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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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他的衣服底下,藏着什么非得离开她、非得瞒着她不可的事?
    确认克里斯可以返家休息之后,明凤舞不让杰森靠近他,她硬是将克里斯劫进出租车里。
    他们回家后,偷闲一天的夏鼎昌与预习当妈妈的林可洁,也亲自把小刚与小劲送回家里,接着立即闪人。
    看到克里斯的护颈,两个小萝卜头好奇地东问西问。
    但明凤舞一整晚都默然无语,坐在沙发上,眼神从来没有离开过他。
    自从克里斯再一次来到她身边之后,她就再也不曾上国外的媒体网站,搜寻有关他的八卦。
    但是,坐着坐着,她再也按捺不住,进房间去,打开笔记型计算机,接上网络。
    最新一期的八卦杂志,就有赛巴斯丁.奥波德的花边新闻,根据报导,日前他与世界名模看对眼,被拍到在夜店门口热吻的画面。
    她非常确信,报导中所说的日期,克里斯就在她身边。
    也就是说,真的有一个克里斯,也有一个赛巴斯丁,两人长得一模一样。
    她的身体颤抖不已,不断回想,当初她在英国庄园里见到的,到底是哪一个?
    事实上,她相信那是赛巴斯丁,因为她当时对他一点脸红心跳的感觉都没有,她甚至觉得他像变了个人似的……
    那么,他为什么要冒充克里斯,羞辱她、要她离开?
    她想不通这一点,但是没关系,克里斯今晚必须要交代清楚。
    「好了,小刚、小劲,你们该睡觉了。」苦熬到晚上十点,她回到客厅宣布。
    「妈妈今天阴阳怪气的。」小刚偷偷对克里斯说。
    「你要小心。」小劲也察觉到气氛不太对。
    「好,我会自求多福的。」他对两个小宝贝眨了眨眼睛。
    明凤舞送儿子上床,心不在焉地陪他们聊了一下,便催促他们早点睡觉。
    「孩子们都睡了?」她回到客厅,克里斯已经将护颈拿掉,一直戴着,太不舒眼了。
    明凤舞点点头。
    「那我也回去我那边好了。」他站起来说道。
    「不,今晚你不回去,跟我进房间。」她冷着脸,立刻转身,走进主卧室。
    克里斯掀了掀眉,照做不误。
    「把房门关上、锁上。」
    她铁了心要在今晚对克里斯逼供,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感觉,她怕她即将看到的,也怕即将听到的每一件事。
    「我要在这里睡觉吗?」克里斯对她微笑,眸底闪过一抹暗光。
    他隐隐约约知道了一些事,明的态度骤然转变,应该与杰森脱离不了关系。
    问题是,杰森为什么要鼓动明去了解这些事?他到底在玩哪一招?
    他是否还记恨着久远以前的「某件事」?
    他想,答案是肯定的。
    「把衣服脱掉。」明凤舞站在他面前,悍然下令。
    「我们以前不是这样的玩法。」他佣懒的浅笑。
    「少贫嘴,把衣服脱掉。」她气得想跺脚,难道他看不出她有多认真?
