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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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目前的情势看来,她是非帮不可了。
    所以小卓很快就恢复她的本性,「究竟要帮到怎样的地步,你最好一次说清楚,我绝不会事后再让你追加的。」
    敢这样陷害她,给她记住!
    更可恶的是,他居然一点都没对她产生爱意,这简直让她气到不行!
    梁宗玺当然看懂她的愤恨不平,赶紧不再逗弄她,「OK,妳除了做我爸的好媳妇,三不五时陪他拌嘴,让他逞逞口舌之能外,」给她甜头让她不至于因为太气,而将她未来的「职业」扮演得不够好,「妳也要代替我接掌我爸的事业。」
    「等等,她是谁啊?」梁有常才听到此,就很不以为然的大呼小叫起来,「她凭什么来接掌我的事业啊?」
    「她是我的妻子,是我的分身。」这是梁宗玺的回答。
    小卓本来就很不爽,再加上听闻梁有常对她的不屑,让她更加的不满到了极点……
    可一听到梁宗玺竟然如此说,她一下子就笨笨的被激了,「我接,我偏要接。」
    「妳……」梁有常气得浑身发抖。
    小卓根本不理他,只在意一点,「你之所以要我接下,是因为知道我是有本事的对吧?」
    被人看重向来是她最在意的一件事。
    「对,」才相处短短一阵子,梁宗玺其实已清楚了解小卓的优缺点,他还承诺,「如果妳真有疑问,我随时做妳的军师,供妳咨询。」
    意思就是,不论他是否浪迹天涯,只要她找他,他都会立刻提供援助。
    梁有常不禁偷偷打量起小卓,他虽不知她的身家背景,但儿子竟这么看重她,那他……目前绝不宜跟她交恶。
    至于以后,哼!再说。
    他赶紧追加问了一句最最重要的事,「这些我都不跟你计较,」他盯视着自己的独子,「我只要你在最短的时间内,给我一个孙子。」
    哼!既然儿子不能靠,那他就培养长孙当他的接班人。
    梁宗玺连思索都没,直接看着小卓,「嗯~~妳可能还得跟我生个孩子,这样我老爸才不会继续找我碴。」
    小卓看梁宗玺的眸光有点不可思议,有没搞错,她也不过就是绑架他去替她办点小事,他却要她牺牲一辈子的幸福跟他们梁家和稀泥?!
    还非得跟他生个儿子咧!那万一她不小心都生女儿,岂不是得没完没了的跟他一直纠缠不清……
    咦?等等,跟他生小孩?!
    他先前不是说什么他绝情绝爱,是个不谈感情的男人,可他却妄想要她跟他做那件事?!他是什么意思?
    莫非……
    其实他是对她有意思,却不明白自己的心?!
    一这么想,小卓若有所思的直瞅着梁宗玺,想看出他究竟在想什么?
    而一接触到她的眼光,他这才想到刚才的失言──
    他怎会一听到得生个儿子给他老爸玩,就什么思考都没的给了承诺?就连当初和他的至爱在一起,他都没想过孕育下一代的事!
    嗯~~这个小卓会不会影响他太多?
    「呃~~」他赶紧硬拗的说:「妳也见识过我老爸,他很难缠。」
    梁有常本来很想发飙,儿子跟这女人一副当他透明人似的批评他,简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但一想到他愈早抱到长孙,愈早能实行他的育才大计,嗯~~他就姑且不跟他们计较。
    「除非尽早让他抱到孙,否则,他是不会让妳过好日子的。」梁宗玺自认自己的理由够正当。
    却不肯正视他的内心因思及孕育下一代,隐隐庆幸着自己不必太早离开而欢欣起来!
    「对。」梁有常对这个论点倒是完全同意。
    「哦~~」小卓不自在的应了一声,这……难道她要跟一个对她没情没爱的男人生小孩?怎么可能!
    梁有常在结束与儿子的讨论后,立即着手要人替他打探小卓的一切。
    而当他必须面对小卓时,他也毫不客气的大肆批评着,「呿~~屁股这么小,」他看着她的背影,「一看就知道很不会生!」
    小卓明明就没打算随便跟人家生孩子,就算是被梁宗玺威胁,她还是会试着让他掉进她所设的爱情圈套里,这是她刚刚做好的决定。
    但她却无法忍受被梁有常刺激,一听他污辱她不能生,她忍不住就反击,「谁说我不会生?信不信我一火大,卯起来生个两支篮球队,让他们没事还能对打!」
    话才脱口而出,她就恨得想咬舌自尽!
    她是在干嘛啊?干嘛把自己当作小母猪?!
