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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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哪!是她眼花了吗?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的男人不是她老爸,而是长相神似的宵小。
  可是,她眼睛揉了揉还是骗不了自己,活生生的人就站在她面前,要否认都很难,分明是她父亲的模样,烧成灰都不会认错。
  但他为何出现在此,怪异的打扮一点也不突兀,好像他天生是个领袖人物,卖牛肉面是屈就了他。
  到底有多少秘密瞒着她,为什么她会是最后一个得知的人,妈妈肯定知晓父亲的真实身份,不然不会私下传授她功夫,还“偷”父亲的传家之刃给她防身。
  两个大老奸连她都玩,这是什么世界?父不父,母不母,连带教坏她这个女儿不伦不类,以为期上瞒下地大显威风。
  坏坏坏,他们好坏,这么欺负人。
  “呃!宝贝呀!你在生老爸的气吗?”小心翼冀开口的向云天笑得羞涩。
  在女儿面前,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傻爸爸,哪有当年叱吃风云的豪情。
  “哼!”向水心用哼音表示不满。
  他装出可怜老人的苦相博取同情。“我不是有意瞒着你,鄯时候你还小,可爱得像个小天使,宝贝你都来不及了,哪记得起其他事。”
  “少来,我总有长大的一天,你干嘛不告诉我?”搪塞之词她还分辨得出来。
  “哎呀!都长大了还说什么,好汉不提当年勇,万一你抛弃老爸参加黑帮怎么办?我只有你一个女儿。”多了他也吃不消。  
  五岁前的女儿是个标准顽皮大魔王,两夫妻疲于奔命还看不牢她,一天到晚得向邻居弯腰赔不是,一个就够他们受了,哪敢再生第二个。  
  她冷笑地一横。“爸,别说你不晓得我正在干什么勾当,你算计我多久了?”  
  “咳咳!我怎会算计自己的女儿呢!你是我的心肝宝贝。”向云天企图以慈父形象挽救在女儿心中下滑的印象。  
  “呃!抱歉,她现在是我的心肝宝贝,但我允许你爱她。”白虎笑不露齿的声明主权。
  父女俩默契十足地朝他发出嗤声,不理会地继续上演伦理亲情大审判。
  “爸,明人不说暗话,你的女儿可不是笨蛋,三言两语就想唬弄了事。”她的眼睛精明得很。
  她就是太聪明了,聪明得不让父母忧白了头发不过瘾,“你想听什么?”
  “玩起我问你答的游戏不觉得老套吗?亏你一大把年纪还这么幼稚。”向水心不屑地瞟了瞟。
  “唉!你以前多么乖巧懂事,自从遇上坏男人就变坏了……”
  呜……他天真无邪的女儿呵!多安详的日子。
  白虎赶紧澄清罪嫌。“我没带坏她,她天性如此,坏得无可救药。”
  父女情深,同时射了万把眼刀谋杀他的多嘴,人家的家务事关他屁事。
  “老爸,先从你尚未卖牛肉面前那段谈起如何,我把耳屎掏干净了。”洗耳恭听。
  向云天幽幽地吐了口气。“当年我是龙门门主座下的薰风堂堂主,你妈是我的副手……”
  回想起当年是无限欷吁,上上任门主将棒子交给上一任门主时,三十五岁的他已身心疲惫,不愿再涉入扛湖的打打杀杀,
  对外他们宜称是退伍老兵和本省老婆在台湾打拼,一辆小板车从零做起,不靠龙门的任何资助白手起家,清清白白的过着
  省吃俭用的买了间透天厝,日理面摊生意夜拥娇妻幼女,个生得意处不就在这里,家庭是他温暖的港湾,一家子平平安安地守在一起胜过锦衣玉食,他从不后悔由绚烂的云空回到平实无华的地面。
  无欲无求才是幸福,他要妻小活在快乐的环境中,不用每天面对龙门强大的压力而喘不过气来,活着就好,无知即是幸福,何必自寻烦恼。
  “哈…你外公外婆到死前还不晓得你妈是龙门的人,老以为她嫁得不好,委屈地跟我这个大老粗。”向云天得意忘形的恢笑。
  字正腔圆?向水心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是谁在我五岁时,告诫我说龙门是个专吃小孩的恶魔窟?”
