私囊的恶劣行径。
  她是警察又不是流氓,当然要依法行事,虽然过程有点让人冒冷汗,可终究圆满落幕,大家欢喜。
  满脸兴味的韩亚诺不问她笔从何而来,反而带笑地朝她走近。“愿意接受我的访问吗?”
  “你是记者?”先前好像有听到这一段,可是以她对记者的敏感性会自动做地雷扫除。
  “大华日报韩亚诺,你呢?”他直接掏出一张名片要递给她,但她看都不看的让他的手停在半空中。
  “自己去查呀!狗的鼻子最灵了,随便垃圾堆转一转都有狗屎可以捡。”她暗讽他是狗仔队,专挖不实的隐私当卖点。
  “你知道吗?你让我发现当记者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因为他发觉宝山处处在。
  “等你成为社会新闻更有趣,报纸头版会刊出你遇害的相片。”而她会大笑死有余辜。
  蓝青凯本来还想讽刺他两句,眼角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走进道馆,她转而朝韩安诺道:“把你的阿武哥找来清天花板,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谁叫他少了一只脚害你输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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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要我当高中生?”
  有没有搞错,她好不容易才从一堆吵得要死的小鬼头中脱身,本想穿几天的警察制服显显威风,最近湾仔那挂的毒枭越来越不把她放在眼里,她打算去挑了他们几批货,好让他们学习尊重劳苦功高的警察小姐。
  可是这个怎么看都比她漂亮的家伙居然又要陷害她,让她刚由一个恶梦爬出来,现在又得自投罗网的往恶梦里钻,他真是好朋友、好同学、好同事,好个忘恩负义的小师弟。
  当年要是没有她向师父大人撒娇,他们那三只小虫根本难成气候,顶多在地上蠕来蠕去蜕变成蛾,没机会当舞弄春风的花蝴蝶。
  “局里的人我能完全信任的不多,你又是卧底扫毒的好手。我不找你还能找一谁。”杜玉坎在心里想着,邋遢女和火爆男最不可靠了,他们一伪装马上露馅。
  因为没有那么“老”的学生,包括他在内。
  “又跟毒品扯上关系?”一听到和她工作范围有关的话题,蓝青凯的神情变得较为专注。
  “我们那部门查到的消息,有部分毒品流入校园,大盘商手上扣了一些,然后吸收学生当中盘商卖给同学,再由同学转卖校外人士。”有点像食物链,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他们的用意是利用学生贩毒,自己躲在幕后操控绝不出面,一旦有事也是由学生去承担,他们一点事也没有地坐享其成,让无辜的学子成代罪羔羊犹不自知,美好的未来也化为乌有。
  但毒品还在其次,他查出有不少吸毒的少女突然平白无故的消失,家人四处寻找仍无所获的报警处理,可案子却被吃下来,仅以失踪人口备案,从此不了了之的成为悬案。
  而所有的箭头全指向一位政治界的重要人物,一个没人敢办的大官。
  “杜警官,你很会找麻烦耶!”专门把头痛的案子丢给她!让她更头痛的想找一人分享头痛。
  “蓝警官,你也不遑多让,你惹的麻烦让上面的大头不知道该如何善后才好。”罄竹难画。  
  蓝青凯狠瞪他一眼十分不甘心。“孤僻鬼,你今天的话好像特别多。”
  也特别令人讨厌。
  她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用不着他特意提醒,他们四个风云道馆出身的同门师姐弟早荣登警界黑名单榜首,若非他们表现得太过杰出又屡破奇案,成为人民眼中的风云人物,恐怕以他们的张狂会被调到兰屿守灯塔。