    「如果我不脱的话,-会帮我吗?」他一脸渴望地看着她。
    「你打算淘汰这件衬衫吗?」
    他笑了,眸心擦出一抹光亮,「我喜欢-狂野的一面,而且,只有我才能诱发,对吧?」
    她踏上前去,双手揪住他的衣领,就要扯开衣襟。
    克里斯握住她的纤腰,反身一转,将她推向床上,压住她。
    「要撕开我的衣服,只有在这里才可以。」他性感调笑。
    「你!」她的身体立刻对他有了感觉,心跳变得飞快,所有过去在床榻上缠绵过的回忆滚滚而来,「放开我,你知不知道你有多重?」
    「好吧,我记得-也很喜欢在上面。」
    克里斯转个身,扶她跨骑在腰上,早已勃发的阳刚陷在她的柔嫩地带。
    「我不要坐在这里。」她现在要办正经事,不能满脑子Sex。
    「我觉得这个位置刚刚好。」他握住她的腰,下身朝上一顶,「前几天,-也很喜欢这个位置。」
    她必须要咬住下唇,才能勉强吞回那声呻吟。
    该死的,现在不是想那些风花雪月的时候,她必须要集中精神。
    「明。」她眼中的迷茫,让他满意极了,「如果-很想知道衬衫下面有什么,那就……动手吧。」他已经做好准备。+
    「动什么手……噢!」
    她如梦初醒,接着揪住他的衣领,刷一声,用力扯开,瞬间衣扣四弹,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是什么?」她颤抖着问,细嫩的手指缓缓抚上他的胸膛,眼泪在瞬间盈满眼眶。
    「我的天,我记得你以前根本没有这些伤痕,你到底受过多重的伤?」
    他上半身的伤痕,有弹孔、有刀疤,有一条从左上斜划到右下的伤痕,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疤。
    她不觉得恐怖、恶心,只感到触目惊心,心像被绞碎了一般。
    「不管伤势多重,我都还活着。」克里斯力持镇定地回答。
    但他的心,早已被她的泪水淹没。
    他拉拢衣襟,轻轻将她抱到一边,坐了起来。他不想再让她看到这些可怕的伤痕,一下子要承受这些,对她来说太难了。
    她却再度扑倒他,双腿分开在他腿侧,跪在他身上,滚烫的眼泪一串串落在他胸膛,像火的烙印,将他烫得心都痛了。
    明凤舞将衬衫完全拉开,仔细审视他身上的伤痕。
    「这是什么时候受的伤?」之后他过着什么样的日子,这是她最想知道的。
    他摇摇头,轻顺她的发丝,「我不记得了,再说,那些事也不重要。」
    「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她粗鲁地揩去泪水,低吼:「到底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好几年前。」他含糊以对,不希望她知道真相。
    「我要正确的时间!回答我啊!」她吼着。
    他沉默了半晌,才说:「十年前,五月二十八日。」
    那天,就是在她抵达他英国老家的前一天。
    她闭了闭眼睛,「你出了什么事?」
    「我收到错误情报,遇到埋伏,受了重伤,卫星电话也被轰烂,所以没能接续安排-住在庄园的事宜,才会让-不愉快地离开。」他避重就轻。
    「但我在那里看到了你。」她要他一件件坦承。
    「那是赛巴斯丁,我的双胞胎弟弟。当-抵达庄园的时候,他们都还联络不上我,在凶多吉少的情况下,他演了一出戏,目的是要逼-离开。」
    「那他是什么时候知道你的下落?」
    「在-离开后不久。」
    「他为什么不去追我回来?」她轻轻摸着那些旧伤痕,语气却很强烈,「只要他派人去找我,就不会有这十年的分离,我也就不会平白无故恨了你十年。」
    其实,回荡在她心中的感情,不只是恨,因为她依然爱他。
    「不对。」他将她扯进怀里,「赛巴斯丁虽然羞辱了-,但事后证明,他那样做并没有错。」
    「什么意思?」她睁大眼睛。
    「我被送回去时,几乎是废人一个,-太年轻,不必为了我受这么多苦。」
    「那你还伤了哪里?」
    「脑部。」
    她挣出他的怀抱,在他的发间寻找着伤疤,这一次他并没有阻止她,长长的疤痕绵延在他的头皮,看不到,摸了却很心痛。
    「你说过,你曾彻底忘了我。」
    「因为我失忆了。」
    「我的天!」她捣住嘴,却抑不住惊慌的抽泣。
    「所以,倘若赛巴斯丁把-留下来,-只会遭受更大的屈辱,因为我完全不认得。」
    「告诉我,那时候你的情况究竟怎么样?」
    「我先是昏迷了一阵子,因为伤势过重,延误送医,加上在野地医疗设备不齐全,才会留下这么多伤痕。」
    「等我的伤势痊愈后,我发现我的生存技能都还在,我会说话,我认得赛巴斯丁和其它家人,但其它的人得慢慢回想。我回到原本的工作,借着从事那些熟悉的任务,持续触发我的记忆,我的确想起了很多人、很多事,但……」他停住了。
    「但是什么?」她抬起头,止住哭泣。
    「-会很失望听到这些,-……是我最后才想起的人,而且整整迟了七年。」
    所以他才会说,直到三年前,他才知道他有两个儿子?