  “呃!这…呵呵!有去无回嘛!老爸怕你受不了严苛的训练。”他说得心虚不已。
  其实是私心作祟,舍不得女儿离开身边。
  “你还说龙门的人都非常坏心,一见到聪明伶俐的孩子,便抓回去关在老鼠洞不给饭吃,每天只给三颗豆子不致饿死。”而她相信了。
  “他们真的很坏心,三番两次来跟我抢孩子,要不是你后来变得乖巧又柔顺…啊!我什么都没说。”一时说溜嘴的向云天赶紧移开视线。
  但是来不及了,聪明绝顶的女儿已火冒三丈。
  “还说你没有算计我,故意混淆我的判断力危盲耸听,让我把龙门当成毒蛇猛兽般避之唯恐不及,你……你太过分了。”
  什么父亲嘛!担心被龙门看上眼,就散播不实谣言改造她的一言一行,好使温驯的假象成为漏网之鱼以逃过征召,他不会直接拒绝吗?
  瞧她要苦苦压抑本性有多困难,早些年差点破功露出馅,不做坏事真的很痛苦,体内的魔性几乎破体而出。
  幸好到极限前她成立了“虹”组织,借由另一个黑暗身份大肆发泄破坏能力,无所不用其极地拐来七个任劳任怨的手下供其使唤,体内的小魔蛇才稍微安分些。
  结果呢!一切的忍耐全是出自他的私心,刻意阻止雏鸟高飞的举动。
  “宝贝,你别发火嘛!老爸是为了你好,龙门人的心真的很坏,老爸舍不得你去吃苦受罪。”
  一旁的现任龙门人不免小小抗议了一下。“爸,我是唯一的例外,我是好人。”
  “你叫我什么?浑子小。”向云天睨视一眼笑得真诚的白虎。
  “爸爸呀!你是我老婆的父亲大人嘛!”龙门的人的确很坏,造成既定的事实。
  他火大的一吼。“谁是你爸爸?我女儿还小,不嫁人。”
  怎么每个人都要抢他女儿,也不想想他一把屎、一把尿的带大她有多辛苦,只会卑鄙地捡现成的。
  “爸,心儿二十五岁了,你该不会又想自私地把她留在身边,让她当一辈子没老公疼爱的孤独老女人吧?”
  这一棒打得向云天眼冒金星。“我……我只是……呃!再过几年……不急嘛!”
  “长痛不如短痛呀!老爸。留来留去留成仇,你要早点看破。”
  白虎坏心的安抚他,拍拍未来老丈人垮下的肩头。
  “心疼呐!记得她刚出生时全身红噗噗地好爱笑,人见人爱的模样多讨人喜欢,叫人爱不释手的捧在怀里宠着……她一下子长得太快了。”
  感慨地看着女儿不以为然的怒容,他是欣慰多过失落,她长得和她母亲年轻时一样美丽,到了爱人的年纪,他不放手都不成。
  再瞧瞧仪表不凡的白虎,龙门的男人还有什么好不放心,他们是专情的楷模,一旦爱上便是至死方休,疼老婆的程度像在伺候太上皇,享福的是他女儿。
  “老爸,你唱完大戏了吧,咱们可以来算算总账了!”哼!装模作样。
  他愣了一下,扯开一张嘴大笑。“白虎呀!我女儿就交给你了,有空来吃碗牛肉面。”
  姜是老的辣,看准风头就光荣退场,小女儿的脾气他可是非常了解,不先走人就遭殃了。
  黑影一窜跃出保防严密的地带,向云天的身后传来女儿大骂老贼的声音,以及未来女婿爽朗的笑声。
  他想,是该满足了,今生已无憾。
  天上的明月高挂着,月圆人圆心也圆,他淡淡地扬起笑意。
  是该为女儿办嫁妆的时候了。
  ZZ  ZZ  ZZ
  连请三天假的向水心一回到工作岗位,立即受到空前绝后的盛大欢迎,人人像迎妈祖似的争相问候,让她在笑僵脸的情况下,不禁怀疑这些人是疯了还是受了什么刺激。 
  后来一问才知施大小姐给人排头吃,不管是医护人员或是病人,几乎一律是晚娘面孔对待,气压低得人心惶惶,担心一不小心踩到地雷。
  以前一向是笑脸菩萨身先士卒的挡住她的怒火,因此其他人才能相安无事,顶多扫到台风尾。  
  这次的十级大地震排山倒海而来,所到之处非死即伤;虽然经她动刀的病人未有大碍,但是麻醉一退,便要面对一张暴风脸可不是件好受的事,经济许可的病人会要求转更大的医院就医,不想花钱找罪受。
  “喂!你下的药剂会不会太重,怎么一下子就倒了?”一只名为良心的小虫在啃咬施苒苒的心。