    梁有常一听她竟肯为他们梁家尽力生一堆接班人,当下忍不住真心夸她,「如果真的这样,那简直是太好了。」
    可一想到就算她替梁家生一窝,自己的儿子还是不见得会爱她,梁有常难得的站在小卓这边,「唉~~可就算妳这么会生,又肯生,宗玺却不会爱妳……」
    他这话真的是纯粹替小卓打抱不平。
    可她却误会,以为梁有常又在看扁她,「笑话!本姑娘想让谁爱上我,就一定会做到,谁敢不爱我……」
    梁有常不禁叹口气,「妳不知道,宗玺那孩子在感情上受过创……」他不小心脱口说出梁家的禁忌,等他意识到时连忙闭嘴。
    「受创?」小卓有些讶异,「被女朋友抛弃吗?」
    梁有常再不多言,赶紧闪人。
    独留小卓一个人认真的思考,「嗯~~八成是遭人背叛,没关系,让我去替他洗洗脑。」等洗脑成功后,再让他感受她满满的爱意,相信他就会爱上她了。
    梁宗玺正在讲电话,他有一堆事必须交代手下去办。
    然后,他要把小卓赶得远远的,以免自己愈来愈受她影响──但他不能,一是他心已死,一是他早发誓再不爱人。
    既然如此,他就不该撩拨小卓的心。
    他不是没发现她对他已有情意,再加上他俩之后还得努力生下下一代,他怕那会擦枪走火。
    所以,一旦她有了,不管是男是女,他都要逃之夭夭。
    他深信他老爸万一看到孙女,在无计可施下,也只能接受,并将那孙女当作男孩调教,该是不会太过为难小卓。
    而就算他老爸真的为难小卓,他也有信心小卓不会沦为被欺负的对象,因为她够恰,绝对会反击。
    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让人架设好网络视讯,这样一来不论她何时向他求救,他都只需出现在屏幕中即可。
    当小卓闯进他房里时,他正巧在交代手下,「动作要快,我最多在梁家待两个月。」
    而在那两个月里,他会努力让小卓怀孕的。
    小卓听到他再两个月就要走人,心下的难受情绪让她整个人的斗志全都激起──就只剩下六十天的时间来掳获他的心吗?
    好,她拚了。
    朝他走近,她决定不牵拖、不拖泥带水,直截了当的问他,「你是受过什么样的创伤?被背叛吗?那又怎样?并不是每个女人都爱搞背叛……」
    他该是要抓狂!
    他该是要情绪失控!
    因为每个知道他的人,都清楚不能在他面前提及他的禁忌……不,连在他的背后说都是提心吊胆的,怕万一被他听闻就该糟了。
    并不是他难伺候,而是他真的受过很重的创伤。
    所以人人都避谈那件事,免得被扫到台风尾!
    他是不知小卓从哪里得知的讯息,但他却很讶异自己此时此刻的反应──他竟没气得发抖,也没气到情绪失控,更没气得想拿她来出气……
    相反的,他竟只想笑。
    是他看淡了吗?
    并没有,只要触及那件事,他就心痛依旧;可为何她现在跑来试图安慰他,他却没出现该有的反应呢?
    「妳在胡说什么?」不知为何,他只想逃避这个话题。
    「我没胡说。」小卓义正辞严的说:「受过伤又如何?我也受过,」从小是私生女的事实让她尝过许多人所不知的苦,「我妈也受过,」作为一个第三者的苦,「那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跌倒后要能爬起来。」
    梁宗玺看着她说个不停的嘴,她还真唠叨啊!
    「不但要爬起来,还要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那样就会愈挫愈勇,这是她的经验谈。
    可她还没能将这番大道理跟他分享个够,他却很没礼貌的制止了她。
    更恶劣的是,他……居然敢用他的嘴封住她的。
    更讨厌的是,他不只封住她的嘴,甚至还将湿滑的舌头探进她的嘴里,害她一时整个人都怔住,忘了自己身怀绝技,可以赏他个过肩摔。
    更更令她气恼的是,他亲都亲了,居然在她不自觉的沉醉在这个吻时,突兀的将她一把推开!
    推开就罢,他还撂下一句,「妳真吵!」就直接转身走人。
    这还不是最过分的,而是他又回头说了句让她听不懂的话──
    「下次在妳没弄懂事情的来龙去脉前,别急着替人解决问题。」
    这……根本就是在嘲笑她嘛!
    可恶!
    可他话中的意思岂不是在告诉她,她以为他感情受创是遭人背叛,其实却不然!
    好啊!他老爸居然敢骗她!
    她非赶紧去弄明白所有的事不可,毕竟,时间急迫啊!
    「说!」小卓缠着阿发。
    阿发却一径的逃命,「求求妳,别问我!」
    小卓转而去追着梁家的每个下人,以锲而不舍的精神打破砂锅问到底,却完全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怎么可能?」眼见时间又过了三天,她都急死了。
    就在此时,梁有常竟前来找她。
    「妳给我站住!」梁有常一想到自己刚拿到手的信息,心头火就熊熊燃起。
    「咦?」小卓一看是他,才懒得理他,她刚才思索了一下,既然所有人都不肯告诉她实情,那她干脆去问梁宗玺。「是你?本姑娘现在没空理你!」
    她得去找梁宗玺。
    「等等!」梁有常气急败坏的问:「妳是想去找宗玺吗?」看她的方向分明是他儿子房间的方向。
    「对啊!」
    「休想!」他非阻止不可。
    「耶~~」想管她,门儿都没有,「谁理你!」
    小卓转身就要跑,却在脚步踏出的一剎那,听到梁有常冷然的问:「听说妳是个私生女?」
    这是她从小就被贴上的标签。
    拿不掉、挥不去,因为是铁一般的事实。
    她缓缓转身,理直气壮的承认,「是啊!请问你有意见吗?」用的是她向来保护自己的强硬方式。
    「我当然有意见。」梁有常简直不敢置信,「我们梁家偌大的家业,竟然要交到一个私生女手上管理?」他怎能接受?