    她的语气不自觉地变得柔软,「但你最后还是想起我了。」
    「太慢了。」她不会了解,与她共有的回忆在他脑海中清晰浮起时,他有多惊慌,「因为跟-在一起的那两个礼拜,细节没有太多人知道,也就没有人可以提点我什么。我只觉得脑中隐隐约约有个女人影子,很美丽、很熟悉,也很陌生,但我始终想不起那是谁。」
    「后来我想起,从小戴在身上的家徽坠饰不见了,赛巴斯丁重新帮我打造一条,他告诉我,原本的家徽坠饰掉了,但我脑中依稀有个影像,是我亲手将项链戴在一个女人的脖子上,叮嘱她不许拿下来。」
    「直到我想起了-,想到-应该在庄园里等我,于是我向赛巴斯丁质问,他才告诉我,他把-逼走了,但他一直都有掌握-的行踪,而且暗中帮忙。」
    怪不得,自她发现自己怀孕后,她的账户每个月总有来源不明的庞大汇款飞来。
    当初她想,可能是克里斯汇来的「遮羞费」,所以她不想用这笔钱,再羞辱自己一次,索性换了个银行开户,再也没去管过那个账户里的钱,久了,也就忘了。
    「那么,直到三年前才想起我,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很轻很轻地说道:「害怕。」
    「怕什么?」
    「怕-恨我,怕-另有新欢,怕-再也不会接受我。但,我不能马上来找-,我必须让自己淡出特务圈,把该了结的任务处理完毕,唯有彻底确保-跟小刚小劲的安全,我才能来见你们。」
    明凤舞慢慢恢复平静。
    「我不知道你在背后付出那么多心力,我以为你一直过得很好,因为我都在国外媒体找寻赛巴斯丁的下落,他过得很……多采多姿。」
    「抹灭我的存在,也是决定之一。奥波德家族只有赛巴斯丁活跃在媒体上,如果我死了,-将永远都不会知道真相,-会以为我跟赛巴斯丁是同一个人,-不会悲伤,-只会一直恨我.」
    「你也希望那样?」她简直不敢置信,「你要我恨你?」
    「如果我一辈子重伤不愈或死亡的话,我希望-恨我。恨意比悲伤更能支持人坚强地活下去,我要-活下去。」
    明凤舞深切地凝视着他,「当你再度出现在我面前时,为什么不把这一切都说出来?只要你说了实话,我就不会刁难你,也不会跟你作对。」
    「明,我要的是隽永的爱情,不是可怜的同情。」见她想反驳,他伸手挡住她,「当我再次跟-面对面,我知道,-还是爱我的,但我希望慢慢点燃-的爱,重新恋爱一次,而不是误会解开,紧接着大圆满结局。」
    「这样难道不好吗?」她连作梦都在想着这一刻。
    「不再重新恋爱,那-十年的等待,岂不像个傻瓜?」他把她揽到身边,凝视着她的眼眸,「我要用我的诚意再融化-一遍。」
    他的手指滑过她的领口,勾出她配戴在身上的家徽坠饰,笑道:「当我看到-戴着我的项链,就知道-一直没有忘记过我,-是我的妻子。」
    「别太得意。」她吸吸鼻子,故意反驳,「当初没把它气得丢进泰晤士河,只是看在这个东西在紧急时,应该能换到不少钱,才保留至今。」
    「爱说谎的小骗子。」他无声地轻笑着。
    性感的氛围重新凝聚,他温暖的手指抹去她的泪痕,一路滑过她曼妙的曲线,带起一阵颤栗。
    「克里斯,谢谢你。」
    「谢我什么?」
    「从今以后,我可以如我所愿地爱你,不用再挣扎了。」她跪伏在他身上,一句话一个吻,吻在那些伤痕上。
    她多希望能够吻去他受过的苦痛,将那些不快的记忆统统抹去。
    她的吻,种下一个个火苗,迅速燃烧成烈焰,而克里斯以最快的速度,除去彼此的衣服,翻身将她至于身下。
    裸身的她,胸前挂着属于他的家徽坠饰,美丽性感得不可思议。
    这个女人是他的,一直以来都属于他!尽管老天开了个大玩笑,但是绕来绕去,他们最终还是属于彼此。
    她被他热切的眼神看得浑身轻颤,「你到底在看什么?」
    他拉着她的手,握住自己蓄势待发的昂挺。
    她握着那颤动的热源,忍不住红了脸,感觉自己也逐渐变得潮湿。老天,他什么都还没有开始做呢!
