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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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那种认真的女人,一旦用情,她就会深陷泥淖。
    “小洁~~”
    钱思钟尽量缓下口气,好言相劝,“你想想看,我们之所以会变身,是因为我们同时在同一个地方出现,如果我找到什么方法能让我俩脱困,我想,一定也需要两人在一起才能进行。”
    咦?愈说愈有理,钱思钟边说边深思着自己提出的理论,嗯~~果然很有科学依据。
    唉!他真不愧是个智者。
    “走!坐而言不如起而行,就让我们一起去进行这项伟大的实验吧!”搞不好凭他超人的金头脑,还可以捞个诺贝尔科学奖得主的殊荣呢!
    一丝得意的笑容爬上钱思钟的脸,他甚至开心的思考起得奖感言该如何说了呢!
    可他的充满自信看在夏雨洁的眼里,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他就这么急切的想跟她划清界线吗?
    她都把她的初吻送给他了耶!
    那本来是她未来另一半的权利耶!被他剥夺后,他不但没有珍惜,还这么焦急的想跟她分道扬镳?
    可恶!妈妈果然说的对,男人没半个好东西。
    即使爸爸在多年后后悔回到妈妈的身边,但之前仍是个负心汉。
    而他……根本就是个典型的大色狼,就算她出现在他的身边又怎样?他还是原来的他,并没有为她而改变啊!
    “我……我就是不去!”
    想到这儿,夏雨洁的心情很自然的低落,口气也不再温顺,反而有种赌气的意味。
    “你很奇怪耶!”钱思钟从来不哄女人,但对她,他已经破过很多例了。
    她不发一语。
    看她那故作倔强的模样,他的不耐烦终于发作了,“我是在为我们两个着想耶!你到底懂是不懂?”
    她还是不说一句话。
    “可恶!你不想恢复本来的面貌吗?”
    想啊!她在心里回答。可她……不想从此跟他没瓜葛啊。
    看她就是不回答,他的怒火莫名的开始升。“你不想,可我却很想,我告诉你,我快受不了你空有我的英俊潇洒的外貌,却老是摆出畏畏缩缩的模样,再这么下去,我的一世英名铁定会被你给毁了!”
    “谁说的!”
    她终于提出辩解了。“你教我要霸气后,我就改了。”
    她从家变后,就是个听话的好孩子,任何人叫她改什么,她都会全力以赴,因为,她一直很想得到身边的人的认同啊!
    “是啊!可你把我在公司里的红粉知己全得罪光了。”其实,他真的不太在意这一点。
    但她就是介意这一点!
    “我……又不是故意的。”其实是啦!
    “就因为你不是故意的,这样的问题才更大。”他恨恨的说。
    哪有啊!“我不懂。”
    “因为你不是真的我,所以,你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个性,就是你自己,而那对我这个‘本尊’而言就是最可怕的。”
    “哪会啊!”她不满的小声嘟嚷。
    “哪不会?”他的嗓门之大,只差把房屋顶给震掉,“你被人家一凶,马上就低声下气,我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我才没。”她气得音量不自觉地拉高。
    “你就有!”他的声音比她大至少十倍。
    “我……”
    她只好弱下气势,呐呐的说:“我……有试啊!”
    “你看!”他得理不饶人的指责道:“你现在不就是这样嘛!我一凶,你就没辙,我一比你大声,你就低声下气,还说没丢我的脸!
    “我没教过你吗?就算理不直、气不壮,但在跟人对拼时,死的要说成活的、黑的要说成白的,你自己不相信自己,教别人怎么相信你?”他生气的指导、纠正她的人生信条。
    “那根本就是歪理。”她小声的咕哝道。
    但他还是听到了!
    “没错,有道是歪理行遍天下,你就是欠缺我这种高深的道行。”他非常得意的说。
    明明是有理才能走遍天下,她听他在胡说。
    可夏雨洁也不敢多回嘴,因为,她根本说不赢他。
    钱思钟眼看他已说服她,便趁胜追击,“所以,我才说要两个人一起去,我们可以一起发掘问题,再一起解决。”
    就这么说定了。
    她还是觉得他是想一脚踢开她,所以,她虽然敢怒不敢言,却忍不住红了眼眶。
    钱思钟正想出门,却不经意地瞄到她那充满委屈的脸,“你又怎么了?”