  “我是专业的。”
  戴白口罩,声音低沉的短发男子探探伏在茶几上的护士,十分专业的套上胶质手套清洗茶杯,拭去指纹将一切归于原状,仿佛从未发生任何事。
  事实上,过程平静得像在喝一杯下午茶,除了多加点镇静剂,一碟烘焙的小点心原封不动。
  “呃!你打算怎么把她带出医院,公然绑架是犯法的……”现在想想似乎太冲动。
  “在你委托前应该考虑过后果,我只负责替你完成工作。”他说得冷血。
  “我……”她是骑虎难下,只好咬牙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他瞄了她一眼。“随便。”
  蓝将“货品”搬上轮椅,随即覆盖一条厚毯,戴上遮阳的宽帽挡住面孔,状若无事的送上救护车准备转院。
  在旁人眼中平凡无奇,医疗设备不足转较大的医院就医无可厚非,只是难得见施医师跟车,不见平时傲气的趾高气昂。
  上了救护车,呜咽的鸣声渐行渐远,慢慢消失在地平线,没人发现始终未有动静的病人是笑脸迎人的白衣天使向水心。
  “你要去哪里?”看来好偏僻。
  “你的别墅。”好罗唆的雇主。
  她惊呼。“我的别墅?!”
  施苒苒用心的回想,那日她在气愤之下应“他”的建议誓言报复,先用自己的名义汇了一笔款项到指定账户,再把任务和窝藏地点打人电脑送过去。
  是啦!的确是她提供的地点,那是去年父亲送她的生日礼物,一幢在郊区独门独院的三层楼别墅,欧式建筑大概百来坪,有五厅三卫七间房,地理位置相当偏僻少人行走。
  内心五味杂陈,矛盾的心绪起伏着,望着车内昏迷的同窗,一时百感交集。
  这些年一路走来一直有她相伴,拿她当筹码于心不忍,尽管闹得不甚愉快,但她向来不伎不求,别人硬要追求她并非她的错。
  可是她不甘受羞辱,那个男人让她受到此生最大的挫败,要是不给他一点颜色瞧瞧,怎能弥补受创的自尊。
  那天的耻辱一幕幕像走马灯般在眼前播放,他竟敢把高贵优雅的女王当妓女一样摆弄,让她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几度恶梦连连地在夜里惊醒。
  哀伤的眼泪和惊恐不安的汗水他得以血偿还,向水心的存在不过是个饵,她只是教训她别和她作对。
  人对我残忍,我又何必还以仁慈?
  她是永远的胜利者,谁也不能动摇她的地位。施苒苒动摇的心在瞬间转为冷硬,好胜心激起她的报复欲望,因为她输不起。
  “你在发什么呆,人要丢在哪里?”平稳的男音唤醒她的沉思。
  她头一抬,眼中尽是冷酷。“就丢在客厅,很快会有人来处理。”  
  处理?此刻伪装成男人的蓝微微勾起好笑的眉波,心想“货品”死得真直,抱得他手好酸,应该申请劳工伤害补给。
  挺有品味的客厅,看得出是出自名家之手,屋内摆饰具有相当的价值性,可惜即将沦为凶案第一现场,再好的家具一旦染上死人味就乏人味津了。  
  “尾款。”  
  “嘎?!”怔了一下,施苒苒对他的言简意骸有了大底了解,她填了一张支票交给他。  
  “合作愉快,小姐,希望下次能再为你服务。”眉心一点,他送了个潇洒至极的飞波,随即走了出去。
  空旷的别墅只剩下她和昏迷不醒的向水心,她打了通电话通知合伙人请教接下来的动作,跟着心情烦躁地进浴室冲洗。
  等她洗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泡泡浴出来后,一身清爽的抹抹保养品走向客厅,乍见“他”正摸着人质的脸而大吃一惊,在“他”身后也站了十来名彪形大汉。
  “他”来得好快,无声无息像个鬼,一个月交了十来万的保全费根本没有用处,只能用来关关苍蝇养养蚊子。
  “你不会对她有非分之想吧!她可没几两肉好吸引男人的注意。”她口气酸得呛鼻。
  “他”冷笑地在人质脸上划下一条小血痕。“她的美让我嫉妒。”
  “你伤了她?”