    「我们梁家伟大的血脉,竟是要由妳这个私生女传承?」教他如何能接受?
    这简直比当初他阻止梁宗玺谈恋爱的对象更糟到一千倍、一万倍嘛!
    「没错。」听出梁有常语气中的不齿,甚至是侮辱,小卓忍不住动了气──而她向来是一生气,就非把对方气到死不可,「你们梁家的未来就掌控在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私生女手中,怎样?感觉很光荣吧?」
    挥挥手,她一副恩赐对方的模样,「不必太感激我啦!」
    谁、谁要感激她?梁有常差点没被她气到爆血管,「妳……妳给我立刻、马上,现在就滚出我们梁家!」
    加重语气以表示他的愤慨。
    小卓像是完全没感受到他的怒意,还很故意的摇头晃脑起来,「不行呢!我可是被你儿子给威胁,非帮你们梁家不可。」
    「不必!」梁有常气得直指着大门说:「我自会让宗玺不再威胁妳,妳现在就给我滚,我再不要看到妳……」
    虽然她的伶牙俐齿让他很欣赏、虽然她的鸭霸态度在在引起他的好感、虽然她能让他的独子另眼相看……
    但这么多的「优点」都不敌他根深柢固的门第观念。
    「妳还不快滚!」怒斥。
    如果梁有常的态度温和点,她或许还不会这么故意;如果梁有常的语气和缓些,她或许还不会这么刻意,但他的用字遣辞,连同他的态度,在在惹火了她。
    「很抱歉,」她故意缓缓的说话,还把音量提得很大,唯恐屋里有人会听不见似的,「我这人生平最守信用,既然承诺要帮梁家,就非帮到底不可。」
    再深吸一口气,凉凉的说出她的坏心眼,以便气爆梁有常。「而我不但要帮你掌管你的家业,替你生下梁家的小兔崽子来传宗接代,我甚至还要让你儿子爱我爱到不行,这辈子非跟我在一起不可!」
    这当然是气话,更是她的无心之语。
    就因为这两个人正在气头上,各个都试着比对方说出更恶毒的话语,以致没注意到他们口中所说的主角──梁宗玺已打开房门,慢慢的朝客厅走过来。
    而他们争执的内容也全都传入他的耳中。
    「哈哈哈哈……」原本一直处于劣势的梁有常,在一听到小卓所夸下的豪语,当下气到反而大笑出声,「妳想太多了,就跟妳说过,宗玺不会再爱人了。」
    虽然这在梁家是个禁忌,但既然得赶走小卓,梁有常当然将此当作武器来攻击。
    「他是不会爱别人,」小卓自信满满的说:「可他却会很爱我,因为我太可爱、太优秀、太没有缺点……」
    唔~~梁宗玺对于小卓的自夸,忍不住手抚上额头,觉得头有些疼。
    「哇哈哈哈……」一听到小卓自不量力的话语,梁有常更加的松懈防心,大剌剌的说:「妳太搞不清楚状况了,宗玺之所以不能再爱人,是因为他深爱的人就死在他的面前,还含恨不肯原谅他……」
    这话让小卓当下愣住。
    嗯~~这种情况就有点难解耶!
    而原本幸灾乐祸的梁有常也突然止住笑意,换上一副惊恐的表情,「我、我……」
    「你什么!」小卓有些暗恨,「你以为这样你就赢了吗?」
    「我……」梁有常手指着她,不停的发抖。
    「谁说这样就不能爱人,我照常、照常……」
    可她话都还没说完,梁有常已以忏悔的嗓音喊出,「宗、宗玺……」
    小卓立刻回头看,这才发现梁宗玺不知何时已站在她的身后,「呃~~」不知他偷听了她所发下的豪语啊!
    梁宗玺倒是没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老爸,既然你知道……那为何还用相同的理由来反对她呢?」他没想到自己一开口,竟然还是在帮小卓说话。
    「宗玺……」
    他此刻只觉得心好痛,原本就没复元的伤口揭开了,他嗓音低沉的说:「家世真那么重要吗?如果我真跟小卓有了孩子,老爸真的能不认吗?」
    「宗玺──」
    梁宗玺看起来一脸的哀伤,「我都已经退让到这样,老爸为何就不能也退一步呢?」
    「宗玺……」
    「还是老爸希望我再离开一次?」他问,神情很认真,「只是再走,怕是老爸一辈子都找不到我了……」
    「宗玺!」
    梁有常才想飞奔上前,一把抓住儿子,不让他走,却没想到小卓的动作比他更快。
    她一个扑身,一个拐子腿就将梁宗玺压倒在地制伏住,「没跟我说清楚之前,你休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