    他不懂,他们不是已经达成共识,她干嘛哭啊?
    “你就这么舍不得放弃我的身体吗?怎么?你是偷摸到哪里让你爱不释手吗?”
    他说这些话真的没恶意,只是顺口打趣、调侃她一下而已。
    可他完全没想到,这样竟然能激发出她隐藏在心底所有的怒火。
    “屁~~我才不像你这么下流、卑鄙、龌龊,我从来没看过你的身体、碰过你的身体、用过你的身体,我才不像你那么恶劣咧!”她打算骂完人后,就回她自己家去痛哭一场,发泄一下她紧绷的情绪,控制一下她挡不住的小本性。
    可钱思钟完全不能接受她的指控,“你……你给我说清楚,我哪里卑鄙下流了?”
    自从莫名其妙的变身后,他根本就是拿出堂堂君子的风范,除了摸摸长在他脸上的眼睛、鼻子、嘴巴,在洗澡时很仔细的将身上凹凸有致的线条洗得清洁溜溜之外,他根本没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哼!她最好把话说清楚、讲明白,他可不接受这种羞辱。
    “你还敢问?你……你动不动就威胁我说要在我的身上为所欲为……你还敢否认?”
    她可是将他的话记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
    “哦~~是吗?”
    他也很生气,开始跟她算起总帐,“我做了什么?你摸着良心说,要不是我帮你净身,你会像现在这样每天香喷喷的吗?要不是我好心的研究你的躯体,你现在早就血流成河,吓死一街的人了,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不感激我也就罢了,还敢得了便宜又卖乖?”
    奇怪?
    是他对她的身体做出不合宜的动作,他怎么还能说得那么理直气壮啊?
    “再说说看不尽责的你,你说你没摸我、没碰我、没用我!这话你竟敢说得出口?”
    他继续不客气的数落她。
    “我本来就没有!”这一次,她的音量提高了八度。
    她或许胆小、或许不敢跟恶人对拼,但她没做过的事,谁也别想胡乱栽赃在她的头顶上。
    “你还敢说!这几天以来,你没替我小解过?你没替我洗澡?你没用我的嘴亲你?”他义正辞严的问。啊啦!这……
    她替他……小解是因为生理需求,她都闭着眼,满心敬畏的捧着那个东东,事后还每次都有用香皂洗两次手。
    她替他洗过两次澡,但她都有跳过重点部位不洗,只以水柱冲刷,后来,他就自己接手这项神圣的工作了。
    她亲他也是不得已的,是他把她的嘴放在她身上的他的嘴上……她哪有半样他指控的罪名啊?
    他刚才不是说,她应该理直气壮的反驳吗?所以——
    “我没有……就算有也是被逼的。”她抬头挺胸的声明。
    “是吗?谁逼你了?我是这么用心的想为我们两个解套,而你呢?你根本不想摆脱现在这种尴尬的情形,还说你是被逼的?”他摆出一脸他会相信她才有鬼的模样。
    “我看你根本就是缩头乌龟,还是……你喜欢上我了,想缠着我不放?”他继续拿出污辱人的本领指控她。
    “我可以郑重的告诉你,在这个世上,只有两个人能勉强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一个还没出生,另一个他坟前的墓草已经长得比你还高了。”
    不能怪他,他生起气来,向来是口不择言,不把人气死他绝不善罢甘休的。
    好!说到底,他就是想摆脱她。
    没关系,她才不在乎。
    “去就去,谁怕谁?我也要告诉你一件事,就算我瞎了眼,也不会喜欢上像你这种自大到讨人厌的男人,你可以放一百二十颗心。”
    但为何她一想到万一两人的“孽缘”一解除,她会再也不能与他朝夕相处,她的心就痛得仿佛有千万只虫在啃嚼般?