    「明,我非常想要。」他的声音很低沉,饱含着欲望,「我指的是,我想把自己埋进-的体内,一次一次享用。今晚,我不想让-睡觉。」
    「那你还在等什么?」在他的注视下,体内有一股澎湃的力量在震荡,她忍不住勾起双腿,环住他的腰。
    他感受到了她的急切,却忍不住要延长这甜蜜的折磨。
    「我必须确定,当我在『火线』上的时候,-不会临时喊停。」他缓缓说着,帮助她抚弄自己,「当我在爱-的时候,不会再听到-说会恨自己之类的话语。」
    「克里斯。」她挺高自己,吻住他,「你再不快点动手,我就会开始恨你了。」
    他怡然遵命。
    「你们先在这里等我,我去停车。」
    晚餐时间,克里斯在闹区街口,让明与双胞眙下车,他们一家四口要去用餐。
    小刚跟小劲站在一旁,无聊地踢踢脚。
    他们发现,妈妈这几天心情很好,还有那个他们还叫不出口的「勺丫\勺丫\」,心情也不错,老是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跟妈妈啾啾啾。
    像现在,他招招手,硬是把妈妈叫到车窗旁,然后又在啾了。
    双胞胎互看一眼,摇摇头,真是受不了。
    「我看妈妈一点都没有抵抗嘛,一下子就被他追到了。」小刚叹气,「结果我们什么都没学到。」
    「至少证明他很行,可以继续学习……唉,那里有扭蛋机,是Keroro小队的!我要去扭一下。」小劲移开视线,在一家店门口发现宝物,立刻冲了过去。
    小刚慢吞吞地跟过去,「你不要再迷卡通了啦,小心你会玩物丧志喔。」
    小劲才听不进去,两个眼珠都快贴到扭蛋机上面。啊,好想扭到一个超酷的Giroro伍长喔……
    另一头,明凤舞红着脸,推开克里斯,「好了啦,你要亲多久?」都把她的唇膏吻花了,形象尽失。
    「多久时间都嫌不够。」他深情款款地说道。
    「快去停车,我可不希望你被开红单。」她拍拍车身。
    「台湾法律这么严?不准有人在路上接吻?」他假装吃惊地说道。
    「少贫嘴,你没听见后头有人在按喇叭了吗?」她退到人行道,对他摇摇手,「我跟孩子们会在餐厅门口等你。」
    克里斯抛出一个飞吻,往停车场驰去。
    明凤舞看着车子离去,才收回目光。
    「小刚、小劲?」两个小家伙跑到哪里去了?
    她左看看、右看看,都见不到人-
    然间,一辆深色箱型车飞快驶来,在她身边倏地停下。
    「上车。」车窗摇下,出现的是杰森的脸,只是那大大的笑容不见了。
    明凤舞感到惊愕,不禁往后退,「你……你不是已经离境了吗?」
    不等他回答,车厢里就传来小刚小劲的叫声:「妈妈!妈妈!」
    两张小脸从车后座往前探,两个外籍男子伸出大掌,将他们箝制住。
    「上车,不然我就带走他们。」杰森冷酷地说道。
    她不能弃她的宝贝不顾!明凤舞紧紧咬牙,力求冷静,从杰森的表情中,知道她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开门,我跟你走。」
    车门一拉开,一只粗壮的手臂立刻将她扯了进去。
    箱型车以极快的速度,穿街过巷,离开市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