  她有一刹那的不安,好像亲自引魔鬼进门。
  “放心,鱼饵要完好无缺,在大鱼没来之前她还有活着的必要。”生鲜活跳的饵才能诱大鱼游近。
  “活着的必要……”他说话的口气好冷血。
  “他”的身子忽地一僵,似有所感应。“他快来了,先把人质泼醒。”
  见他目光一厉,施苒苒倒了杯冰水往向水心脸上一泼。
  像是睡了一场不舒服的觉,向水心揉揉酸疼的后颈睁开眼,陌生的环境让她眼神迷离,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眨眨大眼。
  “奇怪,下雨了吗?”
  摸摸额颊的水滴,她不解地自问着。
  “是水啦!你睡得像头死猪真是有够难看。”施苒苒不客气地批评。
  她不以为然的轻轻一笑。“苒苒,你不生我的气了?”
  “哼!你少天真了,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她的单纯表情叫人看了火上加火。
  为什么她能毫无火气笑得恍若圣洁的公主,眼神清澄无邪,让人好想毁了她的纯真。
  向水心大约瞄了一眼,嘴张得好大。“哇!你请了好多保镖,会不会很贵?”
  施苒苒一听差点昏倒,她是笨蛋不成。“你们两个把她架起来,别让她太快活。”
  “苒苒,你们在做什么?”她略微挣扎了一下,似力有未逮的受困于人。
  “待会你就知道。”她神气地仰起头,见“他”隐入死角暗处才有种好戏上场的惊悚感。
  果然话一说完,就见有人攀墙而入,再一次无视价值不菲的保全系统,堂而皇之的登门入室,温和的笑脸换上阴沉的表情,一副要和人拼命的模样。
  “放开我老婆。”
  “别笑死人,谁是你的老婆,我请她来作客不行吗?”一丝恼意很快的被恨意掩盖,施苒苒忆起他的残忍对待。
  眼一眯,白虎的不快显而易见。“你伤了她?”
  他连被骗了一半身家都舍不得说句重话的爱人,她竟敢伤了雪肤玉容的面颊,他要是吞得下这口气就不是男人。
  “我没有,是……是别人……”对于他突发的气势,她着实骇了一下。
  他懂了。 “折损你傲气的人是我,可以放开无辜的心儿吧!”
  “不。”不知为何,她的心很乱。
  “不行?”他的声音森冷如地狱的鬼魅。  
  “我……呃!你敢拒绝我的感情未免太嚣张,等我命人打肿你自以为是的俊脸再说。”报复的快意侵蚀了她仅存的良知。
  “不要.不要打架,打架是件不好的事,大家平心静气地好好坐下来谈一谈。”温柔的焦急声非常急迫。
  白虎投以安抚的眼神。“老婆,别担心,才几个脓包我还不放在眼里。”
  “脓包”是由中南海半岛聘请的佣兵,他们不晓得白虎的身份,一听见他轻视的蔑意都不约而同的沉下眼,摩拳擦掌地打算宰了他。
  “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气不过的施苒苒见不得两人你侬我侬,扬手就要佣兵攻击。
  “无知的愚妇,叫你见识见识真正的黑社会。”白虎闪过先行攻击的一人,一拳击向另一人的腹部。
  一下子像是兵荒马乱的战场,所有人都动了起来,拳脚齐发地集中火力针对一人,晃动的人影和骨碎声令人心惊胆战。
  白虎游刃有余地对付受过杀人训练的佣兵,左右开弓抬腿一扫,肘一顶弯下身横劈一手刀,虎虎生风的武学招式叫人叹为观止,连施苒苒都看呆了,悸动的芳心再一次蠢动。
  他好帅,若是她的男人该有多好。怨恨的瞪向遭人横架的“情敌”,却意外发现她居然在笑?
  这……她怎么笑得出来,而且是带着恶意的笑而非纯净似水的纯真笑容,难道她吓傻了,还是自己从未认识真正的她?
  她的猜想让一道抛掷过来的巨影给打断,冷不防地被撞倒在地,一面倒的局势叫人傻眼。
  “该把老婆还给我了吧!施医师。”白虎不急着救下亲密爱人,以傲慢眼神睥视站不起身的“棋子”。
  她真是可怜,一再被人利用犹不自知的沾沾自喜,实在可悲。
  “你……你到底是不是人,竟然一口气打倒所有的人。”施苒苒
  “能吗?”