  没办法,不平凡人做不平凡事,他们实在太出色了,没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会对不起社会大众,只好勉为其难当起让长官抚着额头呻吟的特异分子。
  “不是我话多,是你心情显得浮躁,最近的案子出现棘手的地方吗?”以她的能力大概是让人痛不欲生吧!还没见过谁有本事令她变脸。
  外表看来温尔多情的杜玉坎其实不热情,坦白说来还有点孤冷、不喜人群,和人保持距离,以冷静的旁观者身分查案情,清清淡淡让人以为他好相处,但一接触后才知道人的外貌是会骗人的,他根本是一座燃点低到完全无法焚毁的冰山,除了几个亲近的朋友外他很少理会他人。
  而萧沐风的个性刚好和他相反,明明是头性烈如火的大黑熊却心肠特软,一见他人有难立刻伸出援手,也不管人家领不领情,就算一只猫爬到树上他也会鸡婆的自告奋勇,然后不顾身形的庞大硬把人家的“小”树压断。
  “是发现一只不怎么讨喜的狗,你要不要带回家当宠物?”蓝青凯心烦的看向远处站立的身影,心里有预感日子就要不平静了。
  “记者?”杜玉坎顺着她不耐烦的视线一瞟,意外看到一名长相不俗的男子,不像记者倒有点艺术家的格调。
  起码他没有狗仔队的特色,猥琐得令人厌烦,欲持警棍狠敲一棒。
  他们当警察的真的怕了这些无孔不入的蝗虫,过境处可说是寸草不生、连根都不留的啃个精光,一个案件尚在沙盘演练当中还未有所行动,这些记者大爷小姐们已经把攻坚路线画好公布,让他们必须放弃重新部署,免得歹徒因为报纸的“通知”而逃之天天。
  台湾的媒体几乎到了唯恐天下不乱的地步,一句平凡无奇的随口之语立成轩然大波,引发全民一致的口水战争,对警方的办案速度只有阻碍毫无助益。
  “你相信吗?他居然说要探访我。”蓝青凯拉拉身上的高中制服一脸无奈,一个“高中生”有什么地方值得他关注。
  一见她发愁的表情,杜玉坎没良心的发笑。“因为他看透你清纯脸孔下那颗污浊的心吧!想把它挖出来洗一洗。”
  “哈!很冷的笑话,你不适合搞笑。”锅子笑碗粗,他以为他善良得没人嫌弃呀!
  “以你的能耐不难打发,何必为了一点小事把自己的心情搞坏。”他有些不解的问道。
  蓝青凯冷笑的搭上他的肩,一副浓情蜜意的抚弄他胸口。“杜兄,小女子是为了你的事颦眉烦心,你瞧瞧我的脸色多死白,一副将死之人的模样。”
  他笑笑地抚摸她的脸,看似温柔的说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会活得比我们还长寿,请节哀顺变。”
  “顺你的头啦!尽会找我麻烦。”她暗中使劲往他胸口一击,外表看来像是小情侣的打情骂俏。
  “手下留点情,我晚点还要出任务,别让我边追歹徒边吐血。”幸好他底子深厚耐打,不然准让她一拳打成重伤。
  “我对你够细心体贴了……”警察的敏锐系统突然一开,眼露恶意的蓝青凯察觉一道颀长的身影逐渐靠近,柔软的身体往她的师弟一偎。“把钱拿出来。”
  “干么,想打劫警务人员?”杜玉坎学她压低声音的将她搂近,明白她在玩什么把戏。
  相识多年的默契可不是一朝一夕培养得起,他装作思考的拿出皮夹数几张钞票,时而摇头、时而点头的像在讨价还价,最后以五千元成交。
  “哥哥呀!你要到汽车旅馆办事还是上大饭店,我‘全套’服务喔!”她笑得很荡地直往他靠,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拉着他往外走。
  “拜托,别叫我哥哥,很恶。”大他几个月,她还好意思演戏演上瘾的装小。
  “什么,你等不及了,想就地解决……嗯!不要啦!人家会害羞的……”死小子,敢嫌弃她给的福利。
  非常不幸地,杜玉坎荣登本年度最猴急的嫖客,辣手摧花的蹂躏一朵初绽的幼蕊——拜蓝青凯所赐。
  不远处一双乌黑的眼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