    他是怎么了?怎么一听到她说出这么绝情的话语,心就仿佛被千把刀切割般,痛得他的脸都发白了。
    但两人此时谁都不肯先向对方低头。
    “走!”钱思钟率先走出门。
    “走就走!”夏雨洁小声的咕哝,随即跟在他的屁股后头。
    其实,他俩都在说出决裂话语的那一刻就后悔了,可是,两个人却都不肯先向对方低头。
    ***
    在图书馆里待了一个下午,却全无所获。
    钱思钟翻遍他以为可能会有解答的书籍,却压根找不出任何有关这种奇闻的事迹。
    怎么办?他很想与夏雨洁说说话、讨论一下他们该怎么办,但一看到她摆出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他又止住了脚步,不敢越雷池一步。
    夏雨洁一直在深思,她到底该怎么办?
    是认真的找出如何解除他俩纠结的命运,让两人分开,回到从未相识之前的局面,就算她有若干的失去……她也认了,还是她该努力阻止他离开她,为自己的幸福做努力?
    不知道啊!她好徨。
    看着钱思钟一直在科学相关的书里找资料,她其实很想告诉他,他应该试着从怪力乱神的书刊中寻求蛛丝马迹,但……她也不懂为什么,她就是不想提供他正确的方向。
    是因为在她的心底深处,她真的想留下他吗?
    就因为两个人心有千千结,所以,直到回家,两人都未交谈半句,当然,资料也没查到半样。
    临睡前,钱思钟还是拿出男人的风度,替她将换洗衣物准备好。
    “小洁,洗澡吧!”
    “嗯~~”
    她或许会吵会闹,甚至跟他进行冷战,但她可不敢拿自己的身体发肤来开玩笑,她当然得每日净身。
    打开莲蓬头,让温水冲刷过两人的身体,两人的心里都同时感到激荡不已,却还是没有开口。
    “对不起,我要替我的身体打香皂。”钱思钟盯着闭紧双眼的夏雨洁,看着她将身体靠近他一点。
    碰触着自己的身体,他一点一点、仔仔细细的清洗着,但脑海里却完全没有因下午找不到换回自己身躯的低落情绪,他心忖,他应该算是幸运的吧?
    虽然失去了身体,却能像这样每天仍能照顾自己的身体,不也是一种很棒的体验?
    那他还那么介意干嘛?
    搞不好这是上天欲加诸在他身上什么重大的使命,所以,先对他进行一些异于常人的试炼?
    不是有句话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这不是正好符合他目前的情境吗?
    换句话说,他就是被上帝选中的子民,而她是陪他一起踏出成功的第一步的伴侣,他不该再多苛求她。
    因为这么想,他上香皂的动作便在不自觉中变得温柔了。
    “我……也要替我的身体抹沐浴乳。”她感觉到他停下动作,便接着做她的每日例行公事。
    “等等!”他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怎么了?”她不解的睁开眼,望着他惊恐的表情。
    钱思钟揉着下腹,万分难堪的冲到马桶边。
    夏雨洁望着自他腿间滑下的鲜红液体,突然之间,她的心变得好柔软。
    对啊!她到底在介意些什么呢?
    这个本来跟她八竿子打不着的男人,现在莫名的在替她受苦受难耶!
    就算他俩的命运总有一天要被解开、就算他无法爱上她,那又如何?她已经很珍惜这段得来不易的情缘了。
    是他带给她初吻的回忆、是他带给她约会的甜蜜、是他打动了她的芳心……这些都是她从没想过的,而他带着她体验了,那……
    她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不是有句话说,“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吗?
    既然他给了她美好的回忆,她又何必一直在钻牛角尖,老是想那些有的没的?
    把握住现在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这么一想,夏雨洁的心放松了,手上的力道也变温柔了。
    这种改变其实两人都可以感受得到,这是一种全然拥有对方的感觉,好真、好实际,好融洽的气氛。
    只是,或许是为了面子,或是为了不知名的感觉,他俩都没有对彼此说话,仍然静静的替对方冲刷身体。
    但在冥冥中,两人都有了不一样的新体验。
    那是温馨的、甜蜜的,还……带着一丝酸楚吧!