  水心的一压,他的血流不下来了。
  “不是我,不是我…是他,”她指着由暗处走出来的男人。
  冷肃之气笼罩着“他”走到距白虎倒下的一公尺处,拿下脸上的人皮面具后是位俊美非凡的年轻男于,年纪不超过三十岁。
  “都该怪你,冥顽不灵的霸着堂主之位却四处遣达,你知道我有多恨你的幸运。”他忍不住上前几步,凝视一直尚存的堂主。
  向水心仍一表慈悲地含着泪。“堂主是什么了不得的地位吗?你要就叫他让给你,何必要……要杀人。”
  “你懂什么,妇人之仁,堂主之位是由门主指派,他若不死我怎能升级?”副堂主总少了一分实权。
  “杀了他就能凡事顺利吗?你那个什么门主难道不追究?”他怎么还不死,要抖到几时?
  他张狂的大笑起来。“堂主的死与我无关,我是赶不及救援的忠诚手下,因为某个疯狂女人的嫉妒。”  
  多么适当的安排,有个好胜不肯认输的女人当替死鬼,他大可向上面报告,堂主为了保护心爱女子免于受害,于是以身相救的牺牲了生命,多凄美的完结。
  而他赶到时刚好目睹这一场悲剧,一枪击毙杀害堂主的疯狂女子,为堂主报了仇。
  “……至于你,不如选择殉情吧!我连绳子都为你准备好了。”他取出一条三公尺长的童军绳。
  “你……你太可怕了,白虎曾亏待过你吗?你怎么……下得了手。”换成是她早下手了,不负责任的主子都该死。
  副堂主静而不语,蹲下身抚摸即将断气的白虎,脸上充满对恋人的依恋神色,他轻柔地抚摸白虎的眼、鼻、唇,流连地轻触不断溢出的鲜血。
  她懂了,这是一种禁忌的爱恋,同性之间的深情——单方面的。
  得不到他,宁可毁掉他。
  “你爱他。”向水心内心深处好想大笑,白虎“死”得好冤。
  他倏地站起身掏出枪指向她。“你找死。”
  “爱是无国界、无性别,我很敬佩你对爱的执着,你千万不要对爱灰心。”她悲天悯人的握住他的手,像是鼓舞。
  “你……”好无邪的灵净眼眸,他居然扣不下扳机。
  “老婆,你玩够了吧!我已经吐了一缸血。”白虎一跃而起,伸手拍拍背后的灰尘。
  “难得死一次,你就再死久一点嘛!人家蛮喜欢你的新造型。”顺手一摸,向水心取走副堂主手中的枪。
  白虎没好气的一瞟。“我没什么幽默感,对当尸体的兴趣更是不高。”
  “真可惜,我好想当未亡人。”她笑着走向他,斜睨惊讶到几乎呆滞的副堂主。
  “坏女孩。”他亲昵地敲敲她脑门。
  向水心把枪扔给他。“这是你的家务事,记得把尾款汇进‘虹’组织账户。”
  “‘虹’组织?!”副堂主回过神的急吼。“你是‘虹’组织的人,你出卖委托人——”
  “没办法,小小的‘虹’组织无法与龙门帝国相抗衡,而且他的酬金是你的十倍。”意思是有钱不赚是傻子,舍小钱就大钱。
  副堂主一听冲上前要想杀了她,她反应极快的跳往白虎身后一藏。
  “柴木华,死到临头还不知反省,我留你何用?”扳机一扣,他为之气结。
  另一声枪响代替他了结叛徒的生命,眉心一点。
  “白虎,你借我一条命。”幽渺的女声从屋外传来,状似好笑。
  “去死吧!朱小雀,和你的霍哥哥一起去沉海。”
  “人心哦!险恶,不如救一只狗。”声音渐远,表示她已离去。
  白虎冷飕飕地“飘”到正打算逃走的向水心身侧。“老婆,你干嘛急着当未亡人?”
  “有吗?我肚子饿了,要回家吃一碗老爸煮的牛肉面。”有错不认是真英雄。
  他抓起她的手腕一翻,九颗子弹一颗不少地包在她手心。
  “咦!副堂主枪里的子弹怎会跑到我手中,好神奇喔!”她装出一副天真纯洁的诧异貌。  
  “是很神奇,我要揍你一顿。”他扬起手要教训她。  
  向水心眨眨清澈的水眸。“龙门的男人不打老婆,否则就是犯了门规,我老爸说的。”
  “向、水、心——”他恼火的朝她一咆。
  她笑了笑,知道自己吃定他了,谁叫他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